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渾這下就是有些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哭好還是應該笑好。他是一個很有自信的人,也相信來到胡憂的手下,可以做出一份很好的成績,他甚至幻想著有一天可以超越胡憂。
可是現在這算什麼?唐渾茫然的看著眼十的九個士兵,他是十夫長,連他一塊一個小隊有十個士兵。現在他得到了他的十個士兵,可是這些算是兵嗎?他們明明都還都是有孩子呀。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年紀,但是唐渾可以肯定,這裡邊最大的也就十三、四歲,最小的……算了吧,說出來就是讓人淚流滿面。唐渾手下最小的士兵才十歲。
唐渾是來當兵的,還是來做保姆的呀。他很想問胡憂,難道說他長得像保姆嗎?
想問,可惜唐渾已經沒有機會。在見過胡憂一次之後,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再一次見到胡憂。如果胡憂從此反他給忘記了,那麼他怕是這輩子都沒有什麼機會再與胡憂見面了吧。
「唐渾隊長,你對你的士兵還滿意嗎??候寶伍一臉嚴肅的問唐渾。他現在已經官升中隊長,唐渾這個小隊長屬於他的手下。別看他的年紀比唐渾小,但是唐渾得聽他的。
唐渾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才問道:「中隊長,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候寶伍從小在軍營長大,又已經入伍兩年多了。對唐渾以下官身份和他對話的語氣。聽著還是很習慣的。軍營不是一個以年紀排號的地方,要不然弄進幾個老頭子來,那就全都是將軍了。
候寶伍點頭道:「小隊有什麼問題,只管問好了。?
唐渾嚥了口唾沫,道:「我想知道,我們這是一支什麼部隊??
這究竟是什麼部隊呀,怎麼全都是些小孩子的。那能幹得了什麼,就算是他沒打算在戰場上立軍功陞官,也不能總是跟一群小孩子混在一起吧。
候寶伍深深看了唐渾一眼,道:「這裡是童一師。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吧??
「不,沒有。?唐渾只覺得一萬斤的大錘在錘自己的腦袋,兩隻耳朵都在嗡嗡的響,哪裡還有什麼問題。他只覺得自己很有些問題。
與候寶伍進行完交接,唐渾得到了九個兵。一想到自己的九個兵,唐渾就一陣陣的腦袋疼。是,當年的胡憂一開始的時候,也是只有九個兵而已,可是胡憂當年手下有朱大能,有候三……而他這裡有什麼,全都是些還沒有斷奶的孩子。
唐渾第一次對自己來南部的決定產生了迷茫。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來?
下接來的幾天,唐渾的心情不是那麼好。他甚至都沒有心思去認識他的部下,整個人就如一堆臭肉。沒有半分的靈氣。
童子軍年紀都不大,胡憂帶他們過來的本意,也不是讓他們做事的。說白了還是練兵的目的更大一些,所以他們都不會有什麼太重的工作。
唐渾所在的這個小隊,是負責運送麻袋的。九州堤被河水沖垮了很長一道口子,這也是胡憂這一次救災的重要工人之,他得修復這道口子。
修河堤絕對是體力活,童子軍的孩子們當然是做不了的,他們分到的任務上往河堤上把遠泥用的麻袋給拿回到取土的位子,總的來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活。
簡單是簡單。卻並不輕鬆。因為麻袋裡的混是不可能倒乾淨的,這麼抱著走,用不了走完一趟,童子軍士兵們就會弄都全身都是泥。一天的活幹下來,那就更不用說了。簡直和從泥裡挖出來的沒有什麼分別。
在唐渾來之前,他的九個士兵都已經做了一個多月這樣的活。比他都熟悉得多,跟本用不著唐渾指揮什麼,唐渾的來到,不過是多加了一個人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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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麻袋。?
唐渾想到這個詞都有些想吐。枉他雄心萬丈,得到的結果確是這樣。
「你似乎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一個聲音在唐渾的身後響起。唐渾一驚,隨後就露出了喜色,他已經聽出來了,這是秦明的聲音。他一直以為秦明已經離開了呢,沒想到他就在附近。
「是不很開心。?唐渾從一開始就拿秦明當朋友,心裡有什麼話,很自然的就對他說了出來。
「你應該已經見過胡憂了吧。?秦明在唐渾的身邊坐了來。他確實並沒有離開,一直就在附近。只是他並不會去胡憂的軍營,如果不是唐渾走出軍營,他是不會現身的。
唐渾搖搖頭道:「見過又能怎麼樣,不見比見好。?
