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美酒節第一天
我是個膽小鬼……
膽小到沒有朋友會來安慰我膽怯是人人都會有的……
我害怕天空是因為天空一眼絕對看不到邊,所以我不知道天空對我隱瞞了什麼。
我害怕周圍的一切……我害怕有一天我將會不會再害怕……因為有人對我說過,人長大之後自然就不會害怕了。
「美酒節這一天我就長大了,成為一個不再害怕的大人了,有人說美酒節的時候過生日真的很虧,有人說這麼多人為你一起慶祝不是很好嗎?」
我是公國最平常的公民,我迎來了期待一年的美酒節……
太陽越過了教堂頂尖,就在那一瞬間很多人一夜沒睡期待的打鳴聲洪亮地傳遍全城,打鳴的公雞驕傲地站在教堂之上,就在這已經沒有信仰只是一個安靜的場所的教堂之上……
「喲霍!快點去搶東西!」林和工會的眾位已經整裝待發,每個人手上都捏著免費卷。
「各位……越是這種時候就越需要戰略!」肯走了出來:「越靠近市中心的商店肯定就越擁擠!所以!我們應該捨近求遠去比較遠的地方!因為我們工會的人數眾多!而且都坐在一起!所以我們應該很容易就找到自己買的東西!這樣雖然有作弊的嫌疑,但是我們每個人都能滿足!」
「好!咱們去東門的商店!小的們衝啊!」
輝煌街浩浩蕩蕩一股人流衝往東門。
這裡的商店街早已人滿為患。
「喂!肯!怎麼會這麼多人?」
「呵呵呵……看來公國的民眾也不傻,我想到的他們都想到了!」
「相信你就是我的決策失誤!快點往裡衝!順便幫我把酒心巧克力搶出來!」林高喊著一頭鑽進人流。
幾個小時之後店舖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所有人都捧著各自買到的東西走在街上,林和一行人當然也是滿載。
「既然要分給大家,自然要買吃的咯,卡伊你真是沒勁啊,居然買書來。」捺批評著卡伊。
「酒心巧克力是什麼?」婼珊問。
「就是裡面包著酒的巧克力吧,我聽阿勒說以前阿拉德就有這種東西了。」
「公主也在阿拉德怎麼會不知道呢?」愛克托。
「應該是公國的風味小吃吧,回帝國的時候帶點回去。」費爾克笑著。
「才不回去,你們別想攆我走。」
「哈哈……捺,你不是一直在公國麼,以前過過美酒節嗎?」林回頭看著捺。
「哎呀……說起來很慚愧,前幾年都因為各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錯過了。」
「我還想問問你有什麼好玩的。」
「真是……為什麼不問我,我可是在這裡過了好多次美酒節。」蘿咪嘟著嘴。
「你肯定是去廣場上趁亂掀人家的裙子吧,問你有什麼意思。」林抱著頭。蘿咪跳到林肩膀上撕林的臉。
這一行人在中央大街宏大的人流當中……只是一股緩緩的流水。
終於幾乎整個赫頓瑪爾人都集中到了前宮廣場,各自把買到的食物放在桌上,然後開始融匯進前宮廣場的繁華當中。
一排人坐在桌子邊看著阿勒捧著肉桂麵包。
「阿勒……你是要吃吧?」
「嗯……你們這麼多人盯著我幹嘛?」
「因為……因為這麼長時間從來沒見過你脫下面罩耶,好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連深淵長什麼樣子都看到了。」凱蓮眼眶裡湧動著淚水。
「不需要這麼激動吧,你們沒聽阿笨說?我的皮膚是損壞的,打開不怕嚇到你們?」
「這個我們不怕,因為蘿咪偷看過你洗澡。」
「啊?!」
「呵呵……別在意,我就看到了水中的倒影,至少你的臉上沒傷疤就行了。」
「所以我就在想你會不會是個美男子啊……」愛麗絲很激動的樣子。
「美男子……耶。」德雷斯姐妹每次說話都要一起麼……
