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他過來花店時,我慌裡慌張地走到他面前,低著頭順著眼,語帶羞澀地問他:「哥,你能跟我去一個地方嗎﹖」這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反而讓我有點難於出口。大約是緣於愛。愛會生懼。再膽大的女人在心上人的面前都是一隻膽小的貓。
他問道:「哪裡呢﹖」
我盡可能地放輕了自己的聲音,讓自己顯得溫柔嫻淑些,道:「哥,跟我走吧。我保證在那個地方,你一定見到你想見的人。」說完這話時,我的喉嚨鹹鹹的,再也說不下去了。我抬起頭,偷偷瞄了一眼他。
他的眼睛陡然發亮,就像連日烏雲密佈的天空突然出了太陽。然後他用前所未有的清亮的嗓音說道:「好,我跟你走。」
我帶他到了市中心醫院。
一踏進中心醫院的院門,他就緊張地問著我:「小妹,你姐是不是出事了?」
「不是。」我搖了搖頭。
但他好像不太相信我,途中仍不住口地找我問著羅蓮這羅蓮那的。
我把他帶到了302病房。這是間單人房,內間只住了張有道一個病人。到房門口時,羅蓮正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調羹給半躺半臥在病床上的張有道喂桂圓蓮子湯。大約是湯燙的緣故,羅蓮時不時地把調羹放到自己的嘴邊吹啊吹的,吹完後才小心翼翼地把調羹送到張有道的嘴裡。張有道順從地張開嘴,神色滿足地喝著羅蓮送到嘴邊的桂圓蓮子湯,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彼此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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