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憂究竟是一個什麼人,這不只是後世的歷史學家不斷爭論的焦點,也是當世各個豪強不斷分析的重點。十幾二十年來,已經有數不清的人曾經分析過胡憂,可是到目前為止,甚至是幾十年幾百年之後,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拿出讓所有人都非常信服的分析資料。
胡憂從出現在天風大陸那一刻開始,就是一個謎一樣的人物,越是對他瞭解得多,就越是很難總結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而此時,這個謎一樣的人物,正靜靜的趟在床上,任身邊的人如何的呼喚,他都依然沉睡著不願意醒來。
「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可以讓他醒來,唉……」紅葉坐在胡憂的身邊,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她真的很希望,在自己離開雲城之前,能看到胡憂有好轉的跡象,可是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很久,胡憂似乎都沒有醒來的打算,看來這個願望,怕是很難實現了。
「紅葉姐,時間差不多了。」黃金鳳在紅葉的耳邊輕輕的說道。紅葉要去哪裡,去幹什麼她都知道,但是表面上她又不能做出穩自己知道的樣子。這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很多時候,很多事,是知道了不能說,能說的不能寫,能寫的不能公開,總之是心裡明白,臉上卻糊里糊塗就對了。
記得曾經有一個人總結過為人處事四字真言——難得糊塗。
四個猛一看上去非常簡單的字,道出了多少處事之道。黃金鳳到不是有意的裝在什麼都不知道,從而不需要背那麼多的責任,她這麼做,只是不想讓紅葉難做而已。
做為一個經濟方面的佼佼者,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世道的艱難呢。以她的人脈關係,現在都已經無法收到糧食,而紅葉卻可以源源不斷的輸入大量的糧食。這其中有什麼秘聞,黃金鳳幾乎不用去猜就能知道。
可知道歸知道,黃金鳳卻不能說紅葉是錯的。雲城軍民都不是石頭,他們要吃要喝,如果斷掉這條路,那後果會怎麼樣?
「嗯。」紅葉輕輕點了點頭,拉過被子,幫胡憂細心的蓋好,這才對黃金鳳說道:「我這次出去,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家裡的事務,你要多費點心。」
黃金鳳點頭道:「大姐你放心好了,家裡還有二姐、三姐,有她們看著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紅葉搖頭道:「寒冰和玉鳳雖然也是很有本事,但是她們一個是軍,一個是政,在這兩個方面,她們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只不過現在雲城的情況。即不是打仗也不是治國,她們的才能在這裡並不能很好的發揮,而你是經濟方面的高手,最為適合現在這種複雜的環境。總之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幫我多看著點,知道嗎?」
紅葉的作戰能力也許不是那麼強,但是她在認人方面的能力。特別是對自家姐妹的認識上,還是非常清楚的。她知道無論是歐陽寒冰還是西門玉鳳,都不是很適合目前雲城的環境。只有黃金鳳在這個時期能更好的發揮作用!
「是的,大姐,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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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離開的時候,只帶了兩個相信的護衛,並沒有調動任何的軍隊。知道的人,知道紅葉已經離開了雲城,不知道的人,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她在的時候,不顯得很突然,沒有她在的時候,也不會讓人感覺空空的。
「大姐走了嗎?」歐陽寒冰並沒有去送紅葉,事實上紅葉的離開並沒有驚動太多的人,更沒有什麼迎送的場面。她的離去就像她本人的性格,永遠都是默默的藏地他人的身後,從來都沒有走在前台的時刻。
「嗯,半個小時之前離開的。」黃金鳳回道。
歐陽寒冰歎息道:「這一次真是苦了大姐了。其實我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
黃金鳳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應該和大姐一起去面對嗎?」
歐陽寒冰點點頭道:「這畢竟不是大姐一個人的事,她這要做也是為了漢唐,對自己沒有半點的好處。我們其實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一直藏在後面旁觀,這對大姐來說真是太不公平了。」
黃金鳳搖頭道:「這並不是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問題。我們除了這樣又能怎麼樣呢,紙是包不住火的,大姐從有決定的那天起,就已經知道這事早晚都會被公開。而在公開的時候,越多的人參與此事,事態也就越是嚴重。唉,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總之這個事,大姐沒有錯,我們也同樣沒有錯。」
歐陽寒冰道:「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要大姐一個人並背負這樣的重擔,我真是有些過意不去。現在只希望事情敗露的時候,不起引起太大的風波吧。」
「嗯。」黃金鳳又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她知道這不過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一但是東窗事發,這事怕是小不了。