「那不如去看庫爾,你們不想知道盔甲怎麼吃東西嗎……看那邊,他正要吃。」
頭轉過去,庫爾居然掰開自己什麼都沒裝的腦袋往裡面扔了一個熱狗,然後又把腦袋合上。
頭轉回來阿勒已經蒙上面罩還響亮地打了一個嗝。
「哇……好快……」
「阿笨……阿笨去參加喝米酒比賽了耶……」一群人又圍到林那邊。
林居然臉紅著:「哎呀……愛麗絲,你是不是長高了,我怎麼突然覺得你比我還高,討厭,別戲弄人家,偷偷踮著腳尖是不是。」
「喂……會長,聽說這種米酒不會喝醉的。」
林直起腰,抹抹嘴:「哦……是這樣啊……哦……哦……」
天逸卻蒙著頭趴在桌子前,卡西亞還過來問:「怎麼了?小胖墩,這麼多吃的你不去吃?」
「現在吃了待會長街宴就吃不下去了,這種時候一定要忍!」
「呵呵……我拿來一瓶好酒哦,你要不要喝點?」
「啊?會長不是說18歲才能喝酒嗎?」
「不怕不怕,你姐15歲就抱著酒瓶睡覺了……」
「啊……好苦。」
「啊……」旁邊一個女孩的聲音,女孩倒在天逸身上,明顯是喝得大醉。
「看到沒,我要是喝了酒肯定會變成這個樣子,卡西亞為什麼會近視,一定是因為喝酒喝多了。」
「哎呀……真是傷腦筋,這女孩是誰家的啊?」詢問了四周之後都沒找到女孩的父母。
天歷捧著酒杯來到這邊的時候看著女孩狠狠吃了一驚,然後又哈哈大笑起來:「這不是天逸的童養媳麼……哈哈,有緣再見啊。」
「師傅……你已經完全醉了。」
「哈哈哈,那得快點去醒酒。」
說到醒酒……為了不讓客人在長街宴開始之前醉倒,前宮廣場有一個水池,親屬會把醉的人扔進去,然後就醒酒了。
「哦……婼珊。」
婼珊被公會的強恩費爾克還有阿笨以及一群圍觀的人送進了水池,她還一直哇哇大叫:「我沒有醉!我沒醉!」
然後過了一會這群人又把捺扛進來丟進水池。
注意到廣場上有不少人在這樣鬧著,五月的天氣在水裡涼快一下也不錯。
不斷有女孩被扔進水池,然後這些女孩商量著……
一堆女孩有的拉腳,有的拉手把林頭朝下扔進水池,還有卡伊,有些女孩趁著拉著卡伊對著手就是一頓狂親。
不知不覺的氣氛裡……長街宴就開始了,夜幕降臨,但是全城的燈火和桌上的蠟燭好像再度一個不夜城。
上菜嘍……幾百米長的廚師隊伍把馬車上拉來的飯菜端上來。
阿笨旁邊不知什麼時候擠下一個戴斗篷的人,阿笨把頭探進斗篷。
「陛下……您是不是應該參加皇宮的宴會。」
「才不要,好無聊啊,我要來和你們一起熱鬧……」
「陛下,恐怕你要給我們留菜了,這種時候偶爾還是會有不安分的人,我們得擔負起保護這個城市的責任嘛。」卡伊和捺已經站在房頂等林。
「哦……第一騎士好可靠哦……」
「我去了……」
三道黑影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消失在赫頓瑪爾的房頂。
「卡伊……劍在哪?」
「捺拿著。」
「前面一百步……」捺正在奔跑中,然後稍微伸出腿,瓦片底下一把透黑的光劍彈跳起來……
「真不知道為什麼,不是林這把劍就不會收縮。」
「呵呵……卡伊,昨天的那些人有動作麼?」
「沒什麼發現,不過這種時候不去參加長街宴的人應該就是目標吧。」卡伊指著很遙遠的房頂,那裡有個人蹲著。
「哦……上去包夾他,先拿下再說。」
三個人飛奔了過去……但是當落地的時候蹲在那裡的人和林已經不見了。
輝煌街房頂……
林對那個仍然蹲著的人:「你腳力好快啊,他們兩個都沒看清楚就給你跑了。」
蹲著的人站起來……就是昨天捺在窗外看到的那個,黑眼圈,懶散的衣服有著不自然的黑手套。
「倒是騎士大人令人歎服,那麼好的腳力也不虧為騎士了。」
「你是誰派來的?難道不知道美酒節停戰條例麼?」
