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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十七酒煮江山 1819章 搶糧之罪 文 / 江南一夢

    胡憂四人進入大廳,看到的是近八百個靈位和二百個身穿孝服的人。為首的那個人告訴胡憂,他們不只是抓了紅葉,還抓了胡憂手下的一個大將。胡憂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去出,又有哪個大將出了事。

    要知道在胡憂解散了漢唐帝國之後,他已經不在是皇帝,而手下也不再有什麼大將。手下的將被和士兵都已經分散各地,到目前為止,胡憂都沒有聯繫過他們,他們現在的情況是什麼樣的,胡憂也並不清楚」「。要讓他猜哪個大將出了事,他一時真是無法猜出來。

    丫丫、齊齊和王憶憂也同樣不知道除了紅葉之外還有誰出了事。丫丫幾個是在來到龍城之後,才知道紅葉被抓的呀。

    胡憂四人都在等待著胡屠說出那個被抓大將的名字。胡屠在沉默了一會之後,終於說出了一個胡憂幾人都非常熟悉的名字候三。

    胡憂聽到這個名字就跳腳道:「你抓了紅葉不算,還要抓候三,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候三是胡憂的手下大將,也是胡憂的兄弟。二十年來,候三對胡憂可以說是能做的都做了,能付出的全都付出了,而胡憂能給候三的屈指可數。在胡憂的心裡,他是欠候三的。紅葉被被他心痛,候三被抓他更是心痛。

    齊齊和丫丫聽到候三的名字對示了一眼。他們的對視不是因為他們剛剛在前不久才見過候三,對候三那麼快就出事而感到驚訝,而是因為他們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一次胡屠抓人的目的。

    在這次出來找紅葉期間,丫丫和齊齊無意中查到了一些事。這些事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語氣證明是不是真的,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呀。

    胡屠聽到胡憂的問話,冷冷一笑。道:「紅葉是你的夫人,候三是你手下的大將,他們做了什麼,你難道會不知道。天下人都說胡憂是一個敢做敢當的好漢,現在看來,還真是讓人失望呀。」

    胡憂臉色一冷道:「你別在那明捧暗罵的,有什麼話你直接說就可以。候三和紅葉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你大可以直接說出來。大家都是有理智的人,什麼事應該做,什麼事不應該做。心裡都有數。要是你說得出,而他們兩個又確實是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我胡憂今天在這裡說了給你們一個交待!」

    齊齊和丫丫聽到胡憂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很不看。胡憂現在還不知道紅葉和候三做了什麼,他們倆個可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而且看眼前這架式,紅葉兩人怕是真的做了傳言中的那些事。人家要是真把這事拿出來說,胡憂能給人家一個什麼樣的交待呀。

    丫丫想阻止胡憂,但是胡憂的話已經說出口了。再說什麼都沒有任何的意義。現在只能靜靜的看著勢態的發展,再隨機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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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憂在等待著胡屠說出抓紅葉和候三的理由,胡屠卻並沒有馬上就說,而是在那裡靜靜的站著。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他這一站就足足站了二十分鐘,胡憂也不催他,也陪著他站在那裡。無論怎麼樣,胡憂都不會相信紅葉和候三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他沒什麼好怕的。

    胡屠在站了二十分鐘之後,終於開口道:「我剛才不說話,不是因為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而是在為死去的族人默哀。我身後的這些牌位你們應該都已經看到了,靈牌所代表的意思是什麼,相信不需要我說,你們也都清楚的知道。這上面的每一個名字,每一個人,都是曾經真實存在的,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查,相信以你們的能力,絕對可以查出他們每一個人的生評。我現在要說的,不是他們生前做過些什麼,而是要說他們的死,正是紅葉和候三造成的。胡憂,你剛才說要給我一個公道,我等著。」

