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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全面戰爭 第三節 朝鮮倭患 文 / 綠影藍刀

    西元1585年3月11日,朝鮮國慶尚道,釜山附近海面。

    一艘朝鮮漁船滿載著沉甸甸的魚蝦向海港駛去,五十多歲的船老大滿意地看著手下的船員們熟練地揚帆操纜搶風穿行。天公作美,這次出海順利得幾乎難以置信,收穫之多在他幾十年海上生涯中也是前所未見。等到了城裡,真該好好犒賞犒賞這幫年輕水手了。

    有幾名水手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工作,指著天邊低聲議論著什麼。船老大疑惑地走到舷幫,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遠處的海面上黑影憧憧,無數插滿旌旗的戰船穿過滾滾波濤向釜山方向快速行進,它們的艦首上無不清一色地漆著一個醒目的金色木瓜徽號。

    「我的天啊,是倭寇!」船老大不由踉蹌向後退了幾步,手足一陣發冷。「竟然這麼多船!」

    「我們還是趕快轉舵避開他們吧。」船員們都圍了過來,有人顫抖著聲音說。

    「不!」船老大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們必須趕在他們的前面回到釜山!把倭寇來襲的消息報告給鄭拔將軍!」

    「沒用的,他們人太多了!釜山守軍也抵擋不住啊!您看,這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倭寇,日本是向我們開戰了!」水手長絕望地搖著頭。「再說,我們的船速也沒有那麼快啊!」

    「如果挽救不了釜山,至少還能盡早通知王京!」船老大堅定地說:「敵人所要毀滅的,可是我們自己的家啊!如果船不夠快……」他出神地凝視著遠處的敵船,一咬牙說道:「就把所有的貨全部扔掉!」

    眾人一下子愣住了。把貨扔掉?這損失未免也太大了吧。

    「你們聽不見我的話嗎?我讓你們把船艙裡的魚蝦全部扔掉!全部倒到海裡去!這次出海的紅利回去我照樣發給你們!」船老大一下子吼了起來。看著船員們如夢初醒般忙碌起來,他突然感到渾身一陣無力。在他慢慢滑坐到甲板上之時,不少船員都聽到了一句喃喃的抱怨聲:「混蛋,真是活見鬼了……」

    日本侵朝大軍的先遣部隊分乘戰船七百艘在釜山登陸時,離守將鄭拔得知日本大軍來襲的軍情不過區區一個時辰。憑著城中數百官兵,想要和先遣軍團的一萬八千人抗衡簡直是癡人說夢。即便如此,朝鮮軍民仍然團結一心,與十數倍於己的敵人拚死血戰至最後一人。

    付出近千傷亡之後,先遣軍團長蒲生氏鄉終於進入了一片狼藉的釜山城。同一日,日本水師九鬼嘉隆部在巨濟島擊潰慶尚道節度使元均所部;瀧川一益率東路軍攻陷蔚山城;丹羽長秀率西路軍登陸固城,守城將領不戰而棄城逃亡。

    在朝鮮南部海岸展位腳跟之後,大將柴田勝家率領後續部隊十五萬進入朝鮮。日本侵略軍分三路向朝鮮內陸挺進。半月內接連攻克晉州、慶州、尚州各處重鎮,兵鋒直指王京的南大門——忠州。

    3月29日,朝鮮元帥金命元率軍十八萬與柴田勝家會戰於忠州城下。然而朝鮮國素來崇文輕武,又兼天下承平日久,不免武備鬆弛;加之官場**黨爭熾烈,軍隊由上而下不免士氣低落缺乏訓練,與日本飽經內戰礪煉的虎狼之師比起來戰鬥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在日本武士的猛烈攻擊下,朝軍陣地被不斷分割壓縮,情勢岌岌可危。戰至未時,朝鮮元帥金命元竟然捨棄十餘萬部屬獨自倉皇逃生,如此一來,朝軍的抵抗立刻土崩瓦解。柴田勝家乘機命令猛將佐久間盛政率騎兵預備隊迅猛追襲,跟在潰逃的亂軍後面衝入忠州城。是役朝軍主力被一舉殲滅,幾乎毫無防備的王京完全暴露在了日本瘋狂的野心面前。

