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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得自由 文 / 易者

    眼見劉策已將甄後的俯首帖耳,在甄後願意配合的情況下,想要對付一個心境未穩的小姑娘,可以說是十拿九穩的事兒了。所以凌別決定提前發動計劃。盡早使劉策得償所願。

    劉策聞言大喜過望,面立刻就流露出狂喜的神色。他也知道,有了甄後的真心順服,那個初入修途的小姑娘是不可能違抗母命,硬要害了自己性命。他原本還擔心,凌別會以此為由而對他甩手不管,沒想到現在凌別非但沒有不管他,反而決定立即幫他促成好事。這怎能令他不喜?劉策在嘗到嬌媚入骨的甄後之後,又聽杜焜將仙霞閣女修描述的多麼妖嬈可人。被撩撥的心癢難耐的劉策,越發想要試試所謂的仙女到底與凡塵女子有何不同。這倒不能說他有多麼貪婪好色。先賢哲人早就提出,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捨則不當人子。能夠同食慾並立人之根本大欲,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人不吃食,會死。沒有,不誕後代,人族一樣會亡。這是高於任何禮教綱的自然則,身而為人就必須遵從。在修者之中,也有修習戒欲功有成的前輩高人,這些人,即使自己因為修煉而必須斷絕慾念。也不會腦殘到奉勸世人去戒色。因為他們明白人族的根本**是不可能的斷絕的,強行阻斷,就是與自然則為敵,必將承受重大惡果。所以修者只戒『淫』邪,而不戒色。至於何謂『淫』邪,那就是你說你的理,我說我的理了。

    見到劉策呵呵傻樂的摸樣,凌別不由有些好笑的問著:「你對此女是否志在必得,非取不可?」

    劉策整了整神色,搖頭道:「倒也不是非取不可。美色當前,我身為正常男子,欲要取之,應該不算什麼大過?」

    凌別點頭認同了他的說,他知道劉策雖有些貪花好色,其實他的心靈並沒有被美色迷了神智。劉策之父在位時就是沉溺於女色中,夜夜春歌醉霓裳,從此君王不早朝。把一切事務丟給內閣處置,美其名曰垂拱而治,實則就是荒『淫』無度。相形之下,劉策不但沒有沉溺在後宮佳麗之中,反而不顧眾臣的反對,取消了每年甄選佳麗的選妃制度。宮中諸多佳麗,除了一些必要的僕婦之外,都被劉策散下金銀,打發回鄉去。並且,劉策未稱帝時只娶妻妾各一,育有二子一女,最近又新納容妃。即使加見不得光的甄後,滿打滿算也才四女。這在歷代君王的眼光來看可說是極其罕有的「清心寡慾」之人了。

    劉策迫不及待的戴一隻長及小臂的鹿皮手套,仰天忽哨一聲。不多時,一隻形象兇猛的禽鳥自雲間飛射而下,穩穩落在劉策小臂之。

    這就是甄後宮中所養天鷗。天鷗身長尺許,翼展大約三尺,全身翎羽呈暗青色,趾有銳利鉤爪,爪力強大,能夠生裂飛禽骨肉。啄成鉤狀,有銀,白二色,銀啄為雌鳥,白啄則為雄鳥。天鷗是一種在懸崖峭壁之築巢而居的猛禽,以各類飛禽走獸為食,餓的慌了,也會向人族孩童發起攻擊。天鷗羽翅強健有力,並且耐力極強,能夠抓起自身十倍重量的獵物急速飛行,飛千仞高峰都不在話下。經過馴化的天鷗,一日間即可跨空萬里。它們的靈性也十分出眾,能夠理解簡單的心念傳訊,是許多修者愛用的傳訊靈鳥。也是修真界中比較廉價初級的一種傳訊方式。

    劉策取過筆硯紙張,寫下甄後病危四字,將字條捲好。用細線仔細綁到天鷗爪脖,揚手一抖,天鷗沖天而起,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際之間。

    劉策望向虛空,讚歎道:「這種猛禽不論速度還是耐力都遠非信鴿能及,更不用擔心有天敵的威脅。要是我軍中能夠配有此鳥傳訊,那對於情報的流通可是大有好處的呀。」

    凌別聞言就說「這是小事,修真界中有一宗派,名為驅獸齋,那裡就有馴化過的天鷗出售。下回仙凡交易的時候你就跟杜焜說不要金銀,要天鷗,他就會幫你辦妥一切。」天鷗雖然也稱靈鳥,其實並沒有多少靈力,它們充其量只是強大一些的猛禽罷了。只因此種猛禽只在陡峭崖壁築巢,並且不論何物接近巢穴,都會遭到它們全力撲擊,凡人實在難以捕獲,所以才一直沒有人能將之馴化。

