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我不許你死，你就不能死
那鐵爪子碰在身上，讓她沒有一刻覺得能安心。
「放了她，條件任你開。」
段天翎沉沉盯著無臉人。
無臉人大笑著，「可惜我什麼也不想要，偏偏喜歡看人在絕望裡掙扎。」
「你真是個變態。」
李尋歡一直不能對付他，感到十分窩火。
這回已經不打算忍受下去，乾脆就賭一把。
那符咒脫手而出，飛快而至。
「小心！」
話還未落音，無臉人下意識後退，那鐵爪子沒有移開，直接從白錦萱身上劃了過去。
「啊——」
尖叫的喊聲中，無臉人已經被符咒所制，李尋歡的桃木劍隨後而至，刺入了他的心臟。
白錦萱身上穿著的，段天翎那件對她而言過於寬大的袍子跟著被劃開了幾道口子，皮膚跟著流出血。
刺痛的感覺隨即傳來，她倒在背後的牆面上。
一手摀住衣服，按住傷口。
血還在往外滲透著，將那個部位的衣服染成了紅色。
「白錦萱。」段天翎皺著眉頭，將她摟住。
白錦萱有氣無力抬頭，「看來現在只要在我身上的衣服，都逃不了這個下場。」
李尋歡聽著，將桃木劍抽出來，驀地回過頭，看著她穿著不合身的衣服。
「你的衣服都怎麼了？」
白錦萱轉過頭，不想再提及這件事。
段天翎低聲說：「不要管衣服了。」
天已經亮了，陸續有人出來。
秋河找來一輛馬車，他們上車後來了官府的人，將這個地方清理好。
李尋歡將自己的包袱丟在馬車內之後，特意強調了白錦萱不要亂動，然後就去駕車。
白錦萱的手還捂在傷口上。
馬車搖搖晃晃地動了起來，白錦萱低聲說，「我沒跑，我只是睡著了。」
段天翎將她的衣服拉好，「我知道。」
她抬起頭，「為什麼你昨天晚上……不見了？」
「我只是出去一下，就在門口，沒想到那麼短的時間會發生這種事情。」
白錦萱覺得有點不開心，又說不清楚。
「反正……事實證明，我就算不跑，也會有危險。」她一字字的說。
這樣的話，昨天發的亂七八糟的誓根本就沒有必要。
「這只能說明，只要在宮外，你更是一刻都不能出現在我視線之外。」
白錦萱皺著眉頭，再一次強調，「是你自己不見的。」
他頓了頓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
白錦萱咬著唇，抬頭就瞪了他一眼。
他卻仿若不覺一樣，垂眸道：「傷口怎麼樣，有沒有中毒？」
白錦萱摀住衣服，「我的生死不關你的事！」
他輕笑道：「誰說的？我不許你死的時候，你就不允許死！」
「憑什麼？剛才我差點就死了，這是你的緣故。是因為剛才你想讓我死嗎？」
段天翎蹙眉道：「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你現在……不可以死。」
她嘴角揚起譏笑，靠近了段天翎，低聲問：「那你告訴我，你覺得我應該什麼時候死？」
他的手輕輕摸著白錦萱的下巴，笑道，「這種可能性太小了，你沒有犯錯的時候，我不會讓你死，你犯錯的時候，我會讓你想死都不行。」
白錦萱慢慢皺起眉，「你……」
「可你為什麼要犯錯呢？只要乖乖聽話，就能好好活著。」
他幾乎貼著白錦萱的額頭，笑得十分魅惑。
她覺得自己心跳很快，大概因為，他總是這麼不斷的威脅她吧。
他的臉在眼前放大，逐漸變得模糊。
看得人覺得晃眼，卻挪不開視線。
白錦萱的心跳越來越快，慢慢的就快要不能呼吸一樣。
就像氧氣驟然間減少，怎麼樣都無法吸取足夠多的空氣，反而有點眼花。
他的手從白錦萱的下巴上移下來，突然扯開了她衣服。
「啊——」措不及防下，白錦萱大聲喊了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
馬車驀地停下，李尋歡探了個頭進來。
一眼就看到急忙拉衣服的白錦萱，和皺著眉頭對他冷冷說出去的段天翎。
李尋歡滿臉黑線，急忙繼續駕著車。
白錦萱喘著氣，他的手卻沒放下。
「你幹什麼？」
不想再鬧出大的動靜，白錦萱只是狠狠瞪著他，壓低聲音。
段天翎不聲不響，將她自我保護的手拿開，再度將胸口的衣服掀開止傷口的地方。
那是三道橫著劃過去的血印，血已經凝固了。
雪白的皮膚上還留著干血的痕跡。
他沒有將衣服掀得更下，白錦萱放了放心，低頭看過去。
「這個疤會不會一直留著？」
段天翎的手輕輕碰了上去，還摸得到一點血。
「疼不疼？」
白錦萱仍然用手保護著更往下的部位，最多只露出傷口的那一點。
她緩緩點頭，「疼。」
「看起來是沒有毒的，就是太過於鋒利。等會兒塗點藥膏。」他眼睛看著血色的傷痕。
白錦萱急忙說：「我自己塗。」
段天翎淡淡瞟了她一眼，「當然是你自己。」
