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巴蜀攻略
「夫戰之策,以攻心為上,掠城為下!」李信對於伐蜀的看法,總結起來就是這一句很簡單卻又很深奧的話。
巴山蜀水。
千里沃野,正是創業之地。
這裡自古即有文明起源,古巴蜀的先民在這一片土地上曾經創造了燦爛奪目的文明,三星堆遺址的發現更是被喻為繼始皇陵兵馬俑之後的中國又一考古大發現。在後世它有天府之國之名,而為它贏得這一切的是一個李冰的蜀郡太守。
在李冰的主持下,由關中遷涉而來的秦國刑徒還有獲罪流放的黥人開山裂石,降伏蛟龍,修建了舉世罕見的水利工程都江堰,正是它將奔騰的泯江水化作涓涓細流,從而灌溉了成都平原千畝沃野。
也得益於蜀郡的糧秣支持,統一戰爭期間的秦國大軍才始能夠一路高歌猛進,將關東六國的軍隊打得望風而逃。
楚漢戰爭之時,漢王劉邦在戰事之初被霸王項羽打得狼狽不堪,幾乎是屢戰屢敗,但他卻能一次次象小強一樣一次次的重新站起,這其中就有巴蜀支援兵員、糧秣的功勞,所以,等到漢王朝建立之後,劉邦也是投桃報李,對蜀地免除了十餘年的勞徭役。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後話,現在時局已變,由於蒙虎的出現,蝴蝶效應開始由嶺南向北方波及,在這個時候還只是名『季』的沛公劉邦能不能再如願奪取巴蜀已經不再確定。
從形勢上判斷,若是讓劉邦攻取了巴蜀,那麼歷史的進程不會有大的改變,嶺南的秦軍被受制在南方一隅,無法向外擴張,而北方的楚漢之間,則由於劉邦漢軍在補給上的先天優勢。最終勝利地天平還是要倒在他這一邊。
而若是巴蜀為嶺南秦軍所佔領,那麼一切就將大不相同。劉邦也就失去了他和項羽爭鋒的最大資本,這樣的話,就算蕭何再有本領,僅憑關中的供給至多拼一個自保的結局,至於打敗項羽那根本不用去想。
對於蒙虎一方來說,有了巴蜀這塊進軍中原的跳板,秦軍完全可以憑籍相對封閉的地理優勢。一方面富民強兵,另一方面積蓄力量,等待楚漢兩敗俱傷之時,再效仿三國諸葛北伐,出漢中、定關中,一舉克服中原。
巴蜀一隅。
事關天下大局。
有了蒙虎這個強力攪局者的加入,原本應是楚漢雙雄之爭地北方天下很有可能將是三家爭雄,至於誰是魏、誰是蜀、誰又是吳。也唯有時間能給予答案?
巴蜀之地,本為秦土。
巴蜀之民,亦為秦人。
基於這一點考慮,秦軍這一次北伐的關健並不在戰事,而在於安撫人心。也只有讓巴蜀的百姓接受自己,也只有讓敵人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秦軍才能在往後的作戰中無往而不勝。對於後世太祖這句名言,曾是共和**人身份的蒙虎無疑最有感觸。想通了這一層,他也對先鋒將的人選有了定奪。
八月初九,秦軍在中留誓師北伐。
在蒙虎的號令下,白乙文作為先鋒將領,率領所部地二千精銳步卒由蒼梧一帶出發,一路沿著靖陽關、赤水河、江州、閬中這一條馬幫道北上,在他們的後面,蒙虎則親率四千中軍部隊作為援軍。這一次北伐,秦軍出動的總兵力為六千人,這一點兵力與第一次北伐時不下二萬人的規模相比,要小了許多,不過,也正因為人少才更加的精悍。
白乙文是在嶺南秦軍初創之時主動歸附蒙虎地,他在軍中的資歷僅比孟起晚了一點,在嶺南普遍年輕的將領群中也算得上是老資格了。
白乙文的祖籍在關中一帶。由他率領前鋒營北上。主要優勢一是白乙文地身份讓他很容易得到秦人的理解和接受;二是白乙文行軍作戰一貫以迅速聞名,像這種長途行軍作戰中。他的長處也能得到更大限度的發揮;三是白乙文前番的呈文對於大軍北上有著比較細緻的打算,比起其他熱血衝動有餘細緻不足的將領要更令人放心。
兵不在多,貴在精。
