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胡憂一個人靜靜的坐著。////裡傑卡爾德已經離開了,但是裡傑卡爾德說過的那些話,並沒有隨著裡傑卡爾德的離開而離開,它們都還留在這個房間裡,留在胡憂的耳朵裡,腦子裡。
裡傑卡爾德說的那些話是對的嗎?
對與不對,很多時候要看你站在哪個角度去看問題。角度不一樣,結果也不一樣。如果是站在老百姓的角度來看,裡傑卡爾德說的那些話,很多都是屁話。但是果然換成一個梟雄,裡傑卡爾德說的話,就非常的有道理。
現在的胡憂真是分不清楚自己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還是一個梟雄,又或者兩樣他都不是,也或者都算是。
是與不是,似乎並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胡憂應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胡憂。裡傑卡爾德離開之時,最後給胡憂留下了一句話,他的話有些毒,卻也不施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他說:如果你覺得紅葉錯了,那你就馬上去殺了她,如果你不殺的,那就不要再怪她,應該在你的心裡,已經覺得她並沒有錯,既然是沒有錯,那就不需要再是糾結這個事,讓大家都輕鬆一些,快樂一些
「讓大家都輕鬆一些。」胡憂喃喃的重複著裡傑卡爾德的話,腦子裡不斷回想與紅葉相處的日子。二十年來,他們一起發生過很多的故事,有苦的,也有快樂的,這是屬於他們共同的經歷,沒有人可以搶走,也沒有人可以分享。
「胡憂,你能殺了紅葉嗎?」胡憂用裡傑卡爾德的思路問自己。在問出這話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巨大的心疼。
殺紅葉,那對胡憂來說,絕對是非常痛苦的事。就算只是想想,他都感覺到非常的可怕。
「不可以。」胡憂瞬間就給出了答案。這是發由內心的答案。之前在對面胡屠的時候,胡憂都已經是本能的護著紅葉,雖然他什麼都沒有幫紅葉說過,但是他的心是站在紅葉那一邊的。
「胡憂,你不忍殺了紅葉,那就證明你認同紅葉的做法,對嗎?」
裡傑卡爾德的原話是不是這麼說的,胡憂已經不記得了。不過他在這麼想的時候,那顆疼痛的心。瞬間就不疼了。
「好吧,答案已經出來了,那也就不需要在多想,好好的睡一覺吧,醒來後,又是一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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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閉一睜,一晚就過去了。這一晚有多少人睡著,有多少人一分鐘都沒有睡過,胡憂真是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睡得很好,一覺醒來,那些不開心的事,全都被封存。再也不會煩到他。
說表裡不一也說,說雙重標準也好,別人愛怎麼說都行,胡憂都不會去理會。因為他已經對紅葉事件做出了自己的決定。紅葉搶老百姓的糧食是不對的,但是她利用搶來的糧食,暫時維持漢唐軍的運作。使得李成功不能能隨意亂來,也確實是一件功勞。功過相抵,胡憂決定原諒紅葉這一次。
一打開門,胡憂就看到了秦明。秦明應該是在這裡等他的,不然他不會那麼早就出現在為裡。
「有事?」胡憂問秦明。因為已經對紅葉的事有了一個決斷,胡憂又恢復了以前的正常狀態,臉上也再一次有了笑容。
秦明上下打量了胡憂好一會,搖搖頭道:「之前是有事的,現在沒有了。」
秦明一大早在這裡等胡憂,是想幫紅葉說幾句話。秦明不是事媽,眼睛也無比的高,天生的驕傲讓了把很多人都不放在眼裡,不過紅葉是一個倒外,這使他願意幫紅葉說幾句話。
「你是為了紅葉的事來的吧。」正如秦明瞭解胡憂那樣,胡憂對秦明也是非常的瞭解。只看了秦明一眼,就大體的猜到他的目前。
「是的,不過現在看來,應該已經不需要了。」
「確實是不需要了。」胡憂笑笑道:「紅葉的事,我已經有了答案。謝謝你的關心。」
秦明哼哼道:「我才沒有關心你,只是不希望你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而已。沒什麼事,我走了。」
胡憂的目光跟著秦明離去的背影,然後就看到了丫丫。丫丫和秦明錯身而過,直直向胡憂走過來。
「你起來那麼早?」胡憂笑著問丫丫。
丫丫在見到胡憂的前一刻不想著怎麼幫紅葉求情,看到胡憂的笑人,讓她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爹爹早。」丫丫甜甜的笑道。這會她是真的高興。秦明很瞭解胡憂,丫丫也同樣瞭解胡憂,她看到胡憂的臉上有笑容,就知道事件也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壞。如果胡憂決定殺胡憂,那他的臉上會有笑容才怪呢。
「嗯,你也早。我知道你是為什麼事而來的。你的事不需要再說了,我的心裡已經有答案。」
「是的,丫丫知道。」丫丫重重的點點頭,就算是胡憂不說,她也知道胡憂是已經有了答案的,而且是個還算是不錯的答案。
丫丫離開不久,胡憂又看到了齊齊。齊齊的反應沒有丫丫那麼快,直接對胡憂說出了為紅葉說情的話,直到胡憂把自己心裡的想法大體的告訴了齊齊,齊齊這才真正明白胡憂的意思。
「看來今天這門我是別想順利出去了。」齊齊走後還不到一分鐘,歐陽寒冰姐妹就出現在胡憂的眼前,胡憂這會真是哭笑不得,什麼是民意,這就是咯。如果紅葉真的該死,那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為她說話了。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現在就去見紅葉,至於答案,你們回頭就知道了。」