「條例什麼的約束不了我,而且我其實就是個想在房頂過美酒節的客人而已,又沒幹什麼事,你幹嘛跟著我?」
「在輝煌街已經朝女王擲了飛刀,這也算客人?」
「哎呀……路哥已經先動手了嗎?」
「你們到底?」
「這還不清楚嗎?我們是殺手團體,來殺你們親愛的女王陛下的。」
「說的真直接啊……那我得不顧一切幹掉你了!」
獵步……第一時間速度。
晃動著的高速腳步靠近黑眼圈的男人……黑色光劍的直刺被這個男人用左手赤手空拳捏住,然後兩個指頭往後夾……右手的黑手套狠狠一拳塞進林胸膛……
林就像被塞進炮管的炮彈一樣被打飛衝進了輝煌街的房頂。
「好厲害的傢伙……」
沒想到天逸正好在附近,把一個女孩放到床上……
林撞破房頂進來:「哇靠……天逸,你小子長本事啊,我刮目相看啊。」
天逸急忙搖頭擺手:「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種,她喝醉又找不到父母,卡西亞叫我把她送到這裡來。」
說話間黑眼圈的男人一拳打破房頂跳進來:「趁著沒人……咱們好好打一架!」
一拳又扭曲著襲來……
林閃開之後這一拳的拳威就把床打爛,女孩幸好沒受傷,躺在床的廢墟裡。
林一劍刺過去……沒想到男人竟然沒躲,逕直就刺到裡面了。
抬頭一看男人居然長大了嘴巴看著這個女孩,然後也沒管劍就往女孩那邊走,拉住女孩手的時候眼淚奔湧……抱起女孩撞破房頂……消失了。
林一頭霧水:「怎麼回事?」
倒是男人抱著女孩來到了郊外的樹下,男人變得冷靜,把女孩放在那裡,自己叼著根稻草靠在旁邊。
不知過了多久,女孩漸漸睜開眼睛,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嘟囔著:「哎呀,不好,不小心喝酒了,得快去……」
旁邊的男人:「去什麼?回家了……走……」
女孩轉過頭看著男人……
「真是的……你也差不多學學喝酒,每次都醉讓我很沒面子的……」男人幫女孩把睡覺時流出來的口水擦掉。
女孩呆呆看著男孩五秒,直到男孩被看得不好意思笑起來。
「是……李?」
「傻瓜……早就叫你等著我,我會出來找你的,就忘了和你說不見不散……真傻。」
女孩撲了過來,狠狠抱住,眼淚噴湧之際又好像觸電一般彈開,遠離李。
「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莓了……我每天都在想著見到你怎麼說,見到你怎麼辦,但是沒想到這樣相見,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一點反應時間都不給我,你已經不能像從前那樣對待我了。」
李靠著樹看著空中:「你是介意進監獄之後現在身上留下的鞭打的傷疤和背負了無數生命的那雙紅色的雙手麼?」
莓在一邊唏噓著。
李的臉偏向一邊:「說道傷疤……我全身都是,真的怕見面的時候嚇到你,手已經不乾淨的話,當初你是怎麼接受我這個混混,接受無數人命的我這個混混我就一樣怎麼接受你好了……」李的聲音有點顫抖。
莓連滾帶爬就撲了過來,倒在懷裡就放聲大哭,從以前開始,李遇到這種時候是絕對不哭的,所以現在也忍著……一定忍著。
直到莓抹到李的右手,把右手手套扯下來,看到那鐵皮右手。
「這……這怎麼回事……啊?怎麼回事!你……怎麼……」抱著那右手繼續哭的時候李也不自主地轉過頭擦了下淚。
兩個人坐在樹上。
「這些年,算了,今後不會再分開了,我已經能從任何人手中保護你了……只是捨不得路哥他們,我們好歹是一起的。」
「是不是太巧了?我們六個人被分成兩組,就像……」
「就是那個眼鏡設計好的……我們既然相見了,絕不會再為他賣命!」
「這些年……你手下多少……那個。我475個,不是人類的沒算進去。」莓低著頭。
