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重重險關的白光已經縮小了很多,只剩下了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一小團,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小小的螢火蟲,但是卻顯得十分的凝實,而且散發了一種奇異的氣息。([])
那點白光徑直飛向了孟翔的面門,直指他的眉心,顯然想從那裡進入,但是在距離孟翔的眉心還有不到一尺遠的時候卻陡然停止了,並且緊接著倒退出去了足有數丈之遠,而且明暗也出現了快速變化,似乎是害怕了一般。
對於白色光點的存在,孟翔依舊是一無所知,繼續邁著僵直拖沓的步伐,向時間之河的上游挺進,雖然速度一再下降,還是很快就越過了白光,彷彿對它的存在一絲一毫的感覺也沒有。
白色光點懸停在原地沒有動,光華穩定,彷彿它已經凝固了一般,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它有了新的動作。先是一陣輕輕的風從時間之河上吹來,風很小,吹在身上,如果不仔細感覺甚至都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然而就是這陣不起眼的風卻對白色光點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吹過它之後,一絲絲極為細小的白色光絲從光點上飛起,就像蛛絲一般,但是隨著白色光絲不斷從白色光點上抽取,它的個頭和亮度都明顯降低了。
轉眼的功夫,白色光點在微風吹拂下就縮減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而亮度更是下降了差不多一半,這下讓白色光點真的急了,不敢再在原地停留,一掉頭,沿著時間之河的邊緣飛走了,不過它的方向正好孟翔相反。
不過那個白色光點沒有飛出多遠就停了,並且調頭向孟翔追了過去。那些從時間之河吹過來的風越往回去,就變得越大,而風越大,從白色光點上抽走的光絲就越多,而且更為糟糕的是白色光點自己似乎根本無法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如果不意外。最多一盞茶的功夫,白色光點就會徹底消失,所以它根本就逃不掉。但是事實證明,回頭有時候也未必就是一個好主意,因為從時間之河吹來的風好像是無處不在的,儘管風勢要比向下游去的時候小一些。但是也頂多讓白色光點多苟延殘喘一會而已,最終依舊難逃一死。
白色光點向孟翔追了過去,不過卻不敢太過靠近他的身體,在距離他丈許遠地方,不定打轉。就像饞嘴的孩童看著母親做出來的甜點,想要伸手去拿卻又害怕遭到責罰,顯得十分的糾結。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白色的光點就是不做出選擇也是不行了,因為短短的時間過去,它的個頭就只有終於剛從時間之河飛出來時的十分之一了,亮度也變得十分暗淡了,就像是風中之燭。隨時都可以能夠熄滅。
再又圍繞著孟翔旋轉一圈之後。那個白色的光點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對著孟翔的眉心直飛過去,不過距離孟翔的眉心越近,它飛行的速度就變得越慢,似乎它又開始變得遲疑和猶豫了起來,但是最後它還是碰觸到了孟翔的眉心。就像將一滴水滴在了沙地之上,瞬間就消失無蹤了。
不過白光剛剛消失於孟翔的眉心不到五秒鐘。一聲淒厲的慘叫就從孟翔的腦海中響起了,聲音中充滿了驚恐和絕望。緊接著一蓬白光就從孟翔的頭顱中透了出來,就像他的腦袋已經變成了一個發光體,不過白光顯得十分柔和。
在白光的籠罩下,孟翔塌下的臉頰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豐盈了起來,轉眼間他臉上疲乏之色就完全消失了,臉上也透出了健康的血色。接著,白光從孟翔的頭部擴散到了他的全身,彷彿整個人都變成了發光體。
白光同樣對孟翔的身體有效果,他僵直的身體變得有柔軟起來,腳步也變得輕盈了,疲乏之態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他向時間之河上游挺進的速度也增加了,真不知道這對孟翔而言是好還是壞。
隨著時間的推移,時間之河散發出來的威勢漸漸地逸散出了河道的範圍,慢慢地影響到了孟翔,使得他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起來,速度也降了下來,似乎每邁出一腳,他都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與此同時,他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差了,健康的血色一點點地褪去,臉色再一次變得蒼白了起來。
孟翔繼續向時間之河的更上游挺進,彷彿他除了這一件事情已經無事可做了一般,但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絕對不是他本人的意思,因為他的表情隱隱透出掙扎和抗拒,只不過顯得比較微弱罷了。
時間之河弄出來的動靜越來越大了,自然而然地,逸散到岸上的部分越來越多了,而對行走在河岸上的孟翔所產生的刺激也變得越來越大,眉宇之間掙扎之色也變得更加明顯了。