    胡屠的一段話說得很長很慢,近五分鐘才把話給說完。在他說的時候,胡憂並沒有打擾他,而是靜靜的聽著,直到他說完停下來,胡憂才提醒他道:「你要我給你一個公道,但是你還沒有告訴我,紅葉和候究竟做過什麼。」

    胡屠看了胡憂一眼,笑道:「你裝得還真夠像的。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讓我說,那我就告訴你!紅葉和候三,一個是你的夫人,一個是你的手下大將,他們讓手中的士兵扮成土匪搶老百姓的糧食。我胡家一門上千口,因為糧食被搶,活生生的餓死人百三十七人,能活下來的不足二百人。你說會給我一個公道,現在你可以給我了。」

    「搶糧?」胡憂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答案。只是這個答案讓他無比的迷茫。他曾經有下令搶老百姓的糧食嗎?

    絕對沒有!

    胡憂敢肯定,無論是醒著還是在夢中,他到絕對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可是紅葉和候三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呢?

    胡憂這會真是不敢說。紅葉在雲城最緊急的時候突然離開雲城久久不歸,而那個時候候三也不在雲城,胡憂曾經問過很多人,都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去做什麼事。他們出去,會不會就是搶老百姓的糧食去了?如果不是,為什麼人家會那麼說?

    世界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紅葉和候三如果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人家是絕對不會這麼說他們的。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胡憂感覺自己的頭很痛,突然有一種想逃的衝動。如果可以,胡憂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也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

    交待,如果紅葉和候三真做了那樣的事,他拿什麼給人家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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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丫擔心的看著胡憂,雖然胡憂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做為胡憂的女兒,丫丫還是感覺到了胡憂心中的痛。她很不願意胡憂再在這裡留下去,她不想看到胡憂難過的樣子。

    但是無論是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逃,永遠都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去面對。胡憂的心裡是很難過,但是他已經決定去面對這個事,而在面對這事之前,他得先查清楚,是不是確實有這樣的事情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胡憂壓住心中的痛。在沒有證據證明紅葉和候三真的做了這事之前,胡憂選擇相信他們。哪怕是真的證實了他們有做過那樣的事。胡憂也絕對不會放棄他們。因為胡憂相信紅葉和候三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有他們的理由。

    「紅葉和候三現在在哪裡?」胡憂平靜的看向胡屠。他們的名字很相似,但是代表的卻是兩個不同的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現在可以算是敵人。

    「你想見他們?」胡屠問胡憂。到目前為止,他們這幫人之中,就他一個人開口說話,看來他是這裡的絕對話事人。

    胡憂點頭道:「你對他們進行那麼嚴重的指控,我總要問問他們吧。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對嗎?」

    胡屠點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我可以以你見他們,不過在此之前,我先讓你看看別的。」

    胡屠說著轉頭看向他身後那近二百個白衣戴孝的族人,道:「都把帽子摘了。站到前面來。」

    胡憂對胡屠的行為有些不太能看明白,丫丫幾個也同樣是看不懂。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了胡屠讓他們看什麼。

    隨著胡屠的話站起來摘下帽子的人,有男有女。不過沒有成年人,也沒有老人,全都是孩子。最大的看起來應該有十三、四歲。最小的只在三、四歲大。

    胡屠等胡憂看清楚了他身後那一百多個孩子,這才說道:「正如你看到的,我身後這些族人全都沒有成年。他們能活到現在,全都是族裡的大人把口糧省下來給了他們。現如今,整個家族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一個成年人。我知道,以你們的功夫,要屠光我們不費吹灰之力,我之所以改名胡屠,就是因為我知道這個後果。如果你不打算給我們一個公道,我拿你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不過人再做,天在看,做過的事,犯下的錯,人不收,天也會收的。要怎麼做,全評你的良心。如果你有良心的話。」

    直到現在,胡憂都還沒有見到紅葉和候三,但是對胡屠的話,他已經相信了大半。當他看到孩子們那一雙雙無助的眼睛,他就知道,胡屠說的那些事,是真真實實發生了的。

    胡憂歎了口氣道:「你的意思我明白,讓紅葉和候三出來吧,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我說過給,就一定會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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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葉和候三終於出現在胡憂四人的眼前。他們是自己走出來的,看起來應該並沒有受傷,至少傷並不是那麼重。