黃金鳳和歐陽寒冰說話的時候,都沒有留意躺在床上的胡憂。在她們對放時候,每次提到紅葉,胡憂的眼皮就會跳一下,甚至有睜開的徵兆,只可惜,他並沒有能成功的睜開眼睛,在黃金鳳和歐陽寒冰的對話結束的時候,他又沒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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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唐渾感覺自己的體力恢復了一些,又繼續搖搖晃晃的像前行進。現在的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進食正常的食物了,肚子永遠都是空空的,如果不是還有理智,他怕是會把地上的土或石頭往自己的嘴裡塞。別管怎麼樣,那些東西都可以讓他的肚子暫時好受一些呀。
死,應該是死不了的啦。那麼艱難的從山谷裡爬出來。唐渾絕對不允許自己在出困之後再死掉。
「這裡附近,應該有一個小鎮的!」
唐渾辨別著周圍的環境,喃喃自語著。這其實可以視為對自己的打氣。因為有小鎮就會有人,有人就會有食物,他現在的情況,只要有食物就可以活下來。
按著自己記憶中的方位,唐渾努力的進行。他身上的傷依然很重,掉下山谷受的一百多處傷,不但沒有因為他的出困而有所好轉,反而又多出了不少的新傷。
一個如此重傷的人。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好好的休息,把傷給養好。可是現在唐渾沒有那樣的條件,再不找到吃的,他就會活活的餓死,什麼養傷都不會有任何的意義。
不知道走了多久,唐渾的意識都已經不是那麼清醒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樣麻木的走了多久,終於,他的眼中出現了房屋。
有房屋就會有人。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唐渾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能遇上人,而那個人又可以給他一些吃的,讓他可以渡過這人生中最難最難的一關。
房屋的出現,讓唐渾來了精神。他用盡身體最後的體力,全力的向房屋走去。多少次都想要跌倒,但是他還是頂住了。生容易,活容易。生活確實是不容易,生存就更加的難。
從小到大唐渾都知道自己,要想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靠不了天,也靠不了地,唯一可以靠的就是他自己。多年以來,他都是這樣生存過來的,現在,他同樣需要靠自己的努力,讓自己不至於死在這裡。
老話說:望山跑死馬。
唐渾很早之前就已經看到了那邊的房屋,可是走了很久很久,那些房屋只不過是在眼中變大了一些,距離還是同樣的那麼搖遠。
「唐渾,堅持住,絕對不可以倒下!」唐渾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的在心裡給自己催眠。
腳還在不在,手還在不手,似乎都還在,可是唐渾已經沒有了感覺。他現在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此時的唐渾,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力都嚴重的透支,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終於走到了那個小鎮。
說是小鎮,其實說是村子也許會更準確一些。那些一直支撐著唐渾一路走到這裡的那些房屋,其實不過只有十多間而已。而此時,那十多間房全都是人去樓空,整個村子安靜得像個墳場。
「有人嗎?」唐渾試著叫了一聲,他的體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他繼續前進,唯一可以用的只有他的嗓子。
四週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的回音。這是一條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經荒廢的村子,別說是人,連一條狗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有回答唐渾的聲音呢。
「有人嗎,我需要幫助!」唐渾用盡自己全身最後的力氣大叫,然後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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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王憶憂在一杯一喝的喝著酒。以現在整個天風大陸的環境,很多人連口吃的都沒有,能還有酒喝的人,絕對是非常幸福的。王憶憂在喝著酒,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幸福的樣子,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不用看都知道,他有無限的心事。
王憶憂此時正在考慮著耗子對他說的話,耗子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那所謂的滅世軍,從頭到尾都只有胡憂的人在說,除了胡憂的人,整個天風大陸範圍之內,都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或是聽說過滅世軍的存在。
究竟滅世軍是不是真的存在,這個世界真的有那種一藏就藏二十年的強大勢力嗎,如果他們真的有那麼強大的勢力,為什麼他們不早點出現,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都在幹什麼?
