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憂回程的馬車裡多了一個人,這個人自然是風乾了。風乾這個人到也還是一個有意思的人,在工地上的時候,他並不是很喜歡和人打交道,而在離開工地之後,他的話卻明顯的多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是一個不喜歡說話的人呢,現在看來,我是看錯了。」朱大能對風乾說道。風乾這個人他也曾經留意過,不過他看到沒有胡憂那麼的清楚。如果不是胡憂的提醒,他也不會想到風乾有一個不尋常的出生。
很多書上都說:人生而平等。其實人從沒有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不平等的。有錢的人,在孩子沒有生下來之前,就已經在不但的給孩子進補。而有權的人,在孩子還沒有生下來之前,就已經為孩子的將來鋪路。朱大能在還沒有生下來之前,就已經有一個糧商世家的名頭,胡憂在還沒有生下來之前就已經決定他今生的不凡,風乾則在還沒有生下來之前,就已經與馬有緣。
平等?
很多時候這個詞只不過是一句笑話,說的人不會注意,聽的人也不會留意,反正也就是你說說我聽聽,說過聽說也就算了,誰會真正的把它記在心裡呢。
風乾看了朱大能一眼,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那樣的人嗎?」
朱大能哼哼道:「那你在工地的時候,為什麼總是一臉別人欠你錢的錢樣子?」
「因為我在工地的時候並不開心。」風乾道:「你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喜歡去和人交流嗎?」
朱大能搖搖頭道:「那你為什麼會不開心,而現在看起來又挺開心的樣子呢?」
「想知道?」
「想。」
「可是我並不打算告訴你。」風乾很肯定的說道。
「切,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不說,我還不聽了呢。」朱大能一臉不爽的回道。
「你是不是在等人把給領出工地?」坐在一邊的胡憂突然問風乾道。
風乾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個事我似乎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道。」
胡憂回憶道:「因為在那次意外的時候。你的反應與以往不一樣。以你的性格,就算是遇上那樣的意外,也一定不會管的。可是那天你卻主動跳出來。一開始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那樣做,是因為關心苦力的安危嗎。現在想來,你當時那麼做,只是因為你想借那個機會表現出你的能力。」
朱大能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故意顯露套馬技巧的。」
風乾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我確實是有意那樣做的。至於原因,我現在還不想說,可以嗎?」
胡憂道:「當然可以,我這個人。從來都不喜歡逼任何人做任何的事。你的事,你喜歡說就說,不喜歡說我也不會逼你。」
「謝謝。」風乾嚴肅道:「如果有一天,我想要說的時候,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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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一行三人回到軍區,今天的主要工作也就算是做完了。胡憂去工地的目的,就是為了風乾,現在風乾已經到手,也就暫時可以把這事放下了。
何良玉倒台之後。胡憂接替了他的位子成為區長。現在龍城的九個城區之中,有一個屬於他的勢力範圍。
說是勢力範圍,其實胡憂對這方面的掌握能力並不高。身邊除了一個朱大能之外,就只剩下一個剛剛加入的風乾。只靠這些,還不地足以讓胡憂掌握全區事物。
對胡憂來說,整個天下都曾經是他的。一個小小的城區算不了什麼,如果他要把這個區抓在自己的手裡。怕不需要一個月就可以辦到。不過那是在胡憂一心想掌握這個區的情況下,現在的胡憂對這個方面並不感興趣,他也沒有時間注意這方面的事。
「老裡傳來消息。楊子海那邊開始有動作。」朱大能在胡憂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嗯。」胡憂應了一聲,問道:「他終於還是動了。這幾天我們要小心一些,但麻是第一撥的動靜,都會比較猛的。」
朱大能哼哼道:「我現在就怕他不來,他要是敢來,我一定給他點顏色看看。」
胡憂皺眉道:「楊子海這個人不是一個可以大意的人,你要多小心才行,要不然,怕吃虧是會是你。」
朱大能笑笑道:「這就要遇上才知道了。對了,再過幾天就要給工地上的苦力出糧了,你想好辦法了沒?」
胡憂歎了口氣道:「先出下去再說吧。」
朱大能提醒胡憂道:「可是發完了這一期,下一期我們就沒有了。」
