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針鋒相對
眾人散去，不過臨去前，老爺子又將負責情報工作的公共關係部部長叫來，仔細詢問並交代了相關事宜。
偌大的一個會議室內，現在只剩下公共關係部的賈部長。
賈部長今年四十五歲，身材不高不矮，眼神精明，時時閃爍著狡詐的光芒。他頭髮濃密，腦門油光閃閃，卻絲毫沒有禿頂之象。
整一個人看上去，顯得十分的精明。
「關於祥飛集團的外圍情報工作不知道你收集得怎麼樣了？」眾人散盡，老爺子直奔主題，張口就問。
賈部長稍稍一愣，隨即反問道：「老爺子是指哪一方面的？他們經濟往來網？還是他們的具體產業方面？」
「都不是。」老爺子搖搖頭：「是他們的外來關係網，準確的說，是足以引起我們重視的人際關係網。」
「不明白。」賈部長疑惑的搖搖頭，還是沒有聽明白老爺子話中的意思。
「陸祥飛臨死前，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他言之鑿鑿，說會有人替他報仇，這個人，我懷疑並不是他們祥飛集團的人。」老爺子說出實情。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爺子是擔心陸祥飛所說的這個人，真的存在？」賈部長微微一笑：「或許，這只是他信口胡說而已。」
「不會。像陸祥飛這樣高傲的人，是絕對不會撒這樣的謊！我相信他的話，一定是真的。」剛剛在高層會議上，老爺子並沒有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他並不想讓他的部下整天提心吊膽。
「根據，目前我們收集的情報，陸祥飛應該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網。」賈部長沉思了一會，緩緩說道：「他這個人比較高調，平時又比較目空一切，所以朋友本來就少。好像，還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平時他除了出去吃吃飯，泡泡妞，就基本沒有別的事情了。」
「果然高深莫測。」老爺子點點頭：「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擔心。你以後要密切注意跟祥飛集團來往的可疑人物，特別是生面孔。」
「是，老爺子，我知道了。」
「天龍集團擴張的步伐，其實從今天晚上才算真正的開始。明天一早，集團的景象將煥然一新。你們公共關係部的另一部分工作，就是用心挖掘我們集團內部的內鬼。不管是臥底也好，心懷二心之人也好，總之將有可能會影響到集團發展的人，全部都挖出來。」
「是，明白了。」
「另外，你派機靈一點的人去張舟亢的老家走一趟，我給他一個月的時間，將張舟亢的底細全部給我查清楚。一個月內，就在他老家租賃一套房子，怎麼搞我全部不管，費用也不成問題，人他花，只要一個月後把張舟亢的情況全部摸透就行了。」老爺子沉聲說道。
「老爺子，張舟亢的情況你不是已經摸清楚了嗎？難道，你對他還另有懷疑？」賈部長有些困惑。
「張舟亢的確是個人才，這樣的人，對集團很重要。用好了，如虎添翼，用不好，自己受到重創。在重用他之前，我們必須要掌握他的一切，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的死角。如果他是我們的對手，我們集團就很有可能毀在他的手裡，小心使得萬年船！」
「放心吧老爺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好了，沒事了，你回去忙吧。」
就在老爺子連夜召開集團會議的時候，上海警方的案情碰頭會，也定在上午九點，在市局召開。
忙乎了小半夜，董浩天等人依然一無所獲。全市各大醫院，根本沒有收治過什麼可疑人物。
此前，警方自己在道上的眼線，突然傳來一個重大消息：陸祥飛離奇『自殺』！另外，警方還收到其他的一些小道消息。
正因為收到這些個消息，特別是陸祥飛之死，所以警方才決定召開案情分析會。
根據眼線提供的情報，陸祥飛不是一個想不開的人，他的集團公司也並沒有到面臨倒閉的困境，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足夠的理由去『自殺』！
所以陸祥飛的死，就一定有問題。
九點整，市局會議室。
各種情況已經匯總到董天浩手裡，現在正作著專題匯報：「第一個情況，昨晚發生一起性質嚴重的聚眾鬥毆事件。奇怪的是，當我們趕到，鬥毆雙方早就已經偃旗息鼓。我們到現場沒有見到一名鬥毆的當事人，只見到一灘灘的血跡。隨後，我們立即走訪了本市各大醫院，都沒有發現有可以的傷者前去求醫。根據目擊者的描述，我們懷疑者鬥毆雙方正是天龍集團和祥飛集團。
