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皇帝要借宿
如果繼續裝傻,會不會顯得真的很傻?
這種感覺真差。
白錦萱身在冷宮,可是皇宮各處都有她的耳目。
現在這種心理優勢卻消失了。
她開始不知道別人知道她多少底細。
「白錦萱,走。」
門外淹水的基本都退去了,有些水窪還沒有,卻也不再妨礙行走。
白錦萱看著他一身便裝站在門口,有點怪怪的感覺。
這麼看起起來,好像沒有什麼。
「現在?這麼快?」白錦萱有點猶豫,「你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都沒有準備。」
「準備?你需要什麼準備?」
這個……心理準備不知道算不算準備……
白錦萱看向雲嘉,雲嘉還一臉迷茫。
「對了,我想你找個太醫來。雲嘉最近有點不對勁,她每天睡得越來越多,白天也經常無精打采的,我覺得她是病了。」
雲嘉連連低下頭,「奴婢沒事,不礙事的。」
段天翎淡淡瞟了一眼,「既然她說沒事,就沒事。」
白錦萱愣了愣,「不是吧,我覺得聽起來很嚴重。怎麼會沒事。」
段天翎道:「想睡而已,想睡就睡好了。既然不舒服,那就多休息。」
雲嘉低聲說,「是啊,娘娘不用擔心,能睡是福。」
白錦萱奇怪地看了一眼雲嘉,又看了一眼段天翎。
難道他是知道了?
白錦萱不再堅持,「那就算了吧,雲嘉你好好休息。」
段天翎不多解釋,直接帶她出去。
外面已有一輛馬車等候,這麼一路出了宮。
「瘟疫的情況怎麼樣?」
白錦萱隨口問道,偶爾會掀開簾子看看外面。
「下雨的時候還好,最近又開始了。」
白錦萱若有所思,「那是很奇怪。」
段天翎抬眸看向她,「所以你等一下,去問一問,看與你所中的毒是不是一樣。」
這個不用問吧,聽說這個毒死得很快的。
「死的人多嗎?」
段天翎淡淡道,「每天一兩個,數目也不多。開始都沒有注意,後來一天死一兩個,死狀都是一樣,才引起懷疑。死者沒有什麼共性,任何人都有可能。屍體的腐爛程度很離奇,基本上當天就會腐爛發臭。所以現在都在傳是瘟疫。」
「你有什麼想法?」
他嘴角露出幾分笑容,「城北是離莫加山最近的地方,對於她來說,很容易藏身。」
「因為她是……妖?」白錦萱露出十分可笑的神情,「聽起來很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
白錦萱又道,「我聽說宮裡有過妖孽,是真的還是假的?是先皇的嬪妃嗎?」
「信的人,自然會信。不信的人,自然怎麼樣都不會信。」
打了個太極,他就沒有再說。
白錦萱無趣的看向外面,「我們在外面幾天?」
「三五天吧,不會很久。等到葉大師到了,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三五天,找個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喂,我聽說城西有個月老祠,現在還在嗎?」
白錦萱看著外面,隨口問道。
「在,朕也聽說過。聽說很靈。」他的眼睛一直看著白錦萱。
白錦萱目光仍然游離在外。
「既然出來了,也不用總呆在一個地方吧?」她放下簾子,又轉向他,「我小時候去過,最近如果有空的話,還想再去一次。」
段天翎眼神微變,「什麼時候?」
她假裝想了想,「大約是十年前吧,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按照上官驍的說法,那個月老祠在十年前應該還在。
段天翎淡淡一笑,「十年前……」
她隨口應和著,「那個時候沒有現在這麼有名。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先去城北看一看傷民。有空陪你去一次。」
「不必吧。」白錦萱不太自然的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這種地方,跟他去幹什麼,真是……
「嗯?你說什麼?」
這句話,好像有那麼一點威脅的成分。
她不耐地說,「隨便啊!」
他頓了頓,「你想一個人去?」
「我無所謂,不過你想來也可以,因為時間太久了,我覺得,我好像不太記得怎麼走。」
以免迷路。
加上那個同心結是被綁在樑上,所以,也許需要他。
反正他會武功,而自己不會。
到城北的時候,已經快要到太陽落山的時候。
這裡已經是整個京城的邊,幾乎算是郊區了。
低矮的平房,好幾家門口都點著白燈籠。
「我的兒啊……」一個婦人的哭喊聲。
白錦萱和段天翎看過去,官府的人正將一具屍體拖走,而這個婦人一直被攔著。
「皇……」
有個年紀不大,穿著簡單便裝的人走來,腰間還配著一把刀。
他還沒說出皇上,段天翎就抬手止住,「不必行禮。」
那個人看了一眼白錦萱,又對段天翎道:「段公子。」
「秋河,這又是怎麼回事?」
段天翎下巴輕揚,指向那邊。
「我的兒啊,你要為娘可怎麼辦……」
婦人跪坐在地上,哭得不省人事。
秋河看著那邊,冷靜地說,「今天下午剛剛發生的,沒幾個時辰已經死了,屍體已經開始發黑了。一般來說,我們會將屍體焚化。這是她的獨子,還未成婚。」
段天翎走近屍體,讓他們停下來。
拖屍體的兩個人臉上都蒙著一層布,像是防止染上病,又或者是在避免聞到屍體的臭味?