「呵呵……傻瓜,誰會去統計這種不吉利的數據。」
「我信你……」
「468。」
「哈哈……你害怕說出來會刺激到我嗎?我本領比你強多了,稍微能者多勞了一點也是沒辦法的。」
「呵……以前只會湊個結界把我放裡面而已。」
「我今後還是會搓個結界把你放裡面哦……」
李抱著莓看著城裡的燈火和煙花。
「今天是美酒節吧?」
「嗯……」
「七房……熄燈!」
應聲一排排房間的燈火消失……不對,只是牢房而已。
七房當中並沒人躺在床上,一個坐在狹小的窗台上,一個坐在床上打著哈欠,一個靠在門上。
「進一個牢房的規矩……你們都是這個房新來的?」靠在門上的人說。
「哈哈……那倒是省掉好多事,我還以為今晚上又得掛綵,那就睡覺吧。」坐在床上的人。
「看來我們都對誰管這個牢房沒興趣……那今後就互相保持點距離好好相處吧。」坐在窗台上的人。
各自上床準備睡覺……
但是。
「儘管這樣看起來最好,但是我也能有不在單人牢房這一天,我還是想認識下你們。」
「呵呵……那就自我介紹吧,我叫李,所有人都叫我李,名字沒啥意思,你們就叫這個吧。」
「說說你怎麼進來的。」
「呵呵……我是首屈一指的惡黨,黑勢力的龍頭,怎麼進來就不用說明了吧。還有18年。」
「哦……看你那麼年輕的樣子。我是米斯米克,殺人和打架鬥毆,呵呵,叫我米克好了,還有50年。」
「哈哈……我是想問你殺了多少人,我叫斯高雷,叫我路好了,終身監禁。」
都躺在床上沒太大動作:「你這種等級的罪犯怎麼會到這裡來?」
「你們也是一樣吧……因為那個人,雖然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他戴著眼鏡。」
這時旁邊牢房傳來聲音。
「喂……你們的感情還真好啊,不過告訴你們,我是這附近20房的老大,感情好也得來和我報到才行啊。」一個狡猾的聲音。
「總是有你這種人存在啊……我雖然是惡人,但是沒有我犯罪的證據,本來只需要5年就能出去,知道為什麼會18年嗎?因為威脅過我的犯人和獄警都沒機會再一次威脅我了。」李從床上爬起來。
「喂……和我作對不太好吧,我背後可是有……」
「那你覺得為什麼殺人犯會在你們這種小偷小摸的旁邊?」
對面沒聲音了。
路也從床上爬起來:「你……這就放棄了?故意給自己加刑?家裡沒有人了?」
「呵呵……外面的日子比牢裡還慘,誰願意出去。」
「在監獄鬥毆都是當時處置,不會加刑的,你加刑是因為越獄吧?既然越過獄……」
「你這傢伙真令人討厭,不爽就想出去走走。」
路指著他的假肢:「要不是暗中有那個人保著你越獄的人多半被打死。」
米克:「路……你應該比我們大吧,路哥,在監獄裡就不要想看透別人了,沒人願意的。」
路哥從床上起來,擺起拳擊的架勢:「我改變主意了,要是沒個高低次序我們很難好好相處啊……社會最底層的渣滓就用渣滓的辦法解決問題吧。」
兩個小時之後只有路哥還站著,但是也傷痕纍纍。
獄警進來:「喂……趴著的兩個,發生什麼事了?」
李的聲音:「這種樣子……你不會自己看?」
於是路哥被剝光衣服當場被兩人抓住用警棍痛打。
獄警打得氣喘吁吁,大叫著:「你們這些渣滓!廢物!還敢在這裡爭搶地盤?我告訴你!你們都不是老大!只有我才是老大!」
然後把警棍丟給李和米克:「你們……剛才他不是打你嗎?你們給我打還回去!」這個獄警和常人不同,眼睛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疤,顯得格外猙獰。
李接過警棍:「嘻……剛才已經打夠了。」
米克:「對不起……我們可不像你這麼喪心病狂。」
於是這一晚這個牢房裡集中了五六個獄警,這三個人被抽打到天亮。
