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風煙是誰？
過了大約三天，段天翎才重新來了這個地方。
再次看到他，白錦萱有點不太清楚怎麼去面對。他到底知道自己多少底線，有多少話是試探？白錦萱一愣，「這個……當然也有辦法。同樣的，你要先給我線索。」
這才是她找來上官驍的目的。
「什麼線索？」
白錦萱眼珠轉了轉，走了幾步，「比如他是怎麼死的，比如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比如他還有什麼別名，他的特徵，他的血親，他……」
「我並沒有說，他一定死了。」
上官驍的聲音十分陰沉，那雙眼睛看得白錦萱十分不舒服。
「我猜他死了，失蹤了這麼久，不見得能活。」
上官驍強調了一遍，「我沒有說，他一定死了。」
白錦萱攤手，「好，不管他死沒死，我們要做兩手準備是不是。如果他沒死，你也要告訴我一個他碰過的東西。不要說宮裡的東西，我在宮裡不自由的。」
「宮裡關於他的，大多數已經被毀。當初有人說太子已死，我曾為他立過衣冠塚，裡面的衣服是他穿過的。在莫加山。」
「但後來又不知有什麼消息，說他並沒有死。」
白錦萱連忙打住，「好了，我已經知道衣冠塚了。現在我們要想他死了的可能性，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他叫段天玨，字華言。血親目前除了皇帝，和親的琉川公主，還有他的生母。」
「他的生母是否在世都難說……」
「他的生母被囚禁在望天樓。」
白錦萱心裡驀地一怔，那個轉腦袋像機器人一樣的女人，是他媽？
「他的生母……是趙太后？」
早知如此，昨天就多問幾句他的兒子了。
「是。趙太后被囚禁之後，也不知現在是死是活。」
白錦萱喃喃說，「只怕是不死不活……」
「你見過趙太后？」上官驍聲音一凜。
白錦萱道：「昨天還見過，我去了趟望天樓，在緊急情況下，上了二樓……我也不知道她死了沒有，又能動，但是跟她說話，沒反應。」
上官驍蹙眉，「你需要他血親的血，現在除了皇帝，就是趙太后。」
白錦萱歎了口氣，「算了，這個都很有難度。其他的，其他的線索。」
「還需要什麼？」
白錦萱想了片刻，「比如，他的行事方式？」
上官驍奇怪的看著她。
「別這麼看著我，我只是覺得通過一個人的行事方式可以推測出他死了之後會在哪裡。」
「如果這樣的話，他一定在京城。」
白錦萱眼眸微瞇，「他失蹤前接觸過什麼人？」
「我不知道。」
「他有沒有接觸一些……比較強大的人，比如法師之類。如果他生前認識法師啊，道士啊，也許會將他的魂魄收起來。」白錦萱佯裝不經意問道。
「莫嘯天！」
上官驍立刻說出一個名字。
「莫嘯天……」白錦萱喃喃念了一遍，「莫嘯天是他認識的法師嗎？」
「我只知道他之前與此人認識，本說要引見給我。但我當時一點也不信鬼神之事，更不信這些道士。」
白錦萱歎氣，「這就是見識問題了，沒想到你是個古代人，還這麼唯物，讓我覺得真慚愧啊。你對這個莫嘯天還有什麼瞭解嗎，如果他是個道士，他的道觀在哪裡？」
「我不清楚。」他低聲說，「唯一只知道這些。」
至少知道了名字，就不怕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比如，為他做事的人，他最後會都殺掉嗎？」
上官驍冷笑一聲，「那是段天翎的所為。」
「他很色嗎？」白錦萱又問。
這個問題好像有些……
「你到底在問什麼？」
白錦萱立刻正色道，「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樣就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鬼。」
「太子為人正派，你不要問一些不相關的話。」
白錦萱微瞇起眼，「正派啊……」
不見得吧。
「你就沒有一點其他的可說的？」白錦萱眼睛重新瞟向他。
上官驍繃著臉，一句話不說。
「他認不認識……一個叫風煙的人？」
白錦萱問出來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的臉色。
他沒有一點奇怪，「風煙是誰？」
白錦萱有幾分失望，「沒什麼，只是這次出宮的目標。我本想，如果和她有聯繫，找起來更方便一點。」
「我不知此人。」
白錦萱輕笑著，「上官將軍，我有兩個要求。我幫你做成一件，你就答應我一件。這樣很公平吧。」
他冷冷道，「你說。」