    在他們兩個出來的時候,胡憂有留意那些孩子的眼睛,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孩子們在看到紅葉和候三的時候,眼上明顯的流露出恨意。

    孩子總是天真無邪的,能讓他們恨上,一定是做對他們傷害非常嚴重的事。而眼睜睜的看著八百多個族人不了把糧食留給自己而活生生的餓死,這算不算是非常嚴重的傷害?

    胡憂想到這裡有些不太敢想了。那對他來說都是一件非法可怕的事,更何況這一百多孩子。

    「紅葉媽媽。」丫丫看到紅葉出來,忍不住叫道。結合這一路上的見聞和眼前的情況,她幾乎可以肯定紅葉和候三確實是搶了老百姓的糧。現在她很為紅葉擔心,因為她不知道胡憂會怎麼處理這個事。

    紅葉看了丫丫一眼,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對丫丫說什麼,而是把目光看向胡憂。

    「你來了。」紅葉輕輕的對胡憂說道。以前,她見到胡憂最常說是一句話是:你回來了。因為胡憂總是常常出門。十天半個月回來都算是快的,一兩年才回來一次也不是沒有過。胡憂不在的時候,紅葉總是默默的為胡憂打理著一切,無論公事還是家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絕對不會讓胡憂在外出的時候,還要再擔心家裡的事。

    「嗯。」胡憂點了點頭。紅葉和候三的身上綁了繩子,不過那只是很普通的草繩,他們如果想要掙脫,那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但是他們並沒有跑。已經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某些問題。

    候三也看著胡憂,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從紅葉去找他,對他說出那個特殊的非正常糧食計劃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在胡屠找上門的時候,他並沒有反抗,那時候都沒有跑,現在自然也不會跑了。

    胡屠淡淡的說道:「好了。現在人已經到了。你不相信的,可以問他們。」

    胡屠說完這話就轉身回到孩子們的身邊,讓胡憂可以和紅葉、候三面對面的交談。至於他們會不會跑,正如胡屠之前說的。以胡憂幾人的功夫,足可以把這裡可以的人全者殺掉,就算是胡憂想步,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要怎麼做。全都看胡憂自己。

    胡憂沒有回應胡屠的話,其實到了目前這個情況,有些話就算是不說。他的心裡都已經有了答案,但是有些話,他還是得問,哪怕他並不想聽。

    「你們真的搶了老百姓的糧食?」

    胡憂的問話很平淡很平淡,並沒有運用任何的談話技巧。在怎麼好的技巧都比不過事實,事實上做了也就是做了,沒有做就是沒有做,這是永遠都改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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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裡的氣氛不緊張,但是非常的沉重。胡憂幾個的眼睛都停在紅葉和候三的身上。他們都希望有奇跡發生,如果候三和紅葉搖頭說沒有做過搶老百姓糧食的事,胡憂還毫不猶豫的相信他們,哪怕胡屠再找一萬個孩子來裝可憐,胡憂都同樣支持候三和紅葉。

    丫丫三個此時的心情和胡憂很相似,但又有些不太相同。他們此時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候三、紅葉搖頭否認,哪怕他們是在說假話,他們也同樣會支持到底。

    候三看了紅葉一眼,道:「這是事實。不過這事是我一人所為,而且搶老百姓糧食的也不是漢唐的士兵,而是真正的土匪。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犯的,我願意接受任何的處罰。」

    一張口,候三就把所有的事給扛下來。從搶糧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已經在心裡打這樣的主意。

    紅葉搖頭道:「不是這樣的。整個計劃從一開始就全都是我的主意,候三也是被我逼著參加的。錯在我,不關任何人的事。」

    胡憂平靜的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並沒有問整個事是紅葉的錯還是候三的錯,因為他瞭解這兩個人,這事他們絕對是都有份,說不上誰的錯更多一些。

