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就是它,你從哪裡得到的?」
秦明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他的激動來得並不突然,而是一種暴發。在他從候三手裡把箭接過去的時候,胡憂和候三都已經看出了他在壓抑著,不讓自己馬上暴發出來,現在,他終於還是沒有忍住。
候三搖搖頭道:「是你們進了樹林之後,有人故意身給我的。」
說著,候三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了一遍。這事說起來並不複雜,就像有人知道候三在那裡一樣,這箭就射在離候三不遠的地方。
「嗯。」秦明聽完候三的話,只是哼了一下,並沒有再說什麼。他相信候三已經把他知道的全都說了。
「那箭,怎麼回來?」胡憂直到秦明走遠才問候三。他認識秦明那麼多年,就在剛才,秦明還調侃著被人追的事,可一看到候三拿回來的箭,那臉色馬上就變得不一樣,胡憂就算是一個傻子,也能看出這其中有問題了。
候三眼中閃過一絲可惜,歎了口氣,道:「當時你不在,不知道並不奇怪。不過白雪的事,你應該還記得吧。」
「白雪。」胡憂的腦子裡瞬間回憶起那個清清純純的女孩子。白雪他自然是記得的,因為她的死,秦明差點整個都毀掉,他又怎麼會不記得呢。
「我記得白雪是被人射殺的,與那支箭有關?」胡憂皺眉道。白雪死的時候,他和微微還在現實世界,並沒有看到白雪是怎麼被人射殺在秦明身邊的,不過當時的情況,他多多少少有一定的瞭解。
候三點頭道:「正是與那箭有關。那支長箭看起來與普通的箭分別不大,但是他的箭頭用料與普通的箱並不同,拿在手裡是可以感覺得到的。當年,射殺白雪的箭。正是與這支同樣的箭。我知道那支箭一直都在秦明的身邊,他肯定比我更加的清楚。」
「原來是這樣。」胡憂其實之前也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一些東西,聽候三這一解釋,算是全都明白了。
「少帥,你看這事……」
「有蹊蹺,對嗎?」胡憂接下候三的話,道:「這箭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那至少證明了兩點。」
候三點頭道:「是的。一是證明當年白雪被射殺的時候。並不是意外。二是證明有人一直都知道這事,但是他都沒有說出來。只是,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這樣做對他會有什麼好處呢?」
胡憂也同樣在想這個問題,不過現在只能搖頭道:「要想知道他的目的,必須得先知道他是誰。而我們現在並不知道這些,憑空猜是猜不出來的。」
候三完全同意胡憂的話。他們不過都是普通人而已,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憑這麼一支箭。想要猜到背後那人的真正意圖,確實是有些不怎麼可能。
「那秦明那邊,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候三和秦明雖然沒有胡憂那個鐵,但怎麼說也算是朋友。還是比較關心的。
「這事只能他自己思考,我們都幫不了他。你這幾天留意一下,如果他需要幫忙,馬上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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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給我說說你和白雪之間的故事嗎?」蕾娜塔陪著秦明在山崖邊坐了大半天。這才開口問道。
來之前,蕾娜塔並沒有和胡憂、候三聊過,但是看到秦明拿著這支箭發愣。她還是想到了這其中的原因。她對白雪一直都是有關注的,白雪是怎麼死的,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是一個好女孩。」秦明緩緩的開口道。在白雪死去的那麼多年裡,他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思念白雪,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有關於白雪的任何事,可是今天,他突然很想說出來。
「嗯。」蕾娜塔應了一聲,表示她在聽秦明的話。她也沒有想到秦明會願意跟她說白雪的事,這會雖然有些不那麼應該,她的心裡還是有一絲絲高興的。
蕾娜塔的高興,自然不是因為白雪的死。她也是有見過白雪的,白雪的清純,是她都不忍去傷害的,又怎麼可能會因為白雪的死給高興。她的高興,是因為秦明願意跟她分享白雪的故事,那證明在秦明的心裡,真真正正的已經拿她當自己最親近的人。
秦明和白雪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只有幾年而已,這其中大部份的時候秦明都在打仗,跟本就沒有機會陪在白雪的身邊,但是秦明和白雪之間的故事卻一點都不少,從早上一直說到天黑,秦明這才閉上了嘴。