不過很顯然,這種掙扎對孟翔的身心的損耗和傷害都是很大,整個人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了下去。如果不停止的話,就算孟翔的身體十分的頑健,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事實證明,那些從時間之河逸散出來的威勢不僅僅會刺激孟翔,而且也會對他的身心造成直接的影響的傷害。短短不到一頓飯的功夫,他的整個人就變得十分枯槁,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瀕臨油盡燈枯的老人,隨時都有可能一跤栽倒,再也不會起來了。
很快,孟翔的身體就開始搖擺了起來,就像風中的衰草,又像喝醉酒了的醉漢,並且他身上的生命氣息也越來越淡了,就像一根糟朽的木頭,說不定一摔倒就會變成一堆碎屑。
就在孟翔還差一步就要瀕臨死亡的時候,點點白光就出現在了他的身體上,是從他的身體中冒出來的,而在白光的籠罩下,就像逢春的枯樹一般,在很短的時間內,孟翔就恢復了原狀,甚至比最巔峰的狀態還要強。
不過從時間之河透出的氣息實在是太過可怕了,就算孟翔在白光的幫助下恢復了,但是很快就又變得慘淡了起來。雖然衰敗的速度要比上一次慢了一些,但是情況如果得不到根本性改變的話,他依舊難逃死亡的威脅。
似乎孟翔命不該絕。在他再一次快不行的時候,白光竟然又一次從他的身體中冒了出來,幫助他恢復到巔峰狀態,而在後來的時間中。孟翔就在體內一次次冒出來的白光的幫助下得意延命,而且他似乎也慢慢地適應了從時間之河透過來的氣息對他所造成的傷害,以至於從時間之河透過來的氣息雖然是越來越可怕了,但是他能夠支撐的時間卻是越來越長了。
不過很可惜從孟翔體內透出來的可以幫助他延命的白光卻不是無限的,在它第十次幫助他恢復到了巔峰狀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而這個時候孟翔的身體的難受力雖然提高了很多,但是依舊沒有可能走到時間之河的盡頭。但是就在孟翔快要再一次陷入瀕臨油盡燈枯的境地之時,時間之河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時間之河的中間竟然出現了一座島嶼,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是時間之河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風景,而河心島出現的一瞬間,孟翔的行進方向也出現了變化。不再是沿著時間之河一直前進。而是略微調轉了方向,向時間之河走了過去。
如果這時候有人在側的話,就會發現孟翔其實是在向河心島所在的位置趕過去,而時間不長,孟翔就走到了河邊,甚至一隻腳都要碰觸到時間之河的河水了。幸好現在時間之河中已經沒有了人的蹤跡。如果像他一見到時間之河那樣,恐怕早就被拉進了時間之河了。
孟翔靜靜地站在河邊。似乎是在等待什麼,而且很快結果就出現了。是在等待那個位於時間之河的河心島,而那座河心島也似乎並不是真的河心島,因為它竟然是可以移動的,就像見到的客人的擺渡船,竟然立刻向孟翔所在的位置移動了過來。
河心島的個頭不小,時間之河的環境也十分的惡劣,但是那座河心島卻是穩穩當當的,而且速度極快,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來到了孟翔的面前,而且島子的邊緣和河岸是一樣的高,孟翔要想走上河心島將一點事也不費,一步就可以邁上去。
就在河心島靠岸之後,孟翔的臉上再一次透出了掙扎的跡象,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激烈,身體上出現了快速的損耗也彷彿不在乎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孟翔顯露出來了清醒的跡象,而這種跡象變得越來越明顯了,看樣子,似乎要不了多一會,孟翔就有可能徹底清醒過來。
那個一直呼喚孟翔將他帶到了這裡的聲音的主人似乎急眼了,發出了極為高亢的叫喊聲:「孟翔……孟翔……」每一聲都像一把刀子插進了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顫抖,口鼻等七竅向外流淌黑血。
儘管變得極為尖利的叫喊聲對孟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是卻對扼住他的清醒有著很好的效果,僅僅是片刻功夫,他臉上的掙扎之色就慢慢地淡去了,很顯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要不了多一會,孟翔就會再一次被喊叫聲完全奪取心神,無法恢復了。
在孟翔臉上的掙扎表情變得越來越淡的時候,他再一次動了,是向那座像渡船一般靠向岸邊的河心島走去。河心島看起來十分得到荒涼,寸草不生,而一目瞭然,只有一些石塊躺在上面,不過都顯得很光滑,似乎是被什麼打磨過一般。
河心島的面積也不是很大,只有方圓不到一千丈。如果在別的地方,一千方圓的島子應該不能夠算小了,但是時間之河的環境太過惡劣了,尤其是在現在的河段,濁浪滔天,一個不是特別巨大的浪頭就可以整座河心島就給徹底拍在水下,就算孟翔上島了,由於沒有遮蔽之處,而孟翔又顯然沒有抵抗巨浪的能力,無疑是極為危險的。
不過很可惜孟翔並不知道他面臨的情況有多麼的危險,舉步向河心島走了過去,並且在靠近河心島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停步的意思,邁步就向上跨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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