    4月1日,李朝宣祖國王在敵軍度過漢江之前狼狽出城北逃,京城守將李陽元不戰而降。日軍進入王京之後大肆屠殺劫掠,將這座號稱「小中華」的繁華都市付之一炬。至此,儘管殘餘的朝鮮水師仍然在全羅道水師左軍節度使李舜臣率領下不斷襲擊日軍海上補給線,等到羽柴秀吉率領的第三波十萬大軍登陸之後,從戰略上講朝鮮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日本人鋒利的倭刀了。

    4月13日,朝鮮國平安道,義州秘密行營。

    文武百官中跟隨朝鮮國王李昖到達中朝邊境的不及十之一二,其他的若非喪生於戰火便是乘亂隱匿。至此關頭,人心冷暖忠佞不辯自明,國王也只能喟歎一聲罷了。

    由於南方軍港已經盡數落入敵手,得不到陸軍袍澤支持的李舜臣水師也只能退至義州護駕。好不容易定下心來的宣祖李昖立刻降旨任命李舜臣為水陸兵馬大元帥,總領一切對日作戰軍務;又令大將權憟為南方義兵經略,統率京畿、江原、忠清、全羅四道義兵敵後作戰。

    如今在宣祖眼中,李舜臣就是唯一可依仗的力量了,他再也顧不得什麼君主之尊,大小事務都要問過李舜臣才放心。「依愛卿之見,現今之計該如何是好啊?」

    「大王,」李舜臣回答:「倭賊兵力雄厚勢不可擋,我軍主力盡喪難以為敵。雖然短時間內我們通過襲擊敵人海上補給線的方式爭取到了一定的戰略優勢,可這畢竟不是長遠之計。況且隨著敵人在陸上節節勝利步步進逼,水師的作戰空間已經越來越小。而義兵在正面戰場上的作用也並不理想。現今之計,惟有以水師和義兵的聯合作戰延緩敵軍前進速度,同時速速向大明求援。恕臣言語冒失,若大明不發救兵,則朝鮮必亡。」

    李昖長歎一口氣,疲倦地靠在座椅上。「不是本王不肯向天朝求援,近來聽聞大明國內動盪不定,先是蒙古韃子破關入侵,接著擊潰韃子軍隊的節度使居功驕矜,以武力控制北京,挾持神宗皇帝與南方省份發動內戰。在這種情況下,本王實在懷疑他們還會不會在乎我們朝鮮的生死;或者換句話說,即便大明有這個想法,他們是否又有東顧的閒暇和力量呢?」

    李舜臣點點頭道:「大王說的甚有道理,可是我們必須嘗試這條唯一生路!如果大明人還有一個帝國高瞻遠矚的品質的話,他們必定會明白:倭賊之圖朝鮮,意實在中國;救朝鮮,非止為屬國,實為保中國之穩固!如果他們拒絕援救,那麼這不但是朝鮮之大不幸,也是中國之大不幸,天下之大不幸!」

    李昖如同撈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問道:「那麼愛卿可願親為使者前往北京?如能說服天朝出兵援救,則我國之危將盡化解於將軍之手矣。」

    李舜臣片刻的猶豫之後欣然回答道:「舜臣甘願以此七尺之軀挽狂瀾於即倒,莫說前往大明求援,就是赴敵營蹈死又有何懼?只是現今大王身處險地,卻教舜臣放心不下。舜臣此去日久,倘倭賊進逼實在危急,大王可渡過鴨綠江入明境暫且避難,舜臣亦必於北京全力斡旋。若天意慾望我國,大明竟不肯出兵援救,舜臣也當即刻返回,誓與家國三千里河山共存亡!」

    李昖長聲喟歎道:「我朝鮮國有愛卿這樣的忠臣良將,上天何忍亡之?可惜本王今日方識得將軍忠勇,識人用人不當以致破國之辱,實在後悔莫及啊。」

    李舜臣道:「大王切莫過份自責,那些誤國害民的奸佞弄臣才是今日的罪魁。只是臣此去請大明出兵,如果他們提出苛刻條件,依臣愚見當以全國保民為上,盡可咬牙答應。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李昖雖然昏庸無能,卻也不至聽不出這話中之意。他當即解下腰間金牌,喚近侍遞與李舜臣。「愛卿此次替本王出使北京,一言一行均代表本王之意。大明國提出的條件愛卿盡可自行斟酌裁定,事關朝鮮國安危存亡之大利益,任何人不得質疑譭謗!」

