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離開晨鴿的脖子。
劍上有血,晨鴿的血。
黑辰的黑暗之劍隱去,坐在篝火旁的大樹幹。
黑辰相信晨鴿會來,不會耍花招。
黑辰凝望晨鴿,晨鴿來了,楚楚可憐的樣子,更美。從篝火旁經過,走到黑辰面前蹲下,伏在黑辰的胸膛。
黑辰粗暴地脫晨鴿的衣服,外衣脫掉,露出雪白的肌膚,性感的鎖骨。
黑辰摸著晨鴿的鎖骨,兩行淚從晨鴿的眼角滑落,滴在地上,很快消失,好像,從來就沒有淚。
黑辰貪婪地摸著晨鴿的鎖骨。
晨鴿抽出發上的銀釵,瞬間插進黑辰的脖子,抽出又插進。
黑辰的眼睛瞪得很大:「你,你。『啪,』」一巴掌把晨鴿打到篝火的另一邊,像斷線的風箏,楚楚可憐地飄落。
在落地的瞬間,蒼天有力的雙手抱著穿著白衣白衣勝雪的晨鴿,輕輕地放在地上。
蒼天看著晨鴿,看見晨鴿眼裡的怨恨,濃得化不開的怨恨。
蒼天飛過篝火,一刀,只一刀就斬斷黑辰的頭。
黑暗魔界,盤坐修煉的黑暗神睜開雙眼,射在虛空,瞳孔收縮,捂著肚子,不是胃痛,也不是肚子痛,是心痛,『辰兒,』黑暗神喃喃呼喚,像父親呼喚兒子,黑暗神是黑辰的師父。
記得,暴雨雷鳴的早上,自己匆匆趕路,進過一片荒蕪之地,聽見一個嬰兒哇哇地哭,見可憐抱,回來收養,跟著自己修煉,這次為了修煉成黑暗魔功,必須借助毀滅之珠的力量。
給辰兒報名,讓辰兒參加一萬年才會舉辦一次的青年至尊戰,辰兒沒令自己失望,一路過關斬將,幾乎沒遇到盡敵就進入了至尊界。
可是,為什麼當辰兒的背影消失在白光中成一點的時候,自己的心碎了一半?為什麼自己的右眼皮跳得厲害?還記得他即將消失在白光中時,轉過身朝自己揮著手的燦爛笑容。為什麼自己會忽然覺得答應辰兒去參加青年至尊戰是錯的。
現在,黑暗神明白了。黑暗神看著捂著肚子的手,身子起伏,頭磕在地上,磕著磕腫了,還在磕,磕得頭破血流。
本來就老的黑暗神更老了,兩鬢斑白,眼神無神。三天三夜不喝,整個人好像靈魂被抽空,行屍走肉般地活著。眼神空洞,好像神經錯亂般,總是愣愣地看著牆壁,嘻嘻哈哈,『辰兒,你在哪?辰兒,你在哪?還我的辰兒。』伸手觸摸空虛,哪裡有辰兒?
黑暗神佝僂著身子。恨不得自己也跟著辰兒去。
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可是比自己的親兒子還親,這麼多年在一起,辰兒笑時,自己跟著笑,辰兒哭了,自己總是摸著辰兒的頭,『辰兒不哭,辰兒乖。』
自己要去哪裡?沒穿鞋的辰兒總是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面,害怕失去自己。『辰兒。』
「黑暗兄不要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查清是誰殺了黑辰?好為黑辰報仇。」死神拍著黑暗神的肩說。
死神的眼神黑暗深邃,普通人看著死神的眼睛,會死。
死神的眼神本身就是武器,殺人不見血的武器,許多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黑暗神擦了擦眼睛,擦著鼻涕。
死神的眉毛皺了皺。不過,當黑暗神看著死神的時候,死神的眉毛又舒展了,露出柔和的笑。
「死神兄,殺辰兒的必是蒼天。」
『蒼天,』死神喃喃:「又是蒼天,他鬧得動靜不小啊,有時間我要親自會會他。」死神戰意陡生,殺氣閃過。
篝火在風中搖晃著身子,火星四濺。
蒼天提著黑辰的頭,蒼天在火光中扭曲。
晨鴿坐在地上,還沒有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蒼天把黑辰的頭扔進火堆,火星子在空中亂飛,風大了,火苗一邊倒。
蒼天跳到晨鴿面前。
水壺遞給晨鴿,晨鴿不接。蒼天遞得近些。看著蒼天冰冷的眸子,晨鴿還是接了水壺喝水。
「路還很遠,我們要不停地走下去。」蒼天轉身,獨自遠行,留給晨鴿冷冷地背影。
晨鴿拿著水壺跟了上去。
第一縷晨光灑下,蒼天還在走著,每一步那麼堅定。半夜,也想不管晨鴿,想到白天晨鴿受傷的樣子,蒼天不忍心。晨鴿實在走不動。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背你。」蒼天說,沒有回頭看晨鴿。
晨鴿心裡埋怨:『我不好看?你就捨不得多看我一眼?』見晨鴿沒回答,蒼天又走了。
「你可別占本姑娘的便宜。」晨鴿臉紅地說。
蒼天停了。
