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聽起來雖然顯得十分飄渺,甚至不注意聽都聽不見,但是孟翔卻感到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似乎它具有某種奇特的吸引力,可以將輕而易舉地捕獲他的注意力。
好像不由自主一般,孟翔開始去尋找那個奇異的聲音,甚至連小豆交代他的任務,他都好像忘記了,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要尋找到那個聲音其實並不是容易,它十分的飄忽不定,就算他的五感極為敏銳,依舊無法鎖定它的位置。
也許是因為有了目標,又也許是那聲音具有著某種魔力,之前他無法完成小豆交代的任務而產生的燥煩情緒也慢慢地淡去了,甚至心中還生產了一種爽快愉悅的感覺,就像正在聽著一首美妙的樂曲。
經過一番尋找,孟翔的耐心和敏銳的聽覺還是起到了作用。他儘管還是沒有鎖定那個聲音的來源,卻讓他聽清楚了那個聲音的內容,似乎是在喊一個人的名字,而經過了辨認,那個人名竟然就是孟翔。
「孟翔……孟翔……」就在孟翔聽清楚那個聲音是在叫喊他的一瞬間,他的身體竟然無端打了一個寒顫,就像冬天被人在腦袋上澆了一瓢冷水,緊接著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不對了,凝滯,呆板,竟然變成死魚的眼睛,而這種眼神祇會出現在嚴重智障之人的眼睛中。
片刻之後,孟翔的身形竟然動了,斜斜地向著時間之河的上遊走了過去,似乎這個時候,他已經能夠確定那個聲音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隨著孟翔不斷前進,更為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出現在孟翔的眼前的時間之河只是一段,而現在它出現部分卻是越來越長了,就像一條巨蟒從水中浮出來,又像是從草叢中爬出來,一點點地展現它的真面目。
隨著時間的流逝,孟翔也不知道向時間之河的上遊走了多遠。雖然孟翔地神情出現了異常之後。整個人的動作雖然顯得有些呆板,但是速度卻是不慢,這個時候如果孟翔回頭看得話。恐怕以他的目力也無法看到他最開始見到時間之河的位置了。
時間之河極為的寬闊,孟翔所在的地下甬道雖然也很寬闊,但是與時間之河相比還是差了太多了,就像無法將一座山峰插進一支劍鞘中一樣。按理說甬道是無法承載時間之河的,但是時間之河確實十分的神奇,它竟然就躺在甬道之中,而且還看不來一點擁擠。
實際上,呈現孟翔眼前的很多情況都是錯覺而已。承載在時間之河的甬道其實早就到頭了,甚至它還沒有連接在時間之河上的光陰之河的長度長呢。但是孟翔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隨著孟翔不斷向前走,時間之河的情況也發現了變化,水中的人漸漸地變得稀疏了,雖然他能夠看到的人依舊是他曾經見過的面孔,當然了,前提是他現在真的可以看到。但是時間之河的人卻已經只有不到此前的百分之一了。
如果孟翔此時時刻去完成小豆交代的任務。也許要容易很多,但是很可惜孟翔現在已經完全被那個叫喊他的聲音吸引住了整個心神,根本就沒有精力卻注意時間之河出現的變化,而且更為奇怪的是,時間明明已經過去很久了,之前急吼吼讓孟翔完成的他交代任務的小豆卻再也沒有發出任何的催促。
孟翔繼續向時間之河的上游挺進了。並且走出了很遠遠,河中的人已經不足他最初看到之時的萬分之一。但是孟翔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不過如果孟翔要是清醒的話。就會發現時間之河的人一個個都變得十分強大,甚至每一個都比他最初看到那些可以短暫躍出水面的人要強大很多,不過他們卻都顯得更加安靜了,雖然有些也會盯著孟翔看,但是眼神卻平和了很多,至少心意顯得不再那麼外露。
又不知道孟翔向時間之河的上遊走了多遠,雖然時間之河依舊是那個時間之河,但是卻顯得十分荒涼空曠,甚至一眼望去都無法發現一個人的存在,而孟翔卻依舊再向前走,彷彿那個呼喚的聲音還在時間之河的更上游。
由於孟翔的神智已經完全被那個聲音所吸引了,處在了一種視而不見的狀態,所以時間之河的變化根本就對方沒有一絲的影響,而他會做的也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沿著時間之河不停地走。
突然,孟翔停止了腳步,緊接著臉上也露出了掙扎的表情,彷彿就像做到了一個噩夢,想從噩夢中醒來,手腳和身體都在不停地動,但是在掙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孟翔依舊繼續沿著向時間之河向上遊走去,顯然他並未能能夠醒來,而他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腳步也很沉重,顯然剛才的掙扎雖然沒有成功,卻對他造成了相當大的損耗,甚至是傷害。
