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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十四章 引敵誘殺(下) 文 / 易者

    連天循著巨盾軌跡看去,就見遠處正有一身覆墨鱗的矮小怪物,倒提一口黝黑長刀飛射而來。更新超快「你就是那妖女的同黨?」連天腳踏罡步,一式三星伴月,瞬間刺出三劍,一劍比一劍急,三道劍氣疊合為一,呈現出一彎刺目劍刃,朝著凌別飛射而去。

    凌別沉喝一聲,豎劍斬開劍氣,變幻了嗓音,怪聲道:「沒有錯,你這該死的人族,敢欺我妖族同胞,今日就叫你血債血償……」話音未落,一條佈滿尖利倒刺的長尾席捲而出。

    眼見怪尾攻勢甚急,連天忙舉劍格擋,一聲炸響過後,連天被這突如其來的長尾鞭擊抽的倒射而去。

    「哈哈一擊退敵,乾脆利落呀。」天虛十分滿意自己的攻擊手段,在凌別心中歡叫了起來。

    「你只是仗著蠻力稍勝一籌罷了。這種攻擊對身著戰甲的修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凌別止住天虛的自誇之語,飛身追被龍尾震得頭昏腦脹的連天,雷炎劍爆出層層紫電,帶起一片殘影攻向連天。

    二人叮叮噹噹鬥了幾手劍術,凌別仗著靈活的長尾之助,勉強與連天鬥了個旗鼓相當。他可沒練過什麼劍術,只是從前在絕劍魔宮做客之時,看過幾回門下弟子演練擊技之法。又與絕劍魔宮宮主任戰切磋戰法,從中悟出了不少劍修要訣。現在臨戰使出,絲毫不顯生疏滯澀。

    凌別不慌不忙的抵禦著連天猛烈攻勢,他的目的本就只是要纏住這個能夠對幽刑造成傷害的傢伙。好使幽刑能夠順利解決那兩個相對弱小之人。

    「該死的東西,看劍!」連天怒斥一聲,手中寶劍爆出耀目亳光,罩準長尾末端斬去。一陣火光爆響,天虛一時閃避不及,被劍光削去數根銳刺,氣得他藏在凌別心中嗷嗷直叫著,捲起丈許長尾,如狂龍蹈海般掀動潭底暗流,捲向身前可惡之人。

    凌別看尾巴幹勁十足的樣子,乾脆收了雷炎劍,雙手抱胸,任由尾巴瘋狂攪動水中暗流襲向連天。經過龍尾攪動的暗流殺傷力絲毫不弱於修者刻意修煉的一些葵水陰雷。這種暗流看似只是一片淡淡水波,真要被捲進其中,即使是精鐵都要在瞬間被壓成鐵餅。所以連天面對大片水壓攻擊也是只得左閃右避,不敢正面硬抗。

    就在二人你來我往的纏鬥之中,水鬼幽刑向凌別發出了順利制住二人的信號。

    凌別大喜之下,連忙高聲道:「你看那裡!」

    連天循聲望去,只見蓮兒,含妹二人面色蒼白,四肢軀體被眾多肉筋完全裹住,布成一個大字型懸在潭底,就如同等候行刑的囚徒一般。這二人方纔還想互相以雷火轟擊對方身肉筋。卻不想這種古怪肉筋竟似毫不受力一般,將二人大部分力量都導入他們自身之中,雷火猛擊之下,二人立即被自己發出的掌心雷轟成重傷,成了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摸樣。

    「先把那個小的給我血祭了!」凌別冷酷的說著。

    凌別一聲令下,纏在蓮兒四肢的肉筋有節奏的攪動了起來。隨著肉筋的不斷收縮,蓮兒的四肢開始轉折彎曲,扭曲成了一種極其怪異的摸樣。蓮兒死死的瞪著著一雙大眼,孱弱無力的掙扎著,他的頸部已被肉筋死死鎖住,因此他發不出一絲呼救之聲。只能任由肉筋不斷攪合著。幾乎就是一剎那功夫,這個年輕的修者即被一條最為粗大的肉筋直接從中撕成了二截,美麗的血霧,蕩漾開來。