「段公子,還是離這裡遠一點……」
秋河看著他靠近,連忙跟上。
「不妨事,不會傳染。他的傷口在哪裡?」
秋河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將那人的屍體翻過來。
背後有一道小印記,很小,但是一看就知道,這個小傷口流了很多血出來。
白錦萱想起了自己的手臂,不由自主摸了摸。
幸好,她現在已經好了。
「怎麼樣?」段天翎轉向白錦萱,「這個傷口?」
「很像。」她咬了咬唇,有點看不下去。
對於快要腐爛的死人屍體,實在有點……心理陰影。
她不喜歡噁心的東西。
「只是像?」
白錦萱不想看過去,眼睛瞟向別處。
秋河道:「段公子,難道她……」
段天翎擺了擺手,仍然看著白錦萱,「為什麼不能肯定?」
「因為跟他不一樣,他沒有立刻結疤。我也沒有那麼多血,當時你也看到了,我的血很快止住了。」
讓他們將屍體拖走之後,秋河問道:「白姑娘,你也……」
他認得自己?
白錦萱不自在地抱著雙臂,「我中過類似的毒,但是不確定是同一種毒。」
秋河打量她一刻,「這個毒發很快,想必和白姑娘所中之毒不一樣。」
「她是例外。」
段天翎繼續往前走,「這是今天第幾個?」
「今天只有這一個。可能還會再有,也可能沒有。按照慣例,每天不會死超過三個人。」
白錦萱插了句嘴,「這麼多天,都沒抓到?」
段天翎說道:「讓你們注意莫名出現在經常的女子,可有注意?」
秋河答道:「有,但是沒有發現可疑。」
「算了,你們注意到了,她也能得手。」
「段公子知道是什麼人?」
他道:「我會盡快解決此事,你先密切注意周圍,如果今天還有第二個出現,最快的速度通知我。」
「是。」
秋河離開之後,白錦萱道:「太猖狂了一點,這麼多條人命。」
「為什麼你的傷口不一樣。」他突然轉過頭來。
白錦萱聳了聳肩,「不知道,我自己也很困惑。大概,細胞結構不一樣吧……」
「嗯?」
白錦萱歎了口氣,「太深奧了,你不懂的。」
她抬步就往前走,被段天翎抓住了手臂,「到底在說什麼,不要瞞著。」
白錦萱不想在街上拉拉扯扯,卻又掙脫不開,只有說,「我跟你解釋不清楚,因為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大概的猜測,就是我這個人跟別人不一樣,所以我例外了!誰讓女媧將我做成了這樣的人,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他鬆開了白錦萱,緩步前行,「朕……我當然知道你肯定是與常人不一樣,但是我想找到原因。」
「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白錦萱一臉認真,「你讓我出來,不會是她向你攻擊的時候,好拿我當人肉擋箭牌吧?反正我能夠自愈,所以無礙?」
可千萬不要,想必這次華言是不會救她了。
他就算真的第二次救,那自己還欠他一條命,更加難以擺脫控制。
段天翎嗤笑了一聲,「朕還不至於。上次你見她傷了我嗎?」
「上次是上次,可這次就難說了……」
她說著風涼話。
「她傷不了我。」段天翎直接地說了出來。
白錦萱下意識看了一眼他掛在腰間的荷包,一個眼神的小動作,卻被他看在眼裡。
在白錦萱抬眸之後,他又在同時,重新看向遠方。
「為什麼?」
「我有她所懼怕的東西。」
白錦萱沒有多問,反正她也知道是什麼。
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用了小法術,讓自己重新恢復一個安靜的環境。
和鬼有關的一切都看不到聽不到。
這是一個保險的做法,旁邊有段天翎,他只怕原本就在懷疑階段。如果自己在這個期間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會讓他肯定自己的懷疑。
不過白錦萱想,沒有人的時候,還是應該找個機會問一問這裡的鬼。
因為到一個地方,有時候向鬼打聽什麼,比向人打聽所得到的消息,要準確得多。
「在宮外的時候,住在哪裡?」
白錦萱選擇問了一個實際的問題,難道到了體會古代客棧的時候嗎?
「住在秋河家裡。」
竟然借宿……堂堂一個皇帝,要借宿……
白錦萱問,「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