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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五章 老祖倒霉(下) 文 / 易者

    一隻殷紅小鳥飛到郎傲面前,趾高氣昂的教訓起來:「你也是賊嗎?最近已經很少有小賊敢來送死了。趁姑娘還沒有發火,快點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去!」

    郎傲看著眼前這只剛剛修出靈智的紅雀,又好氣又好笑。他苦笑著伸手抓向朱焱:「你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鳥,人間可是很危險的,還是跟我一道走罷。」他覺得這隻小鳥能在這片妖元如此稀薄之地修成妖身也是不易,一時起了惜才之心,想要將朱焱一同帶走。郎傲在玄圜大陸除了禍害人族之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尋找有潛質的初生妖族,將他們送往妖族大陸。他已經順利的送去數百小妖,只有最近這一批沒能成功送達,因為他們已被人族修者當作妖孽給滅了。

    「哎呀!你也敢來教訓姑娘?你就看打。」朱焱想到了凌別那張壞壞的笑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決定讓眼前這個傢伙明白誰才是不知天高地厚。

    朱焱撲閃著羽翅,躲過郎傲手抓,從口中吐出一塊不斷生滅變幻的清澈結晶,滴溜溜的自轉著。

    既然想要收服這隻小鳥,自然要接下她所有攻擊,使這隻小鳥心服口服,以後才好管束。所以郎傲歪著腦袋,不知死活的看著。不論是朱焱,還是化炎冰鑒,他都無法感受到其內所蘊藏的磅礡元力。他自認面對這種新生妖族,不論使對方使出什麼手法,自己都能輕易化解。

    朱焱冷哼一聲,射出一縷細若蠶絲般的太陽真火,融入化炎冰鑒之中。

    化炎冰鑒受到太陽真火刺激,散發出了璀璨奪目的靚藍光輝。霎那間,室中泛起了茫茫冰霧,徹骨冰寒激得神智尚算清晰的劉策渾身一顫,直接**的僵在了那裡,連開口呼救都是不能。這是一種十分怪異的體驗,他覺得自己全身都被凍僵了,偏偏神智卻能夠如常思索,不但不覺絲毫寒冷,反而生出了一絲溫暖安逸之感。彷彿一切疼痛,煩擾,都被這潔白冰霧吸走。劉策舒服的沉靜在冰冷中,帶著滿足的微笑,沉沉合了雙眼。

    冰霧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到一個呼吸,霧氣消散。一根晶瑩冰柱矗立在大廳正中。一臉駭然的郎傲被封在冰柱之內,只見他躬著身子,似要轉身逃離。可惜還沒跨出半步,就被洶湧寒氣吞沒,凍成了冰棍。

    「劉策,快、快要凍死了……」東陽義牙根打著顫,口齒不清的哆嗦著。他可沒有劉策那麼好運,被寒氣餘波一衝便舒服的昏死了過去。以他目前的功力,恰好能夠勉強承受此種低溫侵襲。這種感覺絕對是一種折磨,全身下如針扎一般,稍稍一動,就能感受到一陣撕裂般的刺痛。

    朱焱飛到劉策胸前,仰起小腦袋觀察一番,隨即吐出一小朵火花,融入劉策體內。劉策受到火元附體,逐漸恢復了神志。還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覺全身下滾燙難忍。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他一把推開東陽義,劇烈的慘叫翻滾著。

    「真是難聽的叫聲。這麼一點兒火元都承受不起?你好弱哦。」朱焱拍打著翅膀,奇怪的觀賞著痛的死去活來的劉策,這是她第一次救治凡人,作為試驗品的劉策,立刻嘗到了苦頭。

    絲毫不理那渾身漲紅的劉策,朱焱飛到吳明身前,扯起被凍得昏昏欲睡的赤煉飛蛇,扔出門外。「這個小老頭兒怎麼在吐呢?是中毒了嗎?姑娘不會治呀。喂,你能治嗎?」她轉頭問向東陽義。

    「他、他有靈丹……」東陽義捂著胸口,艱難的說著。

    朱焱聽言,鑽進吳明袖袍一陣翻找,叼出一支小巧玉瓶,聞了聞味道,沒頭沒腦的就給他灌下大半瓶碧翠丹。

    吳明服下如許靈丹,面色漸漸由黑轉青,又由青轉白。最後終是承受不住藥力,哇的慘叫一聲,瘋狂的嘔吐了起來。邊吐,邊大力撕扯著道袍。顯是痛苦至極。

    「燙死我啦!」神志不清的劉策撲通一聲與吳明撞了個滿懷。

    「嘔呃……嘔呃……」恍恍惚惚的吳明被劉策撞翻在地,噴出大口腥臭穢物予以回擊。

    兩個被朱焱搞得半死不活之人,摟作一團,你吐我一口鮮血,我吐你一口穢物。渾然忘我的發洩著體內過盛元氣。

    朱焱有些驚訝的飛到東陽義頭,一跳一跳的說著:「兩個奇怪的傢伙,怎麼都瘋了呢?哎呀,你也受傷了,要不要姑娘給你治?」

    東陽義渾身一顫,急忙道:「不……不礙事,這點小傷我自己就能熬過,不敢有勞大駕。」他看到二人慘象,哪敢再讓朱焱救治。當下也顧不得渾身傷痛,強撐著站了起來,連連擺手不迭。