眼睛都腫的睜不開的時候太陽冒出來了一點,一絲光芒透進來,三個人都躺在地上。
「從現在起重新自我介紹……我是路哥,聽眼鏡男說給我找了兩個可以信賴的人,我因為自己的女人殺了一酒館的混蛋,我到現在都沒有後悔過!我的目的就是越獄!越獄出去找她!」
雖然滿身傷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是白色的牙齒笑起來反射著光芒:「我叫李……李木瀆,我老婆為了找我居然自己進了監獄……她也是笨的可以,不知道男女不同監獄麼……我和你一樣,就想有一天可以一炮把這鬼地方轟開,然後把折磨過她的獄卒全都幹掉!然後再去做誰都抓不到的黑手黨!」
「我叫米克,也是因為眼鏡才過來,看來我們的確很像,不過我是為了妹妹,多餘的我不想說,遲早有一天我會出去。」
「好……今後我就是老大!你們幾個認識清楚發生什麼了嗎?」
「我脫臼……幫我接下,路哥。」
路哥一邊幫米克關節接起來:「我們都比正常犯人身體好點,都比正常犯人能打一點,都是社會最底層不用介意消失帶來的影響,另外……我們都有被要挾的條件。」
「就是說那個眼鏡已經掌握了我妹妹?」
「我估計我們會被訓練成恐怖分子或者殺手,然後有威脅的條件就這樣讓我們幹一輩子。」
「那個眼鏡果真是帝國的高官麼……」李捂著肋骨。
「對於我這樣的終身監禁這種機會再也沒有第二次!一定把我的女人救出來!徹底告別這個鬼地方!」路哥嘴角在流血。
事情就是這樣,很容易看懂,三個人也很容易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於是第二天勞動變成了殺手訓練他們也在預料當中……可是沒在意料當中的是……這個世界為天平,自己是多麼的天真。
「我是你們的訓練老師,今後每週有四天時間你們會被送出監獄來這裡接受訓練。」一個矮個子蒙面的女人和一間小茅屋。
「來吧來吧,例行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就先試試你們能不能打倒我逃走吧。」
半小時之後三人又躺在地上,這種程度的實力差距理所當然。
「我是帝國的第一代殺手,腦中有外干涉機械,會讓我的同情全部消失,那位大人交代過,你們當中沒救的就殺掉。」
第一天的訓練……老師打開一個籠子,裡面裝著幾個男人。
「這幾個男人是研究所裡的失敗品,他們是吃人的。」然後關起門來,走之前打開了籠子。
三人抱怨著:「也沒告訴我們該怎麼做。」
籠子裡的男人爬出來:「救救我……救救我們,他們都是瘋子,救救我們。」
路哥示意他們不要靠近:「她說你們是吃人的是怎麼回事?」
「殺手訓練,我們是專門被抓來給新的殺手訓練的,原本都是鎮上的外來人口,本來有一大票人,但是在殺手訓練中一個個被殺死,最後只剩下我們了。」
在門邊的李:「路哥,鎖死了,出不去。」
在窗子邊的米克:「窗子也是……」
「你們回到籠子裡面去,放心我們不會殺你們的,但是也不能相信你們。」
三個只穿著短褲的男人乖乖爬回籠子,他們看起來有些戰戰兢兢,但是的確和普通市民沒什麼區別。
「路哥,我覺得趁這個機會跑出去好了,如果能逃走就不用被逼做殺手,我們也能自由。」李問道。
「如果能逃出去最好……但是沒路啊。」
籠子那邊傳來很小的聲音:「請問……如果想逃的話……倒是。」
三個人就走過去了,看到放籠子的牆角被拋開了一個小洞。
「我們被關在這裡三天了,所以盡力挖了個洞出來,只要你們不殺我而且不告訴那個可怕的女人我們可以一起從這個地方跑出去。」戰戰兢兢的男人仍然萎縮著身體。
「你們是用什麼挖的?」