    「因為缺糧……」這話是丫丫說的。丫丫並沒有參與搶糧的行動,但是她知道的東西要比胡憂多很多。她知道紅葉兩個是不會為自己辯解什麼的,她不能不說些什麼。

    「……黃金鳳媽媽曾經對我說過,天風大陸的糧食非常的短缺,tebie是在艾薇兒對老百姓進行屠殺之後,糧食變得有錢都無法買到。雲城漢唐軍的用糧問題,已經不是用錢可以解決的,所以紅葉媽媽才逼不得已這麼做。」

    丫丫把自己知道的東西會都說了出來。這些東西有些是她查到的,而有些是她自己分析出來的,基本上可以說已經是非常接近實事。

    大廳裡,誰都沒有說話,在丫丫停下來之後,這裡的氣氛安靜得可怕。已經不需要任何的證據,就已經可以證明紅葉和候三確實是計劃和實施了對老百姓的搶糧行動,而眼前這一大家子,就是這個行動的受害者。他們家族有八百多人因此而餓死,能活下來的。只不過是百多個孩子而已。

    所有的目光都看著胡憂,胡憂剛才曾經很大聲的說,會給胡屠一個交待,現在,是胡憂交待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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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屠之前沉默了二十分鐘才開口,而這次,胡憂足足半個小時都沒有說話。他能說什麼,這會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可以說什麼。紅葉和候三,一個是他的夫人,一個是他的兄弟。二十年來,他們為胡憂付出了多少,做了多少的事,胡憂的心裡是一清二楚。甚至就連這次,他們的所做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風天大陸。

    長長的歎了口氣,胡憂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正所謂是血債血還,你們倆人的所做所為。致使胡屠一家八百多人餓死,就算你們有天大的理由,錯畢竟就是錯,我保不了你們……」

    丫丫滿是淚水的打斷胡憂的話。哭道:「爹爹,紅葉媽媽和候三將軍這麼做,也是為了天風大陸的老百姓呀。當時的局勢那麼危險,如果漢唐軍沒有了。李成功就會吞食掉整個大陸,到那個時候,會有更多的老百姓遭殃。你不是常說要以大局要重的嗎。犧牲小部份老百姓。而保全大部份老百姓的利益,就算是錯,也錯不完的。」

    從小到大,丫丫都很少哭,可是這一次,她是怎麼都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她對胡憂真是太瞭解了,她知道自己要是不開口,胡憂會殺了紅葉和候三的。

    胡憂看了丫丫一眼,搖搖頭道:「以大局為重,並不是搶老百姓糧食的理由。要不然我們和李成功又有什麼分別?」

    糧食是老百姓的命根子,拿走了他們的糧食就等於是搶走他們生存下去的希望。任老百姓慢慢的餓死,比直接一刀殺他們還要殘忍呀。

    「胡憂叔叔,在你做出決定之前,能不能讓我問幾個問題,畢竟這關係到八百多條人命,還是問清楚會比較好一些。」一直沒有說話的王憶憂終於開口了。

    丫丫也不管王憶憂是不是有什麼辦法,急急支持道:「爹爹,你就讓王憶憂問問看吧,就算是要殺紅葉媽媽和候三將軍,也總應該先把整個事弄清楚呀。」

    齊齊也出言支持再問問看。雖然在丫丫和王憶憂的前面,他並不引人注意,但是他也有表達自己立場的權力和義務。

    胡憂沉默了好一會,看向胡屠道:「你覺得怎麼樣?」

    胡屠冷哼一聲道:「事實已經擺在你的面前,你要是還不服氣,你就儘管問好了。只要你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就行。」

