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別走嘛,陪貘一起睡啦……」莫然站在閨房門前,費力的拉扯著凌別,想要將他拖入室內。
凌別無奈,返身一把橫抱起纏人的小姑娘,幾步跨到香帳邊,將其輕置於榻上。俯身默視莫然。
莫然臉紅的都快滴出水來,喘息道:「哥~哥~貘還沒有準備好……」
凌別皺眉道:「準備什麼?乖乖睡覺。我還有事要辦。」語畢,拉過床腳綢緞小被,替莫然輕輕掩上。
羞不可抑的莫然連忙抓起香被蒙住頭臉。凌別一看這小姑娘睡覺還蒙頭,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便要伸手去拉被頭。一拉之下竟沒拉動,顯然是從裡面扯住了。凌別搖頭苦笑,也不再管她,隨手揮滅了室內幾支蠟燭,輕步走出這間裝飾華美的香閨,向著主樓行去。
沒走幾步,就見老徒弟吳明自門中而出,興奮道:「師尊,那隻金蠶真是太神奇了!才沒幾個時辰功夫,就吃了百多斤各色礦石,化出一大堆晶石。這次我們可發大財啦……」
凌別道:「正要尋你,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二人行至樓前,就見門樑之上高懸一塊牌匾,上書「金蠶閣」三字,不用問,這定是出於吳明手筆了。
開門而入,只見那只肥大的金蠶懶洋洋的橫躺於一大堆各色原礦,寶石之間,揮動著前額部伸出的數條鉤爪,賣力的吃著。時不時便吐出一塊閃著爍爍光輝的晶石。
凌別笑道:「這啖金蠶的好日子算是來臨了。從今以後,只怕動都不用動,就有人把礦石送到它嘴邊。只消放開肚皮大吃便可。不過這樣一來對我們好處更多。哎~所謂福兮禍所伏,驟得至寶,雖然好處多多,不過以你我現今的實力,要是走漏了這啖金蠶的消息,恐怕就是一場大禍了。這兩日內我會在此樓外布下禁制,從此以後此間之內一切事務都由你獨自打理,千萬不要再讓那些僕役進來了。莫然那裡我也會關照。修真界常用的晶石切割之法你已學過,現在有大把材料可以給你練手。你有空的時候就把這些晶石切割分類,以便日後取用。」
吳明應道:「是,師尊。只是今日搬運原礦用得都是府中僕役,而且師尊把這金蠶搬入此樓之時,也被不少僕婦見著,這該如何處理。」
凌別思量片刻,從懷中取出一包小紙包,說道:「不打緊,這是我前些日子無聊時採集的『忘魂花粉』,你去把這些加入府中全部僕役的飲水之中,明白嗎?」
吳明剛接過小紙包,聽得師尊竟然要他去下藥,頓時驚得手一抖,紙包掉落地面,也不敢去撿,只是結巴道:「師,師尊。你要我,毒,毒……」
凌別白了一眼這膽小怕事的徒弟,俯身撿起紙包,喝罵道:「瞧你這出息!」復又歎息一聲,低聲道:「普通凡人服食了忘魂花粉,只會昏睡幾個時辰,丟失幾天記憶而已。你都想到哪兒去了!」
吳明面紅耳赤的再次接過紙包,諾諾連聲道:「師尊恕罪,弟子一定把這件事辦的妥妥當當,保證決不走漏了半點消息。」
凌別淡淡嗯了一聲,走到晶石堆中,撿起一塊土性的『玄塵晶』把玩了兩下,又道:「你的功力已經接近引氣後期,也該擁有自己的飛劍了。現在晶石雖然不多,不過只要花些時日積累,煉製一把初級飛劍還是綽綽有餘的。你這些日子要把劍元的功夫練好。待到你能御使劍元在呼吸之間串起十片落葉之時,我就替你煉製飛劍。」
吳明一聽終於有機會獲得自己夢寐以求的飛劍,喜道:「是,師尊。弟子這就去苦練元劍之術」言罷,興沖沖的跑出屋外,練劍去了。凌別望著吳明的背影,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老徒弟總算是有點朝氣勃發的樣子了。
凌別在樓內巡視一圈,撿了一些下品晶石和幾塊中品晶石,行至屋外,運用元力把晶石打入地底,開始佈置起防禦陣來。凌別佈置的陣法共有兩層。外圍,以下品晶石為基礎,輔以一塊水系的『涵幽晶』作為陣眼,構築成了一個簡易的『幽水斂氣陣』。其作用是利用空氣中無處不在水元之力,隔絕樓內晶石散發的各種波動,以防偶有路過修者查知。內圈,則是以五種中品晶石為陣眼,在整棟閣樓範圍內,構建了一個微縮版的『五雷誅形陣』。若是有任何僕役不聽勸告,企圖靠近樓內窺探虛實,絕對會在第一時間遭到五雷轟頂,其結果就是死,而且是死無全屍的那種死法。凌別可不是吳明那種見了血都會暈的雛兒。雖然前世的凌別奉行不結因果之道,但是遇到實際冒犯到他利益的存在,都被他毫不留情的徹底消滅了。這魔君稱號,可不是白給的。凌別本人雖然不似大多數魔修,將凡人視為草芥,但是如果有必要的話,也絲毫不認為用修真界的手段對付凡人是件殘忍的事情。自身利益不容侵犯,這是凌別的第一信條。