「第一，如果我的鬼不夠用，以後又有一日需要的話，我要你，讓牢裡的那些鬼聽命於我。第二，無論以後會發生什麼事，萬一我深陷陷阱，可能的話，你要救我一命。」
華言這個人不能完全相信，如果他以後對自己起了殺心怎麼辦。
「好。我答應你。」
上官驍答應得很爽快。
白錦萱笑道：「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如果我有了消息，會再讓小路子請上官將軍來一趟的。」
上官驍聽罷，轉身進入雨簾中。
雨下得很大，嘩嘩聲和著一步一聲響的鐵鏈聲。
背影逐漸被淹沒，漸漸的看不清楚了。
白錦萱看了一眼天，喃喃自語，「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停雨，出去的時候有個好天氣才行。」
可惜這個願望沒能實現，大雨一連下了四五天，中間極少有停的時候。
段天翎一直沒有來說出宮的事情，想必也是因為下雨的緣故。
到第六天的時候，天氣終於放晴了。
白錦萱一臉頭疼地看著外面，低凹的地方全都淹水，就連每次送飯來的公公都是自己搬了石頭，小心的走過來。
站在門檻處，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復到下雨前的樣子。
下雨的這幾天，黑靈沒有來。
她不知道原因，難道因為自己說過一次不學，他就意味自己從此以後都不學了？
這幾天是極度無聊的，雲嘉的狀況有所好轉，又提出不需要太醫。
不過白錦萱以為，還是因為什麼時候對段天翎提一提才好。
第六天的晚上，黑靈才再一次出現在白錦萱面前。
第55章怕淋雨的妖怪
「你不知道敲門啊！」
白錦萱休息時被打攪了，非常不滿。
黑靈不屑的瞟向她，「不想學早說，我就不來了。」
白錦萱一下從床上下來，不滿地說，「不想學？幾天了，你自己說你消失了幾天？難道要我天天不睡覺等你出現啊。」
「下雨。」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下雨又怎樣？」白錦萱叉著腰，「你是一個妖怪，難道變一把傘出來那麼難嗎？」
「雨太大。」
白錦萱怒視他：「你是一個妖怪，你怕雨嗎？」
「會打濕！」黑靈一副你真笨的樣子。
白錦萱真想氣死，她等了足足三天，最後就因為他的擔心打濕自己？
「你給我記住了！」
幾乎是指著他。
黑靈下巴一揚，絲毫不懼，「記住了！怎樣？」
這傢伙就是這麼討人厭的。
黑靈這次顯然是奉命而來，教是就是對妖怪的必殺絕招。
這華言是真不想讓風煙活著。
「這樣過去，她的腦袋就能爆掉。這樣，她的爪子就能斷掉……」
黑靈冷著臉，一一給她演示。
「你再不聽，我就先將你的爪子斷掉！」
哎，這白錦萱又走神了。
白錦萱白了他一眼，「首先，不要用你的貓語。對於人形態的東西來說，這個。」說著就舉起自己的手，「是手，不是爪子。就算對方是妖怪，至少她是以人的形態出現。退一萬步，她變成了一隻蠍子，這個也不叫爪子，叫做……大概叫鉗子？」
她也不太確定蠍子的手叫什麼。
黑靈頓了一下，他不太喜歡被別人這樣糾正。
白錦萱有點無趣，「而且，聽起來很血腥的樣子。」
「血當然會爆出來。」
「所以血腥啊！」
「要殺，當然有血！」他又像看白癡一樣看向她。
白錦萱幾乎要無語，「我……我不想殺人。」
「那是蠍子。」
「蠍子又怎麼樣，她出現在我面前，是個人的樣子。只要不是她先對我動手，我就會下不了手。會覺得自己在殺人的。」
黑靈想了一刻，「簡單。你先將她打成原形！」
白錦萱無奈地搖頭，「算了，我覺得我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的。」
黑靈又不高興。
「你才是不明白！公子要你殺就殺，哪有那麼多廢話！」
白錦萱道：「你怎麼不殺，偏要我來殺啊！」
「如果公子要我殺，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將她吞了！」
又是吞……吞一個蠍子那麼爽嗎？
「你……為什麼對他言聽計從？」
黑靈想了一刻，公子好像沒有說不讓說這件事。
「公子救了我，我就聽公子的。」
白錦萱喜上眉梢，「下次你有危險記得先通知我，我也救你。」
黑靈冷冷看向她，「你？救我？」
白錦萱連連點了點頭，「是啊，這樣你也會聽我的吧？」
「不會！」
她咬牙切齒，「難道你只聽鬼的話？不聽人的話？」
「我討厭人。而且你……」他眼神再度露出不屑，「不可能有能救我的時候。」
白錦萱低聲自語，「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