理想太豐富,而現實卻太骨感了。沒有見到胡憂之前,他還可以抱很多的相像。可是見到胡憂之後,唐渾真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心裡無數的委屈沒地方說,現在秦明在這裡,終於可以一吐為快了。唐渾也不管秦明有沒有在聽,一股腦的把見到胡憂前前後後的經過全都給說了出來,包括他心裡了想法。
秦明坐在一邊,一直都沒有開口,直到唐渾把所有的話都說完,他才悠悠的開口道:「唐渾,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你就像一個怨婦。開始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有用之材,現在看來你跟本就是一堆泥。你跟本就不需要去搬什麼麻袋,直接把你自己裝去進就行了。?
唐渾沒想到秦明不但沒有安慰他,反應還罵他。愣了好一會,不解道:「難道我不可以有怨言嗎。我從浪天那麼遠的地方來到這裡。難道就只是為了搬麻袋。這與我在浪天做店小二有什麼分別。做小二至少還乾淨一些。你看看我這身,跟地裡爬出來的沒什麼分別。?
秦明冷哼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是金子嗎,還是活佛,到了就得供起來。你知道我和胡憂入伍做的第一次是事什麼嗎??
秦明和胡憂入伍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抓雪靈猴。只是因為那些貴族喜歡吃猴腦,他們一千多人就得到林梅森林那種長年冰封的地方去。回憶那段往事,就算是秦明,臉上都變得很不好看。
「從林梅森林出來之後,胡憂因為抓雪靈猴有功,被升了職。我也是在那裡得到的第一次升級。話已經說了那麼多了。應該怎麼做,你自己想想吧。?
秦明走了,整個天地都靜了下來。那沙沙的樹葉聲,似乎在笑。唐渾的臉陣紅陣白。腦袋裡不斷回憶著秦明說過的話。
良久,唐渾站了起來,他終於明白秦明的意思了。就算是運麻袋又怎麼樣,只要是用心去做,自然可以做出成績。如果連這點小小的打擊教頂不住,那還真的不如回去做自己的店小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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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小隊,你來一下。?唐渾回到營地,就馬上招見他的副隊長。在漢唐的軍職裡,每一級的官都有正副之分。上級戰死下級頂上,正職戰死副職頂上。這是不死鳥軍團的傳統,漢唐成立之後依然沒用這個傳統。唐渾雖然入隊之後無心事物,卻也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副隊長的。
唐渾的副員長名叫柳建清,今年十三歲,在隊裡年紀屬中等,不大也不小,能當上副隊,多多少少都有一定的本事。
柳建清是很純的童子軍,在入伍之年他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孩子,缺吃少穿。什麼識字更是不用提,跟本就不可能。
入伍之後,他不但是能吃上了飽飯,還能有機會上學。以這些他都非常的感恩,平時做事也非常的努力。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十分會照顧隊友。在隊裡的關係相當不錯。
「隊長。?柳建清給唐渾行了一個非常標準的禮。他入伍已經兩年了,如果論到行禮,唐渾差他三條街都不止。
唐渾點點頭,問道:「我有些事想還你談,咱們出去走走吧。?
柳建清奇怪的看了唐渾一眼,跟著唐渾出了軍帳。柳建清也是一個小有幾分聰明的人,他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唐渾對現在的位子很不滿意。這幾天唐渾都不跟隊裡的人說話,他也不去惹唐渾。不知道唐渾突然把他給叫出來是想幹什麼呢。
軍營很大,唐渾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一塊比較安靜的地方。在腦子裡整理了下語言,唐渾對柳建清道:「分到一個小隊已經有幾天了,說來慚愧,我連你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叫不是聽到過其他的隊員叫地隊副,唐渾怕都不知道柳建清是副隊長,什麼名字之類的東西,他更是不會去關心了。
柳建清是那種很純粹的兵,他入伍接受得最多的東西,就是聽命令。但凡是比他官大的開口,那都屬於命令。聽唐渾問起他的名字,他趕緊站起來大聲的回答。
只柳建清的這個動作,唐渾就在心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前他是有些負氣了,以為這些都不過是小孩子而已。現在以己別人,他才知道,單論一個兵的素質,他連個孩子都不如呢。
唐渾笑笑道:「不用那麼嚴肅,我們就像朋友一樣聊天好了。算起來,你入伍還在我之前,算是我的前輩呢。?
