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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重回永安 文 / 易者

    凌別一人走在闊別多日的永安城中,放眼看去,在戰爭中損毀的屋舍大都已修繕完畢。原先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永樂王府舊址之,又建起了一座更為奢華的宮闕。街行人,不論何者,心中靈光都獲得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在親眼見到了無數斷肢殘骸,親耳聽到了眾多死前哀鳴,親身參與了九死一生的守城之戰後,他們終於明白了珍惜每一個當下的道理。

    一路漫步行來,凌別留心觀察著路人心神。修者判斷一個人,不是看他說什麼,也不是看他的做什麼,而是觀看心中靈光。心靈之光是一種不含掩蓋與虛假的本願之光。凡人心性如何,有何所求,都能在心光之中有所顯現。凌別初到永安,人人心中都透著一種暮氣沉沉的殘敗氣息。百姓看到一些不平之事,除了圍觀,就是長噓短歎,感歎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沒有人會想到自己能夠做些什麼,自己能夠改變些什麼。他還記得,當他還是嬰孩之時,在路邊哭了半響,硬是沒有一個路人肯前相幫,最後還是看似兇惡的凌馳將他撿回家中撫養。而現在,那些腐朽不化的,都在劫數之中斬去。如今的永安城,民眾相攜,老少相牽,人們都在齊心協力的重建著家園,並且都願意為他人做出一些小小付出。戰禍的焦土之,開始重新生長出希望的種子。

    念及此,凌別就感歎著:「人間是需要清洗的,在世人明白生命的真意之前。一切磨難,都是為了最後的徹悟……」

    「咦那不是凌別嘛,凌別回來啦,都過來呀。」一個清脆的童音傳入凌別耳中,他認得,這是羅清的聲音。

    「兄弟,聽說你去京玩了?還在那裡弄了百個手下?真不夠意思呀,也不帶我們去見識見識。」衛虎一手搭凌別肩膀,熱絡的說著。

    「凌別哥哥好呀」衛雯還是跟在哥哥身後,有些害羞的叫喚著。

    「現在我跟你一樣高啦,你可不能再說我小了。」猴子樂頜同凌別比過個頭之後,高興的歡叫了起來。他自從入住東陽世家,每天都吃得飽飽的,幾月不見,就長了不少個頭。

    黃謙黃和二兄弟站在後頭,面露出了純樸的笑容。心性純樸之人,在凡俗間通常被誤解為是木訥呆板而不討人喜。同樣靈性出眾的衛虎等人,卻能夠感受到黃家兄弟的不凡。二人的智慧絲毫不差於任何凡人,他們的心靈之中更是有著世人所不知的精彩。此種剛毅木訥,大巧若拙的心境,是許多凡俗之人修行一生都不能達成的境界,對於黃家兄弟來說,謙和之心,不過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罷了。

    凌別笑著回應著小傢伙們的問題,比之樸園中那些平凡的孩童,眼前這幾個靈質不凡的小傢伙更能得到凌別的好感。因為他們身都散發著超脫凡塵的靈性之光,同時也沒有許多孩童那種近乎無知的天真幼稚。修者之中偶有幾個卓爾不群的老怪不足論,其餘眾人,大多還是如凡人一般,也希望在困難之際能夠獲得人的支持。凌別前世只取淡然之交,結果他就嘗到了淡薄的苦頭。關鍵時刻,雖然有幾人能夠察覺到他的危難,但都因為各種原因,沒有人出手相幫。有難不幫,見死不救,能怪別人嗎?凌別從不會怪別人。他只問自己,到底是自己有什麼不足,才使得道相悖呢?轉世之後,凌別思忖良久,他終於明白,人性且厚且薄,如是一概淡然視之,就算不引出任何偏差歧義,也難以得人傾力之助。所以今世的凌別決定不再淡然,他決心聚天下同道成勢,好教那些仗著人多勢眾欺凌孤寡之人不能再肆意妄為。若是同道難尋,那就親手創造栽培。這些孩子,就是他有意培養的同道之人。