    天鷗從皇城飛到仙霞閣,再快也要一日夜功夫,還有大把時間能夠從容佈置一切。二人放飛了天鷗,不慌不忙的向著慈安宮行去。

    慈安宮中,甄後屏退宮女,親自將二人迎進內殿。就見榮月神色複雜的看著劉策,一副預言又止的摸樣。這時,甄後就說方才榮月忽感不適,請了御醫前來診治,原來是害喜了。

    劉策哈哈一笑,一手將榮月攬入懷中,柔聲道:「既如此,以後就不能肆意胡鬧了,安心住在宮中保胎,知道麼?」

    榮月低垂臻首,柔聲細語的應著,摸樣恭順,哪裡還有半點嬌蠻之態。

    劉策又攬過甄後,左右擁抱,自得的看向凌別,眼中炫耀之意不言自表。

    凌別翻了個白眼,乾巴巴道:「既然你對付女人這麼有辦,要留下一個懵懂少女定是不在話下,有我在此還真是多餘了,我走了。」言罷,轉身欲走。

    劉策聞言,一張笑臉立即垮了下來,幾步前扯住凌別衣袖,苦著臉道:「別呀,沒你替我壯膽。我怕應付不來呀!」

    「…………」

    劉策喚來宮女,陪著榮月回宮安歇。又叫甄後平躺在鳳榻。輕聲安慰著心中惴惴不安的甄後。

    凌別掌中現出一團黑色氣息,這是他從凶魂厲魄之中引出的一絲陰煞之氣。魔焰稍一煉化,去掉了其中陰性能量,只留一絲侵蝕生命的灰敗氣息。反手打入甄後體中。頓時,甄後鼻翼中發出了難過的悶哼聲。

    「啊……頭好暈,眼也花了,胸口好悶,皇!皇,奴家好難受啊……」甄後艱難的呼喚著劉策,就這一會兒功夫,她面血色已經退盡,本來清冷但不失艷麗的嬌顏,一下子就慘白如紙。原本水嫩的紅唇也已失去光澤,泛起一種病態的青紫,樣子十分恐怖嚇人。經過凌別的炮製,不論是氣息,還是從外表症狀來看,這都是一個垂死之人了。

    劉策眼見劇變,急聲問道:「她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你不會真把她怎麼樣?」

    凌別仔細觀察著甄後症狀,以元力做著一些細部調整,頭也不回的問著:「怎麼,我記得你之前還要將她千刀萬剮,現在生個病你就心疼了?」

    劉策微微一愣,歎道:「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承認當時的初衷已經不復存在,我不應該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一個弱質女子身。自從跟著我那個死鬼父皇,她就沒有過一天開心日子,其實她只是被逼無奈而已,要怪只能怪我那該死的父皇,誰讓他非要沉溺美色呢……柔兒名分雖然是我的母后,我卻已將她當作妻子一般看待。看到自己的妻子受苦,我能不心疼嗎?」劉策故作深情的挽甄後那不再柔嫩的小手,眼中閃現出一絲淚光。

    甄後聞言,立即就落下了感動的淚水「奴不苦,為了皇,再多的苦奴都能忍……」

    凌別聽了,當下就翻著白眼,這劉策演戲的功夫還真不是吹的。連這時候都不忘表現一把。難怪能夠將這個權勢熏心的女人給迷的徹底喪失了自我。

    「既然要裝病就要裝得像一些才好,我只是暫時破壞了你一部分生機,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凌別返身而去,只留劉策一人守在甄後床邊,不停的說著肉麻情話……

    第二天深夜,雪依舊不停的下著。一道碧綠劍光射入慈安宮中。綠光一閃而沒,一個身著湖綠翠裳美麗少女現出身形,急切的呼喚著母后的名諱。

    劉策忽見少女現身,眼眸突的一亮,復又黯然道:「哎!你娘在那裡……你……」

    甄妮不待劉策說話,飛身撲入帳中,看清帳中人形,眼淚就立即止不住的掉落了下來。眼前的甄後原先那種風華絕代的神采早已消失殆盡。無神的眼眸,白裡透著死灰的面容,皺褶開裂的皮膚,無一不透漏著,這是一個病入膏肓的老嫗。

