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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幕 文 / 上帝的小丑

    第三十五章幕

    旦丁的聲音並不大,那知道卻被文森聽見了。被揭了老底文森大喊一聲,猛一轉身誇張的給旦丁來個了熊抱,使勁把他瘦小身體箍在懷裡。「你這小子居然敢說我的風涼話。別忘了上次我還幫你檔了不少拳頭呢。」

    文森魔武雙休,身體在同學裡是最好的。旦丁卻天生身體孱弱,平常在打架時,文森常常憑著身強體壯和土系魔法的防護力幫旦丁抵擋攻擊。現在聽到旦丁居然在背後說自己『壞話』,忍不住便想教訓教訓他。

    「哎呦!哎呦!」旦丁被箍的喘不過氣,不一會便求饒道:「開個玩笑而已。你這傢伙居然當真。我受不了了,快把我放開。」

    大家都知道兩人關係其實是極好的,也不上前拉開,都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兩人胡鬧。看樣子今天是打不起來了,既然沒架打,看看熱鬧也不錯。

    正當眾人鬧得不可開交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大家的娛樂。「喲!我說這些低年級學生怎麼這麼沒有教養。居然在學校裡就玩起斷背,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我說莫裡卡你怎麼就看不清楚呢。這些傢伙一看就是下賤的平民和自以為是的暴發戶。當然是不會有教養的了。」討厭的聲音剛落,一個更討厭的聲音響了起來,惡毒的擠兌著大家。

    一男一女兩名魔法學員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隊伍前面。正用不屑輕蔑眼神看著眾人。見大家望過來,其中女的學徒更是笑起來,擺著手對男學員撒嬌道:「哎呀。巴菲帝。風向變了呢。現在我們是在下風,好臭啊。」說著,做出一個捏鼻子的姿勢,好像已經受不了臭氣。

    「下賤的鄉巴佬。」男學員咒罵著,走上前指著眾人道:「我要你們向我們道歉並賠償我女朋友被你們薰著的損失。」

    兩人傲慢無理惹起了大家的憤怒。不過憤怒歸憤怒,卻沒有人上前動手。因為這兩個人都穿著黃色學員服,那是中年級學員的標誌。魔法學院中年級學生水平一般都在三四級,佼佼者甚至達到六七級,可不是低年級學員惹得起的。

    多數人選擇沉默,卻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怕了兩人。迪丹上前一步站到眾人之前道:「道歉!你們侮辱了我們。應該是你們兩個給我們道歉才對。」

    「喲!看不出你還挺有種。」叫做巴菲帝的男學員看到有人站出來,微露訝色道:「你是這群賤民的頭吧。難怪他們身上都有股味,原來都是跟你這個臭蟲學的。」說完,巴菲帝誇張的在鼻子前扇起風,好像說這幾句話的時間裡已經被迪丹熏得不行。

    欺人太甚。迪丹一怒就要上前,卻被人從後面拉住。

    拉住迪丹的是馬克,他把頭從後面湊過來,在迪丹耳邊輕輕說道:「別發怒。這兩個傢伙是故意要激怒我們。只要我們不先動手。他們兩個中年級的是不敢對我們動手的。」

    魔法學院對高年級欺負低年級管理極嚴。嚴令禁止此類事件發生。無論是誰違反,輕則記過影響今後前程,重則直接開除。馬克看出兩人是打著侮辱眾人的幌子想尋機動手,立刻上來提醒迪丹。

    不動手!難道就這樣算了。迪丹眉頭一皺正要說話,卻看到一個身影從身後衝了出來。

    「我x你媽!」第一個被罵。文森早就被激怒了,盛怒下的他可想不了馬克那麼多。看迪丹遲遲不動手,忍不住先衝了上去。他身上閃著微弱土系魔法光芒,成年人大小的拳頭直奔巴菲帝面龐。

    文森戰士出身,全力衝擊時頗有一股威猛之勢,加上距離很近,一下子便來到巴菲帝身前,鐵拳呼嘯至其臉龐。

    「找死!」被文森氣勢唬了一跳反應慢了半拍,沒想到就給這個賤民欺到身前,巴菲帝即驚且怒,大喝一聲一團白芒從身上亮起來。

    文森一拳去勢不停,下一刻已經砸到巴菲帝臉上。大喜之下文森正覺得手,拳頭上傳來的奇怪感覺卻讓他驚疑莫名。

    一道藍色水柱將文森拳頭包裹,任憑他怎麼使勁也抽不出來。然後水柱在文森驚訝眼神中迅速變大,變成一個三米多高的水元素。文森的拳頭正是被水元素抓在手中。

    呼的一聲,水元素單臂一揮將文森整個人帶離地面,劃出道弧線重重砸到旁邊地上。沉重撞擊聲讓低年級學員們心中一震。

    「去你媽的。」土系魔法防禦力的確強悍,受到這樣一擊,文森居然還有反抗能力。他迅速從地面爬起來,又一次衝了上去。

    魔法學員身體普遍一般,這樣一下即使有防護也足夠讓其倒地不起。見文森怎麼快又衝過來,巴菲帝驚奇的咦了一聲。不過也只是如此而已。微微表示驚訝後巴菲帝又回復平靜。召喚出三級水元素,他並不怕文森再衝過來。