    「蓮兒呀!!!你混蛋!」連天怒極之下,以前所未有的高速欺近凌別身前,一隻燃燒著滾滾怒焰的重拳轟在凌別臉頰,直將他打的飛射而去,轟隆一聲陷阱潭底之中。

    凌別吃了一擊重拳,卻沒有受到多大傷勢。修者的力量不在於**,而在於精神。連天若是能理智的利用這一瞬間的超脫,施展出強**訣,即使是身著魔龍戰甲的凌別都要吃個大虧。可是,憤怒至極之人能有理智嗎?不能。所有凌別只是笑笑,說著「因為憤怒暫時達到了忘我的境界?你真的能忘嗎?看看你做的好事,是你害死了你那年幼的愛徒呀!」

    連天飛身撲向蓮兒半截殘軀,哭道:「蓮兒!蓮兒!是我害了你呀,我對不起你……」

    滿身佈滿肉筋的蓮兒帶著詭異的笑容,輕輕道:「你的確對不起我,你不配做師尊……」

    「不!不是我!我只是想要保護他!呀啊啊啊!」連天似乎被刺中了心中某個隱疾,他瘋狂的大叫著,極力躲閃著蓮兒的怨毒目光,不顧一切的在水中使出全身火元。水溫急劇升著,他竟在寒潭之中以自身火元強行催生出無數火箭,鋪天蓋地的射向凌別。

    「愚蠢,只有憤怒能改變什麼?」凌別靈巧躲避著連天的瘋狂攻勢,靜等他耗完所有功力。在如此巨大的寒潭之中徹底燃燒元嬰小宇宙,即使是出竅期修為也支持不了多久。因為他已不是在同凌別戰鬥,而是在同天地間的元力抗衡。不論是凡人,還是修者,只要走到與天地抗衡這一步,那就是他的死期了。

    一陣狂轟濫炸過後,火箭戛然而止。連天渾身劇震,竟又棄凌別於不顧,返身向著弟子殘軀飛射而去。

    一道輕靈劍芒閃過,肉筋紛然斷裂,蓮兒殘缺屍身攜帶大量污血飄然而落。他的性靈血肉已經滋養出了許多新生肉筋,露在傷口之處,扭曲的交纏蠕動著。

    連天一把接住蓮兒,悲聲而泣。

    「為什麼不逃?你若不顧一切的逃跑,我還真沒有把握能擒住你。」凌別漫步走到連天身邊,輕輕問著。他絲毫不擔心此時的連天會暴起發難。因為凌別能夠感應到,連天的元嬰小宇宙正在一點一點的崩解,這就是所謂的心碎而亡了。他因愛徒之死而引動了心劫,又在凌別的言語挑唆之下,沒能勘破因果,最終應劫而亡。

    連天看了眼慘遭腰斬的愛徒,慘然道:「我是他的師尊,所以我不能逃。」

    「了不起的師尊。」凌別最後還是對眼前這個形象淒涼的失敗者做出了正面的評價,即使他的心靈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陷。但是他能有捨身救徒的勇氣,以及承載罪責的覺悟。這點就值得凌別肯定。

    連天看都不看凌別一眼,面無表情的拭去蓮兒滿面血污,喃喃自語著。

    凌別隨手一揮,纏在蓮兒身的肉筋吱吱鳴叫著沒入地底。眼前這二人已經是死人了。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永遠的沉寂與虛無。對於即將步向死亡之人,凌別一向是十分寬容的。

    「師、師尊……」原本面色灰敗的蓮兒,竟似恢復了一些生機一般,艱難的呼喚著師尊。

    「蓮兒、蓮兒……我、我對不起你……」連天雙目無神的看向方,喃喃低語著。

    「弟子……弟子從來都沒有怪過師尊。」蓮兒咳出一大塊淤血,急促的說著:「跟著師尊修煉的這段日子,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連天輕歎一聲,沉沉闔了雙眼。