唐渾是做小二出生的,之前他是心裡有氣不理人,自然不能與自己的屬下建立良好的交情。這會放下了那點小不爽,他很快的就和柳建清聊到一塊。
通過和柳建清的交談,他也知道了不少的事。特別是當柳建清告訴他,候寶伍是候三的兒子之後,唐渾更是肯定胡憂並不是隨便找一個什麼地方把他一丟了之,胡憂這是在考驗他呢。
第二天,唐渾就變得不一樣子。他主動的去和士兵們打成一片。別管他們的年紀大小。他們首先是一個軍人。唐渾不斷的在心裡告訴自己,這些都是他的兵,而不是他之前認為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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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帥,你真是厲害。?候三一臉笑意的見到胡憂第一句話就如是說。
「說什麼呢,沒頭沒腦的。?胡憂抬頭看了候三一眼哼哼道。
候三和胡憂相處的時間已經足夠久了,他就算是傻子,也早就已經明瞭胡憂的脾氣。知道他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心情是不錯的,什麼話都可以隨便說,就算是不叫他陛下叫少帥。他也不會生氣的。其實在非正式的場合,候三還是比較習慣叫胡憂為少帥,畢竟都已經叫了那麼多年了,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稱呼。
「就是那個唐渾呀。你還記得吧。?候三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依然是笑呵呵的。
胡憂沒好氣的說道:「我還沒有失憶,說重點。?
候三道:「你不是把唐渾分到了童子軍嗎。開始的幾天,這小子應該是心裡有氣,和誰都不說話。我還以為他用不了幾天就會生氣走了呢,你猜怎麼著……?
看胡憂又瞪眼,候三趕緊把後邊的話一氣說出來。
胡憂沉吟道:「他已經和手下的士兵打成一片了??
「可不是,熱熱鬧鬧的不知道多好,就像是當年我們在一起一樣。你的眼光果然沒有看錯,這小子是一個人才。?
胡憂沉思了一塊。問候三:「你今天特意過來,就是要告訴我這些事??
候三這個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太沉不住氣了。唐渾的事,滿算滿算也不過是點小事而已,如果他只是會哄孩子,胡憂不會覺得他能有什麼用。他要是真有本事,那就應該在現在這種不利的環境裡,做出一些成績。
候三看胡憂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想再聽有關於唐渾的東西,趕緊轉換話題。說起正事來。至於唐渾那邊,無論胡憂是不是去留意,他都會關注的,候三真的很想試試自己的眼力,看看這個唐渾能不能像他相像的那麼。那話是怎麼說來著。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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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渾並不知道候三的目光在注意他。他現在也不去考慮什麼是被冷落還是被考驗的問題。想通之後的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無論在什麼地方,無論是不是被人高看一眼,不能做出成績,那永遠都是沒有意義的。沒有本事的人,就算是曾經被人高看過,也不會有真正的發展。運氣對一個人是很重要,但是實力更重要。
「隊長,你在想什麼。?柳建清問唐渾。從來唐渾有意和他們交好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短短幾天就好了好多。這些童子軍士兵,畢竟都還是孩子,他們小小就入了軍營,雖然也曾經見過社會上的一些黑暗,但畢竟時間不長,還沒有受到污染,只要你真心與他們相交,就可以得到很好的回報。
唐渾道:「你看咱們這一身,每天都是泥呀水的太不舒服了。我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即很好的運送麻袋,又不會把身上的衣服給弄髒。?
柳建清高興道:「真的嗎,那你想到了沒有。?做為一個在一線搬麻袋的人,他對這方面真是深有身會。何止是衣服髒,很多時候連衣服下面的皮膚都被弄成土色,一次兩次還行,多次之後真是想洗都很難洗乾淨。
唐渾點頭道:「暫時還到了一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那快試試呀。?柳建清畢竟是孩子,沒有多少心計,更是沉不住氣。
唐渾笑笑道:「別急,一會收工了我們再試好了。?
收工之後,唐渾帶著他的小隊成員去了河邊。他和隊員們一起,利用河水把十多個麻袋給洗了一遍,裡裡外外都洗了個乾淨。
「好了,晾在這裡,能不能有用,明天就知道了。?
柳建清在唐渾洗麻袋的時候,一直在邊上思考著。他不是很明白唐渾這是什麼意思,直到這會,他終於想到了。
「隊長,你是不是打算利用這裡洗過的麻袋去裝那些髒的麻袋??柳建清迫不及待的問唐渾。
唐渾讚賞的看了柳建清一眼,道:「不錯,我就是這麼想的。之前我已經觀察過,這些麻袋在裝了泥的時候,基本不會漏出來,也就是說它們有隔離的作用。我們用乾淨的麻袋把髒的麻袋給裝進去,這樣現運應該就不會再弄得自己一身泥了。?
「真是好辦法,我們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不過……似乎還有一個問題,這麻袋並不能防水,在泥水流出來的時候,我們同樣也是沒有辦法的。?柳建清還是有些小聰明的,很快就能夠舉一反三。
唐渾拍拍柳建清的肩膀道:「很好,這都能讓你想到,果然是厲害。?
柳建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想到了問題,可是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
「能那麼快就想到問題已經很不錯了,至於解決的辦法嘛,麻袋不能防水,軍帳是可以防水的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