聽到了這句話只穿著短褲的男人很激動,立馬從短褲裡拿出一把勺子。
「已經很鬆動了,可以用手刨了。」男人率先用力刨土。
「好吧,你們到那邊的牆角去蹲下,李,你去看著他們,我們挖好了先出去,接下來你們自便了。」
即便看起來很不公平,三個男人對久違的自由喜不自勝,還是高興得跑到牆角蹲下。
李看著他們,米克和路哥用力刨洞。
一會時間……終於見光了,路哥高興地大喊起來:「挖開了……」
李頭轉過去看路哥……就這零點幾秒,感覺肩膀上一陣劇痛。
回頭一看一個男人猙獰地笑著,牙齒插進李的肩膀裡,像個動物一樣掛在李身上。
李的眼睛變黑……嘴張大,身體顫抖。
剩下兩個男人像蜘蛛一樣四肢著地快速地爬過來……口水和剛才完全沒有發覺……已經發紫的牙齒。
「這些傢伙是吃人的啊……」
幾個小時之後矮個子的殺手女人把門打開,房間裡面一片血紅。
奄奄一息的三人躺在血泊裡,不過那三隻怪獸已經被撕成碎片。
「怎麼樣?你們明白殺手是什麼職業了嗎?」
終於這樣一個生涯迫不得已開始了………………
在牢房裡唯一能夠放鬆的時刻三人躺在地上看著陽光講著以前的故事。
「路哥……炸彈爆炸之後發生了什麼?你還沒和我們說過。」李已經把自己的都說完了吧。
米克也說了自己妹妹的事情:「是啊,是啊,之後怎麼樣了,你怎麼會進來的?」
「之後啊……呵呵。」
四周是嚎叫和悲鳴,城市的倒塌聲和崩裂,在廢墟當中有兩個人緊緊抱著捂著自己的耳朵。
「路易斯……我們一會就離開這裡,你想去哪?」
「我想……」在轟亂中女性免不了持續哭泣:「我想回家……」
後來我帶著路易斯踏上了回家之路,我已經沒有家了,所以我帶她往赫頓瑪爾去。
在帝國的邊緣小鎮,估計離公國首都有3000公里的路程,不知道怎樣才能走到,路上沒有馬車或行人,越是戰爭末期士兵越想發洩什麼,一路上的城市都是民不聊生。
終於第一次來到帝國邊境大省的時候是我們第一次開心的時候,因為這裡人很多,而且也有很多難民,市民也待人很和善。
我們第一次走在大街上。
「路易斯……要是我們牽上手就好像情侶一樣……」
熙熙攘攘的人流。
「怎麼?你很想試試?」
「那就看你願意不願意了……」
「要是你的話我倒是不討厭。」
「哦?」
「因為我喜歡你嘛……」
頭髮遮住眼睛:「是因為必須喜歡我才能回去麼?」
「開始是的……現在不是了。」
……
「因為……你看起來很酷的樣子……倒不如……說很安心的樣子。」
我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邁著大步往前走去。
我們都清楚在這種年代能產生的感情多麼可貴。
一起過了很快樂的一段時間,戰爭結束後的復甦也很令人欣喜,一路上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終於前面就快到公國領土了,夢想就快達成了。
我們在最後的帝國小城最後居住一晚。
來到鎮子上我們意外看到了她的叔父,原本應該死在帝國炮彈之下的親人,她熱淚盈眶地撲了過去,我卻是注意著她的叔父沒什麼表情的臉。
後來又遇到了一大堆她的親人,居然都在炮彈之下死裡逃生。
說實話我有些嫉妒,我和她說話的時間越來越少。
路易斯那金色的頭髮越來越少在我夢中出現,她也一直樂於呆在鎮上,我本以為她更希望回家的。
但是有一天她又朝我撲了過來:「路……我的親人……他們……他們居然加入了帝國國籍。」
「呵呵……沒什麼好意外的,為了活下去的手段而已嘛。」
「他們把公國的軍備部署都交代了,現在帝國軍隊已經在赫頓瑪爾城外了,我想……我想我回不去了。」
我愣住了……然後把她的臉扶起來:「兩天之後就是美酒節了,我們一起回去好嗎?一起到赫頓瑪爾去過美酒節,美酒節期間是停戰的哦,一定會安全的。」
