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孟翔伸出手指隨意一點就準確地點中了一隻翼展超兩丈的大鳥的鳥喙,讓它痛叫著逃開,再也不敢靠近,白展鵬露出了欽佩的笑容:「孟大哥,你真厲害!這種鐵嘴鶴的嘴巴可以輕鬆啄碎鐵石,卻經不住你輕輕一彈。」
「沒有什麼,皮糙肉厚而已。」孟翔神情平淡,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白展鵬向前走了兩步,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孟大哥,以你的本領要成為五行宗的弟子已經綽綽有餘了。你為什麼還要上這升仙道呢?」
「怎麼,白老弟?聽你的口氣要成仙門弟子還有其他的途徑?」
「孟大哥,你不知道嗎?」
「我只知道有龍門大會,但是這一次的龍門大會似乎還要等數年的時間才開始呢。我個人有些等不及了,就自己找來了五行宗。」
「看樣子,孟大哥你真的不知道。其實要成為仙門弟子,除了龍門大會和這升仙道之外,還有其他的途徑。最常見的就是進入仙門設在凡人中間的產業,通過自薦,然後再通過統一的測試,通過了的就會被人送到仙門,之後再經過仙門的最後測試,達到了標準的就會被收錄為弟子。」
白展鵬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現在他和孟翔已經又沿著升仙道上行了很長一段,現在除了要經歷反常無常的天氣的考驗,還要應付不時出現的各種飛禽和猴子之類擅於攀援的動物的攻擊。
自然了,無論是飛禽還是猴子,都和人們常見的種類不同,不但個頭更大,身手更敏捷,而且更聰明,不僅懂得找機會,還知道配合,所以白展鵬也沒有之前的輕鬆了。
「如果有人是仙門弟子,或者在仙門的產業中做事,他也可以推薦自己適齡的親屬到仙門參加測試,如果通過了就可以直接留下來。除了上述幾種之外,仙門還會將升仙牌交給一些對仙門做出過貢獻的人,一個人只要拿著升仙牌找到和仙門相關的人,就會被接入仙門,只要條件不是太差的一般也會被收為仙門子弟。」
白振鵬挺劍一個急刺,刺中了一隻黑油猴紅通通的屁股,看著它驚叫著跑開後,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剛才所說的幾種都是比較常規的方法。如果有些幸運兒被仙門的長老或者輩分比較高的前輩看中,直接收為親傳弟子的話,他可就一步登天了。」
「原來成為仙門弟子還有這麼多的途徑。我可真不知道。」孟翔點了點頭。
其實孟翔對這些成為仙門弟子的途徑是知道的。他離開鐵木城後,曾經花了差不多三年的時間,按照他從戚慕風身上得到的各大仙門的地址,暗中策劃和保護著,成功地將假死遁身的趙雪竹和鐵紫雲送進了靜虛宗,將嚴實送進了白陽劍派。
為了讓趙雪竹、鐵紫雲和嚴實不引人注意,他可是在他們進入仙門的途徑上下了一番功夫,所以他除了知道白展鵬說著這幾種進入仙門的方法外,他還知道一些其他方法。
在打跑一群超過了二十隻各種猴子的聯軍後,孟翔的眼前陡然一亮,讓他心頭一動,再向前趕了一段之後,果然脫離了雲霧的包裹,重新見到天光。
「好了,終於通過了考驗。從今以後我就是五行宗的弟子了。」白展鵬將長劍插回劍鞘後,發出了一聲歡呼。
孟翔看了看腳下依舊向上延伸的棧道以極遠處尖細的山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白老弟,不是要走完整條升仙道才能夠被收為弟子的嗎?怎麼你現在就說通過了考驗呢?」
「孟大哥,你說的是內門弟子。」
「哦?照你這麼說,通過了整條升仙道就可以成為內門弟子嘍?」
「那是當然。雖然其他仙門的考驗可能與五行宗不大一樣,但是只要能夠完整通過考驗的基本上都會被收為內門弟子。」
「白老弟,既然升仙道就在腳下,我們為什麼不一起走完呢?內門弟子怎麼說也比外門弟子好吧?」
「孟大哥,我也想走完整條升仙道。」白展鵬露出了苦笑,「但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我根本就無法通過接下來的考驗。」
「接下來的考驗有什麼特別嗎?」
「孟大哥,你別看通向試煉峰峰頂的棧道上什麼都沒有,其實那只是假象。只要繼續往上走,不但身體上要承受越來越大的壓力,而且還要承受巽風透體之苦。
更為要命的是,在此過程中還會遇到了可怕的幻境,而一旦陷入環境就會看到心底最可怕的東西。心智稍微脆弱一些的,不但無法通過考驗,而且還有極大的可能夠變成傻子瘋子。」
