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變成了一道紅光,離開了那林子。向東飛了約十幾里的路程,就見不遠處的草坡上有一個簡陋的小木屋,那紅光飛到近前,收束紅芒從那裡落了下來。
紅光散去,那女子持劍拄地,瘦弱的身子微微顫抖,終於,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她是受了極重的傷,此時她的面色十分蒼白,原本紅潤的嘴唇也開始泛起了白色。她顫抖著拿過那只葫蘆,她想起了剛才那隻猴子。
今天,她失去了那靈芝,但她知道,她失去的不只是這個,她很傷心,但是她不能在此刻痛哭,因為希望還未必失去。她整了整面容,拄劍站起,臉上痛苦的神色少了很多。
她推開草屋的門走了進去。屋子裡的擺設可以說是十分簡陋,就一張破掉的桌子,斷掉腿的一邊靠在窗前的牆上,一個用破木板簡單拼湊的床,雖是如此,這床上卻是收拾的十分乾淨整潔,看的出這女子很用心整理了一番。床上躺了一個形容枯槁的男子,濃眉大眼,鼻子高挺,可以想見,他如果睜開眼睛肯定是一個俊美的男子。
女子將葫蘆放到桌子上,拄劍走到床前,看到那男子,她想起了那枯瘦面容下曾經神彩飛揚的生命,她身體裡的力量彷彿一下子被抽走了一般,身子一下子軟倒了下去。她伏在床邊,顫抖的拉過男子的手放在自己臉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掉落下來。
「大哥,你知道嗎?我好累,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
女子輕輕的啜泣:「難道上天真的不讓你活了嗎,它一次次的捉弄我,我,我真有些不甘心。」她的手輕撫過男子的臉頰,一隻手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抽泣道:"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你要快些醒來,他,他不能沒有父親。」一身紅衣的女子趴在床前,微閉的雙眸流下了兩行清淚。
太陽快落山了,女子仍然在床前抽泣著,而床上的男子卻冷冰冰的躺在那兒,對女子的傷心與痛苦卻充耳不聞,或許他想聽,想安慰她,可是他無能為力。女子伸手抹了抹眼淚:「大哥,雖然靈芝被那可惡的猴子給吃掉了,可,可我也得了一件寶貝,雖然不知它是什麼來頭,但它能一下將那黑龍捕獲,定是非凡之物,它有如此法力將來或許對我們有用,我只盼望它能施展法力將大哥你治好,這樣我就算死了也願意。」
女子泣不成聲的說著,一雙淚眼看著那葫蘆,只盼他能顯些法力出來,那葫蘆靜靜的躺的桌子上,對女子的這般訴求毫無反應。女子的眼淚如泉水,從她的臉上滑落,一滴滴的落了下去,她一頭撲在男子身上,痛道:「大哥,我,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去找我義父,求他出手救你,只要能救你,就算他將我殺了,我,我也毫無怨言。」她知道,她如果去求義父,自己恐怕會凶多吉少,可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現在還有線希望讓大哥活過來,她都要試一試,哪怕是被義父殺了她也無所顧及了。
女子伸手抹了抹眼淚,站起身子:「大哥,你在這裡等我,我,我去去就來。」
去去就來,說的容易,也許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當年自己背叛義父,又盜了門中寶劍,義父豈不氣死了,這些年她一直東躲西藏,就是為了躲避義父的追殺,沒想到今天自己會送上門去。想到義父那殺人的手斷,心裡不禁打了個冷站。女子又回頭看了男子一眼,轉身走出門來。那柄赤色的長劍紅芒閃動,倏的一下飛了過來。女子回頭看了一眼草屋,轉身踏上飛劍。那劍紅芒星射朝西方飛去了。
屋子裡十分安靜,一縷微風從窗子吹進來,輕輕帶動了男子額前的髮絲,露出了他憔悴的面容。被子蓋在他身上,將他瘦小的身軀包裹起來,在他身上已經幾乎感覺不到生的氣息了。他靜靜的躺在床上,與這草屋,微風融為一體。
窗台下面一聲輕響,一個白色的東西躥了上來,那東西身體微弓,穩穩的站在了窗台上。這個白如霜雪的東西身後拖著一條尾巴,這尾巴上毛髮不多,甚是光滑,但在這尾巴的尾端卻有一個毛絨絨的肉/團,上面的毛髮十分細長。這東西身上的毛髮卻也不少,不過太過纖細柔軟,經風一吹竟飄動起來。它的兩隻耳朵十分靈活,不斷的晃動著,不過最靈活的卻是它的雙眼,這時候它們正綻放著炫麗流彩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桌上的葫蘆。
「吱呀」一聲,草屋的門被推開了,那藍衫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床上的那男子他愣了一下,自語道:「是他嗎,難道是他?」他來到那男床前,看到他的臉他的眉頭皺了一下,這人快死了,沒有幾天的活頭了。
他不禁歎了口氣,自己費盡心機想要找到除之而後快的轉世邪魔竟然就快要死掉了,他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他伸手抓過那人的手腕,感受一下那魔頭身體裡特有的氣息,然而他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這個人可以說已經死掉了,是憑藉著外部輸入的強**力來維持著生命,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把他的手放開了,靜靜的坐在那裡。那個白色的靈獸從窗台上跳下,眼睛直直的盯著那紅色的葫蘆,嘴裡嗚嗚的叫著。藍衫男子抬起頭,看到了那放在桌子上的紅葫蘆。他的眉頭卻舒展開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走到桌前,將那葫蘆拿在手裡,一股淡淡的溫暖的熱流傳進了他的體內。
這意外的發現讓他有些興奮,他把那葫蘆拿著上上下下的看了幾遍,手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他興奮的道:「是它,是它,這是上古神器『天烈』,想不到千年不見,它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