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又被偷吻了
「我很好看嗎?看入迷了?」
白錦萱調侃道,還特意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華言抓住她的手指,充滿魅惑的笑意,「倘若你即使能夠靈魂出體,也不可能來這裡見我呢?」
「為什麼?」
「皇宮的結界打不開,你根本出不來。」
白錦萱不信,「你怎麼進來的。」
「我離開肉身之後,每夜都在修行,這近十年的修行才能到達的境界,你怎麼可能一開始就有力量衝破結界。何況我每次衝破結界……都會傷一次元氣。」
難怪他都不會常來。
白錦萱仍然不死心,「那你也教我吧,我想學。華言,這樣至少你在進宮來的時候,我們可以自由一點。如果這次我回宮,就要從冷宮出來了。一旦回到正宮,就再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自由。」
「從冷宮出來……」他看向別處,想了片刻,「你們可有發生過什麼?」
白錦萱心裡一慌,不知道怎麼回答。
「只是這幾天因為特殊原因總是一起。大概就是……朋友。」
「朋友?」華言笑裡帶了幾分嘲弄之意,「他沒有朋友。」
白錦萱悶悶不樂,「是,他當時就說了,朋友這個詞很新鮮!還有,他知道我不是白錦萱,我瞞不住。」
「這我知道,他肯定會懷疑到你,你跟白錦萱是兩種人,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白錦萱點頭,「我只說了自己借屍還魂之後的事情,但是對於我能看到鬼,會一點法術,還有有關你和黑靈的所有事情都沒有提過。」
他忽然笑容璀璨,措不及防在白錦萱臉頰一吻,「聰明。」
白錦萱摸著臉,指控他,「你又偷吻我!」
「這是偷吻嗎?」他揚眉,還帶著幾分得意之色,「我不需要偷吻吧?」
白錦萱只覺無可奈何,「華言,那我們算朋友嗎?」
華言頓了頓,「那要看你對朋友是如何理解的。」
「你呢?你對這個詞感到新鮮嗎?」
華言笑道:「你跟他較真起來了?」
「我現在跟你較真!」白錦萱執意問道。
「不新鮮,因為我有不少朋友。」他語氣輕鬆。
兩人又走到了鐵索橋。
白錦萱站在橋上,還有一點點的搖晃。
她手抓著旁邊的鐵鏈,一時不太想繼續走。
下面是深淵,前方是綿延的山脈,再往上就看到無邊無際的夜空。旁邊站著一個魂魄,一個看得到,也碰得到的魂魄。
真是奇怪的夜晚。
幸好她不恐高,反而一向喜歡險。
白錦萱抓著鐵鏈邊,看著遠處,「莫嘯天就是你的朋友?」
「摯友。」
「除此之外呢?」
「你知道的黑靈,螺螺,其實都可以算是我的朋友。」
白錦萱又繞回去,她側過臉看著旁邊的華言,「我是不是?」
華言似是在想,手撫在白錦萱的臉頰,拇指緩緩摩挲著,「你不是。」
白錦萱歎了口氣,「我覺得我真失敗,連續兩次了,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他的頭突然靠近,「如果這樣是朋友,那是不是每個朋友都要吻一下?豈不是亂套了?」
……
他此話一出,白錦萱腦中就突然想像著,他吻他摯友的情形。
雖然不知道莫嘯天長什麼樣,大概就是一身道袍,仙風道骨的老頭子吧。
這個……
她忍不住笑出來。
「笑什麼?」
白錦萱連連搖頭,「沒有,我只是……明白你的話。」
如果說朋友,又的確好像是過界了。
「不是就不是吧。」
吻過不能算朋友,她和段天翎也自然不能算朋友了。
「想什麼?」
華言突然的一句話,讓她驚醒了一樣。
段天翎立刻從腦子裡滾出去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山頂看日出是不是很好看。」她擠出一個笑容,藏下心裡剛剛所想的。
「不知道。」他扶在鐵鏈上,「我十年沒有見過太陽。」
白錦萱心裡一怔,那才是一種永無天日的感覺吧。
白錦萱抓著華言的手,「等你甦醒了之後,陪我去山頂看日出吧?」
華言眼裡沒有一絲笑意,神色有幾分難得的冷然與踟躕。
她剛才大概就不應該提到日出。
突然覺得有那麼一丁點難受。
白錦萱靠著他的手臂,「你說你要醒過來的,對吧。那個時候你就不是鬼了,你可以白天走出來。雖然我很懶,不過沒有關係,我一定會堅持爬到山頂。」
華言仍然是默不作聲。
她的臉貼著華言的手臂,轉了轉頭,「你怎麼不說話?因為很難嗎?」
他的目光從幽深的懸崖處移過來,望著白錦萱的神色,有幾分複雜。
這種沒有立刻回答的猶豫,加這個眼神,讓她明白華言真正的復活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如果真的那麼容易,他也不用等了十年還不能成功。
「還需要多久?」她看著華言低聲問道,「還缺少什麼東西嗎?」
他輕輕笑出來,「不用很久了,所缺的東西,這近十年已經漸漸找齊,差得不多。」
