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欲與他說話,看了他一眼,纖纖細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金陵府衙的匾額,意思是你去揭這塊。
這丫頭還會手語呢,林晚榮嘿嘿一笑,以為就你會啊,我可是行家。他便學她樣子,用手指了指大小姐,又指了指總督府上那塊,意為,你去揭那塊。
見他學自己說話,蕭玉若忍不住紅暈上臉,又羞又惱下狠狠一跺腳:「這呆子,惱人死了。」
「陶小姐,我來揭你這塊,你看可好?」林晚榮笑嘻嘻地說道。
陶婉盈輕輕點頭道:「這便是贈與你的,當然要你來揭才好。」
哈哈大笑聲中,林晚榮與大小姐同時拉開紅綢,兩塊匾額上的八個燙金大字便映入眾人眼簾:「忠直誠信,智勇雙全。」
咦,是誰這樣誇我,這怎麼好意思呢,林晚榮哈哈大笑。陶婉盈對著蕭若玉道:「玉若姐姐,昨日蕭家奮力抗賊之事,我已稟報於侯大人,侯大人甚為欣喜,又向總督大人稟告。兩位大人對蕭家為維護金陵城中安寧做出的巨大努力都很是讚賞,特聯合賜此匾額,以表對蕭家嘉獎之意。」
林晚榮見洛遠那小子嬉皮笑臉的,心道,你老爹搞的這一招不錯。堵住了那個程瑞年的嘴,讓他吃個啞巴虧。不過你姐姐都要招親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害我昨天還出了那麼大個丑。
金陵府尹、江蘇總督都已經對昨日之事下了結論,乃屬於奮力自衛英勇抗賊,程瑞年更顯尷尬。深覺今日來此是大錯特錯了,偏現在眾人目光睽睽,他也不知如何開口,只得站在那裡,臉色鬱悶不發一言。
洛遠裝作才看到程瑞年的樣子,一驚道:「咦,這不是瑞年兄麼,你如何在這裡?莫非也是來恭喜的?」
林晚榮嘿嘿笑道:「程公子是來造反——」
「來造訪,來造訪的。」程瑞年滿腦門子的冷汗,急忙搶過林晚榮的話題道。
「哦,來造訪?瑞年兄什麼時候與蕭家有交情了?小弟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洛遠笑著道。
聽林晚榮開口就訛詐五萬兩,程瑞年大驚失色,怒道:「你胡——」
「我胡什麼?」林晚榮陰yd:「難道程公子不是來造訪的?」他故意將「訪」與「反」說的模糊不清,別人聽了還沒有什麼,程瑞年聽了卻是字字驚心。這小子是要我的命啊,眼下那個所謂的人證還在場,方才氣勢洶洶前來拿人也是眾人親眼所見,還有洛遠這個死對頭,萬一被捅了出來,那就真的是天大的簍子了。
程瑞年眼中似要噴出火來,壓低了嗓子,以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林三,你這是訛詐?」
「訛詐?」林晚榮詭異一笑:「這從何說起?在下可不敢強迫程大公子,你今日可是專為『造反』來的,嘿嘿。」
程瑞年恨不得撲上去將這小人咬死,他以極大的毅力忍住心中怒火,咬牙道:「好,既是如此,程某謝過大小姐了,那五萬兩銀子,我一定及時歸還。」
他盛怒之下,不待眾人說話,便急匆匆帶著手下要出門而去。林晚榮大聲笑道:「慢來慢來,程公子何必走的這麼慌急?」
你個不識好人心的呆子,蕭玉若又氣又羞,轉身拂袖便要離去,林三笑著拉住她衣袖道:「別生氣,我與你開個玩笑的,我就喜歡與你這樣的不是?」
大小姐道:「我好心與你說話,你偏喜歡作弄我,以後信你才怪。」
林晚榮一歎道:「這個程德,算是徹底地盯上咱們了,今日程瑞年上門,怕還僅僅是個開始。」
聽說他說起正事,大小姐也不和他鬧彆扭了,秀眉一皺道:「那你還要這樣招惹程瑞年?」
林晚榮苦笑著道:「我的大小姐,你怎麼就還不明白呢?就算我不去招惹程瑞年,那程德能放過我們嗎?我們蕭家眼下已是他們的肉中刺,眼中釘,非要除之而後快的。」
大小姐輕輕一歎道:「我蕭家也是命運多舛,竟不知如何惹上了這麼厲害人物。」
大小姐著人將那兩塊匾額掛上,蕭家眾人自然是喜笑顏開,尤其是昨夜跟著三哥出勤的家丁們,不僅打架打爽了,還得了府尹大人和總督大人親賜的牌匾,那簡直就是天大的榮耀。做了婊子,還能豎牌坊,三哥實在是當世之典範。
陶婉盈看了林晚榮一眼,走到他身前,怯生生的道:「林三,我有件事想跟你打聽一下。」
「陶小姐,你太——客氣了。助人為快樂之本,有什麼話就儘管直說吧。」林晚榮惡整了程瑞年,心裡大爽,看陶婉盈這個小妞也順眼了許多。
「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陶婉盈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低聲道。
「婉盈小姐,你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哦。」林晚榮騷騷一笑道。
聽他提起以前,陶婉盈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了咬嘴唇道:「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我哥哥身上,做了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