    這下讓你不死也半條命。巴菲帝心中暗想,指揮水元素擋在自己面前,臉盆粗的藍色雙手同時向文森揮過去。

    「轟!」文森和水元素沒能撞到一起,一枚三級爆裂火球搶在文森之前擊中水元素,炸出大團蒸汽和火焰,將周圍眾人紛紛逼退。高溫將水氣變成燙人白霧,哧哧作響籠罩附近一片。等到片刻後白霧漸淡,露出其中幾個身影。

    中年級學員巴菲帝和莫妮卡兩人頂著護盾站在原地。在他們面前,迪丹也撐起護盾與他們分毫不讓對峙著。

    看著迪丹衣著乾爽一點沒被蒸汽影響。巴菲帝沒想到迪丹也能如此迅速撐起魔法盾,微露訝色道:「在低年級你也算有本事了。不過臭蟲終究是臭蟲。即使你會魔法,也不過是只會魔法的臭蟲而已。」說完,巴菲帝念動咒語,魔杖揮動向迪丹射出兩隻水箭。

    果然是故意來找茬的。剛才不過是想吸引自己動手,等自己動手後便有理由對付自己來。迪丹心中明悟,矯捷的閃開水箭,揮動魔杖念起咒語。

    「哈哈!臭蟲。今天我要你脫層皮。」巴菲帝怪笑著,又召喚出一個三級水元素。體型肥的大水元素一出現便緊緊盯著迪丹,不緩不急一下下吐著水箭。

    真是討厭。迪丹閃過水元素射出的魔法,盤算起對策。三級水元素射出的水箭威力雖然不大,卻給迪丹造成很大麻煩。讓迪丹不得不拿出額外精力來應付,不能全力同巴菲帝對攻。

    噗!又是一個寒冰凍氣落到迪丹護盾上,打得魔法護盾一陣蕩漾,讓迪丹臉色又難看了許多。只論施展魔法速度,這個巴菲帝其實和自己差不多。不過對方搶在自己前面召喚出水元素,使自己被迫同時對付兩個對手,這才陷入眼下的不利局面。

    三級火元素召喚迪丹也學過但並不熟練,施展速度既慢還不能保證每次成功,根本不適合眼下這種情況。怎麼辦!再這樣下去真的有可能輸。

    打架可以。但是不能打輸。不知為什麼。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迪丹腦子裡突然冒出莉莉斯導師說過的話。莉莉斯導師說這句話時雖然語氣平靜,不經意掃過來的凌厲眼神卻讓迪丹忍不住一激靈。

    媽的!拼了!這傢伙再怎麼也比不上憤怒的莉莉斯導師讓人恐懼。只一瞬間,迪丹便做出決定,放慢速度硬頂巴菲帝發出的魔法,迅速念起咒語。

    沒想到迪丹會突然慢下來,巴菲帝準備不足,沒能把握機會發出大魔法,只來得及丟出了兩個二級魔法,打在迪丹原本搖搖欲裂護盾上,將魔法護盾徹底擊破。

    一顆爆裂火球從迪丹魔杖頂端飛出,不偏不倚擊中笨重的水元素,立刻又將一團蒸汽像剛才般炸起,白色蒸汽再次籠罩附近空間,將周圍變得一片純白。兩人都有能力驅散蒸汽,不過這樣做浪費魔力不說,還可能給對方抓住自己施法後的空檔,於是迪丹和巴菲帝誰也不願出手,任由蒸汽籠罩阻斷視線。

    白色蒸汽中,兩人都迅速移動,改變自己位置不給對方可乘之機。

    法師之眼!迪丹瞬發出這個自己非常熟悉的二級魔法。登時,白色蒸汽再擋不住迪丹,巴菲帝身影清晰出現在迪丹腦海。

    巴菲帝懊惱極了。剛才他大意了,佔了上風後有點小看對手,居然錯過制勝良機讓迪丹逃過一劫。不過現在仍在戰鬥,巴菲帝很快收斂心神,思考起對策。

    那小子魔法盾剛才被我擊破了。他一定會趁這個機會再給自己加上護盾。不過不要緊,自己可以同時蓄好一個三級攻擊魔法。自己還是佔著先手。巴菲帝深吸口氣,準備起下一個魔法。