胡憂懶得再一個個去跟他們解釋,直接一句話把他們全都給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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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好,她聽了裡傑卡爾德的話,很想好好的睡一覺,然後起來後什麼事都過去。再不需要煩了。
想是那麼想,可紅葉怎麼可能睡的著。每當她一閉上眼睛,就看到那些曾經被她搶過的一個個老百姓。那一雙雙無辜的眼神,讓紅葉全身直冒冷汗。這一夜,是她一生中最難熬一夜了。
「沒睡好吧。」
紅葉剛把房門打開,就聽到胡憂的聲音。那一瞬間她真以為是幻覺,不過當她看到胡憂確實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她相信這是真的。
「胡憂。」紅葉的淚水瞬間就滑落下來。
「想哭就哭吧。」胡憂上前一步,輕輕把紅葉擁進懷裡。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對紅葉做了多麼殘忍的事。
「哇!」紅葉忍不住一下大哭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她只知道自己突然非常非常的想哭。
胡憂搖著紅葉,雖然他們並沒有任何的交流,但是他能感覺到紅葉心中的彷徨。一向以來,對紅葉來說,胡憂都是她的天,她的地,她不怕胡憂殺她,最怕胡憂不理她。昨天從十里坡回來,長長的十里地。胡憂一句話都沒有對她說過,那簡直就是她的噩夢。要是今後的日子,胡憂對是那樣對她,那她真的還不如死了的好。
還好。胡憂並沒有那樣對她,胡憂在她最無助的早晨來到的她的面前。他有對她說話,只這一點,就夠了。
胡憂並沒有勸紅葉。而是讓她盡情的哭。昨天晚上,他曾經試著把自己代入到紅葉的角色,去面對紅葉當時面對的問題。經過再三的分析。胡憂承認如果換了是自己,處在紅葉當時的局勢下,也會像紅葉那麼做的。因為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了。
「對不起,我……」
「不用再多說,我全都知道的。」胡憂輕輕摀住紅葉的小嘴。如果要說對不起,那不應該是紅葉說,而應該是他說。
是他把紅葉放在了那麼艱難的位子上,讓紅葉無可避免的去做那些事。如果說紅葉是有錯的,那麼他的錯比紅葉更多。他更應該去接受萬民的痛罵,而不應該是紅葉去面對那樣的痛苦選擇。
「胡憂?」紅葉從胡憂的懷裡抬起頭來。胡憂的轉變有些太大,讓她一時無法反應過來。犯人在殺頭之前,都有一頓飽飯吃,胡憂不會是在準備永遠都不理她之前,最後抱她一下吧。
「做過的事,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都已經過去。胡屠都已經不再認為你與他家族八百多人的死有關,那就不再關你的事。不要再去多想。」
「真的,那其他的那些老百姓呢?」紅葉忍不住問道。
胡憂歎了口氣,道:「有些事,我們並不想做,是局勢逼著我們不得不那樣做。其他的老百姓,我會補償他們的,但絕對不是用命去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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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隨著胡憂對紅葉的諒解而變得緩和下去,雖然府中的笑聲依然還是很少,但是那種說不出的壓抑氣氛已經消散,就連樹上的鳥都變得開心起來。
「能這樣過關,真是太好了。」丫丫終於可以大大的鬆一口氣。如果胡憂真的要處死紅葉,她一定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紅葉搖搖頭道:「事情還沒有完。」
「還沒完?」聽到紅葉的話,丫丫不由又緊張起來,急急問道:「爹爹不是已經不怪你了嗎,怎麼又還沒有完?」
紅葉解釋道:「搶老百姓糧的事,胡憂是不怪我了,但是這糧畢竟是搶了,對老百姓的傷害也是確實發生,胡憂要我去彌補之前犯下的錯。」
「那是怎麼樣的?」丫丫依然還是不能放鬆,這幾天風回路轉的事真是發生得太多,不把事情真正的弄清楚,她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是這樣的。」紅葉給丫丫解釋了更詳細的內容。
聽了紅葉的話,丫丫這才知道,原來胡憂要紅葉為自己曾經做過的錯事負責。比較胡屠那裡的二百個孩子,他們確實是被紅葉搶了糧的,現在他們的生活很困難,紅葉必須去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不單單是那些孩子,還有所有被紅葉和候三搶過的人也都一樣。他們得進自己的能力,去能那些人。
「原來是這樣。」丫丫終於可以真正的松出這口氣了。去難人,雖然是難了一些,可那怎麼說都不會死人呀。只要胡憂不是要殺紅葉,其他的事,丫丫都可以接受。
紅葉道:「胡憂這樣的安排,其實也正是我想要的。無論怎麼說,我畢竟是做錯了,他們的生活因為我而發生了改變,我有義務幫回他們。就算胡憂沒有吩咐我去那麼做,我也同樣會那麼做的。」
丫丫重重點頭道:「我也同意這麼做,紅葉媽媽,我去幫你!」
「真的?」紅葉高興道:「我對這方面的事並不是很懂,有你來幫我,那真是太好了。不過那可是很辛苦的,你不怕的哦。」
「當然不怕,我們家丫丫一向都是最能吃苦的。」歐陽水仙的聲音接下了紅葉的話。
「我什麼時候變你們家的了?」丫丫不滿的問道。
歐陽水仙笑道:「你不是我們家的,還能是誰家的。紅葉姐,你那麼應該還需要幫手的吧,多算我一個怎麼樣?」
「你也要來?」
「那當然了,你不會是只要丫丫不要我吧。」歐陽水仙做出一臉的委屈樣。如果紅葉這時候說出個不字,她怕真能哭給紅葉看。
紅葉眼睛紅紅道:「你肯來幫我,我自然是全力歡迎的。」
紅葉不傻,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丫丫幾人的用意。她們這是在幫她呀。
「既然丫丫和柔兒都去了,那也不差多我一個了吧。」歐陽寒冰的聲音也加入進來。
「要,要,全都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