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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幾碟菜餚 文 / 旭辰

    那女子笑盈盈的來到雪面前,抖落了身上的落雪,一隻手拉住了雪的手一隻手挽了花籃,說道:「吃飯了嗎?我娘剛做好了飯菜,料想你們還沒吃飯,命我帶了些過來。」

    說完拉著雪和那老嫗向餐廳走去,雪是城主之女,那臥床的婦人便是城主夫人,他們衣食倒也講究,餐廳自成一室,裝扮的大氣得體。只見那女子比雪頗矮了一點,皮膚白裡微微透出了紅,顯是興沖沖的奔跑使她氣血上湧,雪見了這個可愛又頗顯稚氣的姐姐愁苦自去了大半,她嫣然一笑,跟著她向餐廳走去。那女子輕車熟路的走著,對此處竟是十分熟悉,那老嫗跟在後面,一起進了餐廳。

    三人進了餐廳,那女子也不客氣,攜著雪一起坐了下來,將花籃放在雕花方桌上,輕巧巧的揭去蓋在花籃上的白布,將一碟一碟的小菜擺在了桌上,末了又自籃底拿了六隻竹筷,分給三人,分畢說道:「雪妹妹須喝點酒,只是娘卻忘記了這一點。」

    雪賠笑道:「姐姐想的真是周到,酒是不必的了,有這麼好的穎姐姐陪我比什麼都好了。穎姐姐,你一上午都做了什麼啊?」

    穎用竹筷頂頂腦袋,打個哈欠說道:「我睡了一上午啊,也不知怎的,今天醒來時就已經是中午了,雪都下了厚厚一層了,哎,娘也不叫我起來。」

    她說到此,眉頭緊鎖,似是想到了傷心事,鬱鬱的,不再說話。雪早已猜到三分,心想,你跟人家約好了去風月亭見面卻害得人家在大雪裡苦等一場。雪想到此不禁向穎多看了一眼,見她正蹙眉,倔強的鼻子,即使憂傷也似帶笑的嘴角,當真是令人忍不住的心生愛憐,也難怪辰會為了她魂不守舍,她想到這裡便是心下不安也不願再多想,卻做個笑臉調笑道:「你躲在被窩裡睡覺,可是人家卻要在風月亭裡凍成雪人了。」

    穎聽了丟下竹筷說道:「他還在那裡呢,我這便找他去了。」

    穎說完站起身子就要走,雪伸手拉她坐下,笑道:「你現在去可要找不見他了,他已經不在那裡了。姐姐,人家可為你害的相思呢。」

    穎聽了只羞得面紅耳赤,低聲抱怨道:「也怪娘,知道我有事也不叫醒我?」

    雪驚訝問道:「你娘也知道你要去見辰嗎?」

    穎說道:「知道啊,也不知怎麼就睡過了頭,哎!」說完便是悶悶不樂。

    雪心想:這個姐姐真也沒有半點心思,這樣的事不但對我說了,還讓她母親得知,這般坦誠的女子,任誰見了也不忍傷害。雪安慰道:「人家沒有責怪你了,人家疼愛你還來不及,好姐姐你就放心吧,他說不定還要來咱們齊城找你呢,你就快要見到他了。」

    穎既聽了雪這般說也不加懷疑,更不加多問,她信以為真,笑了笑,滿腹的愁緒也全拋的不知去向。那老嫗見二人淨聊些孩子話,吃了些飯菜,招呼一聲便去了。

    原來穎與雪自幼無話不說,只是年齡大了雪對穎就頗有隱晦,而穎卻孩氣不減,對人全無防備之心,就連她跟辰兩情相悅之事也不假隱晦的說與雪得知,二人於風月亭約會之事雪也自然而然的知曉,熟料突降大雪,雪擔心之餘,於是前去,正巧遇到辰在雪地中漫無目的的走,她告知辰前來齊城或許能見到穎,一來是想辰與穎能夠相逢,二來卻是自己也想見他。

    穎突地想起些什麼說道:「哎呀,娘托我給嬸嬸帶了些藥,差點給忘了,險些壞了大事。」說完伸手入懷,摸索了半天拿出一盒藥來。她將藥藏得嚴實,定然是她母親叮囑她藥物貴重,只見那藥盒黑黝黝的,不知經過了多少加工才得如此精緻,裡面所盛之物可見一斑。雪接下怏怏說道:「我代娘謝過了大娘。」

