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甲看著那個站在樹蔭下的身影,那個身影是那麼的孤獨,整個樹林的黑暗似乎都已經籠罩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人生中,只有一千年前那短暫的時光裡,曾經有一個女子陪在他的身邊,在之後的歲月裡,他都在那個葫蘆中與黑暗為伴,一千年後的今天,他又是孤單一個人了,這一次他不為了追求任何東西來到這世間,只為了尋找到一千年前那個俏麗的身影。
奴甲又最後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就要使出那鬼縱之法了。石世黎突然開口道:「等一下。」奴甲作勢欲飛的身子突然頓住,回頭看著他。石世黎從那濃蔭處走了出來,走到了奴甲的身前。他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靜靜的盯著奴甲臉上的面具,在那兩個小孔中,一對漆黑的眸子對石世黎的眼睛對視著,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因為這對眼睛的主人根本沒有心。
石世黎的眼睛盯著奴甲看,卻伸手到他的懷裡將那個葫蘆拿了出來。奴甲吃了一驚,問道:「你拿它做什麼,主人讓我把它帶回去。」石世黎卻不回答他,伸手摸了摸那葫蘆的表面,心中突然湧起了無數的傷感,他扭頭對奴甲道:「回去告訴你的主人,天烈我先借用一下,等我找到了露珠,自然會到鬼府把天烈還有他想要的東西一併給他。」
奴甲看著他,遲疑道:「這,這恐怕不好吧。」
「哼」石世黎輕笑了一下:「你放心,他一定不會為難你的」說著伸手拍了拍奴甲的肩膀又道:「告訴他,他想要的東西會放在天烈裡,到時候會一併給他的。」說著拉過了奴甲的手掌,將那半隻玉塞拿了過來,輕笑一下,轉身走開了。
奴甲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石世黎的身影從林子裡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見。他搖了搖頭,雙腳輕踏地面,使出鬼縱之術,身子猛的從那地面上彈起來,直直的射到了空中。他只在那空中頓了一頓,整個身子便直直的朝北飛去了,那個方向正是鬼府的方向。
整個山林又靜了下來,那山頭前面的石窟裡仍然傳來著一聲聲的爆響。石世黎的身子化成一斷白芒直直的朝那石窟奔去,他飛的極快,只一會兒功會便到了那石窟前面。此刻他正站在那一個個的石洞所構成的圓坑上方,看著下面那從一個個的石洞裡伸出的石橋橫七豎八的交錯在一起。
而在這些石橋正下方的坑底上,鋪了滿滿一層的幽冥鬼火,那些都是這山中生靈的魂魄。那邪燈的主人平日裡養著它們,當那盞邪燈缺少了這幽冥的力量的時候,他便會到這些石洞裡去採摘它們。石世黎此刻自己就是一個魂魄,只不過以他的法力,沒有人敢來採摘他這朵幽冥邪火。
此時在下面的石坑壁上,一座石橋伸出的石洞裡,一縷縷的黑煙正從那石洞裡飄出。伴隨著那黑煙的飄處,那裡面還傳來一聲聲尖利的叫聲。石世黎冷笑一聲,將那葫蘆放到了懷裡,身子一轉,竟傳出了隱身之法,縱身一躍,跳到了下面的石橋上。
石世黎在一千年前那可是震動六界的人物,上次在那地府中,只因為有歷代鬼王所施的禁制,以致他那極強的法力竟是難以施展,此刻,擺脫了那葫蘆的束縛,又沒有了鬼府的禁制,他正可施展他那曠世無匹的法力。他隱去身形,從那不斷冒煙的石洞口躥了進去。
此時這石洞裡已經是黑雲滾滾,哪裡還能看到半個人影。石世黎正不知何處,就聽到在這些黑煙的上方,那石洞的洞頂上傳來了一聲聲尖利的叫聲。石世黎貼到那石洞的洞壁旁,貼著那石面便躥了上去。他順著石壁一路上爬,到了這石洞的上方,那黑煙便淡了許多,已不像洞底那樣的濃密,待到了那石洞上面,就見前面一道紅光閃過,一個長著雙翅的巨形狐狸他的面前飛了過去。待仔細看下去,那狐狸上卻還坐了一個老頭,手裡提著一盞燈驅趕著那狐狸。
石世黎正自奇怪,就見那狐狸前方的黑雲不斷的湧動,只片刻功夫,那黑雲便立了起來,化成了一隻隻黑色的大鳥,那大鳥樣子實與烏鴉無異,只是要比那尋常的烏鴉大上數倍不止,那些從黑雲裡鑽出的烏鴉一經成形,便都張著嘴朝那狐狸啄了過來。
這些烏鴉爭先恐後的飛來,似乎已經看上了那狐狸身上的血肉。這狐狸見機也快,一雙翅膀猛烈的扇動起來,那巨大的身子瞬間便拔高了數尺,身子幾乎已經貼到了那石洞的洞頂上。石世黎隱身靠在那石壁上,驚奇的看著這一切,這時,就見那狐狸背後的洞頂上,一個瘦小的灰色身影慢慢的爬了過來,不斷的向狐狸背上的老頭靠近。
是她,那個醜陋的牙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