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天風大陸搞出聯合執政,似乎不是容易的事,胡憂只簡單的歐陽水仙討論了幾個問題,就弄出了一大堆他也無法解釋清楚的事。胡憂決定暫時先不提出這個議題,等過段時間回到帝都,把父母還有微微這些對聯合執政有一定瞭解的人全都找來,大家坐下來先行商議之後再說,畢竟這不是一個他熟悉的領域。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傷兵好得也差不多了。這個兵營不可能一直這麼保存下去,十幾萬人每天光中吃喝都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胡憂又再一次找來秦明和本田龜佑,大家商量著都暫時退兵。魔族的事暫時先放一放,等大家的實力都恢復了,再看怎麼收拾他們。
魔族雖然還有十萬人,卻已經成不了什麼大氣。他們的身力是很壯,但是他們的生育能力遠遠要低於人族。十萬人再怎麼全力的生,在十年之內也不會多出多少兵,而人族就不同了,只要有需要,十年可以訓練出幾百萬的士兵。
所以一時不能完全消滅魔族,雖然是一個遺憾,卻也不用那麼的放在心上。本田龜佑五十萬大軍死掉只剩下兩萬,國內大量的事物需要回去處理,早就想回去了。胡憂只提了個頭,他馬上就同意。秦明也損失了四十萬的部隊,面臨著和本田龜佑幾乎一樣的問題,也不想在這裡呆著,於是大軍各自散去。
野人山離著曼陀羅最近,胡憂的回程要比秦明和本田龜佑快很多。一路上最擔心的魔族反擊並沒有發生。不日,胡憂終於回到了帝都。
這一戰,不死鳥軍團犧牲也不少,三十幾萬士兵死在了戰場上。胡憂一回到帝都。最忙的就是黃金鳳了。光是戰死士兵的撫恤金這一項,就夠她頭痛的。
不死鳥軍團對魔作戰,前前後後也死了二百多萬士兵,但是一次性死三十幾萬,這還是重來沒有過的事。這也是金牙實在打不下去了,如果他還要硬打,就算是消滅了他,胡憂手上也剩不下什麼兵了。
「知道我現在最怕的是什麼嗎?」回到家。胡憂的心情終於可以放鬆下來。連著喝了幾杯酒,胡憂也帶著幾分醉意。
士兵厭戰,他又何嘗不~~-~~是。打了那個多的仗,死了那麼多的人。他真的是夠了。誰都不知道他的心裡有多少壓力。
紅葉靜靜的坐著沒有開口,她知道胡憂現在需要一雙耳朵,而不是一張嘴,她只需要靜靜的聽著就可以。
胡憂又灌下一杯酒,道:「我現在最怕的就是母親來問我要兒子。妻子來問我要丈夫呀。」
胡憂說著,眼睛紅了起來。戰爭真是太殘酷了,多少熟悉的身影,一個一個的倒下。很多就倒在他的身邊。
紅葉給胡憂倒上酒。道:「你也不想的。要和平總是得先犧牲,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可憑什麼是他們,他們用自己的犧牲給別人換來和平。有意義嗎?」胡憂是真醉了。如果沒有喝多,他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一個主帥應該說的話。
「這是他們的使命。戰爭選擇了他們,他們選擇了戰場,這就是命。」紅葉的聲音很低沉,就像是在夢囈。
「這就是命,是呀,是命。如果不是命,我也不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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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覺了?」歐陽寒冰小聲的問剛剛從胡憂房裡出來的紅葉。
「嗯。」紅葉道:「他的心情不太好,喝了不少的酒。」
歐陽寒冰歎息道:「他的壓力太大,太累了。睡了也好,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紅葉點點頭,這天風大陸很多人都應該好好休息休息。
歐陽寒冰是來找紅葉的,主要是說黃金鳳那邊的事。一次性撫恤三十幾萬陣亡士兵,軍團財政上沒有那麼多的錢,黃金鳳都已經快瘋了。
紅葉在跟歐陽寒冰離去的時候,那柳眉也皺著,這錢的事,似乎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胡憂回到浪天,第一個人見的不是紅葉,而是雅馨。這會雅馨已經忙碌起來。她要按胡憂說的,組織大量的節目去給士兵表演,歌舞音樂是最好的心藥,對士兵有很好的撫慰作用。
胡憂對政治不是很瞭解,對文藝一項,知道得還是挺深的。
一睡醒來已經是日上三桿,窗外花開正艷,幾隻小鳥在歡樂的歌唱,今天似乎是一個好天氣。
胡憂推門出來的時候見到了貝貝。貝貝是胡憂的三兒子,相比起丫丫,胡憂對貝貝的關心要少很多。
「爹爹。」已經十二、三歲的貝貝長得很像胡憂,天生一對靈氣十足的眼睛,至少有胡憂七分的神韻。