    李舜臣單膝跪地,雙手高舉過頭接過金牌。「臣領旨謝恩。」

    5月20日,帝國京師,蕭弈天臨時官邸。

    蕭弈天翻看著手中的文件,心思卻全然沒有在此之上。「今天朝會上朝鮮使臣的求援請求你們怎麼看。」他發問的口氣聽起來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可在座的心腹們都瞭解首相內心的忡忡憂慮。

    慕容信光首先開口道:「大人,朝鮮不僅是帝國最忠實的屬國之一,也是東北邊疆的重要藩籬。救援朝鮮就等於穩固了帝國建州直隸山東一線的安全。如果任憑日本吞食朝鮮,勢必徒增倭賊囂張氣焰,彼等虎狼之心,必得隴望蜀意欲圖我天朝。與其縱虎為患,倒不如現在就斬草除根。」

    「慕容侍郎所言極是,」吳若秋應道:「若坐視朝鮮滅於倭患,帝**威何存?眾多屬國又豈不寒心?若秋聞大人曾在南洋立誓:『普天之下,率土之濱,只要是華夏子民足跡所至,便是帝國永恆的利益之所在,便是帝國軍隊隨時準備拔劍捍衛之所在!』如今的朝鮮可就正需要帝國拔劍捍衛啊。」

    「我們也都同意對朝鮮出兵援助。」蹇尚與舒時德快速地交換了一下目光,齊聲道。

    「我也同意。」這個是胡波的聲音。

    蕭弈天把目光移向一直不曾開口的於慶豐,「慶豐,你的意思呢?」

    「朝鮮固然不可不救,」於慶豐冷靜地回答:「但是我們卻沒有足夠的能力全面介入朝鮮戰爭!因此我建議有限度地介入,在不影響帝國大戰略的前提下盡可能援助朝鮮復國。」

    蕭弈天點點頭,道:「詳細說說吧。」

    「首先,長城以南的兵力已經不能再抽調了,現在唯一可以動用的就只剩下李成梁的遼軍。可令李成梁調派兩個師的近衛軍和兩衛國防軍剋日入朝援救,短期目標是遏制倭軍攻勢,解除朝鮮燃眉之急。

    「據朝鮮方面報稱,倭軍總數當在二十萬以上。李成梁的四萬人馬無疑能夠將敵人各部分別擊破,可要想光復朝鮮全境,把倭子趕下大海則未免力量過於單薄。可我們也再沒有多餘的兵力可投入朝鮮——大規模徵兵對北方三省的人力財力來說都不現實。因此,在第一階段粉碎倭軍攻勢兩軍進入對峙之後,主要的兵力應該來自於朝鮮人。對舊京軍的訓練已經基本完成,從現在起,我們應當要求朝鮮大量派送新兵前往薊鎮接受訓練。這樣一來,我們的兵員壓力自然會大大減輕。

    「最後一個問題是兵力空虛的建州。為了避免女真蠻子擾邊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除了原來的『驅虎吞狼』之外,還要再加上一條『兩虎競食』計,令蠻子部落之間相互爭鬥無暇南侵。借此機會,令李成梁尋機逐個消滅蠻子部落,逐步增加農業移民擴大屯墾範圍,也是一箭雙鵰之便。」

    「很好!」蕭弈天一拍扶手站起身來,「就依你說的辦!應龍,朝鮮使臣在外面等得也夠了,讓他們進來吧。」

    三名朝鮮使臣在陳應龍的引領下走入議事大堂,但見蕭弈天身著特製的帝國首相麒麟紋紫綢朝服,威儀非常地坐在當中席位上,六名紅袍大學士則分坐在下首兩旁。李舜臣上前行過一禮,朗聲道:「朝鮮國使臣暨水路兵馬大元帥李舜臣,率小女李華梅、小侄李菀拜見天朝首相蕭太師大人。」

