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後續掃尾工作（中）
「怎麼了老爺子？您老難道還有其他懷疑？」滕剛疑惑，接著分析道：「我認為，如果他是臥底，是絕對不會殺人的。因為這種情況在我們國內，是紅線，也是他們絕對的底線，就是連誤殺也不行。據我所知，到目前為止，這條紅線跟這層底線，沒有什麼臥底能違背和敢違背的。再退一步講，就算他是臥底，就算這是誤殺，那他事後也應該會表現出慌亂和心神不寧，而根本不會這麼冷靜的佈置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這表明，這次的殺人，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所以他才會在殺完人之後，還能鎮靜自若的安排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其目的，就是想盡快的上位，想得到我們集團進一步的重用。這也剛好跟他衝動而激進的性格相符合。」最後滕剛總結道。
張航的真實身份，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居然是站在中國特種部隊頂峰，代表中**隊最強大存在的、擁有先斬後奏與生殺豁免權的——特種兵中的王者！
不過讓張航也沒有想到的是，他精心安排的這次行動，卻引起了老爺子的一絲警覺。因為在經過不少大風大浪的老爺子眼裡，有時候，沒有瑕疵就是最大的瑕疵，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有兩種解釋，要麼是經過他深思熟慮，要麼是他早就已經殺人如麻了。站在我們的角度看，後一種可能性顯然比前一種可能性小得多。不然，他早就是一個通緝犯了。」老爺子說道：「不過我始終感覺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不光光是衝動跟激進所能解釋他一切行動的。總之，你多費些心，仔細考察考察，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不然，對我們集團的影響將會很大。」
「我知道了，老爺子您放心，對於他，我會再仔細考察考察的，一定確保萬無一失。」
「嗯，這就好。」老爺子點點頭，然後問道：「那你說說，他是怎麼幹掉河南幫的那個沈強的？」
「剛開始交手了好一會，最後一拳斃命！」說起這個，滕剛也忍不住會把語氣放緩，以掩飾自己的震驚程度。
「一拳斃命？真的是一拳斃命？」正如滕剛所料，老爺子的語氣很驚訝，不自覺的脫口反問道。因為是在電話裡，否則，滕剛還能看到，老爺子的眉毛，就是由於他的這句話，不自覺的跳動起來。
一拳斃命，在一些搏鬥高手看來，似乎不是很難。因為只要你擁有運氣和力氣，對準靜立不動的目標狠狠砸去，估計也能做到各**不離十。但是張舟亢今天在運動戰中所做到的一拳斃命，別說是在搏鬥高手的眼裡，就是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難上加難！
因為要做到這些，不僅僅需要狠辣的眼神，敏銳而準確的判斷力，更需要足夠的力量和速度，當然還需要十分豐富的實戰經驗！可以說五者缺一不可！因此，不光光是老爺子會震驚，就連行家裡手的滕剛，當初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震驚不已！
「是的，當時王偉明就在現場，看得一清二楚，不會有錯。也正是這個原因，當時河南幫領頭的廖哥才會當場答應跟我們冰釋前嫌，化敵為友！」滕剛進一步解釋道：「像廖哥這樣見風使舵的人，雖然有些頭疼，但倒是不難對付！」
「以你的眼光，他的實力，跟黑白雙煞相比，如何？」顯然，老爺子對河南幫的廖哥不感興趣，河南幫也沒有放在他眼裡，他的眼裡，還是關注著張航，所以忍不住又拋出一個跟張航有關的問題。
「如果是單挑，黑白雙煞其中的任何一人恐怕都不能將沈強一擊斃命。所以從這個層面上看，張舟亢的個人實力應該在他們之上。但是如果黑白雙煞聯手，應該比他要強。不過，世事無絕對，生死相搏，輸贏都在一線之間，到時候就要看誰能創造機會和抓住機會了。」滕剛沉思了一會後，緩緩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他們的實戰經驗才是決定勝敗的關鍵？」老爺子先是順著滕剛的話說了一句，接著話鋒一轉：「不過你不要忘了，沈強的實戰經驗就算不如黑白雙煞，我估計也相差不遠吧！能把沈強這樣的人物做掉，你認為張舟亢的實戰經驗會少嗎？」
