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政治調查（上）
於是，袁朗站在自己的角度和立場，再一次向軍委上了一份報告，要求對楚礫和他的妻子瑪麗，展開更為嚴格的政治調查。
軍委的調查組也組建完畢，開赴瀋陽，靜候張航他們的凱旋。
直升機從新疆起飛，經過再一次的長途跋涉，終於回到瀋陽。
當然，軍委調查組從北京帶來的不僅僅是調查部隊相關情況的命令，還有對於張航等人論功行賞的嘉獎令。
因為這次奔雷行動成功消滅東突可怕組織的有生力量，擊斃牙生買買提本人，獲得圓滿的成功。另外，還順便將一個危害新疆多年的販毒集團洪幫連根拔起。所以，嘉獎令是少不了的。
嘉獎儀式在大操場上舉行，所有在基地的人員全部都旁列觀看了這次嘉獎儀式。鄧嘯從調查組手中接過軍委的嘉獎令，大聲的朗讀起來：「張航同志於2005年4月5日帶隊趕赴新疆執行奔雷行動，在中計被圍的情況下，依然率領全體戰士英勇作戰，消滅東突可怕作戰的武裝力量，擊斃組織首領牙生買買提，使奔雷行動圓滿結束。經軍委研究決定，給予全體參加戰鬥的指戰員記集體二等功一次！給予張航記個人二等功一次！」
「嘩、嘩、嘩」操場上，頓時響起一片掌聲。
此時，一旁的袁朗一邊跟著拍手，一邊冷笑漣漣。
鄧嘯笑容滿面，也拍著手，然後做了一個手勢，大家才安靜下來。
「好了，嘉獎儀式到這裡結束。張航跟楚礫留意留，其他人都散了吧！」鄧嘯揚聲說道。
這是神龍機動部隊自成立以來歷時最短暫的一次嘉獎儀式，聽到這句話，剛剛還熱情洋溢的一大幫人頓時沉寂下來，他們紛紛用擔心的目光看著張航和楚礫。
難道，此前的小道消息是真的？這麼說，今天那幾位不速之客其實是上面派下來的調查人員？
歐陽秋水面色也不由的一沉，心中隱隱有一絲擔心。
眾人依然圍在操場上，不肯離去。他們要看看，將張航和楚礫留下，到底是為了什麼？
調查組組長眉頭一皺。鄧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宣佈張航和楚礫單獨留下，這會使自己的調查工作增加難度。
就是要幫張航，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幫法。
袁朗可不管這麼多，既然鄧嘯已經宣佈他們留下，他當下也不客氣，緩緩走到楚礫的面前，張口說道：「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這次會跟東突可怕組織的可怕份子來一次親密無間的合作呢！」
「我說過，只要讓我參加完這次戰鬥，我一定會回來接受你們的任何調查。」楚礫輕聲說道。
「我也說過，等這次戰鬥一結束，我一定會帶他回來。」一旁的張航也揚聲說道：「只是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
「張航，楚礫，現在我代表基地政治部宣佈，你們正式接受政治調查。」袁朗眉毛一動，厲聲說道：「現在這裡是部隊的基地，也是戰鬥狀態，可不能再將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會授』之類的話。更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張航，楚礫，你們聽明白了嗎？」
「明白，我會配合組織上的一切調查！」楚礫表明了態度：「如果組織調查出我有問題，我願意接受組織的任何處分！」
張航冷笑，沒有回答。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見張航沒有表態，袁朗也並不介意。畢竟他還是少將軍銜，自己也不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對他「發威」！反正，只要辦了楚礫，那麼他這個包庇的罪名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楚礫，我來問你，你的妻子是叫瑪麗的一位混血兒嗎？」
「是的。」
「那麼你知不知道，她真實的身份？」
「知道，瑪麗就是她的真是身份。」
「胡說，她的另一個身份是牙生買買提的義女，也東突可怕組織的得力干將，代號紅玫瑰。」袁朗這句話一出口，圍觀眾人頓時感到事態的嚴重性。
中國最神秘的部隊，被中國最可怕的組織安插了內線，這件事情真的非同小可！
「我沒有胡說，我妻子名叫瑪麗，她的身份就瑪麗，至於你說的她同時也是牙生買買提的義女，那只是她的另一個身份。」
「那你知不知道她的另一個身份？」
「事前不知道，事後才知道。」楚礫如實回答。
「放屁，如果彼此不是知根知底，你能跟她結婚嗎？」
袁朗說這句的的時候，不僅態度倨傲，語氣也十分不友善，而且理由也未免太過牽強。聽得調查組的幾個人也是眉頭暗皺。