    巴菲帝才念兩句,突然感到背後一熱,轉身一看大吃一驚。一個炙火球正緊緊貼在自己魔法護盾邊緣,炙熱高溫灼的魔法護盾哧哧直響,晃出劇烈紋路讓周圍一切模糊、搖動。

    這不可能。巴菲帝腦子當機了。蒸汽濃的伸手不見五指。這個臭蟲怎麼可能找到自己,就算他湊巧發現了自己,也不應該是自己死角。如果是從其它地方發起攻擊,自己一定能夠發現並作出反應的。可是現在……巴菲帝大腦一片空白,驚恐的看著面前光芒四射的炙火球。

    炙火球雖然只是二級魔法。真正威力並不在三級魔法之下,只是由於其攻擊速度不快,攻擊面積小等實戰上的缺點才被定為二級魔法。不過現在,這些缺點都在迪丹巧妙施展下消失了,相當於三級魔法的強大威力擊在巴菲帝魔法護盾上。

    終於,噗的一聲。炙火球和魔法護盾同時消失。只餘下吃驚不已的巴菲帝張大嘴巴呆呆站在那裡。

    迪丹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嗖的衝前一拳落在巴菲帝臉上,打得他痛呼一聲往後退去。迪丹還想上前繼續痛打落水狗,剛追前一步又遽然止步,正好躲過一道從天而降的風刃。

    「你休想!巴菲帝你這個笨蛋。」另一名中年級學員莫妮卡飄在空中,召出一股旋風吹散蒸汽,露出下面迪丹和巴菲帝。

    「唔!」巴菲帝捂著挨了打的半邊臉,嘴角滲出一絲鮮紅,悶哼一聲後退幾步同迪丹拉開距離。他已經對迪丹心生懼意了。

    是風系二級漂浮術。迪丹抬頭看著天上妖媚女學員,朗聲道:「我說你這個醜八怪。你的凱子被我揍了,你打算給他報仇是嗎?」

    地面迪丹信心十足,天上的莫裡卡卻是又羞又腦。巴菲帝七級魔法師都敗給迪丹,她只是五級法師水平豈敢輕起戰端。可是如果就這樣放手,自己和巴菲帝兩名中年級在一個低年級面前退卻,以後可真是沒臉在魔法學院待了。

    巴菲帝的心情極為複雜。今天聽說低年級新貴族和平民子弟聚齊起來找老貴族子弟麻煩,自己便忍不住想來看看是誰那麼狂妄。不過若只是如此,他也不會輕易出手,畢竟學校規定在那裡擺著。是因為另外幾個傢伙鼓動並許下不少好處才讓他決定出手。本來以為只是蹂躪幾個低年級學生,那知道會碰到這樣一個變態。自己可是七級法師啊。在中年級裡都是有數的高手。居然會敗給眼前這個傢伙。巴菲帝買塊豆腐撞死的心都有。

    天上莫妮卡又在叫喚。巴菲帝漸漸回過味來。不行。今天如果就這樣算了,自己以後在學院就別想抬起頭做人了。巴菲帝猛然驚醒。眼神一變向迪丹望去。

    巴菲帝戰意再起,第一個感覺到的便是首當其衝的迪丹。二話不說,迪丹身上立刻出現一個護盾,迅速移動起來。剛才巴菲帝沉默時迪丹並沒有閒著,暗自準備了魔法以備不測,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迪丹動,天上莫妮卡也隨之而動。她等級不夠發不出三級魔法,只好用最擅長的二級魔法螺旋風刀發起攻擊。

    螺旋風刀是一級風系法術風刃的升級魔法。威力提升加上旋轉攻擊方式使這個魔法攻擊面積和破壞力都增強不少。在莫妮卡的施為下時不是從天上落下,割向迪丹護盾,在地面切出條條深痕。

    迪丹躲閃莫妮卡的攻擊。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個女學員一定不常與人爭鬥,居然敢用漂浮術停在空中作戰。那個慢吞吞的魔法已經把她變成一個活靶。如果不是自己有所保留,一個新魔法砸過去就能把她解決。

    巴菲帝沒有給自己加上護盾。剛才一番激鬥他放出了一個護盾,兩個水元素召喚三個三級魔法,加上幾個一二級魔法,魔力已經所剩不多。再不能浪費魔力了。巴菲帝緊盯著迪丹,準備來個一擊即中。