聽到老爺子這句話，滕剛的內心再次一驚。
「我知道你一向很得意黑白雙煞的實力，對他們也有所偏愛，現在一個剛進公司不久的年輕人突然表現出這種超越他們的實力，你的內心，多少還是有些不太願意接受的，所以難免你說話會偏向他們一點。」老爺子輕聲說道：「這沒有關係，人之常情，很正常。不過有一點你也說得沒錯，如果是單獨交手，恐怕他們誰都不是張舟亢的對手，但是他們兩人聯手，那輸贏真的就不一定了。」
「您老英明，一語道破我內心所有想法。」對於老爺子目光的犀利和敏銳的准洞察力，滕剛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這種人如果真的能為我們所用，那對於我們來說不異於如虎添翼。但是如果不能為我們所用，那麼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心腹大患。所以，對於張舟亢的使用，我們既要慎之又慎，又要因勢利導。因為這種人必定是不甘寂寞，注定不會是一個平凡人。不是被我們所用，就是被我們的對手所用。」
「嗯，老爺子您言之有理。」滕剛點頭應道：「不過現在，我倒是在想，他是打算怎麼收拾河南幫的？」
「不錯，我也有這個興趣知道，我現在只希望他不要搞得太血腥。否則，被雷子盯上也很麻煩。」老爺子點點頭，嘿嘿一笑：「我覺得你有這個必要提醒他一下，手法溫和些，只要達到目的就行。另外再順便告訴他一聲，在收拾河南幫的同時，叫他密切注意河南幫暗地裡的盟友三義堂。要緊關頭，說不定三義堂會暗中出手幫助河南幫。」
雷子是他們道上對警察的特殊稱呼，而三義堂，則是河南幫一年前暗中結納的盟友。
「好的老爺子，我一會給他打一個電話。同時我也會派人盯住三義堂的一舉一動，防止他們暗中搞破壞，確保小張把河南幫這條臭蟲順利的清理掉。」
「嗯，那我其他的也不跟你多說了，等你好消息。」老爺子嘿嘿一笑，在聽到電話那頭「是」的一個聲音後，便掛斷了電話。
於此同時，廖哥坐在車上，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沉思著。
雖然現在早就已經出了張航那個讓人感覺到壓抑和窒息的辦公室，但是廖哥依然感覺這份危機和窒息感。
一旁他的心腹此刻雖有一肚子的疑問，但是看到他這個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的臉色，卻也不敢出言詢問。
所以一時間，車廂內的氣氛很是壓抑。
「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良久，廖哥終於自言自語的輕聲感歎道。
「老大，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旁的心腹終於逮到機會，見縫插針的問道。
「我答應跟他們天龍集團化敵為友結成聯盟。」
「這個問題就不是我們當小弟的能看透徹的了！」心腹欲言又止。
「有什麼看法，你就直說吧！」
「是，老大！」心腹一點頭：「從強哥的事情上來說，我們跟他們天龍集團應該是勢不兩立的，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不過，從我們幫派發展的大局觀來說，樹這樣的強敵，顯然很不明智。所以老大你的這個決定對不對，要看你的立場，你的出發點，不能一概而論！」
「對。」廖哥點點頭。
「我也知道，其實老大你現在唯一的擔心是強哥的事情會傷害到兄弟們的情緒，進而影響到日後我們跟天龍集團的合作。說實話，強哥突然這樣死了，兄弟們包括你也肯定會難以接受。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也只能默默的承受。跟以後兄弟們的出路相比較，顯然兄弟們的出路更重要，你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了兄弟們以後的出路著想。我想，時間長了，兄弟們會理解的！」
「但願如此吧！」
