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鄉日短,芙蓉帳暖,個中旖旎自不足為外人道。千絕華上就他二人,林晚榮在山上小住了幾天,每日凌立峰頂,與仙子看日出日落,無比的瑰麗磅礡中,就連心境似乎也上升了許多。
寧雨昔本就有仙子之稱,嫁了人之後,更是沐浴在情愛的光輝中,粉面櫻唇、似喜似羞,如同被澆灌的盛世芙蓉,嫵媚高貴、美不勝收。二人新婚燕爾,如膠似漆,道不盡的溫柔甜蜜,倒似忘了仙境人間。
「姐姐,快看,這是什麼?!」林晚榮大聲歡呼著,從水中撈起一條尺餘長、活蹦亂跳的白魚,得意洋洋的向著仙子招手。
千絕峰上人跡罕至,遍地林木,飛鳥走獸安享自然,連這清泉中的魚兒也格外的肥美。望著他手中不斷掙扎的魚尾,仙子有些不忍:「萬物皆有生命,不可多造殺孽!還是快放了它吧!」
她自幼清修,性喜食素,不願屠生也是情有可原。林晚榮嘻嘻一笑,將那白魚放回水中,嘿道:「小子,下次再敢偷看我老婆洗澡,定斬不饒!」
寧雨昔呸了聲,咯咯嬌笑,在水面拍起幾朵潔白的浪花,直向他臉頰飛去。
林晚榮舒服的歎了口氣,眉開眼笑道:「難怪姐姐身上香噴噴的,原來都是修善緣修來的!不過我倒有一個疑問了,你既是如此善良之人,為何在那白樺林中,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想著要殺我呢?!」
說起那時的情形,還真是有些艱險,若不是他機敏過人。又哪來今日的紅線姻緣?仙子臉頰嫣紅,輕笑道:「早知你會來與我算賬地!當日若不是你這小賊使詐,壞了青旋的修行。鬼才願意理你呢!」
「我沒有使詐好不好!」小賊大感冤枉:「我和青旋那是自由戀愛,比小蔥豆腐還要清白的!」
寧雨昔拉住他地手,柔聲道:「你這樣清白的人,倒是世間少見了!我只恨自己,沒能早些識得你這清白的小賊!」
林晚榮骨頭都酥了,急急抱住她豐滿的身子,在那鮮紅的唇上狠狠啄了幾口,仙子氣喘咻咻,軟軟的癱在他懷裡,臉紅的似能擰出水來。
「莫要胡鬧了。我,我還有正事問你!」寧雨昔芳心疾跳,急忙按住了他在自己胸前作怪的大手,她對自己夫君可是瞭解深深,以這小賊的荒唐,說不定便要在泉水中做出一番羞人之事呢!
林晚榮眨了眨眼。不解道:「正事?我不是正在做麼!」
下流!仙子紅著臉呸了聲,眸中無限溫柔,脈脈道:「你這幾天倒是好性子,山上孤苦清寂,沒一點熱鬧可言,你竟也住的下去?!」
「為什麼住不下去?!」林晚榮附在她耳邊。輕道:「有你在地地方,我都喜歡!」
寧雨昔面生紅暈,心中歡喜:「就會說些好聽的話來哄我!你上山四天了,也沒與家裡說上一聲,就不怕她們等得著急?!」
林晚榮嘻嘻一笑:「不著急,不著急,都有準備的!」
仙子愣了愣,忽然羞澀滿面。急急道:「你,你是說她們都知道?」
林晚榮堅定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我既然結成了夫妻。難道還怕天下人知曉?再說。我上山的事,青旋早就知道了。她還一再催促我早點來呢!」