「那就是還有缺的,還有什麼?」
華言道:「莫先生已經出門,等他回來的時候,大概差不多了。」
「那不就好了,到時候你重回人身,白天就可以出來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日出,怎麼樣?」
頓了頓,他才笑說:「那個時候,你還會這麼想嗎?」
「為什麼不會?」
「也許你覺得看日出這件事很沒意思。」
「不會吧,我一般不食言的。日出也許的確是一件比較普通的事情,但如果是跟一個十年生活在黑暗裡的人一起看日出,一定不會普通。」
她擠眉弄眼一刻,「除非你根本不想理會我這個十分無聊的建議。」
「的確有點無聊,不過我打算理會了。」
白錦萱笑了笑,又重新扶住鐵鏈,「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風煙?風清揚又是什麼人?」
華言輕歎一聲,「這些問題,比看日出還要無聊。不如我們談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有什麼風花雪月的,我現在是一腦子漿糊,根本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白錦萱特意指著自己的腦袋。
「風煙被一隻蝙蝠精救走了,原本我以為蝙蝠精跟這些事情沒有關係的。段天翎想用我將白錦程引出來,結果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將白錦程的魂魄帶走了,還重傷了李尋歡。段天翎好像認為來的是風清揚,但沒法確定吧啊,來者根本沒露面。」
她歎了口氣,「如果風清揚那麼厲害,為什麼風煙還會被李尋歡捉住呢。」
一轉頭,見到華言深思的樣子,她手支著頭看著他,「你覺得那人是誰啊,我真好奇。」
「當然是風清揚。」他低聲道,「李尋歡縱然不是葉行之,卻也不可小視。當今能有如此能耐的,除了風清揚還有誰。」
「莫嘯天呢?」
華言緩緩搖頭,「當然不可能是莫嘯天,他此時……應該在天燭山,無法分身乏術。」
「我是說,莫嘯天能夠做到那樣,是嗎?」
「應該是不能的。莫先生到底是修行有限的人。而風清揚……他一直是個未知數。」
白錦萱想了想道:「可他一個妖精,他要怎麼樣呢?為什麼要帶走白錦程?」
華言露出一點笑意,「段天翎想幹什麼,他就想幹什麼。他不會讓他得逞。風清揚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滅了南寰。」
「西域曾有一個邊陲小國,西陵國。一向與世無爭,民風淳樸,又生產珠寶。風清揚的父母,就是西陵的皇族。原本那片地方妖孽眾多,時常與人發生糾紛。風清揚的父母在剛剛成為西陵國的皇族之後,為讓西陵穩固下來,將周圍所有的妖孽全都趕出去。那片的妖精,死的死,逃的逃。」
白錦萱指著下巴,「妖精當皇帝,還不許同類在自己的國土裡?」
他點了點頭,目光悠遠,「風氏不僅是西陵的皇族,在西域的妖精之中也是王者。但是西陵卻從無野心,自從風氏登位之後,沒有入侵過周圍任何一個國家。原本一切都是相安無事。可惜三十年前,我父皇一時起了貪念,要求西陵每年進獻大批珠寶。風氏自然不肯,於是父皇以此借口,發兵攻打西陵。」
「但風氏不是妖精嗎,如果真有那麼厲害,又怎麼會是人能夠打敗的?」
風清揚的父母,應該比風清揚更強才對。
段天翎淡淡笑著,「西陵雖然路途遙遠,但到底是小國,打過去不難,唯一就是風氏這個眼中釘。父皇想辦法,網羅了一批南寰的修真之人,卻並不是去對付風氏,而是鼓動了那些被風氏趕出西陵的妖精們。有命逃出去的妖精們原本就懷恨在心,幾乎是一呼百應。」
「然後西陵被滅掉了。」白錦萱接口道。
「當然沒有,西陵太過遙遠,南寰根本不好管制。除掉風氏之後,自然會有新的皇族出現,只要肯每年進獻大批珠寶就夠了。風氏幾乎被連根拔起了,但是有一個女兒不知怎麼逃了出去。」
「是風清揚嗎?」
華言搖頭,「是風煙。那個時候風清揚根本不在西陵,風氏還有一個子女一直行跡無蹤,沒有人知道在哪裡。但幾乎都可以肯定,風煙一定會去找她。」
「你父皇一直派人在追殺風氏的餘孽麼?」
「因為是女兒,父皇一向認為女兒不成氣候,並沒有追殺得很凶。追殺她們的是當初被趕出西陵的妖精,為了怕她們將來復仇。」
白錦萱聽得頭暈,「總之,風清揚和南寰有深仇大恨,現在他越來越強大,就要來復仇?」
「不用想那麼多,風清揚說到底也就只有一個。再怎樣,一人之力也不能傾覆整個國家。」
白錦萱有些不解,「那你為什麼要殺風煙,這不是段天翎應該想的事情嗎?」
華言望著她,緩緩道:「白錦萱,你總是忘了,我也是南寰的皇族之人。即便父皇當初是錯,我也不能看著南寰被兩個妖精鬧得天翻地覆。斬草要除根,父皇沒有錯到底,也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