「不過有一點，老大你心裡應該清楚的知道到，就算沒有發生強哥這檔子的事情，要我們兄弟跟他們天龍集團的人一條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說白了，大家只是相互利用而已。表明上和和氣氣，合作無間。實際上，只要有利用存在，就難免會暗中較勁。」
「嗯，不錯，沒想到你小子看問題還這麼透徹。」廖哥笑笑，接著說道：「你剛剛說的都在理，不過有一點你沒有說對，我苦惱並不是擔心兄弟們會有情緒，不跟天龍集團合作，從而破壞目前這種契約。而是我擔心他們天龍集團這次合作的誠意！」
「合作的誠意？老大，此話怎講？」心腹脫口問道。
「今天他們佔盡優勢，可以說就是把我們全部留在那裡也行。但是他們為什麼會放過我們一馬，還答應跟我們化敵為友，這中間，難道就沒有其他原因嗎？」
「得饒人處且饒人，或許就這麼簡單。」心腹分析道。
「不對，你想想，凡是幹我們這一行的，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只要一有機會，肯定會將對手連根拔起，永絕後患。你這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只是用在好人或者一般人的身上，是唯獨不適合用在我們身上的。」廖哥立即否定了這種說法。
「他們天龍集團雖大，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全部照顧到位。我們河南幫雖小，但是也有我們自己的優勢。或許，他們就是想利用我們的一些關係網，為他們做些小修小補之類的後續工作。這樣他們就可以騰出更多的人手，去做他們眼裡的大事了！」沉思片刻，心腹有說出另一種可能性。
「嗯，這種可能性倒是大大高於你說的第一種可能性。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就連這種可能性也能排除。」
「還有最後一種可能，那就是天龍集團現在答應跟我們合作只不過是緩兵之計，等時機成熟再將我們連根拔起。」
「我的直覺告訴我，應該就是這種可能性，與天龍集團這樣的黑幫財團合作，其實就是與狼共舞，與虎謀皮！在他們覺得不需要我們的時候，他們可以把我們一腳踢開甚至一鍋端掉。」
「他們的想法雖美，但是我們也不是可以任人擺佈拿捏的泥娃娃！我看這一次，有必要事先通知傅堂主，讓他心裡有數，也好早就準備。」
「這點我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們馬上向幫主匯報此事，看看他有什麼想法，然後事先再對以後的事情做出相應的安排。進接著就是把沈強的後事辦得風風光光的，再把他的家屬安置妥當。」說道這裡，廖哥也忍不住談了一口氣，道：「這一次行動，不但沒有像以前那樣撈到任何的好處，反而還損兵折將，把我們河南幫的王牌沈強給陪進去了，讓我怎麼向幫助交待呢？」
「在我們河南幫有誰不知道幫主對老大你一向最信任了，不管有什麼事情，他都是第一個讓你知道，第一個聽你的意見。這一次的事情，不光光是一個意外，而且他們天龍集團顯然早有準備，就等著我們去跳。所以不管怎麼說，我相信幫主都不會怪你的。」
「哎！希望如此吧！」聽到心腹的這句話，廖哥內心稍感安慰，接著他眉毛一皺：「只不過就算這次幫主不怪我，我心裡也十分憋火。白白失去一個沈強兄弟不說，還被逼當場定下恥辱的合作協議。」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當時形勢所逼，老大你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想到時候幫主不但不會怪罪於你，反而還會感激你。」
「感激我？」廖哥現在也有些迷惑了。
「對，就是感激你！」心腹堅定的點點頭，接著分析道：「當時的形勢，兄弟們都知道，如果老大你不這樣做，就勢必要跟他們魚死網破，那我們這些人恐怕都回不去了。這樣一來，到最後損失的還是我們河南幫的有生力量。對幫主來說，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真的是要報仇，那也要有足夠的本錢才行。」
「呵呵，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廖哥原本十分陰沉的心情，在心腹的三言兩語下，竟然豁然開朗。看來他能成為廖哥的心腹，在某些方面，還是獨到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