    胡憂點頭道:「你放心,我說過給你交待,就一定會給你交待。」

    轉過頭,胡憂看著王憶憂。胡憂和王憶憂的關係,是連他都說不清的複雜。他們可以說是朋友,也可以說是敵人,甚至可以說是親人。沒有胡憂,也就沒有王憶憂的出世,而沒有王憶憂這個引子,胡憂也許也沒有今天。畢竟胡憂一開始是藉著為王富貴治不育的名字,從王富貴那裡拿錢的。沒有王富貴給他的錢,他也許早就已經餓死在什麼地方,連見到黃金鳳的機會都沒有。

    「王憶憂,你問吧。」胡憂看了王憶憂好一見,最後只給了他六個簡單的字。如果有得選,胡憂當然不願意殺紅葉和候三,可他有什麼理由不下這個殺手,王憶憂可以為他找到這個理由嗎?

    胡憂不知道。胡憂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對王憶憂抱以希望,還是不應該再讓這事繼續下去,到目前為止,已經太多的人受到傷害,他真是有此怕了。

    王憶憂正視著胡憂,點了點頭,道:「謝謝,胡憂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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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憶憂從配角變成了主角,大廳裡所有的目光都從胡憂的身上轉到了他的身上。對於曾經做過皇帝的王憶憂來說,一百多雙眼睛算不了什麼,什麼緊張之類的情緒,跟本不會在他的身上出現。

    王憶憂首先環視了眾人一眼,最後把目光轉到紅葉兩人身上。從紅葉和候三走出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看出來,他們都沒有打算為自己辯解什麼。但是他們不說。王憶憂也能任著他們不說,因為那樣胡憂一定會殺了他們給胡屠一個交待,而紅葉的死,一定會讓丫丫非常的傷心。

    王憶憂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給丫丫帶來快樂,能有減少丫丫傷心機會,他絕對是不會放過的。

    暗吸了一口氣,王憶憂道:「我並不是來為你們脫罪的。我只是有幾個問題不是很明白,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比較明確的答案。可以嗎?」

    候三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好了。」

    候三是從一開始就打定以死為胡憂做最後一件事的,可是他並不希望紅葉也因為這事而丟掉性命。雖然整個計劃從一開始就是紅葉提出來的,可正如丫丫剛才說的那樣。紅葉這麼做也是為了天風大陸更多的老百姓,她真是不應該死的。候三不知道王憶憂準備怎麼做,但時如果他能幫到紅葉,候三絕對會全力的配合他,哪怕是要自己把所有的罪全都扛下來,他都不會皺一下眉。

    王憶憂對候三點點頭道:「我還是先問你吧。你並不是一個缺那點糧食就會餓死的人。以你的能力,要找到吃的有很多的辦法,對不對?」

    候三不是很明白王憶憂的問話是背後有什麼含意,不過他知道王憶憂說的都是事實。於是照直答道:「確定是這樣。」

    「嗯。也就是說,你搶老百姓的糧食,並不是因為自己沒得吃的,對不對?」

    「可以這麼說。其實上。那些搶回來的糧食,我從來都沒有動過。在些期間,我本人的糧食需要,全都是我自己解決的。」

    候三這話絕對是真話。這一點胡憂就算是沒有親眼看過。也相信候三沒有騙人。候三是最好的獵人,就算是所有人都無法找到食物,他都不會餓死。因為對候三來說。可以吃的東西吃是太多了。只要是動物,哪怕是廁所裡的蛆蟲,他都有辦法吃下去。他要是打定了主意不吃搶回來的糧食,那是絕對可以做到的。而胡憂也相信候三會這麼作,因為換了是他,他也吃不下那些從老百姓手裡搶回來的救命糧。