何良玉之所以被胡憂拿下,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做假帳。在何良玉的帳本裡,他們這一區的存糧還有三個月的糧,可事實上只不過是有一個月的實事而已。其他兩個月糧的去向,到現在何良玉也沒有交待。
「下一期是下一期的事,要是這一期都無法弄好,等不到下一期,就會有人把我從這個區長的位子上弄下去。」
何良玉倒下,胡憂上位。這在天風大陸範圍內,只不過是一件很小的事,可對這個區的苦力來說,卻絕對不會是一件小事。這可是關係到他們今後吃飯問題的事,怎麼可能是一件小事,如果胡憂無法搞定這個事,苦力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不把糧食發下去,多拖一天都不知道會惹出什麼問題。現在是非常時期,胡憂可不會願意冒這個險在食糧扣下。
朱大能想想也是這個理。發了這期的糧,他們就會有一個月的時候緩衝,以胡憂的能力,應該是有時間搞定下期的糧食了吧。
「那就這麼辦。沒什麼事的話,我去處理這方面的事。不過你可得記住,必須在一個月之內,把糧食的問題給解決了。」
「行了,這個事。我們以後再說。你去辦你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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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胡憂所料,楊子海的反擊來得非常的猛,在胡憂接任區長的第七天,他以裡傑卡爾德的名意,下令讓胡憂去見他。
「這個楊子海這次想玩什麼。」朱大能一臉擔心的說道:「要不咱們乾脆裝做沒有收到他的通知,懶得理他。」
「你覺得這可能嗎?」胡憂沒好氣的看了朱大能一眼,道:「如果連這都怕了,那我們以後還怎麼和楊子海鬥。我說你這個傢伙是不是越混越回去了。」
「我這也是擔心你呀。楊子海這個人,與我們以前遇上的那些人可全都不一樣。以前我們大不了跑路就好,可是楊子海的功夫那麼高。我們就算是跑,怕都跑不過他呀。」
胡憂搖頭道:「你的擔心我是知道的。不過我們也不需要過份的擔心。無論怎麼說,楊子海現在都還不知道裡傑卡爾德那裡的真實情況,只這一點,他就不會那麼輕易的動我。這次去,想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朱大能皺眉道:「話雖是這麼說,但還是小心一些的好。我覺得這事我們應該通知裡傑卡爾德一聲,這樣有起什麼事來,他也可以從中做事。」
胡憂笑道:「你以為裡傑卡爾德會不知道這個事嗎。你也太小看老裡了,這個傢伙鬼精得很,這事他怕是比我們還知道得早。放心吧,不會有什麼事的。你留在軍中看著,我去去就回。」
胡憂等了有二十多分鐘才見到楊子海,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楊子海的真實身體,卻同樣沒有看到楊子海的真身。
楊子海全身都包裹在灰色的披風之中。除了讓人感覺得到他的身材高大之外,其他的一切都無法看得清楚。
「你就是古月?」楊子海問胡憂。他的聲音很特別,飄飄忽忽的。明明就在胡憂的面前,胡憂卻感覺不到他聲音的出處。如果不是看到楊子海,連胡憂都會錯以為楊子海是在自己的身後說話。
「是的,我就是古月。」胡憂在回答的時候,心裡暗暗的皺了下眉。因為他是之前有見過楊子海的呀。在裡傑卡爾德以特使的身份把他推薦到楊子海身邊做事的第一次,他們就有見過面,楊子海沒理由這麼對他問話才對。
「你真是古月,沒有其他的名字嗎?」楊子海繼續問道。
胡憂聽到這個問話,馬上就明白了楊子海這麼問的真正意思。因為胡憂和裡傑卡爾德走得太近,楊子海對胡憂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這是有意詐胡憂呢。
胡憂臉色不變的說道:「從出生到現在就叫這個名字。我不記得老爹有給我改過其他的名字。」
「嗯,那就叫這個名字好了。古月,這兩個字也還是挺好聽的。你的父親一定認字吧。」
「聽說上過幾天學,我也不是很清楚。想來應該是認識一些字的吧。」
「嗯,能教出你這麼出色孩子的人,想來也肯定是認字的。古月呀,你做得很好,以後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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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些?」裡傑卡爾德一臉奇怪的看著胡憂。
胡憂剛剛把與楊子海見面的經過告訴裡傑卡爾德,希望從裡傑卡爾德這裡知道楊子海見他的真正目的。他不是不願自己去想,而是這一路回來,他都沒有想明白楊子海的真正意思,裡傑卡爾德與楊子海認識那麼多年,他希望從裡傑卡爾德這裡得到一些提示。
「就這些了。從見面開始到離開,所有的事都已經全告訴你,現在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裡傑卡爾德皺眉道:「楊子海這是要幹什麼呢,奇奇怪怪問些不著調的話,難道他只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樣的人?」
