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走一個,換一個?
白錦萱還沒有回神,段天翎又緊緊的抱住了眼前的這個失魂兒的美人。
他第一次這麼安靜的看著她,
第一次看的了她眼中的恐懼,
第一次有一種要保護她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著自己懷裡的白錦萱,竟然有一種……衝動。
他的臉貼上了她的臉,「怎麼了?」
手已經不自覺的開始移動,慢慢的,直到白錦萱感覺到他那急促的呼吸。
意識到什麼,她起身推開他。
「我……做了一個噩夢……」
手又被抓在他手裡,她仍然努力與他保持一點距離。
大約是剛剛的一點心裡陰影,她現在很怕別人碰到她。
「夢到你……你要殺我……」她語無倫次說著謊,「非常非常,殘忍的方法。」
段天翎看著她,卻似乎不怎麼相信。
「原本……只是覺得是個夢,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你剛剛,問我怎麼了……」
白錦萱仍然往後縮,「這句話,跟夢裡一樣。你也問我怎麼了……可是我的慘狀,都是你造成的。」
他沉沉看著白錦萱,「一個噩夢,就怕成這樣?」
「這個夢太真實了,現在正在一點點的浮現,一點點讓我記清楚……」
段天翎坐得近一些,手抓得更緊,低聲說,「聽著,只是一個夢。」
白錦萱覺得臉上的熱慢慢退了去,身體開始覺得冷。
「朕不殺你。」段天翎頭擱在她肩膀上,「只是一個噩夢而已。朕不殺你。」
白錦萱覺得十分不習慣。
她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與男人如此親密。
現在一個走了換一個,這次的挑戰太大了一點,讓人難以接受。
「你會的,你已經殺了白家所有的人。為什麼不殺我,你想要什麼?」白錦萱的聲音在夜晚顯得十分空靈。
段天翎緩緩閉著眼睛,「若要殺你,早就殺了。」
白錦萱知道他不會直接說他想要什麼,「我明白,你是想讓我一直活在明天會不會死的恐懼中。」
「你不是不怕死嗎?」
她皺了皺眉頭,「我知道,反正我剛才在夢裡。我覺得怕。」
「那就不要怕,現在開始不要怕了。你不會死,朕保證。」
因為,白錦萱一旦死了,對他不利的東西就會立刻公佈?
白錦萱覺得真累,這些人,不論是死了,還是活著,都是這麼累。
「我不需要你的保證。」白錦萱從剛才的緊張和慌亂中慢慢出來,恢復了她的疏離,「你到底來幹什麼?」
這裡是冷宮,他不會只是睡不著,來串串門吧。
「看看這裡有什麼問題,看看這裡如何讓你不願走,看看……你的毒是不是真的沒事。」
段天翎的眼神瞟向她的手臂,「剛剛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嗎?」
白錦萱見他起疑,將手臂伸到他面前,掀開衣袖,「自己看,是不是真的沒事。」
他抬起白錦萱的手臂,「很漂亮的手。」
白錦萱猛地將手抽回來,橫了他一眼。
「這個跟你無關。」
「跟朕無關?」
他眉頭微微一挑,「怎麼會無關,你是朕明媒正娶的妻。縱然白家已經覆滅……但你莫要忘了一句話,出嫁從夫。白家只是你的過去,你的以後應該只有朕一人。」
白錦萱冷冷看著他,過了片刻才說,「這裡有什麼問題,你都已經看到了,我為什麼不願走,這個不必看,我的毒是不是沒事,也看得很清楚。可以走了嗎?」
「你的宮女呢?」
白錦萱心裡一慌,面上平靜地說,「這麼晚,當然已經睡了,你要去叫醒她?」
「她說你告訴她,這裡有過一隻黑貓,你後來見過嗎?」
「沒有。」
他知道黑靈是那只黑貓,他為什麼會知道得這麼多。
好像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次見到的黑貓,是什麼樣的?」
白錦萱彷彿鬆了口氣,原來如此,他來這裡,不過是想問關於黑靈的事情。
因為剛才洛然已經將黑靈出賣了,告訴了他,雖然是為了保護自己。
如果只是因為這個緣故,那就再好不過。
「渾身都是黑色的,皮毛很光亮,不像是野貓的樣子……他的眼睛是綠色,非常璀璨的綠色。」白錦萱佯裝回憶,「好像很通靈性,總覺得它在打量我。我讓它過來,它又轉身跑了。」
段天翎似是思忖一刻,才低聲說,「這隻貓……下次看到,不要搭理了。」
「為什麼不搭理,只是一隻貓而已。」
「宮裡有不許養貓的規矩,讓人看到會說不出清楚。」他垂著眼眸。
白錦萱眼神一變,又好似不解的樣子,「為什麼不許養貓?」
「貓是非常不詳的東西,會帶來災難。」他含糊不清的解釋。
大概他是不會多說了。
「行了,現在你可以走吧。」
難道非要趕人不成?