這一次孟翔並沒有走出去多遠,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樣子,他就再一次出現了掙扎的情況,甚至比上一次的掙扎還要厲害,但是最終的結果孟翔還是失敗了,而這一次掙扎對他的損耗則更大了,他的神情變得十分的憔悴,甚至他臉頰都出現了塌陷的情況,顴骨高高地聳起,眼窩深陷,一雙眼睛也變得更大了。
不過孟翔的這一次掙扎倒也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了,他腳步變得更加沉重了,幾乎是在地上拖著向前的,只不過要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腳步沉重固然有人變得更加疲乏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有意識的抗爭,是孟翔不想讓雙腳向前。
鑒於孟翔的不配合,他前進的速度一下子慢了很多,比最快的時候慢了數倍,甚至比第二次掙扎之前也慢了兩倍不止,不過不管孟翔願不願意,他都還在向時間之河的上游不斷挺進。
轟隆隆……突然時間之河上除了那個對孟翔不停呼喊的聲音之外,又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低沉,渾厚,就像什麼沉重的東西滾過了地面。不過如果有人和孟翔一起前進的話,就會很快發現這新出來的聲音是來自於什麼地方了,是時間之河發出來的。
時間之河雖然從孟翔看到它第一眼開始就一直不是特別的平靜。但是卻從來沒有現在這般躁動,河水翻滾著,咆哮著。大浪,激流,暗湧,漩渦……就像是有很多根無形的大棒在攪動。又像河底有什麼不安分的巨大怪物在興風作浪。
與此同時,原本清澈透明度相當不錯的時間之河也變得渾濁了起來,並且顏色也開始慢慢發黑了,河中原本就極為稀少的人更是幾乎看不見了。除此之外,河中並且散發出了一種讓人心悸的氣息。而這種氣息顯然是對孟翔有所刺激的,使得他再一次露出了掙扎的表情。
這一次掙扎持續的更久,並且甦醒的情況也變得更加的明顯,也許是因為時間之河發出的聲音對孟翔發出呼喚的聲音造成了影響所致,不過孟翔終究未能夠清醒過來,因為就在孟翔將要清醒過來的一瞬間,那個呼喚的聲音陡然變得極為響亮而尖利,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刺入了他的耳鼓。插進了他的大腦。
「啊!」孟翔立刻發出了一聲痛叫。並且從鼻孔中流出了血液,而且還是黑色的,隨後他的所有掙扎都不見了,繼續向時間之河上遊走去,只不過腳步顯得更加僵硬了,彷彿他已經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了。
越向時間之河的上游挺進。情況就變得越加險惡,濁浪滔天。好似雷鳴,並且河面上還出現了黑色風暴。威力極為驚人,黑黃的河水都被輕鬆地捲上了天空,然後又被重重地摔在河面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其實孟翔要是清醒的話就會發現,那些被黑風暴捲上了天空的黑黃色河水中不少都隱藏人影,不過他們大多都在對著河面的摔打之中受傷或者死掉了,然後被翻滾的河水壓到了河底深處,再也沒有了翻身的可能。
幸好孟翔是在河岸之上,如果他是在時間之河中,就算他有一百條的命,恐怕都已經死掉了,因為此時此刻還在時間之河中出現的人每一個都強大到不可思議,但是他們之中絕大多數卻無法稍稍抵抗時間之河中的風浪。
當然了,其中也有例外,時間之河也有真正的強者,劈波斬浪,無懼風險,一路前進,好不瀟灑,好不雄壯,不過他們看向孟翔的眼神雖然顯得各不相同,但是其中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那就是憐憫,似乎他們已經知道他會遭遇什麼了。
孟翔自己不知道,他只是機械地向前,漸漸地他身側的時間之河已經有很長時間見不到人的存在了,不過時間之河的凶險卻一點也沒有降低,相反,還增加了,增加了更為恐怖的東西。
時間之河上陰雲密佈,粘稠厚重,就像鉛塊一般,讓人感到十分壓抑,無論是行動還是思維都會變得遲鈍起來,不過最真正的危險還是來自於陰雲中的閃電,黑色的閃電。
黑色閃電的威力極為恐怖,時間之河中曾經有一個人,十分的強大,他竟然已經脫離河水了,雖然還不可以一飛沖天,但是卻可以在河面上縱躍如飛,腳踏惡狼,頭頂狂風,如履平地,衣袂飄飄,好不灑脫。
然而就是如此人物,見到時間之河上方出現了陰雲,臉上也不禁露出了遲疑,眼睛中甚至於是驚懼的目光,最後雖然進來了,卻被黑色閃電活活劈成了飛灰。
他剛剛進入陰雲所在的範圍,陰雲之中就發出了陣陣焦雷,而且每一次雷聲響起,那人就會如遭重擊,全身巨顫,隨之而來的就是黑色閃電的攻擊,就算他有心閃避,但是數次之後,還是被擊中了,之後在雷電夾擊之下,不一會就徹底隕落了,屍骨無存。
在臨死前,那人注意到了孟翔的存在,一道淡淡地白光從他的眉心射出,直射孟翔,而那點白光立刻引起了閃電、黑風暴以及時間之河的攻擊,但是那點白光卻是靈活異常,最後竟然突破了所有的障礙,甚至是時間之河和河岸之間的阻隔,逕直飛到了孟翔的面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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