    王憶憂沒有說候三的回答是對的,還是錯的,又繼續問道:「這麼說來,我搶糧食,完全是為了漢唐士兵能有吃的,可以繼續守護這片土地了。」

    候三挺胸道:「也許這麼說感覺挺假的。但這是事實。當時的情況非常的危險,李成功和艾薇兒都做了什麼,相信不用我說,大家都很清楚。那時候,唯一可以主李成功不敢肆意妄為的就只有漢唐軍,所以無論如何,漢唐軍都不可以出問題。我之所以搶老百姓的糧食,為的是讓士兵可以吃上飯,然後可以讓更多的老百姓不忍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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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麼搶老百姓的,是一次性搶光他位的糧,由著他們去死,還是搶走一些,給他人留下一些?」

    王憶憂在問了不少的問題打底之後,突然切入正題。雖然之前他以候三他們搶糧的經過並不是那麼的瞭解,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無論是候三也好,還是紅葉也好,都不是那種把事做絕的人。就算是搶老百姓的糧,他們也會給老百姓留下一些。而以胡屠家族那麼多的人口,又那麼多的孩子來年,候三應該不會一點糧食都不留下給他們,任他們活生生的餓死。這其中,怕是還有什麼原因呀。

    候三道:「當然不會是全搶光老百姓了。一般我們只會搶走老百姓三分之三的糧食,而有遇上孩子比較多的隊伍,我們其他上是不會下手的。」

    王憶憂看了胡屠一眼,看到他也很用心的在聽候三的述說,暗自在心裡鬆了口氣。胡屠肯聽這些,說明他是一個講理的人。只要他是講理的,候三和紅葉就應該有一線生機。

    王憶憂繼續問道:「那胡氏家族,也就是現在你面對著的這個家族呢,他們有一百多人孩子。你為什麼還要搶他們?」

    候三道:「因為他們有很多的糧食。他們一共有一千多人沒錯,但是他們的糧食達到一百多大車,這些糧食跳夠他們最少吃三年。我就算是拿走三分之一,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那你搶了他們多少,給他們留下多少?」王憶憂小心的問道。問了那麼久,這個才是真正的關鍵問題。搶老百姓糧自然是不對的,但是在搶糧的同時,給老百姓留下足夠可以活命的糧食,讓他們不至於餓死,就算是有錯。也不能算是全錯呀,畢竟候三並沒有吃那些吃回來的糧食,而且他搶糧也不是為自己。

    候三道:「我記得當時我們只不過是搶了六十車而已。對,就是六十車,我記得很清楚,他們還有四十大車的糧食,怎麼都不應該餓死呀。」

    候三突然像是睡醒一樣,看向胡屠叫道:「這事不對,你們還有四十車的糧食。怎麼可能會餓死八百多人?」

    候三的喊話,反胡憂、丫丫幾個也給喊醒了。胡憂對候三他們搶糧的手法並不是那麼清楚,他還以為候三一傢伙搶走人家全部的存糧,讓人家粒米不剩。活生生的餓死呢。

    「什麼四十大車糧食?」胡屠像是剛剛聽到這話似的,一下跳了起來。他並不是一開始就和大部隊在一起的,他是後來才找到家族車隊的。在他找到家族車隊的時候,家族大部份的人都已經餓死了。就只剩下這些孩子。

    候三道:「是有四十車糧食的,當時你不在,但是這些孩子都在。不信你可以問他們,那些比較大的孩子,一定記事。對了,紅葉姐,你不是還救過一個小姑娘命的嗎,我記得她很聰明的,一定記得當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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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回路轉,胡憂幾個現在面臨的情況就叫風回路轉了。一開始連胡憂都沒有想到,王憶憂那些最後掙扎式的問話,居然會改變整個事情的發展方向。如果事實真如候三說的,他在搶糧的時候,確實有留下四十大車的糧食,那麼胡屠家族八百多人餓死,就不能算在候三和紅葉的身上。

    是,搶糧是不對的。但是搶也分很多種,候三他們這樣的搶法,至少是還算是可以接受的吧。

    「紅葉媽媽,你快回憶一下那個小姑娘叫什麼名字。」丫丫聽到候三的話,比紅葉這個當事人都更著急。

    紅葉並沒有應和丫丫的話,而是把目光轉到胡憂的身上。她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死,因為她知道自己這次確實是背著胡憂做了不好的事。從一開始就她就已經決定扛下所有的罵名,所以在被胡屠找上門的時候,她並沒有為自己辯解。