「他們……他們已經不是我的親人了,路,你還不明白麼,我們正在虎穴之中……」
「我恍然大悟……一個公國公主可以換來怎樣的爵位?」
當天晚上我就被抓起來,正確的說是被她的親人抓起來濫用私刑,他們用烙鐵貼在我身上,我大喊著:「放路易斯走吧,要我怎樣都行。」
他們其中有一個患者,患了戰場上一種可怕的疾病,一定要咬人,口中要有血的味道才能活下去,不然就像沾染了毒品一樣無法自拔,我成為了這個患者的犧牲品,一個小女孩,大概是路易斯的妹妹,她睜開飢渴的大眼睛,像吸血鬼一樣撲向我。
兩天之後其中一個人丟給我一個小紙條:「呵呵,你最終應該會變成乾屍死掉吧,就算對死者的悼念,這是我們公主給你的留言,大概是你們最後一句話了……」
我打開紙條:
「我深愛的路……我沒有戀愛過,也原諒我癡迷國家榮譽而無法考慮你心情的錯誤,我的確是愛你的,哪怕被衛兵帶走要客死異鄉的時候也是在想著你的,但是……我就是一個如此寂寞的人,比想你想得更多的是我的國家,這些我所謂的親人背叛了我的國家,而且他們反而會加官進爵,永遠無法受到懲罰,我不能容忍……我最後想對你說幫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然後到公國去,幫我看看我的國家是否變成了廢墟,然後替我在我姐姐身邊活下去……為這個國家活下去。」
「呵呵……」
「真是個自私的人啊,路易斯給我一種一直利用大於戀愛的感覺,但是……誰叫我這麼專情呢……」
在酒館裡集合慶祝的原公國皇家的一家子……路在那天晚上衝了進去,為了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化身成為屠夫,一個個懲罰了這些在戰場上放棄信仰的人……但是路覺得他們罪不至死,殺死他們的過程好像是在懲罰自己一樣,一幕幕的血紅將伴隨自己畢生的夢境,將困擾自己直到永遠……
然後赤裸雙腳逃避追兵,奮力越過邊境線,衝進公國的森林,而且最終的最終在筋疲力盡奄奄一息的情況下來到赫頓瑪爾城外。
已經是美酒節最後一天,全世界人都應該栽下明年希望的那一天。
夕陽西下,跪倒在赫頓瑪爾城外的路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景色。
城外是無數帝國部隊,城裡面走出無數公國居民,他們把樹苗埋進地裡,往上面澆了一杯酒,然後跪在樹苗旁邊祈禱。
那些想要衝上來的帝國士兵被居民們訓斥:
「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刻嗎?你們小時候父母沒教過你們這種時候該怎麼做嗎?你們家鄉沒有親人了嗎?你難道不為他們明年祈禱嗎?」
在全大陸都一起跪倒的這一刻……士兵們刀劍都無法揮動。
有人在士兵當中分發樹苗和酒杯,士兵紛紛脫下面罩,放下武器,從營帳裡扛出酒來……
面前幾萬人,兩個國家而且是敵人的幾萬人都一起跪下來,在樹苗上澆了一杯酒,然後在樹苗旁祈禱著。
有個老婆婆來到路旁邊,遞給他樹苗和酒杯。
路也把樹苗插進地裡,澆了一杯酒。
「孩子……你還有親人嗎?你在為她祈禱嗎?」
路轉過頭看著老婆婆:「我……」
「她此時此刻也一定在為你祈禱哦……」
「嗯……我想我有親人……」
路閉上了眼睛。
帝國運送囚犯的馬車旁……
路易斯跪在地上,面前是一株樹苗,周圍的獄卒也是一樣。
閉著眼睛祈禱……路易斯止不住的眼淚湧出。
嘴微微動著。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