    穎知她念及母親心中不快,忙不迭岔開話題道:「你知道爹選近身侍衛的事嗎?」

    雪知道她想去看熱鬧,說:「知道啦,明天的比武大會你一定不會錯過了,我們一起去看熱鬧就是了。」

    穎喜道:「好啊,爹爹身邊的江湖豪客著實不少,平時也不見得他們顯露武功,明天就能見他們大打出手了,也不知道那個無鋒將軍打起架來是什麼樣子。」

    雪見穎興高采烈的樣子心下忍不住好笑,心想她愛看熱鬧的孩子脾氣也不知何時能改,當下笑著說道:「你恐怕看不到無鋒將軍打架,爹爹不會讓自己的將軍當近身侍衛。他還要當他的將軍,不然我們的城可就沒人守了,只是那些神氣十足的江湖人士打起架來定然熱鬧。」

    雪頓了一頓,說道:「穎姐姐,你可知道爹爹為何要選近身侍衛?都這些年了,爹爹的侍衛尚且沒有幾個,怎麼突然要選什麼近身侍衛?」

    穎想了想說:「那天我聽到娘跟爹爹談論,說是宣城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遲早會派兵攻打我們齊城,最近又老是有刺客潛入爹爹帳中欲要行刺爹爹,聽爹爹言語那些刺客也多半是宣城派來的,爹爹說咱齊城中多得是江湖豪客,那些刺客多數有去無回,但那些被捉住的刺客竟是任憑怎麼嚴刑逼問也不肯透漏自己的來路,爹爹也沒怎麼在意,但我娘擔心爹爹安危,勸說爹爹選個近身侍衛,最後爹爹便答應了下來。」

    雪點點頭道:「看來宣城真的是要有所行動了。」

    二人只顧著說話,不知何時雪停了。這雪來的急去也迅速,全無預兆,嘎然而止,轉眼間烏雲盡去,晴空萬里,陽光照射下白雪映的二人白燦燦的,更像是兩個隨雪飄落到凡間的仙人。

    穎興致盎然的踩著軟綿綿的積雪,一路自娛自樂,不足一炷香時間已到得家門口,她家的院落亭院設置與雪家別無二致,原是同一工匠所為,城主一生娶妻兩次,二妻所居住房屋全然相同,城主此意也在說明自己全無偏心,一視同仁。穎推開大門,一婦人出門相迎,問道:「你跟雪一起吃過飯了嗎?」

    穎隨口答道:「吃過了,娘,雪妹妹還誇你做得好菜,雪真可憐,嬸嬸病的那樣了,誰來疼她愛她。」

    那婦人只道:「你不必為她擔心,快快進屋去,外面冷,凍著了你。」說完推著穎進了屋子。方桌上早已擺了一碗熱湯,穎剛進屋子還未坐定,那婦人就催促她將熱湯喝下,穎吃過飯不久,不想再喝,搖搖頭道:「媽,我不渴,你喝了它吧。」

    那婦人關切說道:「喝了御寒,快點喝了免得讓娘擔心。」說完徑把碗端給穎,穎接過,只喝的一口,便遞還給那婦人,笑嘻嘻的說:「娘,你喝了吧。」

    那婦人也不去接,臉卻沉了下來,一臉怒容,穎知道母親要生氣了,遞出的的手又縮了回來,一骨碌的將一碗湯喝了下去。穎只覺心裡暖暖的,見母親登時又和顏悅色,心想:我以往吃得飽了母親從不逼迫我喝湯,怎的今日如此反常?抬頭看到外面層層積雪,念頭一轉,又加尋思:今天天氣太冷,外面天寒地凍的,我又在外面奔波了一陣,娘怕我凍出了毛病,是了,我今天又睡了一上午,未吃早飯,母親怕我餓著。她想到母親對自己費盡心思的關心,又是感動又是溫暖,又想到雪的母親此時身患惡疾,不禁心生憐惜之情。穎將碗放在桌上,問道:「娘,你早上怎的不叫我起床?記得我小時候窩在床上睡懶覺不起床吃早飯你總是千方百計的叫我起來。」

    那婦人怔了一下,隨即笑道:「娘生了你這個懶蟲又有什麼法子,我叫了你幾次你始終不醒,後來見你睡得香甜便不忍心叫醒你了,穎,娘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你不要怪娘。」

    她說到最後笑容收斂起來,一副嚴肅的神情。穎聽了感動的說:「媽,你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孩兒豈有不知之理,又怎麼會怪你了。」

    那婦人又正色說道:「那你誤了跟辰的約會,你不怪娘沒叫你起來嗎?」

    穎面色緋紅,嬌聲道:「娘……」

    那婦人眼光何等凌厲,當真是知女莫如母,她早已看出了穎的深情款款之意,歎口氣道:「我還是得依了你,不然你可要怪娘一輩子呢。」穎不明所以,雖在親生母親面前卻也愈加嬌羞無限。

    那婦人若有所思的出了門去,順手關了門,穎不明所以,只覺梅花香味撲鼻,說不出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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