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集人生何處不舞台（二）
「小龍，你怎麼了？」黃一星看著從電影院門口走出的龍至言，擔憂道。
灼熱的淚水已經燃盡了化妝的效果，白一塊黑一塊，眼妝部分更像是被雨水沖刷過一樣，整個眼睛都黑了一圈，看起來怪異非常。
龍至言面無表情的回到了車上，沒有說一句話。
「你怎麼了？」黃一星重複著。
「去電視台吧。」龍至言淡淡說了一句，雖然面妝已經被淚水卸去大半，但是黃一星依然看不清他的神情。
「現在嗎？」黃一星看了一下手錶，嘟噥著，「快要到拍攝的時間了，不知道趕不趕得上。」說著，嘶溜一下便轉了個方向，駛向電視台。
「綵排都結束了，小龍都沒過來。」林允兒歎了口氣。
「小龍哥哥會不會出事了？」徐珠賢的面頰皆是擔心。
「胡說八道，」金泰妍小小瞪了她一眼，安撫道：「小龍估計是背著我們去見什麼帥哥了吧。」
「正式演出就要開始了，粉絲和後援隊伍已經進場了。」權侑莉走入待機室，臉上掛著無奈。
「小龍和黃製作的電話都還是打不通。」鄭秀妍放下手機，她的眼神之中亦有幾分擔憂，自龍至言為其過生日得時候彈唱了一曲，她對龍至言的觀點倒是有了幾分善意，並且似乎也有了幾分朋友間的好感。
「還有不到五分鐘，正式演出按照剛剛的綵排來。」皇甫元眼神凜凜。
「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已經當上少女時代專用化妝師兼舞蹈指導的徐思善看了一眼皇甫元，還有都是愁容的少女時代九個人，撇了撇嘴，心裡面也有著一股鬱悶，因為她花在龍至言臉上的時間比起其他人都要多，龍至言這張臉的效果就是她的代表作，但是這個代表作今天竟然沒有來，讓她是又驚又氣。
「咚。」敲門聲響起。
十多個人的視線都直直引向了門口，帶著希冀。
「少女時代，倒數兩分鐘，準備上台。」門口冒出個人頭，是《人氣歌謠》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第一次發現時間快得離譜了。」林允兒急得額頭都要滲出汗了。
「咚。」敲門聲再一次響起。
眾人都不再提起頭，默默地低著，像是在默哀一樣。皇甫元臉色鐵青得背對著門，面上的那份冷板已經將別人據於千里之外，金泰妍想要繼續求情卻擱在了半空中，無法說出口。
「啊！小龍哥哥！」猛然，徐珠賢叫道。
大夥兒立刻抬起頭，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黑色的眼線爬到了臉頰上，白淨的臉中央卻帶著烏漆漆的黑痕的人，這副模樣，僅僅能從他的衣服上認出來他是龍至言，背後是一個西裝筆挺的人，正是製作人黃一星。
「這誰啊？」崔秀英被龍至言如此般面容嚇了一跳。
「妝怎麼會成了這樣？你哭了？」徐思善立即走了上去，拉著龍至言坐在位置上，給他補起妝來，只有哭過才會將妝染成這樣，即使是強烈的舞蹈所致的汗水都不會引起這副可怖的模樣。
「少女時代，準備上台。」工作人員第二次來催。
「準備上台！」皇甫元看了一眼在補妝的龍至言，對著其餘的眾人一聲令下。
「可是小龍……」金泰妍著急道。
「他不用上了。」皇甫元冷冷道。聽著這話，徐思善感覺到正在她手下補妝的龍至言身子一顫。
龍至言進入少女時代是一個天大的誤會所導致的，那時候，如果不是皇甫元強拉著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踏上這條讓命運都笑話的道路，而此刻，皇甫元再一次的一聲令下，又讓他斷了登上舞台的道路。雖然龍至言對於離開團隊很是迫切，甚至多麼期待下一刻他就回到家中，繼續著他的學習生涯，但是他皇甫元又是什麼人物？為什麼他的每一句話都要讓自己來承受？為什麼他以為自己能安排好別人的人生？為什麼自己就得聽他的話？一連串的反問衝擊有力，像是炮彈一樣在龍至言的腦中炸開，慢慢虯起的眉毛讓他的怒氣慢慢升騰而上，屬於少年的叛逆漸漸湧起。然而，此刻，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不行，」金泰妍語氣急切：「他是我們的一份子，他一定得上。」
皇甫元如針尖般的視線一針針紮著少女時代的九個人，聲音透著刺骨：「如果等他的話，你們就都不用上了。」看著這一群不聽話的孩子，皇甫元知道什麼才是最厲害的管制手段。
沉默。空氣在此刻像是結冰一樣，每一個人的氣息都像是在抽著冷氣。
龍至言虯起的眉毛漸漸鬆開，聽著這一句話，剛剛的那股怒氣被生生的嚥了下去，如果說這是一個錯，那麼，這也是他一個人的錯誤，讓這一群努力了那麼久的孩子一起為自己的錯誤而受到懲罰，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他，可以被趕走，但是，隊友們不能離開，因為自己本就不屬於這，而她們卻是為了這個理想而努力拚搏著。
「如果小龍不上，我也不上了。」林允兒看了一眼龍至言，站在了一邊。
「小龍哥哥不上，那我不上了，我現在的才藝有一半是小龍哥哥教的。」徐珠賢雖然年紀小，但是語氣堅決。
一直沉默的龍至言猛的站了起身，看了一眼眾人，無奈說道：「你們上吧，別管我了，這個妝畫完的話，至少一個小時。」當龍至言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面妝時，他也不敢相信，明明沒流什麼眼淚嘛，怎麼哭得跟大花臉似的，心內在覺得不值得的同時，也為自己的隊友們擔心著。如今這個妝已經差不多全毀了，必須要重新畫起，而演出妝通常沒有一小時是不可能完成的，這是他一個月來隨著團隊四處表演時化妝所得出的經驗了，也是出道的藝人都知曉的事情。
「不行，你是我的團員，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的。」隊長金泰妍滿臉執著看著龍至言。嬉皮笑臉、喜歡和龍至言鬥嘴的金泰妍此刻嚴謹得像是換上了一個人的性格，那股不容置疑的氣魄讓龍至言愣了一愣，隨即感覺到心中一暖。
「對，小龍你不參加我們也不參加。」崔秀英和黃美英亦道。
「沒了你，我們算不上一個完整的團體。」沉默寡言的鄭秀妍也道。
「你不參加，低音誰來？你知道，我們這些人的低音都不是很靈光的，比起粗嗓門，我們可不如你。」李順圭依舊掛著笑容，就像她的藝名「sunny」一樣永遠是團隊的活力素，她的話也永遠沾染著陽光的氣息。
「沒你的話，可都是我一個人的solo舞蹈了，我上個禮拜扭傷腳到現在還沒復原呢，你不會想要跳死我吧？」金孝淵瞪了一眼龍至言，故意用著懷疑的神情。
「我們的隊伍，沒你不行。」權侑莉眼神盯著龍至言晃動閃著晶瑩的眼睛，緩緩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