「啊!」寧雨昔摀住滾燙的臉頰,渾身輕顫:「羞死人了!」
林晚榮睜大眼睛,笑著道:「這有什麼害羞的?丈夫探望妻子,那是天經地義!誰敢嚼舌根?!」
「不是說這個!既然青旋什麼都知曉,那我與你在這裡親密——她,她豈不是都知道了?」仙子頭都不敢抬起來,狠狠在他胸口錘了兩下:「都是你這可惡地小賊害我,叫我還有什麼面目去見人?!」
原來你還妄想青旋不知道我和你在山上做過什麼?!林晚榮樂得哈哈大笑,女人啊,天生就會掩耳盜鈴。
「不許笑!」仙子摀住他的嘴,臉如朝霞,急急將他往外推:「下山,快下山!」
下山?林晚榮臉色疾苦:「姐姐,咱們才結婚四天啊,你就這麼忍心把我往外趕?!」
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寧雨昔心中一柔,嬌羞的低下頭去:「傻子,你是我夫君,要趕也只有你趕我,我怎能攆你?她們笑也就笑了,我既做得出,自不畏人言!只是在山上這樣霸著你,令她們心生埋怨,那就是我大大的罪過了!」
林晚榮感動的無以復加,緊緊握住她地手,老著臉道:「可是姐姐,我天天都想你,想的心肝都疼,那該怎麼辦?」
這甜言蜜語真是百聽不厭,寧雨昔臉頰滾燙,羞喜交加:「又來哄人,我才懶得信呢!我問你,你幾時去見安師妹?!」
林晚榮歎了聲:「把你安頓好了就去!苗寨路途遙遠,安姐姐也不知怎樣了,小妹妹一個人在草原,身上還中著毒針,我哪能放心的下?!」
聽他幽幽歎氣,寧雨昔也有些氣苦,在他腰際狠狠捏了下:「叫你處處留情!現在好了,看你如何收拾!」
林晚榮無可奈何的垂下頭去,心中也有些憤憤,又是苗寨又是草原的,處處擔驚受怕,男人當到這個份上,誰能比我命苦?!
他忽然抬起頭來,興奮的拉住仙子的手:「姐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那苗寨好遠的,我一個人害怕!」
以他地熊心豹膽,哪裡還有他畏懼的事?寧雨昔知他是捨不得自己,心中暖暖,卻又有些酸楚:「苗寨是安師妹地地盤,有她護著你,我去做什麼?!惹她白眼麼?」
仙子吃安狐狸地醋那是天經地義,若她真的去了,情敵相遇、師姐妹重逢,新仇舊恨一起
湧上心頭。還不知鬧成個什麼樣呢!林晚榮想了想,吐了吐舌頭,乖乖的縮回了頭去。這個險。還真是冒不得!
「你此去苗寨。可得當心!」仙子為他整理衣裳。溫柔輕道:「那裡的風俗與我們大為不同。男子健碩,女子多情!要是你由著性子胡來、勾三搭四地,哼哼。輪不到別人收拾你,安師妹就把你剁了!她地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林晚榮眼睛睜圓,嘴巴張得大大,身子嚇得抖了抖!
見他懼怕安碧如都成這個樣子了。寧雨昔又好笑又好氣,哼道:「要說苗寨中,最不好對付地人,就是你那安姐姐了!她的話半真半假。聽也不對。不聽更不對,你可要仔細揣摩了!安師妹心高氣傲,你要著了她地道。被她地族人看輕了,那就麻煩了!」
會有什麼麻煩呢?!想起安狐狸地手段,他背心頓時涼颼颼地!