    蕭弈天略一點頭,炯炯目光審視著三人:正使李舜臣年紀約在四十上下,線條分明的臉上長鬚翩翩,虎目中精光似電,一番儒將風度現露無遺。左首一名青年將軍,身材魁梧高大。週身上下一股勇武之氣;右首則是一名年尚不及二十的美貌少女,黑色短髮下是一張俏麗動人的瓜子臉,小巧可愛的鼻樑之上深邃烏黑的雙眸輪轉靈動,金邊勾勒的玄色外衣剪裁得體典雅大方,斜掛右肩的大紅披風更為佳人添得幾分赳赳英武冷艷之氣。蕭弈天心頭不覺一凜,伊人倩影不由浮現在腦海之中:從阿茲特克神廟前的偶遇,再到印加叢林中的艱難旅途,土著士兵的圍追堵截下逃亡的驚險,打開印加王寶藏石窟大門時的喜悅,南征凱旋歸來重逢於西京龍淵閣,又一同出使歐洲,最終在裡加分道揚鑣……一幕幕的回憶飛快掠過眼前,伴隨著一陣陣溫馨的喜悅與悵然的失落——

    「大人?」侍立一旁的陳應龍小聲提醒道。蕭弈天猛地一驚,有點尷尬地意識到自己剛才走神了。他連忙收攝心神,把注意力集中到朝鮮使者的講話上來。

    「……太師大人,」李舜臣偷眼看得大明首相已經從遐思中清醒過來,便開始把話轉向正題。「倭軍人多勢眾,我朝鮮國小民弱難以抵敵。還請天朝興兵為我國除去倭患,敝國上下當永世不忘天朝再造之恩!」

    蕭弈天不動聲色地回答:「李元帥,今天早上在奉天殿聖上不是已經把我國的難處向各位使者言明了嗎?南方的動亂——想必你們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說過了——令我們損失了八成的稅糧和數百萬兩白銀的歲入,以及幾十萬驍勇善戰的軍隊。更麻煩的是,我們還需要調動相當數量的北方軍隊去評定這場叛亂!天啊,聖上現在一定為此事煩惱的不得了。」

    「當然,我們完全理解貴國當前面臨的困難。」李舜臣恭敬地附和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會更加感激天朝無私的幫助。盡一切努力配合天兵作戰,爭取早日將倭寇趕回老家。」

    年輕的首相卻只是輕輕搖頭,「李元帥,中朝兩國友誼源遠流長,若是皇上降下旨意出兵援助貴國,本相定當全力以赴盡快提供必要的準備和協助。可如今聖上尚未拿定主意,我等為臣子的又怎好越庖代俎呢?」

    李舜臣心頭暗自輕哼一聲,大明帝國真正的主宰到底是誰,這一點你可別想哄騙我。大凡打起官腔來叫苦稱難,都是心中有數開始撈好處談條件了,對此中朝兩國莫不一般。雖然自己從來對這一套不以為然,可事關家國存亡大義,只能硬著頭皮奉承到底了。「蕭大人年紀輕輕便已居於一人之下,真是前途無量啊!天朝萬歲對大人您的真知灼見想必也是言聽計從,還請大人在萬歲爺面前為我國美言幾句。」他右手微微一招,但見李華梅上前一步,變魔術般款款捧出一個尺餘見方的錦盒。「這千年人參是我朝鮮國難得一見的天成寶物,不僅能夠祛除百病延年益壽,相傳還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由於此寶參極為難得,我國數百年的珍藏也僅有這區區十八株。前日敝上臨幸義州,金銀珠寶大多遺在王京落入賊手,惟有這價值連城的寶參帶在身邊。今早朝會上獻給了萬歲爺九株,取的是九五至尊之數。剩下幾株舜臣不敢輕與辱沒,還請太師大人盡數笑納。」

    陳應龍從李華梅手中接過錦盒捧到蕭弈天面前,首相卻只未置可否地擺手示意他放在一邊。「李元帥,本相剛才已經說過了,主意還是要聖上來決定的。當然了,我素來是以兩國友誼為重,主張出兵援助的——甚至寫封折子勸勸聖上也是不是不行。不過,李元帥總要給本相幾個合適的理由啊。」

    李舜臣立刻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太師大人,如果天朝大軍能夠驅除倭寇,您將看到朝鮮永遠的忠誠——不僅是對大明,也是對您個人的忠誠。」

    「話可不能這麼說,」蕭弈天擺擺手道:「既然我是大明的臣子,這兩者也就沒什麼分別。李元帥也是明白人,你想,帝國現在處境也不好過,要是在這關頭出兵朝鮮的話,難免不被議論為空糜錢糧;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把倭賊趕回老家,將局勢回復到戰前的水準。這大筆的錢糧物資,再加上士兵的勞頓傷亡,如果還沒有半點好處的話,恐怕我這首相也擔不起如此干係吧。」