白乙文部的二千士卒是從將近三萬地步卒中精選而出,其中的屯將、軍候一級將領有不少是軍校畢業的學生,還有一部分則是經歷了陽山關之戰的經驗豐富軍官,這其中就包括了在第三道嶺上大顯了一把身手的常慶。
常慶的這次被選拔上,說起來還要得益於西乞渠和胡杞的大力舉薦,作為親眼指揮並目睹了三道嶺慘烈阻擊戰的將領,常慶在戰場上從容不迫地穩定作風讓年輕地西乞渠由衷的感到折服。
除了白乙文、常慶之外,跟隨蒙虎一路北上地將領中,還包括了高頌、西乞渠等一干青年軍軍官。將領方面,蒙虎的身邊雖不能誇口雄壯,但也算得上要人有人了,但在隨軍的謀士方面,他就顯得寒酸多了。
由於要守衛嶺南根基,任安這個掌管糧秣、財政的大總管勢必無法離開,他的價值和作用就像蕭何之於劉邦,主要在於為征伐的秦軍提伐足夠的糧秣,而不是隨著出謀劃策,至於呂成、莫石、周群等人皆是地方官員,所以,這一次跟在蒙虎身邊的只有一個胡林。
胡林嘴皮子功夫厲害,口舌如花,有他的身邊,出使、說服之類的差使就不用再交給別人,而胡林顯然也對此有所準備。自打成功遊說了呂成歸降之後,他對於打口水仗的興趣也越來越濃烈了。
單單一個胡林,讓蒙虎倍感到了差距。
幸好這一次隨軍的人員中,還有姬蘇可以溫言解懷,由靖陽關通向巴郡這一路上,巴族部落眾多,秦軍北上萬一和巴人部落發生衝突,有姬蘇在的話,也可以通融一下,這總好比不熟悉的人去聯絡來得強。
當然,除了這一層外,蒙虎心裡不可避免的還有私心作祟,這段時間與雙嬌相伴,有女人的日子過得自是比光棍一個來得舒坦得多。
另外,這人一直吃苦倒也沒什麼,關健是享受之後要想再回到從前可就難多了。劉邦入咸陽之後,日日高臥阿房宮不起,這一層屢屢為史學家鞭韃,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男人說起來,能夠抵禦銷金窟和美貌女子誘惑的實在不多。
姬蘇對於能夠呆在蒙虎的身邊,自然樂意得不得了,本來嬴秀聽說要北伐之後也是執意要相隨,雖然和姬蘇姐妹相稱了,但彼此競爭關係還是一樣,只不過現在李信的身體需要有人照料,身為義女的她又只能留下。
不過,失望歸失望,嬴秀不是沒有所得,蒙虎在臨走之前,言語中也給了她保證,在未來的大小之爭中,她已經佔了上風。
蒙虎親征,嶺南也需要有人來駐守。
而這個人,必須值得信賴,同時,也要有足夠的能力,本來,李信絕對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但老將軍一方面有自知之明,另一方面確實也有心無力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孟起責無旁貸的擔當起了守土的重任,它的麾下擁有嶺南最為精銳的第一軍,把守著陽山關、橫浦關、惶溪關這三道關隘,只要把守住這一線嶺北的門戶,嶺南這一隅就可保證安定。
除孟起之外,飛軍將領駱明也被留在了嶺南,他和孟起一明一暗、一張一弛,其麾下飛軍將是一支機動力量,主要用來對付有可能的百越部落叛亂,另外就是配合屠雄的海上艦隊對付在半島上與秦軍敵對的文郎、蜀部落。
在對付越族叛亂方面,駱明這個出身於駱越族的將領無疑比孟起或者其他人更有經驗,同樣的,他轄下由越族子弟組成的飛軍也只有在嶺南這一片土地上才有充分發揮的餘地,離開了這片生養百越將士的土地,這一支軍隊也就失去了活力。
相較陸上的形勢,在海上,秦軍的態勢要更加的有利,屠雄的海上艦隊就像一頭出沒於狩獵場上巨鯊,讓周圍的那些還處於蒙昧階段的獨木舟渡海部落聞風喪膽。在受到蒙虎的啟發之後,屠雄對於只在零汀洋周圍稱王稱霸早就沒有了興趣,在秦軍北征的同時,他的艦隊又一次南航,目標直指半島的南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