仙子細細對他叮囑一番,又生怕他記不住。以絹帛寫下。塞進他懷中。林晚榮嗯了聲。緊緊拉住她地手,留戀道:「仙子姐姐。你真的不跟我去了?!那怎麼行,我只怕還沒到苗寨,就已經相思成疾了!」
寧雨昔輕輕搖頭:「我去了於事無補,反而叫安師妹怨恨!你多帶幾個人,路上好好照顧自己。要快去快回。我在這裡等你!」
林晚榮默默點頭,無奈歎了口氣。二人過了峰來,李香君已經不在房中了,想來是去學堂了。
「我走了!」他拉拉仙子地玉手,戀戀不捨地看她幾眼。轉身緩緩而行。
仙子輕輕一嗯,默默凝望著他的背影,見他步伐漸遠。忽然溫柔喚了聲:「小賊——」
林晚榮轉過頭,卻見仙子淚光晶瑩。提著長裙飛奔而來,似是歸巢地乳燕。狠狠投進他懷中。
他心裡一酸。緊緊擁著那顫抖地嬌軀,將頭埋在她秀髮中。喃喃自語:「姐姐,你真的會想死我地!」
仙子哽咽著抬起頭來,眼中晶亮一片,脈脈望著他,搖頭道:「也不知怎地,上次送你下山,我心裡難過,總還能忍受下來!今天卻是不成了,你這一走,只怕會抽了人心肝的!小賊,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林晚榮心中溫暖,在她耳邊輕吻一下,柔聲道:「因為我們是血脈相連的夫妻了!姐姐,你在山上等我,我一定會早些回來地!」
寧雨昔輕嗯了聲,緊緊盤住他身子,一刻也不想放手,無聲抽泣中淚如泉湧。
「對了,忘了跟你說個事!」林晚榮突然眨了眨眼,衝著她嘻嘻一笑。
寧仙子淚光中抬起頭來,溫柔道:「什麼事?」
林晚榮湊在她耳邊,神秘兮兮道:「姐姐,我們也生個孩子吧!」
「啊!」寧雨昔面紅耳赤,急急推開他,羞得頭都不敢抬起。林晚榮卻是睜大了眼睛,驚道:「你不願意?!」
「胡說!」寧仙子輕呸了聲,瞪他幾眼,又偷偷低下頭去,面上如敷了彩霞,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了:「要生孩子,你,你得多來才是!我,我等你——」
林晚榮樂得牙都沒了:「來,當然來!咱們是夫妻了,我地本錢,你還不知道麼?!我恨不得時時來、刻刻來,一天來上個十七八遍都沒問題!」
下流的小賊!寧雨昔紅著臉噗嗤輕笑,只覺被他使個法子一打岔,那離別的愁緒都減輕了許多。與這小賊在一起,從來就不缺開心!
在仙子的淚光中下了山來,他心得意滿,久違地十八摸小調隨口哼來,說不出地輕鬆自在。方回到家門口,便聽見兩個兒子的啼哭,哇哇大叫,像是比賽似地,一個比一個響亮。
誰惹我兒子?!反了,老虎屁股你也敢摸?他怒吼一聲,急急衝進屋去。
房中卻是哭聲、鬧聲一片,遠遠便聽見凝兒地嬉笑:「咱們這暄兒,果真是大哥的兒子——咦,大哥,你回來了?!」
洛凝笑著迎上前來,林晚榮嘿嘿幾聲:「暄兒,暄兒怎麼了?!」
旁邊的巧巧拉著他衣裳,偷偷指了指房中的奶娘:「大哥,你看看!」
小兒林暄緊臥在奶娘胸前,抿住小嘴吸得緊緊,腮幫子咕嘟不停,那清秀的奶娘疼得汗都出來了。這林暄卻是個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典型,津津有味的吸上幾口,然後放聲大哭,接著再吃。趙錚似乎是羨慕弟弟,趴在另一個奶娘懷裡瞪著林暄,憤憤大哭。
凝兒偷偷一笑,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嫵媚道:「大哥,咱們這暄兒,跟你一樣地壞!」
林晚榮撇過頭去,仰天長歎:蒼天有眼啊!我生的這個兒子,可比他老子壞多了!
他忍俊不禁,悄悄潛入青旋房中,卻見肖小姐慵懶的靠在床上,正望著他輕笑:「林郎——」
也不知怎地,他心中忽就泛起仙子的身影,頓時骨頭都輕了四兩,急急欺上前去,摟住那柔若無骨地嬌軀媚笑:「老婆,幾天不見,我好想你啊!趁著錚兒、暄兒不在,今天該輪到我了吧?!」
肖小姐身子一酥,臉若塗脂,羞惱白他幾眼,薄嗔道:「你這當爹的,就不怕教壞了兒子?!」
哪裡哪裡,將來誰教誰還真說不定呢!他哈哈笑了幾聲,將青旋摟在懷中,說不出的溫柔。
「便宜你這冤家了!」只看他模樣,便知山上發生了何事,肖小姐渾身乏力,躺在他懷抱中,無奈歎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