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灩預驚波(4)
父親道:「算了,我難得和你說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古人寫的詩歌有的押韻,有的不押韻。」
段郎道:「小弟弟,這詩歌其實是押韻的,不過,你們(包括那位導遊小姐)都讀錯了音,所以才不押韻……」
何碧香聽段郎說要親自朗誦古詩,就極力攛掇道:「好啊,我們反正也沒事情,就欣賞段先生的配樂詩歌朗誦吧?」
段郎道:「剛才的導遊小妹所朗誦的詩歌,在以往的時代的讀法不一樣,也不知道誰是誰非,我所朗誦的僅供參考!」
岳靈珊道:「朗誦古詩還有這麼多的窮講究啊?抓緊點吧!不要空談理論了,你就直接點讀!我們不想做你的什麼學生……你的理論留到去大學教書的時候再講吧!」
何碧香道:「我們導遊小姐講的是可是標準的普通話,是漢語語音的標準讀音。段先生講的是什麼話?」
「廢話!段先生自然講的是好話——好人說的話叫好話,壞人說的話就是壞話,廢人說的話就是廢話!!」岳靈珊道。
何碧香知道岳靈珊這丫頭在吃醋了,也譏諷道:「妹妹說我是廢人,段先生是好人,那你就是壞人了?是不是……」
岳靈珊:「是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何碧香:「是不怎麼樣,不是也不怎麼樣……他是他來我是我,羊子不和狗搭伙。看一個人怎麼樣,不用親自看她,就看她身邊的朋友大概就**不離十了!」
岳靈珊:「你是說這位段先生很糟糕嗎?你必須踩踏著段先生的名譽才能貶損我……到底為什麼嘛!」
何碧香:「我為什麼要貶損你啊?你太把自己高估了吧?」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言為心聲,你既然說出話了,即使比我再笨點點的人都能聽明白你的意思!!」岳靈珊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在岳靈珊莫名其妙地笑聲帶領下,大家也跟著笑了。解鈴還須繫鈴人,只要岳靈珊沒笑夠,大家都不會停下的。
段郎從容而出:「各位朋友,不管講的什麼話,都是講的漢話!漢語經過了多少年的變化,仍然保留著自身的完整性,這在世界語言學上應該是傳奇了!現在,我開始為大家朗誦這詩:朝為行雲,暮為行雨(音壖)。朝朝暮暮,陽台之下(音俯)……怎麼樣,現在聽起來押韻了吧?小弟弟,你覺得是不是這樣讀起來就押韻了……所以,咱們的古人寫詩其實還是押韻的,只不過因為時間流傳,原始的讀音發生了變化而已。」
何碧香是文學愛好者,聽了段郎的朗誦,覺得感覺就是不一樣,就跟喝酒的人見了正宗的陳釀,別有味道。從心裡佩服:「哇,還可以這樣讀啊?怪不得,我們讀古人的詩歌的時候,覺得有些不押韻呢?原來是在寫的時候是押韻的,只是時間久了,讀音發生了變化……咱們現在讀起來就顯得不能押韻了。是不是?」
岳靈珊道:「別聽他亂說,他讀的音是否正確還值得疑問呢?根據我的觀察,這人糊里糊塗的,搞不好也是個大騙子!」
何碧香道:「姐姐也太多心了。就算他是大騙子,咱們這麼多的人,他能騙走什麼?」
岳靈珊道:「妹妹你不知道,這世間的騙子其實很多的,有的騙子是專門騙錢的,有的是專門騙色的,而最討厭的是既騙錢又騙色的花心大騙子!他……很可能就是這樣的人!」
何碧香道:「何以見得?」
「您看,他對待女人的態度那麼親切,那麼具有吸引力,不是沒安好心是什麼?」岳靈珊道。
「呵呵,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不好吃?」何碧香道,「該不會是妹妹見了她對我好才不自覺的在吃醋吧?」
「氣死我了!好心當成驢肝肺……你陪著他玩吧,我可不是那麼好欺騙的,哼。」岳靈珊說完,沖氣到船艙外面去看風景了。
巫山一段雲,秦嶺一堆雪。這雲和雪自古都是騷人墨客喜愛的景觀。岳靈珊看到巫山神女在雲霧中的風韻,想到自己那捉摸不定的愛情和無法把握的愛人,不免無限感慨。每個人都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愛情的傳奇,這故事要麼在初戀,要麼在單戀,總之是苦戀的結果——苦果。愛情的苦果就是苦苦追求的結果。沒有悲劇的愛情就體會不到歡樂;沒有痛苦的煎熬就感受不到快樂。有的人,雖然結婚生子,和另一半一起過了一輩子,卻沒有轟轟烈烈地愛情故事發生,他是最幸福的,又是最悲哀的。幸福的是他的確是過著幸福滿足的生活;悲哀的是,他喪失了人生絢爛的愛情的折磨。沒有愛情之花燃燒過的靈魂,就等於是沒有經過打磨的璞玉,失去了耀眼的光澤。
岳靈珊在巫山神女峰的啟示下,心靈大徹大悟,決定在下站就調轉行程,回去追求自身幸福和愛情,再也不管別人說什麼,一心一意和自己心上人一起快樂地生活。
岳靈珊徹底想明白了,心裡的抑鬱之情也一掃而光。頓時,感受到了人世間的愛情是那麼的純潔可愛,長江兩岸的風景是那麼的美麗動人。心裡沒有了塵垢,看到什麼都很順眼了,就回到船艙裡,段郎正和何碧香一起討論詩經中的愛情詩,她雖然聽的不太明白,但也能老實地坐在一旁聽。
段郎正在講:「古人說『一切景語皆情語』,其實並非是景本身有什麼情,而是看景者心裡有情,景語才能表情。樂觀者看到樂觀的景,悲觀者看到悲觀的景。即便同樣看一個景,不同的人也看到不同的情——比如,桃花落——多愁的人或者傷感的人會覺得青春容易流失了,發出許多的感歎;而樂觀的人覺得桃花落也是很美的,因為看見桃花落了,說明桃的果實又該成熟了一點了,只有豐收的喜悅而無傷春的閒愁……」
何碧香道:「先生的見解果然高明,請問您怎樣理解《關雎》中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幾句話的意思呢?」
段郎道:「這幾句,一向都認為是廣為流傳的愛情詩。但是,孔老夫子能選擇來做《詩經》的開篇之作,絕非純粹愛情詩歌內容那麼簡單的事情。『關關雎鳩,在河之洲』表現的是自然界的動物的和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表現的是人類愛情的最高境界——『淑女』與『君子』之間的戀愛。整個詩歌構建了人與自然和諧的意境。說明了治理國家的『君子』,要像追求『淑女』那樣求賢若渴,對已經得到的人才,要做到上下一心,精誠團結,齊心協力把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