    「那麼依太師大人的意思是……」

    「出兵當然可以,只是路途遙遠糧餉供給困難,希望貴國能負擔起援朝兵馬至少一半的糧草。」蕭弈天終於把話轉到了正題上。「」

    李舜臣點點頭,「這是當然。就算自己咬緊牙關,我們也要優先保證天兵的糧食供給,讓戰士們在和倭賊戰鬥的時候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對此太師大人盡可以放心。」

    「下面是第二條,貴國應向正面戰場提供不少於十萬士兵協助我軍,並由我軍將領全權指揮。這些士兵投入戰鬥前必須先在帝國薊州訓練營接受半年的訓練,戰爭結束後指揮權再移交貴國。」

    「沒問題。」

    「第三條,將濟州島轉讓給大明作為海軍基地。貴國有義務保證濟州島物資的充足供給和儲備,作為交換濟州基地則向你們提供盡可能的武力支持。本條自大明軍隊進入朝鮮境內之日生效。」

    李舜臣下意識地猶豫了片刻,畢竟割讓領土可不像出點錢糧派點兵這麼簡單。「太師大人,這一條有必要嗎?」

    蕭弈天淡淡一笑,「當然有必要。你們據有濟州那麼多年,可是當戰爭真正到來之時,朝鮮『水師』派上了什麼用場呢?朝鮮的三千里海疆,還是交給大明的無敵艦隊來保護吧。」

    「朝鮮水師還在繼續戰鬥,您將會看到我們不斷取得勝利的!」李華梅忍不住插聲道。

    「華梅!」李舜臣連忙呵斥一聲:「怎可對太師大人如此無禮?」

    「沒關係。」蕭弈天對那雙略帶怒意的剪水秋眸還以甜甜一笑,「我知道全羅道李家艦隊是朝鮮水師最精銳的一部,也知道開戰以來你們一再地重挫了倭寇水軍。可這有什麼用嗎?再多的戰術勝利,如果不能轉化成戰略優勢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是白白損耗自己的有生力量。你們放棄對倭寇補給線的進一步襲擊轉而北撤不就正是出於這個原因嗎?我說得對嗎,李元帥?」

    李舜臣微微仰起頭,開始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眼前這名身居高位的年輕人來。「誠如蕭太師所言。那麼,您還有別的要求嗎?」反正濟州島已經落入倭寇手中,國君想來也不會對此吝惜吧;朝中眾臣又有幾人具備看出濟州島戰略地位的眼光呢?再說朝鮮地處大明這一超級大國身邊,也就注定永遠只能仰人鼻息了。與其把有價值的東西留在自己手裡惹人眼紅,倒不如乾脆送出去消災的好。

    「這其實是對你們好,」蕭弈天補充說道:「協議一旦達成,大明艦隊就可以立即奔襲濟州島,徹底切斷倭軍的海上補給線。對了,還有最後一個條件,是我臨時補充的:希望你們三位能加入大明的軍隊。」

    李舜臣聞言大吃一驚,「太師,您這是……」

    「你放心,我對貴國沒有惡意,只是覺得以元帥這樣的才能待在朝鮮太委屈了。元帥若來我國,本相可以委任你為大明海艦隊提督。當然,人各有志,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本相也決不強求。」蕭弈天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李舜臣拱手謝道:「多謝太師好意。只是李某雖不才,也曾聽聞貴國有『忠臣不事二主』之說。何況如今我出使天朝於家國危難之際,若應了太師之請,難免有棄主求榮之嫌。還望太師能理解我的苦衷。」

    「是這樣啊。」蕭弈天點點頭,「我說過不會勉強各位的。那麼就這樣定了,我會奏請聖上調遣四萬遼東軍入朝,你們則要保證每月供應30000石糧食和20000石草料到部隊營地!」

    李舜臣好歹鬆了口氣,「舜臣代朝鮮黎民謝過太師大人的無量功德。」

    西元1585年5月21日,帝國樞密院詔令遼東總督李成梁速調四萬遼東軍入朝鮮抗擊日本侵略軍。同一日,內閣遣使節前往日本,向織田信長遞交勒令剋日退出朝鮮的最後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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