    看了一會莫妮卡和迪丹的戰鬥。巴菲帝嗅出不對。表面看起來莫妮卡主攻佔著上風,但那傢伙只守不攻絕對不是不能攻擊,而是有什麼陰謀。

    「別浪費魔力。用一級風刃攻擊。」巴菲帝向莫妮卡大喊,自己也念起咒語,準備一起攻擊迪丹。

    終於要來了嗎。迪丹暗笑。如果剛才自己用二級以上魔法攻擊女學員就會給巴菲帝可趁之機。現在只要自己能扛過巴菲帝的一次攻擊,便可以趁他回魔的機會解決掉那個女的。

    你頂多發出一個三級魔法。自己可是有護盾,就算硬抗也能解決掉你們兩個中任何一個。迪丹看著巴菲帝,等待著,等著他發起攻擊的那一刻。

    被莫妮卡干擾,迪丹只注意到巴菲帝在唸咒,卻忽略了他另一隻手悄悄藏在身後暗暗做著什麼。

    「去死吧!」巴菲帝完成魔法,大喝一聲,一根閃著晶瑩藍光的寒冰刺射了出去,轉瞬擊中迪丹護盾。鋒利刺尖閃著寒光,旋轉著,刺的護盾向內凹出一個尖角,發出劇烈抖動。

    來吧。迪丹催起魔力抵擋寒冰刺,魔杖頂紅光一閃,一顆大火球飛了出去。對付沒有護盾的傢伙,大火球已經足夠了。迪丹彷彿已經看見勝利女神對自己露出微笑。

    發出寒冰刺,巴菲帝藏在身後的手緊跟著轉到面前,手上赫然握了卷已經啟動了的魔法卷軸。

    冰系四級魔法卷軸——冰霜之球。一個飛速旋轉由寒冰之氣凝成的圓形漩渦出現在巴菲帝面前,吞沒迪丹射出的大火球後繼續前飛。

    見鬼!這是四級魔法。冰霜之球一出現,迪丹就感覺到它強大的魔力波動。已經來不及做任何防禦,失算讓迪丹陷入徹底被動,陷入開展以來最大危險。只能用新魔法了。迪丹魔杖收到面前,準備催動裡面儲存的火球術。

    「真是熱鬧啊!居然讓我碰到越級挑戰。」在迪丹發出自創魔法前一瞬間,陌生的聲音響起,一個身影出現在迪丹面前。

    迪丹甚至沒看清對方是怎麼來的。只覺得這個人突然就出現在自己前面,然後輕輕的伸出手,一個絢麗魔法陣便出現在他面前,輕鬆擋住了冰霜之球。

    迪丹眼中威力驚人的四級魔法冰霜之球,落在那人手前幻出的魔法陣上就像一頭猛衝入沼澤的猛獸,驚人聲勢被泥沼吞沒,巨大力量被無奈蠶食,只冒起幾個微不足道氣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幻滅了冰霜之球,那人連身子都沒動搖一下。平靜的像是在沐浴春風,而不是處身於兩個法師的戰場。

    幕!巴菲帝的驚呼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這個人居然就是已經很久沒出現的學院第一高手。被稱作魔法學院有史以來最傑出天才的幕。登時,崇拜、仰慕、嫉妒、恐懼的眼神紛紛匯聚到他身上。

    被眾人注視,幕並不在意,整好以暇的看了看巴菲帝兩人,洒然一笑道:「兩個中年級和一個低年級動手。你們兩個還真好意思。看樣子是不把學院規定放在眼裡了。」

    面對幕,巴菲帝什麼氣焰都消失的乾乾淨淨。好半天才鼓起勇氣道:「是他先動的手。我只是自衛。」這句話說的戰戰兢兢,像綿羊碰到了老虎,連叫聲都變得孱弱無力。

    「哦!」幕的語氣還是那樣平靜,看了眼莫妮卡道:「你是自衛,可她不是吧。」

    莫妮卡剛從天空降下來,聽到幕的話嚇得臉都白了。沒錯。巴菲帝可以說是自衛,可自己卻是先攻擊迪丹的。按學院規定,自己這下麻煩大了。想著有可能被開除的命運,莫妮卡渾身發抖,竟然嚇得唔唔哭了起來。

    莫妮卡一哭,巴菲帝坐不住了。作為男人,這時無論如何也要站出來說話。他鼓起勇氣,上前一步道:「我們下次不敢了。請您原諒我們吧。」

    這幾句話,巴菲帝竟然用起了敬語,顯然已經將幕放在更高一個層次,再不將他看成地位同等的學員。

    幕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而是扭頭望著旁面某處空地,露出意味深藏笑容道:「你們幾個還不出來。難道等我動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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