此時的秦明顯得有些累,他今天整個白天說的話,怕是比過去的十年都還要更多。看著他疲憊的樣子,蕾娜塔很是心疼。不過她也知道,必須得讓秦明說出來,只有他真正的開放了自己的心,白雪的事才不會再對他造成困擾,要不然,就算秦明藏得再深,白雪的死也永遠都是他心中無法忘記的痛。
蕾娜塔說道:「無論那送箭之人有什麼目的,我都會幫你查到害死白雪的兇手。白雪是你喜歡的人,那也就是我的姐妹,我不會讓她白死的!」
「謝謝。」秦明看著一臉英氣的蕾娜塔,道:「謝謝有你在我的身邊。」
就算是再英雄了得的人,心中也同樣有柔軟的地方。如果不是已經把心放到了蕾娜塔的身上,秦明真是無法想像,再看到這支箭的時候,自己會怎麼樣。
蕾娜塔把自己靠入秦明的懷裡,道:「你以前的世界,我沒有能參與,但以後的世界,必定有我的陪伴,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在二十歲前,蕾娜塔一直把打敗西門玉鳳做為自己的人生目標,那時候如果有誰告訴她。有一天她會對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情話,她一定會罵死那個人,而現在,這樣的話,她對秦明說出來,是那麼的自然。
「我也是。」秦明緊緊的抱住蕾娜塔,什麼話都不需要再說,他懂,她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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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回龍城?」胡憂看著秦明和蕾娜塔問道。秦明會提出回龍城,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們是離開龍城才拿到的那支箭。那射箭的人,很明顯應該是與三狼軍有關係的。白雪在秦明的心裡曾經是那麼的重要,秦明會回去查清楚這事,是很正常的事,換了是胡憂,也一定會那麼做。
但是蕾娜塔居然會和秦明一起回去,這還真是讓胡憂沒有想到的。要知道再怎麼說,白雪也算是蕾娜塔的情敵,白雪的死。蕾娜塔也是有受益的,從某方面來說,蕾娜塔還應該感謝那個兇手呢。
「是的,我們已經說好了。一起回去查白雪的事。」面對胡憂的目光,蕾娜塔很自然的回道。
「你們準備從什麼地方查起?」秦明只是胡憂的朋友,並不是胡憂的屬下,他們要回去查白雪的死。胡憂沒理由攔著。不過做為朋友,胡憂還是想幫幫秦明。
秦明道:「這事很明顯的是與三狼軍有關,而且絕對不可能是低級的官兵。這個人,應該有一定的地位,相信會有線索的。」
秦明的話總結起來其實就是隨機應變,現在他們連龍城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都不清楚,要定下什麼計劃,那基本上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一次,我們可以說是在人家的計算之中,但是這個坑,我們又不能不去跳,你們此去,一定要萬事小心。過幾天,我應該也會到龍城,到時候我們一起合力,查出這個事情的真像。」
「好。」秦明沒有對胡憂說任何客氣的話。他和胡憂有過命的交情,同樣的事,如果是換在胡憂的身上,他也同樣會幫胡憂的。
又交流了一會各自的看法和聯絡手段,秦明和蕾娜塔下了山。此去的凶險,他們的心裡都很清楚,但是為了那個答案,他們就算是再怎麼危險,也不會退縮的。
「唉……問世間情為何物呀。」在秦明和蕾娜塔離開之後,候三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出來,在那裡歎息道。
「你小子又想說什麼?」胡憂沒好氣的瞪了候三一眼。
候三嘿嘿笑道:「看到秦明的愛情那麼的大風大浪,我都覺得有的感情生活有些太平淡了呢。」
「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想上演秦明那樣的死老婆故事?」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接了下候三的話。
「我……」候三剛想答什麼,突然意識到不對,轉頭一看,居然是歐月月站在那裡。
「老婆,你什麼時候來的?」候三有些傻眼道。要知道歐月月並不是和他們一會進山的,雖然之前有接到消息說這幾天會到,可那不是還沒到時間嗎。
「我要不來,還不知道你要翻天呢……」歐月月說著就向候三撲過去,候三是哇哇大叫的轉身就跑。對於這一幕,胡憂是見得太多了,也懶得去理會他們。任他們鬧去好了,反正這深山野嶺的,閒著也是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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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三三不愧是山裡長大的,雖然他自稱山中之王這事,聽起來是那麼的讓人發笑,但是有他在,哪怕就是在這山林之中,大家的小日子也還是過得很不錯的。
「候三,今天又打到什麼好東西?」扶辰看到候三扛著個四隻腳的動物回來,遠遠就問道。
扶辰從小在皇宮裡長大,對這山裡的野味真不是那麼清楚。這一次,只不過是和候三在山裡呆了幾天,就已經是大開眼界。要知道扶辰的愛好是下廚,這大廚對食材可是最感興趣的,越是沒有見過的東西,就越是想做做看。