「你在這幹什麼呢?」胡憂露出了一個笑臉。對於這個兒子,他自己都知道,他的關心太少了。
貝貝回道:「我在澆花呢。」許久沒有見胡憂,他顯得有些拘謹。胡憂很少跟他聊天,關於胡憂的事,他大多都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
「原來這些花是你種的。」胡憂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門前的花,並不是下人種的。真是失敗呀,以他的觀察力,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貝貝點了點頭,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
胡憂笑道:「你似乎很怕我的樣子。」
「沒……只是不知道應該跟你聊什麼。」,貝貝的臉紅了一下,如果再俊幾次,到是真的很像大姑娘。
胡憂在心裡暗暗搖頭,除了丫丫之外,寶寶貝貝他們都是跟在紅葉幾個的生邊長大。由楚竹專事管教。
無論從文化還是修養,楚竹都是沒得說的,但是她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就是她是女的。胡憂從來沒有輕視女人的意思。只是這教管孩子,只有女人是不夠的。缺少男性的教育,會使孩子失去剛性。科學家早就已經證明,只有女老師的幼兒園,教出來的學生永遠都是奶娃娃。男生不像男生,全都帶著幾分陰柔。
這樣的情況,女性是看不出來的。因為她們本身的性格就是陰柔的,對此不會反感。而胡憂著不同。在他的血液裡更多的是野性,這是和陰柔完全對立的另一種性格,所以他會非常的敏感。
貝貝種的花很漂亮,但在胡憂的眼裡。這不是貝貝應該做的事。像貝貝這種十二三的男孩,現在應該做的是在街上和人打架,或是頂媽媽的嘴,甚至是交女朋友,偷偷上青樓什麼的。
無論做什麼都好。都不應該種園。這不是說男人不應該種花,而是這個歲數,不是種花的時候。
胡憂想著,笑笑道:「這也怪我。我跟你聊天的時間真是太少了。嗯,這花就先別種了。去跟你紅葉媽媽說一聲,我跟你去看爺爺奶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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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戰事緊。紅葉幾個沒有撤出帝都,胡憂的父母胡憾天和柳飄飄卻是並不在帝都住的。
胡憾天和柳飄飄住的地方是一個山村,這是一個新村子,外表看上去很平常,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這裡住的全都不是普通的百姓。
這個村子的居然,全都是胡憂從親衛營裡調出來的,他們在這裡的唯一任務就是保護胡憾天和柳飄飄。
貝貝難得跟胡憂一塊出來,非常的興奮。在他的記憶中,這還是他第一次單獨跟胡憂出來。除了他之外,胡憂連一個侍衛都沒有帶,這真是第一次。
「你平時沒事的時候,都做些什麼?」胡憂隨意的問道。他知道楚竹給他們安排了很多的課,在學習方面的事,他是不需要過問的,難道一塊出行,他也不想問學習上的事。
貝貝道:「種種花,養養鳥什麼的。對了,我還在後院裡養了一群小雞,一開始它們都很小很小,現在慢慢的已經在長大了……」
貝貝漸漸放開了心,滔滔不絕的說起自己的喜好。
如果是丫丫對胡憂說這些,胡憂還會開心,可是這些話從貝貝嘴裡說出來,卻給胡憂另一種感覺。
貝貝是一個男孩,再長幾歲就是一個男人。可是他所做的事,不是種花就是養歡,這是一個男人做的嗎。
胡憂曾經養過狗,他知道但凡是養小動物的人,心都非常軟。貝貝養雞,那麼他就不會忍心殺雞。天風大陸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人,怎麼能殺人。要養也得養狼呀!
如此想著,胡憂決定給貝貝上一課。讓他真切的感受這個世界不是一個安全的世界。只有時時心懷危險意識,才能真正的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
「你平時都不上街的嗎?」胡憂問道。在他的要求之下,府門對孩子們是不設防的。只要他們想,就可以隨時上街,至於帶不帶侍衛出去,那得視他們的意願。如果他們不想帶,那就不需要帶。
丫丫小的時候,就經常跑到街上去找小夥伴玩。什麼打架玩泥沙,那都是經常發生的事,胡憂從來都沒有管過。到是紅葉在背後埋怨過胡憂,說他把丫丫都慣野了。
丫丫野嗎?
事實證明胡憂的教育是非常有效的。要不然丫丫能敢像貝貝現在這麼大的時候,就私自調兵上戰場?相比丫丫,貝貝卻只知道種花養雞?