    可是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和她想像之中的不一樣。胡憂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恨她,依然還是在關心她的。她不敢肯定這是不是自己錯覺,因為她知道胡憂最恨的就是背叛他的人,胡憂真的是沒有理由原諒她的呀。如果無法獲得胡憂的原諒,對她來說,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至少死了,也就不用在難過了。

    胡憂看著紅葉的眼睛,點點頭道:「把事實說出來吧。你的出發點是什麼,我的心裡很清楚。我不會怪你的。」

    「嗯。」瞬間,紅葉的淚水滑落下來。她知道,胡憂並沒有恨她,只要這一點,就足夠了。

    「那個小姑娘叫胡麗。」紅葉終於說出了那個姑娘的名字。

    「哇!」人群中突然傳出了女孩的哭聲,緊接著一道影子衝向紅葉。丫丫一驚,又放鬆下來,她看清楚了那個衝向紅葉的是一個大約十二歲的漂亮姑娘,她應該就是紅葉口中的胡麗,那個候三口中的小姑娘。

    紅葉慈母一樣的,用自己的臉貼著胡麗的臉,輕輕的安慰著她。就算是一個大人,在短時候經歷那麼多親人的離世,都很難承受得住,更何況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呢。

    安慰了胡麗的情緒,紅葉這才道:「小胡麗乖,告訴阿姨,在阿姨離開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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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麗的話證實了候三之前的說法。候三當時確實並沒有搶走胡家所有的糧食,而是給他們留下了四十大車。

    四十大車的糧食不夠一千多人吃一輩子的,但是省著點吃,吃到今天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更不人讓那麼多的人餓死。

    事實是,候三和紅葉雖然是搶了不少的老百姓,但是被他們搶過的人,並沒有多少餓死掉,這一點從他們的部隊被大量老百姓圍攻就可以證明。如果候三一開始就搶光了他們的糧食,他們怎麼可能還有危機回過頭來報仇呢。

    原來,在候三他們的人離去之後,胡家的車隊並不平靜。他們先是遇上了泥石流,使得一部份糧食被埋進了泥裡,而後又因為家主的判斷錯誤,在過河的時候,橋垮又衝走不少,最可怕的事,他們還迷了路,走進山裡轉不出來。真可謂是不幸的事一件又一件的發生,最後才使得糧食不夠吃。

    天災是怪不了人的,胡家的家主沒有反省自己的錯誤,而是把所有的問題,他都怪到了候三和紅葉的身上。候三在搶胡家的時候,並不知道胡家的家主曾經見過他和紅葉,一眼就認出他們是誰,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禍事。

    胡家的家主在臨死之前見到了胡屠,那時候胡屠帶來了另一批糧,只不過家主已經餓得太久,身體嚴重損害,已經無力回天。他在死前的最後一分鐘,都沒有忘記候三和紅葉搶過他的糧食,於是對胡屠說,是他們搶走了家族全部的糧,並把死於泥石流和橋塌的家族成員全都算到餓死的行列之中,使得胡屠誤以為家族有八百多人餓死。事實上,真正餓死的還沒有因為家主失誤而遇難人數的一半多。

    「原來整個事情的經過是這樣。」胡屠長長的歎了口氣。之前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家族在逃避戰亂的時候,居然遇上了那麼多不幸的事。要不是那麼多的天災**加在一起,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吧。

    「少帥,這事不怪你們,是我們自己出了問題,唉,這是家族的災難呀。」

    胡憂搖搖頭道:「這事我們雖然不是全錯,也是有一定責任的。之前你不是給我帶信要十萬斤紅心薯嗎,我就以這十萬紅心薯,來彌補我的失誤吧。至於其實被搶的老百姓,我也會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補償他們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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