    「你們幾個怎麼還在這裡,沒有去東陽山莊嗎?」凌別好奇的問著。

    幾個小傢伙立即又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原來,東陽山莊在作為商洛侵攻元武的橋頭堡,已在戰亂之中完全毀去。山下的青陽鎮,也成了一個死鎮,所有鎮民全都消失的乾乾淨淨,不見一個人影。後來又有修者來警告說此地可能有妖孽出世,奉勸正在重建山莊的眾人最好不要住在此處。東陽義信以為真,便在永安城近處買下一塊土地,重建莊園,名為聚義莊。劉逸因感念東陽義戰時護駕之功,特地派下工匠在聚義莊外圍興建聚義鎮,喬遷了許多流離失所的難民,委託他莊代為安頓管理。

    東陽世家幾度挽永安於危難之際。達天聽,劉策聽聞東陽世家義舉,先是恨的牙癢癢,怪這東陽義屢次壞他大事,暗中思量著要給東陽世家好看。後又聽聞東陽山莊一切行事都是由凌別授意,不由又開始思忖起其中深意,又想到這幫武林中人高來高去,尋常也是無趕絕,不如親自培植幾個親近勢力,相互制衡。如此,即可減少禍亂,又可在關鍵之時作為一支奇兵,豈不是兩全其美之?想及此處,劉策當下便賜下象徵權力的皇家金劍,又欽賜牌匾「天下第一莊」替東陽山莊造勢。這天下第一的名頭,放在別處,或許福禍難料。放在東陽山莊,有著東陽義鎮壓全莊氣數,那就萬無一失之理了。東陽世家自獲得天下第一莊的美名以來,多有追名逐利之徒門挑釁,皆被門下低輩弟子打發,偶有扎手硬點子。也被身為武道老手,修道新手的東陽義親自出手,以大壓小的輕易擊垮,再也不敢言勇。

    凌別聽聞東陽義已在城中聚齊了武林同道,正在召開著屠狼誓師大會。好奇之下便跟著幾個孩童一路前往。

    不多時,眾人行至會場,就見東陽義立於高台之,正在做著慷慨激昂的陳詞。一番為國為民的場面話宣講完畢,東陽義大手一揮,就有族中弟子壓一排五花大綁商洛軍士。東陽義請出御賜金劍,沉聲道:「商洛狄夷屢犯我元武,欺凌婦女,殘害孩童,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東陽世家蒙各路英雄豪傑看得起,願在此開壇立誓,匯同各路英雄共同屠盡狼子!保家衛國!」言罷,一道耀目金光一閃即逝,十多顆人頭沖天而起,分毫不差的落在一口木盆之中,很快就被幾條饞涎欲滴的惡犬啃得面目全非。

    「保家衛國!誓殺狼子!」

    「屠盡狼子!誓殺不赦!」

    台下眾多武林人士。熱血沸騰的擎著兵器高聲呼應。又有幾個本想攪局生事之人,突見無形劍氣,心中暗驚東陽劍聖果然名不虛傳,都將心中惡念壓下,靜觀其變。許多官府衙役,大眼瞪小眼的站在人群外圍,無奈的看著東陽義肆意鼓動著大股暴徒。他們不是來制止非集會,而是受命前來維護會場秩序,確保屠狼大會順利召開……

    曾經也有官員對東陽義公然在市中宣揚復仇理論表示擔憂,奈何東陽義近有劉逸撐腰,遠有武德聖皇劉策支持,後台奇硬無比,豈是幾個升斗小吏能夠撼動的。百姓需要仇恨來發洩心中傷痛,劉策也需要利用仇恨來助他凝聚民心,以利日後出兵商洛。東陽義正是看透了這二點,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召開著屠狼大會,招募武林同道,宣揚民族大義,同時也把東陽山莊的名聲正式廣傳天下。