晨鴿說了又後悔了,猶豫要不要蒼天背?這沒有其它生命的地方,要是離開了蒼天,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晨鴿臉紅了,一咬牙,一跺腳跟了上去。
蒼天背起晨鴿。
晨鴿的臉跟火燒得一樣燙,要是白天看,一定能看見晨鴿的臉紅得跟紅透的西紅柿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被蒼天背著,晨鴿有安全的感覺。
濃濃的晨霧中,晨鴿竟然在蒼天的背上睡著了。
蒼天走到濃濃的晨霧中,腳步停了。
對面站著一個人。微微笑著,一身血紅的衣服,蒼天覺得和普通人不一樣。
「老兄,餓了,能不能喝點血?」
「你是誰?」
「血族的血狂。」青年倒也痛快。
蒼天放下晨鴿。
『唔。』晨鴿揉揉眼,此刻自己坐在圓溜溜的石頭上。
蒼天的帝龍指著血狂:「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血狂依然微笑,牙齒變長,兩隻眼睛也紅得如血。
血狂笑得充滿殺氣,身子一弓,已如蝙蝠般從蒼天的頭頂掠過到晨鴿面前。
蒼天早就知道血狂會這樣做。
帝龍一揮,刀氣震得血狂消失在空中。
蒼天的眼珠子轉,血狂在遠方的天邊落下。兩手一揮,無數血族人朝這邊奔來,很快包圍了兩人。
蒼天苦澀地搖搖頭:「走得再快,也還是會遇見要我們命的人,也許,你是對的,路再遠,也不必急著走。」
二十幾個血族人圍著蒼天,晨鴿的範圍越來越小。
晨鴿沒了昨日的慌張,倒是很悠閒的脫了白色鞋子,手指在腳指間摳著。
血族的人的眉頭皺了皺。看著晨鴿脖子上起伏的血管,嚥了嚥口水。這女人的血一定很好喝。
血狂揚手,二十幾個血族人殺蒼天,晨鴿。
晨鴿像是舞蹈般在空中揮舞著鞭子,一鞭子一個,這些血族的嘍囉還真沒放在眼裡。一炷香的時辰還沒過,二十幾個血族的人倒下,只有血狂了。
血狂陰鷙的眼盯著蒼天,晨鴿。
蒼天,晨鴿背靠背。
晨鴿揮舞著鞭子的時候已經穿上了鞋,除了晨鴿沒有人看見晨鴿是什麼時候穿上鞋的?
血狂手中的血刀還是白的,跟雪一樣白,沒沾染上蒼天,晨鴿的一滴血。天越來越亮,對血狂越來越不利。
要是太陽出來,血族的人必須呆在陰暗處。
蒼天,晨鴿不急,瞭解血族的生活習性,瞭解血狂的弱點,只要等,等霧消散,太陽出來,血狂自然會跑。
血狂手臂的皮裂開,臉上的皮也裂開,血狂的臉扭曲,猙獰,血狂全身疼痛,轉刀,飛到蒼天,晨鴿面前。刀劃破空氣斬兩人。
蒼天,晨鴿分開,同時攻血狂。
血狂的身法很快,半炷香的時辰過去,兩人也沒傷到血狂分毫。
這血狂比這些倒下的嘍囉厲害得多。
太陽衝破烏雲射在血狂臉上,血狂的刀掉了,雙手抱著頭,飛進森林。
「總有一天,我會吸光你們的血的。」血狂惡狠狠地聲音迴盪。
蒼天的手臂刺痛,不知什麼時候中了血狂一刀。
晨鴿撕下一塊衣袖為蒼天包紮。
晨鴿抱著得仔細,蒼天看著包紮的傷口,抬起眼皮看著晨鴿。晨鴿很美,沒笑也好像笑著,光潔的額頭,精緻的五官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看。晨鴿包紮得那麼認真。晨鴿感覺到了,臉飛起紅雲,狠狠地給包紮蒼天傷口的布打了一個結。
「哎呦。」疼得蒼天忍不住叫。
晨鴿遠遠地跳開,壞笑著看著蒼天。
走了一夜的路,又和血族人打鬥,蒼天受了傷,白天時盡量不趕路。
參加一萬年才有一次的青年至尊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能進入至尊界的人的實力都深不可測。
昨夜,能輕易砍下黑辰的頭,不是晨辰的實力低。他要是沒被晨鴿偷襲,和黑辰必有一場惡戰。即使,最後,自己能贏,也會受傷。
兩人進樹林,找到一片平坦的地方睡了。
很快,蒼天進入夢裡,做了噩夢,夢見晨鴿被人殺了,屍體還被分解,被看不見的人煮熟了吃了。
蒼天從夢裡驚醒,頭有些暈,身邊沒有晨鴿。
蒼天很著急,晨鴿去了哪裡?不敢叫,怕引來別人。
蒼天找了大片的樹林,也沒看見晨鴿的影子。晨鴿被抓走了?要在自己身邊抓人,不驚醒自己,這世上還沒有幾人能做到。
晨鴿自己走了?她為什麼要走?自己拖累了她?蒼天很失落,回到原來的地方,看著這塊平坦的地方,久久凝望晨鴿先躺的地方,還有香氣,晨鴿離開沒多久。
蒼天不相信晨鴿會不告而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也許,真如夢預示的晨鴿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