    凌別走到二人身前,踢了踢氣息全無的連天,冷笑著點點頭,命令幽刑開始吞噬二人殘軀,想了想,又將許久沒有出來透氣的銅甲屍放出,雷炎劍翩然劃過,一大一小二顆人頭飛射而起。

    凌別指了指二顆大好頭顱,吩咐著「去吃!」

    將蝕歡快的吼叫著,抱起二顆頭顱美滋滋的啃噬了起來。

    「你真卑鄙,竟然使用這種陰險的手段將他屈死。」天虛似乎十分不齒凌別的為人。

    凌別洒然一笑,回道:「等你明白了什麼才是力量,再來同我討論這個問題。」

    真要一對一,大家站在擂台公平競爭,凌別即使有著遠超常人的爭鬥經驗和魔龍甲之助,勝數也在五五之間。而現在,凌別充分的利用了地勢,消耗著連天的功力。利用他的愛徒之死,刺激了他的神智,使他躊躇不決,無法做出理智的判斷。更利用著錯亂的元力波動,使之無法感應到前途凶險。天地人三者助力之下,他就這麼輕易的以結丹期修為殺死了一個出竅期修者。

    有些人,簡單的將實力歸結為功力的高低,元力的強弱。或者法寶是否強大。以那些人的眼光來看,凌別無疑是弱小的。倘若再加對天地的感應,對人心的體察,以及對本我的領悟,那麼凌別絕對是一個令人恐懼的對手。

    在種種外力壓制之下,出竅期又能如何?現實就是如此不公,這世能有公平的競爭?凌別嗤笑。

    「我不明白力量?我能殺死魔龍,你能嗎!」天虛不服氣的叫喚著。

    「我不能。」凌別十分乾脆的說著。

    「我能凝聚宇宙暗能為晶,你能嗎!」

    「不能。」

    「我能舉手屠滅億萬妖族,你能嗎?」

    「還是不能。」

    「哈哈,看你以後還敢說我不明白力量……」天虛得意的叫囂起來。

    「你若明白什麼是力量,你的種族到哪裡去了?你的身體到哪裡去了?你又怎會被我壓在體內,不得自由?」凌別淡淡問著。

    「那、那是……哼,你也別得意,總有一天你們人族也會步我族後塵的。當你們不滿於天地之時,你們也必將被這方天地所拋棄!」

    「嗯,有理。關於這一點我同意你的看法。」凌別不溫不火的說著,這種平穩的語調使得天虛感覺十分憋屈。凌別輕輕一語就刺中了他心中最深沉的痛楚,這種毫不留情揭他瘡疤的舉動,卻沒有令天虛生出多少憤怒之情,反而有一絲淡淡的惆悵和無奈在心中蔓延開來。他的種族,是宇宙間的能量孕育而出的一個種族。所以他們自稱天靈。然而,天靈敗了,敗給了大地之子,地靈一族。也就是現在的妖族。然而人族呢?他們的壽命短暫,力量也不是十分強大,為什麼人族能夠力壓地靈一族,執掌這片大地?這個疑惑深深的困擾著天虛。所以他決定暫時跟著這個討厭的人族去尋求答案,他要親眼看看人族到底有什麼不凡之處。

    天虛將心中疑惑原原本本的傳達給了凌別。凌別淡然一笑,說道:「天寵愛智者。這就是自然的定律。如你所言,若是有一天人族忘去了自然,忘去了天地的威嚴,妄圖將一切納入掌控之中。那麼迎接他們的必定是毀滅。但是現在,人族對於天地至理的感應的確要勝出妖族一籌。我們跟你們的不同,就在於我們的力量並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需要通過不斷的領悟道法而得。人族強者,極少有人會幹出一些損人不利己的蠢事,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不像那些所謂的太古巨妖,天生就有翻天蹈海之能。你想,一個種族,不分良莠,人人皆有超凡之力,卻沒有能夠駕馭力量的超凡之心,這種族類不消亡,那還有天理嗎?」

    天虛沉默不語,他從前始終認為,只要擁有力量,就沒有改變不了的事。可是事實證明他錯了。所以他現在無力辯駁。

    「算你有理,我倒要看看,你們人族除了力量還有什麼!」天虛恨恨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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