    甄妮忍著淚水,取出一粒氣味芳香的小丸,梗咽道:「娘,吃藥了……吃了這個藥,你的病就能好了。」

    甄後勉強轉過視線,看著淚流滿面女兒,艱難的說著:「妮兒,你,你終於來了。娘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娘不吃藥……娘只要你答應,只要你陪在娘身邊!你答應娘……」

    「娘,女兒不走,你先吃藥。」甄妮含著淚將藥丸送入甄後口中。

    甄後服下靈丹,面色立即泛起一陣紅暈,還未待甄妮多開心片刻,甄後輕哼一聲,開始不斷的咳起血來。頃刻間,大片鮮血染紅了雲帳。

    劉策愣愣的看著染血雲帳,悄聲道:「怎麼噴出這麼多血,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凌別一腳踩向劉策腳面,傳音道:「別出聲,我自有分寸。」

    「呀?怎麼不靈呢,這是師父給的藥呀。她說過這個藥一定有用的呀!怎麼不靈呢?嗚嗚嗚娘,你不要嚇我啊,娘娘」甄妮手忙腳亂的替娘親擦拭著不斷溢出的血沫,語調不清的嗚咽著。

    覺得這小姑娘已被嚇的不輕,凌別前一步,插言道:「因為你師父騙你,她想要你看著你娘去死。」

    「師父騙我?不可能的,師父不會騙我的。不可能的……」甄妮喃喃自語。

    凌別嘿嘿一笑,不再多言。他之所言,倒也不是完全胡說,修真界中的確有些喜歡另闢蹊徑的師尊,為了使弟子將來能夠免於親情的困擾,會親手安排一些天災**,使得相中的弟子在尚未修煉之前便落得個家破人亡的淒慘下場,然後再過幾年孤苦無依的流浪生活。嘗盡世間百苦。待到功行圓滿之時,這種有過坎坷經歷的弟子,心境就比尋常修者堅毅,也比較不容易生出心劫。所謂能吃苦中苦,方為人人。這個道理在修者之中也是能夠行得通的。不過,此種特殊磨練的「優待」通常是為那些資質極佳的天縱之才預備的。因為造就一個歷經艱辛的人才那是一件十分危險的工作。一個不好,就有可能將原本美玉毀去,變成一個心中充滿負面情緒的厭世之人。身為師尊必須放棄一切事務,一刻不離的暗中跟著徒弟幾年,不斷的給他磨練,將他的心緒慢慢引向所期望的方向。最後再以天神降臨一般的姿態出現在弟子面前,完成最後的接引。這時,心性改變的弟子就會發現畢生所求就在眼前,自然是對師門忠心不二,更不會想到,眼前神仙一般的人物竟是所有苦難的源頭。眼前這個名為甄妮的翠裳少女,她的資質還遠不夠仙霞閣如此大費周章。凌別這麼說也不是真要她相信什麼,只是為了擾亂她的心緒,將她的疑心從母后的病因,引向師父賜藥。

    劉策步入帳中,說道:「連日來宮中所有名貴補藥都用盡了。你娘病情仍是沒有起色。她恐怕是虛不受補呀。甄姑娘請放心,我一定會請到全天下的名醫來替你娘治病。她是你娘親,也是我的母后。我已派人去請那名滿京師的老仙吳明前來替你娘診治,相信只要請到老仙,一定能夠藥到病除的。」

    甄妮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劉策勸慰之言,猶自跪在床前,泣聲道:「娘娘你千萬不要嚇我啊,女兒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沒事,我不修仙,娘你快些好起來呀……」

    「就是就是,為人子女,連孝道都不懂,還修什麼仙。就算修仙有成,你的人性又到哪裡去了?」凌別立在一旁和著稀泥。

    「娘,你回來呀……女兒不走了。娘娘」甄妮一遍一遍的哭喊著,嘴角沁出一絲血跡。她心中悔萬千,她悔恨著為什麼自己會鬼迷心竅的拋下娘親,去尋求茫茫不可及的仙道。心神不合之下,她立即就受了不輕的內傷。身後,二個不懷好意的傢伙交換了一個得計的眼神。面對人世間的私情,並不是每一人都能做到灑脫無礙。

    望著無助哭泣的少女,凌別這時候就很想告訴她,凡世間,沒有一種情和愛,能比得自由的價值。然而自由並非是垂手可得的。自由需要人去追尋,自由需要莫大的勇氣,自由需要莫大的付出。凡人沒有勇氣,不敢付出,所以才會認為,能有一片小小的溫馨就是最大的幸福。所以才會想當然的將人性視作最高,不見至高之靈。所以才會生生世世沉淪於私情小愛之中,受盡悲歡離合之苦,永遠不能得見天地間永恆的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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