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後續掃尾工作（下）
應該說廖哥的直覺很準確！因為此時此刻，王偉民就猶如幽靈一般的跟他們的車後，準備摸清楚他們老巢的確切位置。
張航之所以同意王偉民毛遂自薦做這個差事，是因為張航已經看出來，王偉明不但有足夠機智，而且還有老道的經驗和足夠自保的身手。再加上他跟河南幫這幾年的交手經驗和對周邊環境的熟悉，他的確是這一任務的最合適人選。
不可否認，經受過世界上最殘酷、最苛刻、最系統的軍事和心理訓練後，張航的眼力和判斷力無疑都是一流的。
王偉明的轉變張航都看在眼力，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早就已經把內心的真實想法出賣給了張航。張航深深的知道，到目前為止，這個王偉明是他可以加以利用從而盡快達到自己預期目的唯一的、而且也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人選。
滕剛的這一安排，固然可以將張航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但是反過來說，王偉明這個人也可以成為張航「傳聲筒式的線人」——張航想讓滕剛知道些什麼，滕剛就只能知道些什麼！
所以說凡事都有它的兩面性，有利有弊，在你利用別人達到自己目的的同時，你也會成為被別人利用的對象。
「他娘的，今天真晦氣！白白損失一個阿強不說，還被迫當場答應跟他們合作才逃過被全部幹掉的命運。」雖然他心情經過心腹「開導」有些好轉，但是只要一想到沈強，廖哥還是會不自覺的眉頭緊鎖，暗自思量到：「不知道這次答應跟他們天龍集團合作是福是禍？也知道幫主對這件事情是怎麼看的？」
雖然說自河南幫成立以來，幫主對自己信任有加，只要是自己提出來的建議，幫主就沒有一次反對過。但是這一次的事情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畢竟這一次是近乎把河南幫給屈辱的、變相的賣給天龍集團當「炮灰」。
所以，在他廖哥的心裡，他還是有一點點的擔心。
因為他知道，雖然幫主以前沒有反對過自己的任何建議，但是並不代表幫主以後都會聽自己的任何建議。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只要稍微往深處想一想，任何人都能想得到。
其實廖哥現在的擔心，大部分來自於自己的盟友——傅堂主。廖哥知道，在這件事情上，盟友傅堂主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自己或許可以左右幫主，但是卻無論如何都左右不了傅堂主。
正在胡思亂想著，車子已經在一家快遞公司門口停下。早就有手下為廖哥打開車門，廖哥眉毛一展，快步下車，逕直朝門內走去。
王偉明眉間一動，朝這家快遞公司望去。只見這家快遞公司門面倒不是很大，大約只有兩個小型店面，樓高是三層。招牌卻掛的很大，「運河快遞公司」幾個大字一般視力正常的人在大老遠就能看到。
王偉明細細打量了一下，看到緊鄰這家快遞公司旁邊是一幢25層高的建築。從外表看，這應該是一幢辦公樓。他略一沉思，然後動身在這家快遞公司四周走了一圈。在後面，他發現有個關閉的捲簾門，這應該就是這家快遞公司的後門了。
但是如果除去一進一出這兩個出入口，就沒有其他通道了。
看到這裡，王偉明不免有些遲疑跟疑惑。俗話說，狡兔三窟，他實在是很難相信，像河南幫這種黑幫老巢，居然就只有這兩個出入口。萬一那一天仇家尋仇上門，只要將這兩個門一占，他河南幫就成了甕中之鱉！
從戰略上說，公司也就成了死地！
想到這裡，王偉明的眼神慢慢落到這幢辦公大樓上，隨即他內心一動，邁步向這幢辦公樓的地下車庫走去。
這幢辦公樓的地下車庫一共有兩層，隨一應付完大樓的物業保安後，王偉明先走入第下二層，查看起情況來。
一個半小時後，王偉明面帶微笑，打道回府，向張航交差去了。
「俗話說小隱於野，大隱於市。利用一家很常見的、不起眼的快遞公司做掩護，看來河南幫的一幫之主，還是有些智慧的，也算得上是一個人物了。」聽完王偉明的第一句話，張航笑道：「我敢打賭，河南幫的出入口，絕對不會只有這兩個！暗中，一定還會有其他的出入口。」