第二個情況，祥飛集團的老大陸祥飛幾乎是在昨晚發生聚眾鬥毆的同一時間，突然『自殺』身亡，這個事件有兩點讓人感到十分奇怪。一，根據我們事後瞭解到的情況，陸祥飛的集團運轉良好，沒有出現重大的危機，他沒有『自殺』的動機，也沒有『自殺』的傾向；二，這起『自殺』事件不早不晚，是跟鬥毆同時發生，他跟聚眾鬥毆的時間驚人的吻合，讓人懷疑陸祥飛根本不是『自殺』，而是遭人謀殺！
第三個情況，陸祥飛死後，起初他的家人在悲痛之餘暴跳如雷，揚言要報仇什麼的。可是兩個小時後，陸祥飛家屬的態度，居然發生戲劇性的轉變。他們居然認同陸祥飛『自殺』的說法。我們懷疑，天龍集團一定在暗中做了工作，答案照顧他們下半生的生活。同時，陸祥飛家屬見大勢已去，就任命了。
第四個情況，祥飛集團原保安部部長陳大雷於今天早上也離奇暴斃。根據醫院傳來的最新消息，陳大雷身上有淤青，明顯有打鬥過的痕跡。而且，他的致命傷在胸口，根本不是所謂的暴斃而亡。醫生雖然有懷疑，但是家屬堅持稱沒有問題，所以也沒有人報警。我估計，還是天龍集團的工作做到位了，家屬的下半生會得到妥善照顧。
第五個情況，我個人認為，這次天龍集團和祥飛集團一定發生了我們還不知道的大事情，很有可能是這兩大幫派之間的火拚，而最終獲勝的一方是天龍集團。如果真是這樣，那天龍集團將正式稱霸上海道上。也就意味著我們日後的工作難道將更大，意味著我們要面對一個集團化、多元化的犯罪集團。當然這最後一個情況，是我自己估計出來的，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
說完這些，董天浩凝眉坐了下來，與會眾人的神色也俱是一臉肅然。沒有人為祥飛集團的覆滅感到高興，因為祥飛集團的覆滅，卻是標誌著另一個更難對付的集團已經產生。
消滅了狼，養大了虎，這對警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雖然說來說去，基本上都是猜測，也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但是不管這些事情是不是天龍集團所為，對我們警方來說都是一個壞消息。」局長聽完董天浩的匯報，沉聲說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是我們一向的工作作風，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現在陸祥飛一死，天龍集團就一家獨大，如果我們再不加以約束，恐怕這上海真成了他們的天下。」
「一直以來，天龍集團利用他們的正規生意洗黑線，現在再加上祥飛被他們吞併，那麼他們的洗錢渠道，將越來越寬敞。這意味著，我們的調查取證，也將越來越難。」現在發言的是負責經濟領域犯罪調查的負責人。
「上天要讓一個集團滅亡，必先讓它瘋狂！我看，天龍集團現在正處在瘋狂的境地中。吞併祥飛，放眼上海，已經沒有幫派可以更天龍集團抗衡了。所以，天龍集團將越來越囂張跋扈。到時候，離滅亡也就不遠了。」局長沉聲說道。
「一般來說，集團越大，事情越多，相應的風險也就越大。只要一個疏忽，就可能導致他們全盤皆輸。只要我們緊緊的盯著他們，我就不信，到時候發現不了他們的問題。」董浩天自信的說道。
「對，就是這個道理。」局長點點頭：「所以我們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外鬆內緊，繼續收集天龍集團的相關情報。等到時機成熟，一舉將這個犯罪集團摧毀！」
「好的，局長。」董天浩應道：「不過對於陸祥飛和陳大雷的死，我們是不是要進一步跟進呢？」
「你是什麼意思？」局長反問道。
「路祥飛的死，看上去好像沒有破綻，再加上家屬的不合作，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至於陳大雷，倒是可以深挖一下。就憑他身上的傷，哪怕家屬不報案，我們也有權檢查一下。」董天浩緩緩說道。
「嗯，就照你的意思辦。另外還要發動我們的線人，多瞭解些情況，盡快搞清楚做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爭取從這方面，打開突破口。」局長的右手食指狠狠的往會議桌上一扣。
「是。」
世事就是這麼難料，這麼奇怪。天龍集團剛剛開完會定下日後的發展計劃，警方就這邊也開完會定下行動方案。
黑幫與警方，就像黑與白，也如貓和鼠，永遠都是針鋒相對，相互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