胡憂苦笑道:「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好不好。算是,看你這個樣子,也不會知道什麼。我看來還是回去睡覺的好,留在你這也是浪費時間。」
「你這叫什麼話。」裡傑卡爾德張開『小手』攔住胡憂道:「你別小看人,不就是一個楊子海嗎,你別忘記了是誰把他教出來的。我會不知道他的目的?」
裡傑卡爾德這會真是像足了一個賭氣的孩子,那噘起的嘴和七、八歲小孩子的身體,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威名遠播的梟雄,到是看著讓人很想抱他一下。
「既然你知道,那就告訴我好呀。」胡憂雖然已經習慣了裡傑卡爾德現在的現在,但是在和他談正事的時候,還是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裡傑卡爾德聽到這話。有些洩氣道:「你急什麼,我想到了自然會告訴你。現在我不是還沒有想到嘛。」
畢竟每個人的思想都是不一樣的。就算楊子海是裡傑卡爾德教出來的,裡傑卡爾德也不是那麼容易猜到楊子海與胡憂見面的真正用意。
「那你就慢慢想好了,等你想到了再告訴我。」胡憂不後悔自己來見裡傑卡爾德這一趟,但是現在他真是沒有功夫再在這裡和裡傑卡爾德玩。
「等一下,等一下,我想到了。」裡傑卡爾德再一道攔住胡憂道:「楊子海這是在試探你。」
「然後呢?」胡憂問道。如果只是這個答案,他又何須來問裡傑卡爾德,在還沒有見到楊子海之前。他就已經猜到這一點了。
「然後……你再給我多一些時間,讓我再好好的想想……」
「那就等你想到了再告訴我吧,再見!」胡憂懶得再跟裡傑卡爾德多話,轉身就走。看裡傑卡爾德又有攔上來的趨勢。胡憂哼哼道:「你再來,小心我一腳把你給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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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做搞法,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朱大能聽完胡憂的述說也是一臉的皺眉。
胡憂已經是兩次說起今天和楊子海見面的事,看到朱大能也和裡傑卡爾德這樣的反應。他真是感覺有些無力。
「先不說楊子海那邊的情況了,我出去之後,軍營這邊有什麼問題嗎?」
朱大能搖搖頭。剛想說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突然臉色大變的一拍腦袋道:「我知道楊子海在幹什麼了!」
胡憂看朱大能的反應不對,連忙問原因。朱大能解釋道:「今天在你離開不久,工地那邊有人打架,我怕出什麼大問題,就趕緊去看情況。去到那裡才知道,原來不過是一些很小的問題。」
胡憂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在我離開之後,你也被調離了軍營?」
「是的。」朱大能點頭道:「但是我的事,或單是你的事,都沒有什麼問題,可是這兩件事合起來起,那問題就大了。楊子海這麼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而且他的目的就在這軍營之中,風乾在哪?」
「我在這。」風乾急急趕來,剛好聽到胡憂的話。
胡憂看風乾那個樣子,絕對是有事發生,趕緊問道:「你又出了什麼事?」
風乾擺手道:「不是我出事,而是糧庫那邊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別急,慢慢說。」既然已經知道了問題的出處,胡憂也就不急了。遇事最重要的就是冷靜,越是急,往往就越是容易出錯。再說楊子海的目的肯定已經是達到了,現在急也再沒有任何的意義。
「是這樣的……」
通過風乾的述說,胡憂這才知道。在他和朱大能都離開軍營的時候,有一隊送糧隊送糧來到軍營。有糧送自然是好事,就算是胡憂不在,下面的人也沒有理由讓送糧隊回去吧。軍營的士兵是高高興興的要送糧隊帶到糧庫,還在那裡偷笑呢。
送糧隊一開始還是挺正常的,下貨搬貨,送往糧庫,可是之後送糧官突然又讓他的人把卸得差不多的糧食給搬回到車上要拉上。
軍營的士兵暗樂都還沒有過,看突然起變化,趕緊跑去問原因。
「送糧官說:送錯了?」朱大能聽到這話的時候真是目瞪口呆。
「是的,送糧官說送錯了,然後又把糧食裝車運走。士兵被弄了個頭暈眼花,又沒有權力攔他們,只能看著他們把糧食又拉走了。我聽到士兵議論的時候,感覺這事不太對勁,於是就到糧庫去看……」
朱大能插話道:「不用問,一定是出問題了。楊子海這是給我們來了招調虎離山之計呀。」
風乾點頭道:「確實是這樣。糧食裡我們庫存的餘糧,被他們換走了大半,而他們拿來的那些糧食,除了幾包是真正的糧食之外,其人的他都是爛泥。」
胡憂冷笑道:「好招,果然是好招。想不到我也會讓我這麼計算,好好好,好得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