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著有幾分耳熟,林晚榮正在疑惑間,卻見大小姐眉頭一皺道:「怎麼像是婉盈的聲音?她怎麼來了?」
難怪有幾分耳熟,可不就是陶婉盈那個小妞的聲音嗎?這小妞擬靈創傷好了麼?怎麼會這個時候到這裡來呢?
外面是兩大幫派在火並,大小姐可不敢隨意開門,便輕輕叫道:「外面來的是哪位小姐?」
「玉若姐姐,是我啊,婉盈!」果然是陶婉盈的聲音傳來,焦急地道:「路上出了些意外,我才晚了些,玉若姐姐莫怪。」
「是婉盈帶著衙門的人來了。」大小姐欣喜道。
林晚榮哦了一聲,這個姓陶的小妞恢復能力挺快的嘛,這麼快就回衙門上班了。只是他們當警察的這效率,實在是低得過分了,老子都把問題解決了,現在要你們來做什麼?
眼下場面雖然平靜了,但外面兩派的血拼,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大小姐見陶婉盈不顧自身安危,獨自一人前來救助,心裡也是感激,早已忘了那日陶婉盈隨了陶東成劫道的惡作劇,拉住她的手道:「婉盈妹妹。你不顧安危前來救助,我蕭家上下感激不盡。」
陶婉盈搖搖頭道:「玉若姐姐,你莫要這樣說,妹妹慚愧至極。那日我與哥哥那樣待你,你不會怪我吧?」
大小姐知道她說的是劫道之事,便微笑著搖頭道:「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還說這些做什麼。何況你當時也無心傷我,我哪裡還會怪罪你。」
陶婉盈眼圈一紅道:「一玉若姐姐,我現在越想,越是覺得我當日錯得厲害,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鬼迷了心竅,竟要做出那等惡事。現在彷彿就是有了報應。自那日你們放了我與哥哥之後,大哥的行為越來越古怪。一天到晚在家裡發脾氣,亂扔東西,對下人們又打又罵,對我也是惡言惡語,像是變了一個人,爹爹也管不住他。而我,也以為自己當日被人玷污了——」
她淚珠簌簌,說不下去了,林晚榮聽了這幾句話卻是眉開眼笑。我靠,聽陶婉盈這說法,那個陶東成肯定是瘺了,說不定正在暗地裡準備繡花針,學那東方不改呢。對惡人就是該這樣,高大哥這招果然厲害,老子真是太有才了。
大小姐見她落淚,知道陶婉盈是感懷她自己的遭遇,心裡一陣不忍,輕道:「婉盈妹妹,你莫要擔心,什麼事都沒有,都是有人作怪——」
陶婉盈見了林三,臉上一紅,滿是尷尬之色。當日她在街上,差點強迫林三認了那侮辱之罪,此時想來,心裡甚是不好意思。但她一個女子,又怎能輕易認出這樣的罪行,嘴唇囁嚅了半天,才低頭說道:「你,還安好吧?」
林晚榮哈哈一笑,大有深意地道:「托陶小姐的福,我近來一直安好。不知道陶小姐近幾日可好?」
陶婉盈咬了咬嘴唇道:「我這幾日也還安好。那天的事情,多謝你了,不然我——」她眼圈一紅,便說不下去了。
至於嘛,做了個假現場,就把她嚇成這樣,這小妞以後會不會得了洞房恐懼症呢?哎喲,這可有點對不起她老公了。
「陶小姐客氣了,助人為樂一向是我的缺點。只要誤會化解了,大家都平安無事就行了。還說什麼謝不謝的呢。」林晚榮打了個哈哈道。
陶婉盈不敢跟他說話了,轉向蕭玉若道:「玉若姐姐,眼下外面兩幫人打架,你們還是稍待會兒再出去。今日有我在這裡,他們定不敢把你怎樣的。」
黑社會就不敢打警察?你這丫頭也太天真了些。不過陶宇和程德是一黨,吳正虎應該不敢動陶婉盈。大小姐對林晚榮道:「林三,眼下之事,你看怎麼辦?」
林晚榮見董青山和李北斗率領的人馬和黑龍會戰成一團,雖然洪興佔了上風,但一時半會兒怕也完結不了。陶婉盈又帶來一個重要的消息,程德的兵馬就在不遠處,此地應該及早解決了才是。
靠,洪興和黑龍會能是一個檔次的嗎?林晚榮瞪她一眼道:「陶小姐不要瞎說,我觀這幫義士個個忠肝義膽,威武不凡,那黑龍會怎麼能和他們相比?他們又相助我們蕭家於危難之時,我蕭家了當出力才是。」
大小姐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依你之意,我們該當如何?」
林晚榮道:「眼下黑龍會已處於下風,正是驚弓之鳥,我們這宅內,還有一百來個兄弟,倒不如一起衝出去為那些義士助助威。」
「不可——」陶婉盈驚道:「這兩派人馬,皆是金陵城的禍患。我們若貿然出去助了洪興,萬一他們亦有歹心,那豈不是引狼入室?」
陶婉盈見他眼中泛著笑意望住自己,忍不住又想起當日逼他承認侮辱自己之事,急忙低下頭去,不敢與他說話了。
這小妞不傻啊,林晚榮冷汗涔涔,急忙叫來了蕭峰道:「叫兄弟們準備了,大家一起殺出去,狠揍黑龍會的那幫狗東西。」
蕭家眾丁方才殺上癮了,眼下又是能打落水狗的好戲,哪能不獸血沸騰,當下便都激動了起來。
林晚榮打開門,正要率先衝出去,陶婉盈卻拉住了他袖子。
「陶小姐,你這是何意?」林晚榮奇道。
「感君誠信之德,當啣草結環以報之。」陶婉盈輕輕言罷,迅速一掠身,已搶在林晚榮身前,向外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