「是的，老大果然料事如神！」王偉明點點頭，說道：「我在緊鄰這家快遞公司旁邊的那幢寫字樓地下車庫一層，還發現了他們的另一個出入口。」
「哦？」張航眉毛一動：「說具體些。」
「嗯，好的。」王偉明沉聲說道：「當我看到那兩個出入口時我就敢斷定，一向精明透頂的河南幫是絕對不會只有這兩條擺在明處的退路的。所以，我馬上進入了那幢辦公大樓的地下車庫。我從地下二層搜索到一層，幾乎花了一個小時。最後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發現他們的另一個隱蔽出口。等了20多分鐘後，我看到廖哥跟幾個人，從那裡離開。」
「做的好，兩明一暗，都被你摸清楚了，幹得很漂亮，！」張航陳點頭讚道。
如果換成別人去盯梢，張航知道事情恐怕十有**不會這麼順利。所以這聲稱讚，張航倒是發自內心的誇獎。
「老大過獎，這是我的工作。」王偉明嘿嘿一笑，臉上揚起一朵微笑之花，謙虛的說道。
「通知兄弟們做好準備，隨時行動。只要那邊線人的消息一到，我們就兵分兩路，一路幹掉他們的流動賭場，另一路直殺他們的老巢。到時候兩路人馬同時發難，把他們河南幫徹底連根拔起。」
「是，老大英明，我這就去通知兄弟們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王偉明喜形於色，轉身領命而去。
河南幫的最終命運，就在張航的這句話間，被定了下來。
望著王偉明歡快的身影，張航微微一笑。他相信，不出十分鐘，自己的這一個決定，一定會傳到滕剛的耳朵裡。而張航敢保證，滕剛對自己這樣的安排，必定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到目前為止，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一結束，張航相信自己就會被天龍集團高層所接納。所以，張航沒有理由不笑。
接到王偉明的電話，滕剛有些驚訝，同時又有些滿足。
他的驚訝來自於張航做事情的堅決與果斷，驚訝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能力和實力；他的滿足，當然是來自於自豪感。你想想，這樣的人物，能被自己駕馭和所用，換了誰都會洋洋得意的。
結束跟王偉明的通話，滕剛隨即又撥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打給黑白雙煞的。
電話的內容也不多，只是聊聊數語，要求他們做好準備，隨時對傅利鋒發動致命的一擊。
而這個傅利鋒，就是暗中跟河南幫結盟的傅堂主。無論如何，滕剛都不會讓張航自己獨自去對付河南幫的。如果關鍵時刻，傅利鋒派人幫忙，最後收到損失，還是天龍集團的有生力量。
所以傅利鋒這個障礙，滕剛覺得十分的有必要幫助張航先行掃除。
次日上午十點，張航收到消息，下午兩點，河南幫的車子又會照常「營業」。
幾乎同一時間，滕剛也收到了這個消息。除此之外，滕剛還收到另一個消息，那就是昨天晚上，河南幫當家人跟傅利鋒緊急籌商，交換並統一意見，應對這次突如其來的大變故。同時，張舟亢的大名，也隨著昨晚的會面，在地下黑道中正式流傳開去。
天龍集團在上海的關係網錯綜複雜，而在地下黑道，同樣也有著他們的關係網。要搞到像河南幫之類小幫小派的一些情況，還難不倒天龍集團的。
只不過以前天龍集團對他們根本沒有興趣，這次是為了配合張航的行動，所以才動用了黑道上的情報網，從昨天下午開始收集有關河南幫的一切情況。
「剛哥，最近我們的人手本來就不夠用，為什麼還會在這個時候對這些小蝦米下手呢？」接到到今天下午對傅利鋒展開行動的電話，傑拉德有些不解，問道：「是我們天龍集團的面子問題？」
從一開始傑拉德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天龍集團下決心要會對付河南幫這樣的小幫派？難道僅僅是河南幫那些不入流的搗亂讓強大的天龍集團忍無可忍了嗎？損失一些錢對天龍集團來說，好像並不是大問題，所以傑拉德才會有此疑問。在他看來，中國人很講究面子，公司應該也不會例外。