王憶憂的問題越來越多,可是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想來想去,王憶憂發現,如果把這一切的答案全都套到胡憂的身上,卻是馬上就可以有結果。
如果天風大陸跟本就沒有什麼滅世軍,所有有關於滅世軍的一切,都不過只是胡憂編出來騙人的謊話……
王憶憂越想越是覺得有這樣的可能性。以他對胡憂的瞭解,胡憂確實是可以做得出這種事的。
胡憂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王憶憂不敢說自己百分這百的清楚,卻也算是有一定的瞭解。如果胡憂是一個坦蕩君子,那麼當年就不會趁著色百帝國大亂的時候,把他這個與色百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推到帝國皇帝的位子上。
只這一點,就可以主題胡憂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樣的人,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嗎?
「他確實有這樣做的理由。」王憶憂重重的把酒杯放在桌上,喃喃自語道。
王憶憂記得自己不只一次的對胡憂說過,他們之間早晚都會有一戰的。這樣的話。胡憂不可能不記得。而為了對付李成功,胡憂的實力是大大的損失,現在手頭上可以動用的資源並不多,為了穩住王憶憂,胡憂絕對有理由騙出一個跟本就不存在的敵人。
是的,胡憂有理由那麼做!
王憶憂不斷的在心裡回憶著這些年來,胡憂所做過的事,無論從哪一個方面分析,他都有理由相信。胡憂這一次又是在玩陰謀。
想到這裡,王憶憂又拿起了酒杯。胡憂的心思他現在已經是想得很清楚了,唯一還有一個問題需要決定,那就是自己應該怎麼辦?
「耔子。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對漢唐用兵?」王憶憂問道。
耗子其實一直都在這裡,只是王憶憂在想事的時候,他一聲都沒有出。一直靜靜的坐著,就像是跟本不存在一樣。
「少爺,其實這事。在你的心裡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耗子淡淡的說道。在經經歷了那麼多的事之後,他也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毛頭,他學會了更多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的技巧。
「我的心裡早有答案?」王憶憂愣了一下,眼睛先是迷茫而後又轉為清醒,耗子說得沒有錯,實在上在開始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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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憶憂的情況怎麼樣?」
那是神秘的聲音又開始發話,這一次他發話的對像並是秦明,也不是蕾娜塔,而是蘇亞雷斯,這個早就已經在天風大陸傳出死訊的人。
「王憶憂正在暗中集結部隊,打造軍需物品,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有行動。」蘇亞雷斯非常尊敬的回道。
「這個王憶憂果然與我們料想的一樣,看來這一次,我次又有好戲看了。通知我們的人,全部藏起來,在王憶憂對雲城動手之前,誰都不可以暴露身份!」
蘇亞雷斯應了一聲,問道:「我們是要看王憶憂與胡憂對決嗎?」
「嗯,難不成你有什麼其他的主意?」神秘人問道。
蘇亞雷斯道:「十七號那邊已經拿到了雲城湖的水流圖,以我們現在的勢力,加上水流圖的幫助,完全有能力一舉吃掉胡憂,何必再借王憶憂的力呢?」
「蘇亞雷斯,你也曾經是一個將被,這話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是不是有些不太應該?」神秘人不滿的哼哼道。
蘇亞雷斯惶恐道:「主人請原諒,我只是絕對我們已經藏了那麼久,現在的情況又對我們那麼的有利,我們完全可以應勢而出,而不需要再搞那麼多的小動物而已。」
「好了,蘇亞雷斯,你今天的話已經夠多了,剩下的話我不想在聽下去,你可以走了。」
另一個聲音突然很不耐煩的響了起來。如果是歐陽寒冰在這裡,她一定會第一時間聽出來這個她父親歐陽普京的聲音。這也是一個早就已經傳出死訊的人,可是他現在卻依然好好的活著,看他的精神狀態,再活上十年怕都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蘇亞雷斯聽到歐陽普京的話,馬上就閉嘴退了出去。在退出去之前,他最後看了歐陽普京一眼,而歐陽普京並沒有理會他的眼神。
在蘇亞雷斯幾人對話的時候,秦明就在附近不遠。和他一起的還有蕾娜塔。他們並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其實直到現在,他們都不是很清楚,突然發生了什麼事。那些抓他們的是什麼人,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那個神秘的聲音,在蘇亞雷斯離開之後就沒有再開口,而歐陽普京也沒有說話。他靜靜的坐在那裡,似乎正在思考什麼。任著天慢慢的天下去,他們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蘇亞雷斯和歐陽普京都已經是早就傳出死訊的人,可是他們現在都還活著,那麼,那個神秘人,是不是也擁有類似的情呢,如果他也是早就已經傳出死訊又沒死的人,那麼,他會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