段天翎瞟向她,「朕走不走,那是朕的事情。」
她淡淡看著他,「隨便你,但是我想睡了,我很睏。」
他仔細看著白錦萱的臉,「真的沒事嗎,剛剛覺得你有些不舒服,不像只是做惡夢。」
「我說了,沒事。」白錦萱的聲音低了幾分,此刻卻忽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的手在自己的頭髮上,動作如此輕緩,「身體不舒服,就不要瞞著。你中的毒,很難這麼自愈。」
「為什麼對我的毒這麼關心?」
他眉頭微動,「當然要關心,因為朕說過不許你死的。」
白錦萱一時語塞,可一個人真到要死的時候,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改變。
他想得,未免過於天真了一點。
「你什麼時候出宮?」
段天翎答道:「過兩天,朕請了一個人前往京城,朕想在他之前達到,但又不想離他到京城的時間隔得太久。」
白錦萱抬眸道:「你這麼閒,身為皇帝應該很忙吧。你怎麼會有時間微服出宮?」
他嘴角帶笑,語氣難辯,「朕若連這點時間也沒有,如何會認得你?」
討厭這種回憶過去的情節,會讓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雲嘉問我怎麼辦?」
「不用管那些,她應該明白如何管住自己的嘴。」
白錦萱心裡冷笑,她當然明白,再明白不過了。
白錦萱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重新放回被子裡,退後一點,試圖與他有點距離,「真的困了。」
「朕就算在一邊,又怎麼樣?」他蹙起眉頭,「白錦萱,難道朕還會趁你睡著殺了你不成?」
「我不太能接受你,我已經說過了,從前的白錦萱已經死了。現在的白錦萱,是一個想跟你保持距離,只要你在旁邊就會覺得不安心,沒有安全感。」
頓了頓,她非常直接地說,「也就是說,你在旁邊,我會睡不著。」
段天翎仍然一動不動在這裡,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
白錦萱也算有一點瞭解他,翻身躺下,背對著他。
段天翎在一旁靜靜坐了很久,她呼吸逐漸平穩下來,想來是真的睡了。
從白錦萱的房間出來,他走到外面,將雲嘉的窗子打開,敲了敲窗子。
雲嘉沒有一點反應。
怎麼會突然睡得這麼死。
細想一刻,現在開始覺得這裡什麼都可能發生。
他又重新進去,直接打開了雲嘉的門。
「雲嘉……」
他的聲音冷冷的,喊了一聲,床上的人卻沒有一點變化。
人已經走到床邊,低眸看著她,忽然一伸手,點在了她的某個穴道上。
沒有反應!
段天翎眉頭一緊,又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尚有氣息,一切正常,只是醒不過來。
果然還是有問題。
他迅速從冷宮撤離出去,一直進到寢宮時,有人前來稟報。
「有個宮女求見皇上,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林公公低聲通傳。
段天翎心情有些煩躁,「一個宮女能有什麼事,朕要休息了。」
林公公遲疑著說,「可她說……是關於皇后娘娘的事情。好像是……剛才見到皇后娘娘了。奴才覺得奇怪,皇上又一直沒回,所以讓她一直候著呢。是不是要,見一見?」
段天翎眸光一寒,「皇后?」
靜了片刻,笑容帶了幾分邪魅冰冷的意味,眼色一沉,「讓她進來。」
……
一覺醒來的時候,白錦萱覺得精神極好。
最近天天夜裡那麼忙碌,已經極少這麼早就睡著,還睡了一個好覺了。
她整理好一切,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小路子一臉憂慮地看著她,想說什麼,又像遇到極大的困難。
「有話就說。」
小路子皺著眉頭,半天沒吱聲。
春草道:「昨天晚上,皇上從這裡走了以後,回了寢宮。有個宮女要求覲見,後來被准了。」
「是為什麼事?」
想必不是臨幸,否則他們不會一個個臉色都變了。
「就是不知道是為什麼事,畢竟我們都不能夠進去。但是小路子說……說是懷疑你的那個宮女,怕是……」
白錦萱心裡稍稍有點慌亂,但是又覺得,昨天自己並沒有被抓到什麼把柄才對。
何況段天翎他自己都親自到冷宮來了,應該看得很清楚吧。
「應該說不出什麼吧?再繼續盯著她,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小路子低聲說,「如果她能出來,倒還好。但是昨天之後,她已經死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