「這是獐子,肉還行,沒有穿山甲那麼好吃。不過勝在個大。有這麼一隻,應該夠大家吃兩天的。」候三把獐子丟到地上,順了口氣才道。畢竟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大大不如以前,扛著這百十斤的傢伙在山裡走,還是挺累人的。
扶辰笑道:「還真是一個大傢伙,要是配上野菜蘑菇什麼的,可以吃上一個星期呢。這裡就交給我好了,你去休息吧,一會就有得吃。」
「那就麻煩你了。」候三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對扶辰客氣道。要知道扶辰可不是專業的廚娘。她不過是愛好做飯而已。胡憂吃她的東西,那是正常事,候三一家跟著吃,那是沾了光的。
「看你說的,這獐子可是你打回來的,要說客氣話,也應該是我說呀。」扶辰咯咯笑道。開認識候三那會,她對候三的印象並不怎麼好,畢竟皇宮裡但凡是個人。無論是男是女,都一定是男俊女俏,她是看慣了那些再看候三,怎麼看怎麼都不順眼。畢竟候三的長像太上不得檯面。這要放到皇宮裡,真是連掃地都不夠格的。
之後經過那麼些年的相處,看習慣了,這才感覺沒什麼。大家平靜開開玩笑什麼的,都很隨意。要不然,別說候三打回來的獵物。就算是候三摸過的東西,她都怕是吃不下呢。
候三離去之後,扶辰把那獐子扛到河邊,別看這玩藝一百多斤的樣子,扶辰扛起來並不費力,她的功夫論起來,可比候三好得多,這對她來說,跟本就不算個事。
熟練的處理了皮毛,雖然從來都沒有見過獐子,但是扶辰是一個天才大廚,有食材,自然有好吃的,前後也就一個小時左右,山邊的空地就已經飄出了肉香。
「吃飯了。」扶辰輕輕的叫了一聲,而後就開始給眾人裝飯。她總是盡可能的讓大家吃好喝好,因為她心裡很清楚,這種平靜的日子,不會過得太久的。說不定明天,就湊不齊那麼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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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龍城那邊應該已經有了一個結果,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候三邊吃飯邊問胡憂道。雖然他自稱山林之王,但是外面畢竟有太多放不下的事呀。在江念祖沒有解決之前,他怎麼可能在這裡一直呆下去。
「這湯不錯,再給我來點。」胡憂向扶辰又要了些蘑菇湯,就著竹筒喝了一口,這才道:「應該也就是這幾天了,再不出去,我都怕不願意離開了。」
這幾天,吃是候三打的野味,喝是山泉水,沒事坐在河邊釣釣魚,看看星星聊聊天什麼的,總之什麼不費心做什麼,日子就是說不出的輕槍。外面是有多姿多彩的花花世界,但是比起這裡的生活,外面那個世界的麻煩真是不知道要多多少。
候三認同道:「說得不錯,如果不是心裡還有那麼多的事放不下,我還真是不願意現回人世間了呢。」
歐月月在候三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道:「什麼叫回人世間,難道我們現在住地府裡嗎?」
「哈哈哈……」
歐月月的話,引得大家一陣大笑。這幾天,大家的精神都得到了很好的調整,想吃就吃,想笑就笑,基本沒什麼負擔。因為誰都知道,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有機會開心,那就開心著再說。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這就是山裡的節奏。
「好飽,可惜沒有酒,要不就更爽了。」胡憂放下用竹筒充當的碗,摸著明顯有些突起的肚子。他也不再是十幾二十的年輕小伙了,這肚子也開始顯露出來,還好,他每天都有鍛煉,到是還沒有大到不可接受的地步。
「少帥想喝酒嗎,那好辦,不過得你出手幫忙。」候三聽到胡憂的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早一天前,他就發現了猴兒酒,不過他一個人拿不了,所以也不敢回來說。要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可不是那麼適合喝酒的。這要惹著歐月月生氣,那小日子真是不用過了。
「你居然有發現,怎麼不早說呢,走走,咱們看看去。」胡憂呵呵笑道,邊說著還邊扯候三一起。
紅葉和歐月月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一絲笑意。這也就是胡憂提的頭,她們才會有這樣的反應,要換了是候三說的,那會有什麼後果,真是不好說。
別說不公平,這就是同人不同命。相比起來,胡憂是做什麼都是對的,而候三……難說,得看心情,特別是歐月月的心情。
胡憂和候三吃完就走,這收拾的事,自然有丫丫他們幾個小的做,丫丫在撿碗的時候,不時看向胡憂他們離去的方向,她總覺得胡憂此去似乎並不是真正為了找酒喝。
其實何止丫丫有這樣的感覺,紅葉也同樣有這樣的感覺,不過她是不會說出來的,她知道胡憂也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