「我們結婚，是因為我們相愛，我們覺得對雙方的瞭解已經足夠。沒有必要做到百分之百的瞭解，夫妻之間保持一些自己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哼！**？就是這些**，差點將我們的部隊毀滅！奔雷行動從一開始，就已經落入牙生買買提的圈套，就是因為你口中所謂的**！你知不知道？」袁朗的手指，指到楚礫的鼻子跟前，口沫橫飛。
如果不是還有北京來的調查組在場，說不定，這回楚礫早就像上次那樣，遭到一頓暴打了。
「之前，部隊在國內執行任務時根本沒有出現重大傷亡。而現在，部隊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損失，兩名兄弟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這裡面的原因，我們一定要深究！你輕輕一句『事前不知道，事後才知道』就想脫身嗎？告訴你，沒有那麼容易！」
楚礫低著頭，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似地一聲不響，任袁朗盡情發揮。
「我再問你，有誰可以證明你事先不知，事後才知？你老婆瑪麗嗎？她人呢？現在在哪裡？我倒是想聽聽她會說些什麼。不知道對於你的後知後覺，她是怎麼評價的。她人麼？」
「已經死了！」楚礫艱難的從嘴裡吐出這幾個字。
「死了？畏罪『自殺』？她倒是個明白人！」袁朗愣了愣，接著眼一翻，冷聲說道：「死無對證，哼！別以為這樣就想替你脫罪！」
「你說什麼？」聽到這句話，楚礫猛然抬起頭，將自己的眼睛瞬間就瞇成最危險的針芒狀，緊緊的盯著袁朗，隨即一股殺氣鋪天蓋地的湧向袁朗。
張航內心一動，卻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袁朗突然發現，剛剛還溫順得猶如一隻小綿羊的楚礫，現在居然立即變成了一隻豺狼，一隻隨時都可張開血盆大口，將自己當成獵人一口吞掉的豺狼！
袁朗的眼皮開始不由自主的跳動，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眼前的這只豺狼籠罩，逃不掉，也掙不脫！
「你說什麼？畏罪『自殺』，有種，你就再說一遍！」楚礫依然盯著袁朗，沉聲說道。
袁朗可以侮辱自己，不管怎麼樣侮辱都行。但是袁朗絕對不能侮辱自己已故的妻子瑪麗，不管怎麼樣都不行！
袁朗的眼皮子跳動猛然加快，調查組的其他人員的眼皮也在猛烈的跳動。
雖然，楚礫已經受傷，但是袁朗絕對相信，如果楚礫突然發動對自己的攻擊，那麼不用兩分鐘，自己就會變成一具死屍！
在這些殺人專家的面前，像自己這樣一個平時只能搞搞政治、擁有幾手花拳繡腿的軍人，根本不堪一擊！
操場上的氣氛頓時降到冰點！
「我可以證明楚礫講的都是事實！」這個時候，張航突然上前一步，一隻手搭上楚礫的肩膀，張口說道。
張航的這隻手，讓楚礫慢慢平復自己的情緒，也將針芒狀的眼睛散去，恢復正常。隨即，這股瀰漫的操場上的殺氣也消散於無形。
「你做證明？你不要忘了，我剛才已經宣佈，從現在起，你跟楚礫都已經成為政治調查的對象，所以你的證言，根本不可信！」直到確認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危險，袁朗才朝著張航斜斜的說道：「雖然，你肩膀上抗的是五顆星星，但是你一旦被列入調查對象，你的職務都將暫停，直到取消你的調查為止。」
張航明白袁朗這句話的意思，他是在提醒，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五星少將了，當然比不上他這個政治部主任了。
職務沒有了，說話的份量也當然沒有了。
「報告，還有我，我可以證明楚礫將的都是真的。」人群中，金輝突然大聲喊道：「當初我奉命趕到西寧，跟楚礫和瑪麗一起待了幾天。我可以證明，楚礫的確是事先不知情，事後才知道的。」
「扯淡！」袁朗眼睛一瞪：「才住了幾天，你能瞭解多少？真是扯淡！」
「有些人，相交了一輩子，可是還是普通朋友；有些夫妻，在一起生活了一輩子，都還不瞭解對方。可是有些人，只認識一天，就可以成為好朋友；更有些人，只看了一眼，就彼此認定對方，托付終身。這些，在你袁大主任眼裡或許都是扯淡，我不知道！」金輝盯著袁朗的大眼，大聲說道：「我跟楚礫是戰友，是生死相依的戰友！我們之間，比親兄弟還親，以命相交。這樣的瞭解，那道還不夠嗎？」
「正因為你們有過命的交情，所以你的話，也不可信！」
「這麼說，楚礫通敵的罪名，恐怕是逃不掉了？」張航突然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