「你覺得張舟亢這個人怎麼樣？」滕剛沒有回答傑拉德的疑問，而是提出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
「沒得說！」傑拉德眉頭一揚，脫口而出。
「是啊，他的確是一個人才！」從傑拉德的口氣中，滕剛能感覺到他的那份敬意，能讓一個彪悍的連死都不怕的人產生敬意，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切，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他來天龍集團的時日畢竟還短，我們對他的瞭解還不透徹。你想想，萬一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應該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傑拉德的眉毛頓時向上狠狠一跳。這個問題，他倒是真的沒有考慮過。道：「所以，這一次把河南幫丟給他收拾，應該有兩方面的用意。」
滕剛沒有說話，只是對著手機微笑，靜候著傑拉德的下文。
「我先判斷他的立場，小張的手裡已經有了人命，從這一點上分析，他應該是友非敵。而把河南幫交給他處理，無非是想進一步考核他的個人決策、應變、領導能力。我敢斷定，如果他這一次通過你的考驗，我想我們黑白雙煞以後在上海地下黑道就要改成天龍三雄了！」
「不錯！」滕剛嘿嘿一笑，對於傑拉德反應，滕剛也是很滿意的。
有實力的武夫並不難找，難找的是既有實力又有頭腦的武夫。
「那我倒是認為，既然是考核他的個人能力，我們就不應該插手對付傅利鋒。因為據我所知，這個傅利鋒哈不能威脅到小張。」
「你的話雖然不錯，但是傅利鋒也有自己的實力跟勢力，小張當然會完好無損的回來，可問題是這樣一來，我們又要暫時損失很多兄弟了。你剛剛也說了，我們集團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如果兄弟們都進了醫院療養，誰來做事情？」
「那倒是！」傑拉德點點頭：「或許，當小張把這份後續掃尾工作的差事幹完之日，就是他真正融入我們天龍集團這個大家庭之時。」
不是小張擺不平，只是集團不想在這樣小事情上花費太多的代價。天龍集團一向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至於那些虧本的買賣，他們幾乎不做。
「明白了剛哥，你就放心好了，我們兄弟一起出馬，手到擒來！」傑拉德的眉毛再次狠狠的向上一揚，語氣中的霸氣盡露無疑。
「我知道，你們辦事，我放心！今天下班之前，我必定能聽到你們的凱旋之音。你們去準備準備，情報一會我會派人馬上送到你那裡。」滕剛笑容滿面，呵呵一笑：「還有，你的中文也越來越精了，現在居然連中國的成語，都運用的這麼熟練了。」
「好的，剛哥，我掛了。」傑拉德嘿嘿一笑，對於自己現在的中文水平，傑拉德也很是滿意。
「嗯，辛苦你了。」收起電話，滕剛的笑容慢慢的凝結在他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之色。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想起老爺子的話，他滕剛的心裡就會對張航有一種壓抑感。這種感覺很奇怪，也很冰冷，幾乎讓滕剛如坐針氈。
但是從張航現在的表現來看，一切又都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無懈可擊。
按理說張航手裡已經握有人命，應該是可以相信的。但是怪就怪在這裡，經過老爺子的一質疑，他的內心，對張航的戒備，居然如雨後出筍般——一下子全冒了出來！
所以，他才精心安排了這一出。
只要張航能順利通過這一次的考驗，那麼就可以徹底消除對他戒慮。哪怕自己還什麼疑問，滕剛相信也可以強迫自己去完全接受張航。因為滕剛的這個計劃，就連老爺子也讚不絕口。
接下去，就看張航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