凌別滿意的看著二重陣法運轉了起來,想了想,又從樓內取了一些低品晶石,構建了一個基礎的『蓄元陣』與幽水,五雷二陣相連,以防陣法自帶能源耗光,突然失去功效。
三個簡易陣法一成,啖金蠶一天所產的晶石就耗得七七八八了。想想也是,即使擁有一顆搖錢樹,想要家財萬貫,也得有個累積財貨的過程。一夜暴富那種事,是絕對不現實的。
凌別歎了口氣,走到啖金蠶邊盤腿坐下,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開口說道:「蟲呀蟲,你可要多多吃礦,多多產晶呀。小弟今後若是能恢復功力,定為你去那地心火眼,抓幾條母蟲來供你『淫』樂。只要你用力的吃。你要什麼我都會想盡辦法給你弄來。吃撐了吧?來,我來給你順順氣兒。」言罷,竟然伸手輕撫金蠶背甲,好像真在給它順氣兒似的。
金蠶竟似能聽懂人言,聞得凌別要為它抓捕母蟲供它『淫』樂,竟然發出興奮的「吱吱」聲,越發賣力的吞吃起晶石來。待到凌別撫上其背,更是嗦嗦抖動著身子,迅速爬離『魔抓』範圍。掉頭面向凌別,揮動鉤爪,好像在抗議著對它的騷擾。
凌別不解的看著跑遠的啖金蠶,自語道:「這蟲子倒也有趣,摸兩下而已,你跑什麼呢。莫非以為我會對你產生什麼不好的興趣不成?罷了,難得好心一回,還遭你埋怨。你慢吃,我就不在這裡妨礙你的胃口了。」
凌別起身,出樓,向養生閣行去。
凌別進入養生閣內,徒弟不在,大約是去了山裡練劍去了。
凌別環視四周,有一搭沒一搭的玩弄著牆邊一個紫檀木架上的各種奇珍擺設。復又走到那只紫金大鼎近前,伸出二指輕叩爐鼎,只聽得「當~當~」二聲鐘響散播開來。凌別想道「等晶石足夠了,還得把這隻大鼎再改造一番,現在這只紫鼎,看似賣相不錯,其實就一中看不中的貨色。只能煉製一些什麼『大力丸』,『逍遙丸』,『春風一度丸』,『一夜七次丸』之類凡間丹藥,以供徒弟出去招搖撞騙。對修者根本沒有任何益處。還有飛劍,法寶,也得一一從新煉製。哎~要是能回家就好了。可是目前的功力實在是太弱呀。當初我為什麼要把護山大陣佈置的這麼絕呢。弄得現在有家歸不得,有寶亦不得,這是何等尷尬的境地……不對,陣法不是我佈置的呀,是我那死鬼師父幹的好事才對。那老不死的說什麼出門遊歷各大陸,拜仙訪友,一去就是五百年,徒弟都差點給人滅了,也不關心一下。難道他也出了什麼意外不成?這可能嗎?這老鬼只會禍害別人,什麼時候見他吃虧過了……哎,師父啊!為什麼每次徒兒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呢。」
凌別一時無心修煉,就在那瞎想消磨著時間,忽見木架上一個錦盒,打開一看,正是自己那把家傳屠刀「這玩意兒的來歷,倒還真是蹊蹺,此刀到底是何種材質所鑄呢?就凡火都能熔煉這一點來看,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高級的玩意兒。可其功能卻偏偏強大的嚇人。吸引魂魄,有點像引魂晶,不過這材質不對。再說引魂晶之內容納魂魄數量極其有限,而且也根本不能使魂魄進化呀。」想到自己一歲時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差點著了道兒。凌別又是一陣皺眉。「以我現在的修為,勉強可以把魔元之力轉為至陽真元半個時辰左右。以至陽真火之力護住魂魄,刀內眾豬魂應該奈何不得我。既如此,何不趁此機會再探一探這刀中之謎?」
再三思量,最終還是好奇戰勝了謹慎。凌別閉目盤膝而坐,運起魔元,全身開始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銀色光輝,不斷向外蕩漾著,這是他全力運功的表現。漸漸的,銀光漫漫收斂,室內歸於平靜。
凌別睜開雙眼,這是一雙深邃無盡的金色之眼,其中不時有幾絲銀色流光閃動。凌別單手虛托屠刀,以目光傳神之法將全部心神投射進了刀體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