白錦萱低下頭，過一會兒又喃喃道：「有沒有能讓疤也跟著沒有的藥，留疤太難看了。」
他看向白錦萱，嘴角揚起一點弧度，目光帶了幾分打量。
「這個地方的疤在衣服裡面，你自己不注意也看不到。你是怕誰看到覺得難看？」
白錦萱將他的手拿開，又重新將衣服裹好。
「作為女孩子，誰會希望自己身上有疤，還需要給別人看嗎？」
頓了頓，段天翎不知自語還是什麼，忽然說，「我也不覺得很難看。」
白錦萱臉一紅，咬著牙不知道說什麼。
她沒什麼力氣，仍然覺得頭昏腦脹。
整宿沒睡覺，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受驚，段天翎這樣的習武之人還好，白錦萱就覺得有些熬不住。
「不舒服？」
白錦萱搖頭說，「就是頭疼，覺得昏昏沉沉，馬車又不斷的晃來晃去。」
想靠著背後，閉上眼睛睡一下，卻又不斷的會磕到腦袋。
段天翎摟住她，讓她再次靠在自己懷裡，「離城北還有距離，先睡會兒吧。」
白錦萱本想反抗，但是一靠上去覺得安穩了許多，自己也不想再起來。
她閉上眼睛，這個姿勢要舒服了很多。
所以反抗的意志力暫時先拋到九霄雲外吧，先好好睡一覺才是王道。
迷迷糊糊中，白錦萱很快再度睡著了。
段天翎低眸看著她，指尖輕輕觸碰她的臉頰和髮絲。
這時候倒是聽話了許多。
他自己也覺得乏力，卻又難以入眠。
到了城北之後，還是再度到了秋府這間曾經的凶宅。
李尋歡跳下了車，打開簾子，看到白錦萱睡了，道：「皇上，現在……」
他將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看了一眼還在睡中的白錦萱。
「現在不要說這些。」
他沒有叫醒白錦萱，而是直接將她抱了下去。
容連這時候出現，低聲道，「皇上，你需要休息。」
段天翎使了個眼色，讓他離開這裡。
上次他出現在白錦萱面前過，白錦萱不知道他是誰。
最好不要再次出現。
段天翎將她抱進秋府的廂房，她睜開眼睛，呢喃道：「哪兒啊？」
「睡覺的地方。」
她再度閉上眼睛。
他將白錦萱輕輕放在床上，拉上被子。
白錦萱的手還抓著他的衣袖。
他猶豫了一刻，沒有立刻走開。
段天翎也開始覺得乏力，靠在旁邊合了合眼。
這一合眼，就睡到了下午。
白錦萱醒的時候，他還沒睜眼。
她打量著靠在自己旁邊的皇帝，覺得他發生了一點變化。
她動了動身子，段天翎被驚醒了。
「你睡在這裡幹什麼？」白錦萱趕緊說。
她拉起被子，將自己的破衣服遮起來。
段天翎微蹙眉，揉了揉太陽穴。
白錦萱才意識到，他也一晚上沒睡。
他看了一眼白錦萱，小臉有點蒼白，眼睛卻顯得十分有神，奇怪地看著自己。
往裡面靠了靠，他的另一隻手也抱住白錦萱，看起來，他不打算起身，而是打算繼續睡下去。
對白錦萱而言，他手一伸過來，就有種他整個人撲過來的感覺。
他比自己這副身體高大太多，就這麼正常的擁抱，也像自己整個人要被包圍進去一樣。
「喂……段天翎！」
最近的肌膚之親越來越多，她不像開始那麼排斥，但並不表明她會默許他的所有行為。
「嗯……」他鼻腔冒出一聲嗯，臉貼著她的額頭，她的頭髮。
「你起來……你不要再睡了。」
白錦萱的雙手擋在他的胸口，阻止他的進一步動作。
其實他並沒有進一步動作，就是抱著他，繼續睡。彷彿這樣的姿勢讓他十分滿意。
恩，她也覺得這樣並不是讓人很難受……但是，不行……
「段天翎，段天翎你醒醒……」
白錦萱輕輕搖著他，想讓他醒過來。
段天翎被吵到了，他頓了頓，抓住白錦萱的手，纏在自己身上，再繼續抱緊她。
最近還帶著睡意的聲音，「不要吵。」
白錦萱看著自己的手臂，是一種回抱他的姿勢。
她張著手，不知如何是好。
手慢慢放下來，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的排斥。
她揚著頭，眨了眨眼。
段天翎驀地睜開眼睛，白錦萱心裡猛跳了一下，有種偷窺被發現的感覺。
「你醒了別裝睡。」她將段天翎推了推。
他一直看著白錦萱，讓她有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白錦萱皺著眉頭道，「你能不能起來。」
段天翎沒回到，目光帶了點玩味的感覺，反而更加不鬆手。
白錦萱看出那點戲弄的神色，有點不高興，「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李尋歡聽到我喊，一定以為又有妖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