    看了看幾個眼神依舊清明,並未受到瘋狂氣氛鼓動的小傢伙,凌別滿意的點點頭,也不管鬧得正歡的東陽義,自顧返身離去。

    供奉府外,門庭清冷,府門依舊大開著,偶有行人路過,也都是懷著敬畏的心情匆匆而過,不敢向裡張望半眼。

    凌別跨入門樑,院中空空落落,清冷肅靜。沒走幾步,就見莫然正拎著滿滿一桶井水,吃力的走著。

    「呀!哥你回來啦,呵呵,呵呵……」莫然輕呼一聲,輕挪著腳步,似乎想要溜走的樣子。

    凌別前,奇道:「你怎打起水來了?家裡僕婦都哪兒去了?」

    「他,他們都跑了……」莫然支支吾吾的說著。

    見莫然神色有異,凌別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問道:「跑什麼?你可有事瞞著我?」

    「有,啊沒,沒有。就是黑子病了……很,很不舒服……」莫然靠在凌別懷中,扭扭捏捏的說著。小姑娘本來答應了要保密的,被凌別一抱,就不知不覺的全都說出來了。她對凌別真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莫然將凌別領入浴池,就見渾身赤紅的黑子在一盆沸水之中,剛過一歲的馨兒將一雙肉呼呼的小手按在黑子身,正在吃力的穩定著黑子體內過盛的火元。

    馨兒一見凌別行來,立即叫道:「啊哥你終於回來啦。馨兒要不行了,你再不來,黑子沒被烤死,馨兒就先被累死了。」

    凌別一手按黑子豬頭,立即就板著臉問:「是誰把他弄成這樣的?朱焱在哪?」

    「她,她怕你罵她,就躲了起來……說要等你消氣再回來……」馨兒氣喘吁吁的說著。

    凌別離家有段時日,朱焱安生了沒幾天,便又動起了改造黑子的念頭。也不知她從炙炎之境中尋來一顆什麼珠子,強逼著黑子服下之後,黑子立即七竅冒煙,滾倒在地嗷嗷直叫著。眾女不敢將這事告知凌別,只是想先瞞著他將黑子治好。莫然年紀尚幼,自然無可想。朱焱根本就不懂該怎麼治療,只會嘰嘰喳喳出著許多餿主意。莫默雖然知道一些救治的方,但是手頭一無靈藥,自己的妖元也沒克制火元,也只能乾著急。最後,還是馨兒自告奮勇的出手幫忙。憑著她體中純正水元,每日替黑子降溫解熱,才使黑子一條小命保了下來,一直撐到了現在。

    「這個朱焱也太胡鬧了。」凌別暗罵一句,將一絲元力探入黑子體中,他驚訝的發現,才幾月不見,黑子竟然已經結成了妖丹,只是他似乎還不能控制這種力量,所以才被自己發出的丹火給燒的苦不堪言。凌別想了想,當下就將一篇收斂妖力的口訣印入黑子腦中。同時以自身元力為引,幫助黑子化解體中繚亂火元。靈智已被朱焱開啟大半的黑子得了修煉之,立即迫不及待的按照功疏導著體內的火元。片刻之後,渾身赤紅的黑子終於漸漸的收攝起心中丹火。脖子一歪,沉入水中沒了聲息。他被燒得已有好幾個月沒有合眼,此時重獲清涼,也顧不得許多,直接睡了過去。

    凌別收回元力,稍一回氣,又問:「你還沒說,家中僕婦都哪兒去了呢?」

    「因為有一個討厭的煩人鬼一直住在家中,是他把僕人都嚇跑了……要不是他要找哥哥,貘真想吞了他。」莫然氣呼呼的說著。

    「鬼?什麼鬼,難道是鬼王冷澈來了。他怎會幹出嚇唬凡人那種幼稚的事來?」凌別心中十分不解。

    「我死的好慘哦……」一個慘兮兮的聲音自凌別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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