白展鵬露出了恐懼的神情,說道:「孟大哥,你一定不要去嘗試,否則結果難料。再說了,我們成為外門弟子之後,只要能夠通過考驗依然可以成為內門弟子的。而相較於升仙道的危險,外內弟子晉陞內門弟子就相對簡單和安全很多了。」
說完,他頓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孟大哥,我可是聽人說了。要想通過升仙道,除非已經凝結出了道種,否則就要天賦異稟,一般人要想通過整條升仙道幾乎就沒有可能。孟大哥,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放棄吧。雖然內地弟子待遇很好,但是也要能夠留下來才行啊。」
孟翔聽了白展鵬的話,微微蹙起了眉頭,露出了沉思的神情,似乎是在繼續向試煉峰峰頂前行和暫時放棄兩個選擇之間權衡。
似乎為了印證白展鵬的話,在孟翔沉思的過程中,又先後有人從雲霧中冒了出來,也和白展鵬一樣露出了狂喜的神情,大呼小叫一番以示慶祝之後,他們就敲響了一面懸掛著的金鑼。
不一會的功夫,就有人或是踩踏著飛行法寶,或是駕著各式各樣的大鳥,將他們接上了試煉峰的峰頂。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孟翔抬起了頭,看著白展鵬,很認真地說道:「白老弟,我已經決定走完升仙道了。仙路多磨難,如果現在我就被這條小小的升仙道嚇住了,今後還如何能夠求取長生大道。」
「孟大哥,既然你選擇繼續走升仙道,我也不強求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孟翔依稀感覺到在他自己選擇繼續走升仙道的時候,白展鵬似乎暗暗地鬆了一口,好像他之前一直在擔心著什麼。
孟翔目送白展鵬站在朱頂白鶴上的身影飛速升高,越來越小,嘴角浮現了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搖了搖頭,踏出了腳下方圓十丈的平台,向更加狹窄和搖晃的升仙道走去。
這一次孟翔一改之前安步當車的緩慢和從容,使出了腳下功夫,就像一隻抄水的燕子,輕靈迅捷,腳尖只要輕輕一碰觸棧道,身形就會急速前掠,少則六七丈,多則十數丈。
眨眼的功夫,他就在那些站在平台上等待著人來接的試煉者們的眼中化作了一個不停跳躍的小黑點。他們很多人都露出了奇異的目光,不過都沒有說什麼,等到有人來接自己就迅速離開。
剛剛離開平台沒有多長時間,孟翔就發現白展鵬沒有欺騙他,越朝上去身體越重,似乎有什麼無形的重物正在不斷地累加到他的身上。
雖然重量增加的速度不算太快,但是對攀爬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負擔,因為棧道比之前更陡了,幾乎和地面垂直。
孟翔身體極為強健,對身體上增加的重量根本不在乎,縱掠上升的速度不但沒有減慢,反而有了漸漸加快的趨勢,這讓那些試煉者們和接他們的人看得眼睛發直。
當孟翔感覺到身上的重量達到了差不多五千斤的時候,那股無形的重力停止了增加,不過另一個威脅隨之到來了。那是一種無形的風,是巽風,無聲無息,等到觸及到身體時卻化作了無數鋼針,使勁向肉裡扎,而且它的穿透性要比鋼針強大很多。
孟翔感覺了一下,如果他沒有修煉無漏真身的話,即便他已經煉體大成了,並且用靈氣淬煉過身體,恐怕也無法徹底豁免巽風的傷害。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隨著他向試煉峰峰頂不斷接近,巽風的威力也越來越大,一開始是鋼針,接著就是錐子,再往後就是劍槍了,而且它增加的並不僅僅是攻擊強度,穿透性也成倍成倍地增加,讓他都感覺到微微的刺痛了。
不過巽風終究沒有穿透他的皮膚,在他的皮膚上浮現出淡淡的、幾乎肉眼看不見的金色魚鱗狀花紋之後,它就無能為力了。
時間不短太長,就在太陽向西邊偏斜的時候,孟翔已經距離試煉峰的峰頂不足百丈遠了,而且危險的棧道也換成了整齊的石階,似乎只要再向前走一走,他就可以登上試煉峰的峰頂,成為一名讓人艷羨的內門弟子了。
在一大群被吸引過來的旁觀者眼中,那短短的一百丈卻比從山腳下到石階前的路程總和還要艱難。所有人,包括先一步到達峰頂的白展鵬都緊緊地盯著孟翔,想看一看他能不能完成這最後的考驗。
雖然那些旁觀者已經設想了孟翔身上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但是當他們真正看清楚了他的動作之後,不少人還是吃瞪大了眼睛,還有一些人甚至直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