    夢貘母女受到慘叫驚擾,循聲而來。

    莫默一見冰柱中的郎傲,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之色,她銀牙暗咬,似是下定了重大決心一般,向著朱焱哀求起來:「好妹妹,求你放過他。這人曾經幾次對我母女有大恩,要是主人回來看到他,一定會殺死他的。我實在是不忍心……」對人族來說,噬心老祖無疑是一隻殘忍歹毒的積年老妖。他喜食人族嬰孩,對待違抗之人,更是窮極各種酷刑,手下冤魂不計其數。又挑起人族紛爭,導致元武國生靈塗炭。種種惡行,罄竹難,說他是人人得而誅之的禍首也不為過。但是對同樣身為妖類的莫默和那些受過他恩惠的小妖來說,郎傲只是一個和善的前輩,可親的長者。許多小妖都樂於聚集在他身邊,聽他講一些妖族的故事。故事裡,沒有一隻妖會因找不到食吃而飢餓的死去。更沒有一隻妖會被殘忍的人族扒皮抽筋,刨腹取丹。他還告訴他們,這並不是遙不可及的美好幻想,在茫茫大海的另一邊,有一塊妖族的樂土。在那裡,人族無法肆意殘殺異類。每一個妖,都能正大光明的走在陽光之下。只要大家努力修煉,終有一日也能夠到達那塊聖地……

    朱焱變作人形,隨手一指,冰柱紛然碎裂。她毫不在乎的說道:「放就放咯,姑娘才不用理會那個臭凌別怎麼想呢。」大修行者,心思靈透,不為外騖所絆。朱焱從不修行,因為她身為神鳥朱雀,天生就是百巧具通,隨心無礙的境界。從某種程度來說,她的喜好,她的意志,就是天地火元的意志。她之所以親近凌別,也是因凌別的爭勝理念,正暗契火元本質之故。然而,親近,不代表事事聽之任之。朱焱來到人間,本就抱著遊戲風塵的態度。眼前一切,雖是生死大事,在她眼中不過是打發時間的調劑。若是連這種事都要遷就凌別,那她就不是神鳥,只是一隻普通的山雞野雀之流。

    郎傲摔在碎冰堆中,心中驚駭難以言表。他沒有想到,永安城中竟然藏有一隻實力如此恐怖的妖族。據他所知,玄圜大陸之至多只有一些妖力低微的小妖,在人族修者的殘酷統治之中艱難求生。因為此地妖元稀薄異常,根本不適合妖族長期居住。但凡有一些實力的妖族,都會想方設法離開這片混亂之地。這只怪鳥是哪裡冒出來的?郎傲心中完全沒有頭緒。

    「前……前輩,你為什麼要幫著人族對付妖族……人族可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呀!」郎傲趴在地,艱難的問著。他受寒氣侵蝕太重,暫時失去了任何行動能力,就如一隻砧板的羔羊。此時,別說是修者,就是一個凡俗之人,拿把菜刀,也能將他給慢慢肢解了。

    「少來,姑娘才不管你那些破事,我只是在玩而已。」朱焱不是妖,而是天地元力孕育所生的靈鳥,不過她懶得跟郎傲解釋這些。因為在她的眼裡,郎傲只是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要不是因為莫默的關係,她根本就連正眼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欠奉。

    「玩……?」郎傲一時無語,傻愣愣的趴在那裡發呆。妖族之中的確有一些貪圖安逸,不求進之輩。那都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小東西。功力如此精深的妖族,還會貪玩,這可能麼?郎傲的大腦陷入了混亂之中。

    「哎你還是快點走,等主人回來,你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一個熟悉的話音傳入郎傲耳中。他費力的仰起頭,向一邊看去,立刻驚呆了。

    「莫默!你是莫默?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你當初為什麼要不告而別?」郎傲吃驚的問著。

    莫默輕歎一聲,說道:「我現在跟著主人……」

    「主人?怎麼可能?是他們強迫你的嗎?你放心,我即使拼了這條性命也一定要帶你逃走!」郎傲強撐著身子,激動的說著。

    「白毛叔叔,你好笨哦,你看我們這樣像是不甘不願的樣子嗎?」莫然用力扶起郎傲,格格笑著。

    「什麼!連莫然都這麼說?你忘了以前人族是怎麼欺負你的嗎?他們怎麼可能會真心待你,你們都被騙了啊!」

    當年夢貘母女還住在涵勻城之時,年幼的莫然因為不通世情,時常將一些小夥伴們的夢境說出。有些小娃被揭了短,惱羞成怒之下,便時常對她施以拳腳。更過分的,甚至要玩一些「娶新娘」的遊戲,將幼小的莫然強行按倒在草叢裡,肆意掐摸把玩。膽小的莫然也不敢把在外被欺侮之事告訴娘親。只知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哭鼻子。有一回,幾個大孩子又要壓著莫然「入洞房」,正巧被外出辦事的郎傲撞見,他當下二話不說,直接將這幾個小娃的心臟全都活生生的掏了出來,津津有味的品嚐起來。還問莫然要不要也來一個。沒有開竅的莫然哪裡經得起這種場面,當下便哭唧唧的逃了。從此以後,莫然只要一看到郎傲,就躲得遠遠的,不敢和他照面。她不知道,正是這個她一直害怕的「白毛大叔」在暗中替她阻擋了許多災劫。不然,她要面對的可不僅僅是「入洞房」這種兒戲一般的調戲,而是真正的非人摧殘。人族之中,有一種稱為人販子的特殊職業,他們對待越可愛的孩童,就越是殘忍。莫然跟隨凌別之後就遇過一回,那次雖說沒有白毛大叔暗中看護,卻有行事更為果決的凌別拂照。所以小姑娘還是能夠有驚無險的渡過災劫。

    莫然皺了皺小鼻子,說道:「哥哥才不會騙貘呢。白毛叔叔還是快逃。哥哥一來你就死定了。他殺人從不手軟的。到時候貘都攔不住的。」

    郎傲長歎一聲,他覺得這二女已是完全被狡猾的人族迷惑了。他有些落寞的佝僂著身子,最後看了眼滿面急切之色的莫默,說道:「好,我走。你……哎!你們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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