貝貝搖頭道:「紅葉媽媽說街上很危險,我就不去了。」
「怎麼個危險法。」胡憂突然問道。
貝貝張嘴卻答不上來。他也有上過街,但是沒有經歷過紅葉說的危險,危險是什麼,他哪裡知道。
「看吧,你只知道人云己雲,人家說街上危險你就覺得那很危險,怎麼個危險法卻是完全不知道。危險不是別人告訴你的。那得自己會體驗,你從小不是有習武嗎,我再問你另一個問題,你覺得你打得過丫丫嗎?」
貝貝想到不想的搖頭道:「打不過的。」
胡憂笑道:「你沒有打過。怎麼知道打不過?」
貝貝又是答不上來。這會他有些羨慕丫丫能經常在胡憂的身邊了。胡憂說的話,和幾位媽媽說的都不一樣的。
貝貝從來沒有自己出過城,他並不知道胡憂這會走的路已經不是去胡憾天那裡的,而是通往一處叫鷹見愁的地方。
胡憂在對貝貝進行了一定的瞭解之後,決定讓他體會另一種人生。一個男生要長成一個男人,有一種東西對他有非常強的促進作用,那東西就是血。
人說窮養兒子富養女,以胡憂現在的身份地位。沒什麼可能窮養兒子,就算是他願,紅葉她們也不肯的。
女人護子是天性,她們絕對不會眼看著貝貝受苦而不管。再說以貝貝現在的年紀。要窮養已經有些過時間了,胡憂要用另一種方式讓貝貝知道,什麼是一個男人。
貝貝哪裡知道胡憂在心裡打什麼主意,他只是很興奮的在和胡憂聊天,把自己喜歡的那些東西告訴胡憂。胡憂敢打賭。貝貝一定不知道戰場是什麼樣,在他的理解裡,戰場怕是和種花差不多吧。
走了大約兩個小時,胡憂帶著貝貝進了鷹見愁。此地林陰茂密。怪石橫臥,就連那些嬌嫩的小花。似乎都要比別處堅強。
「走了半天,肚子也餓了。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順便找點吃的。」胡憂看好了一個地方,假意做出累的樣子。
因為是去看胡憂的父母,路並不是很遠,紅葉在他們出門的時候,並沒有給他們帶上吃的。貝貝坐下來才發現,他們跟本就沒有吃的,光有一壺水,那也吃不飽呀。
胡憂看貝貝發呆,不由笑道:「你這個做兒子的,總不會讓老爹去找吃的吧。」
「當然不會,爹爹有事自當兒子為其勞。」楚竹的教育極好,這些個道理,貝貝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許的猶豫。這些是野外,又沒有飯館,怎麼弄吃的?
和丫丫不一樣,貝貝也不喜歡和侍衛混在一起。丫丫從小就性格外向,又長得漂亮小嘴甜,沒事就往侍衛堆裡鑽,學到了很多小本事,就連候三都教過她怎麼打獵。
而這些,都是貝貝不知道的。胡憂知道他不懂,卻故意的不說,就想看他怎麼辦。
「那就去吧,我休息一會。」胡憂說著把馬綁在樹上就閉眼休息。
貝貝硬著頭皮應了聲是,卻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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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貝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自己找過食物。他有六個媽媽,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個媽媽是他的親媽,總之個個都對他那麼好。前幾年,他又多了一個七媽媽,也是一樣對他那麼好,他哪裡需要自己準備食物。
現在好了,七個媽媽都不在身邊,那個老爹又在樹下睡著,這可怎麼辦?
貝貝學著胡憂的樣子綁好了馬,很猶豫的往山裡走,腦子裡不斷回憶著以前在書本上看到的知道。
楚竹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她不只讓孩子們看什麼四書五經,各類的雜書她也同樣讓孩子們看,也正是因為這樣,貝貝雖然是第一次進山,卻也知道山裡是可以找到吃的。
考慮了好一會,貝貝決定給胡憂找些野果回去。
對於這個決定,貝貝心裡還是有幾分得意的。終於有目標了。
野果和家裡吃的水果有一樣的,也有不一樣的。但是大部份還是不一樣的居多,貝貝一路也見到了幾種野果,但是他對那些沒有瞭解,跟本就不懂。
又找了不少的地方,貝貝心裡有些急了。胡憂還在那邊等著吃呢,他什麼都找不到,怎麼有臉回去。不知不覺的貝貝越走越深,之前胡憂並沒有告訴他鷹見愁的危險性,只是告訴他這裡的名字而已。
鷹見愁,鷹見了都發愁,更別說人了。稍有經驗的人,聽到這個名字,都知道這裡不是什麼好去處,貝貝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一點,完全不設防的外裡走。
貝貝哪裡知道,這會真有兩雙眼睛在盯著他。
一雙眼睛是胡憂的,貝貝是他的兒子,他把貝貝帶來這裡,是為了教他而不是為了要他的小命,自然不可能放任著不管。他遠遠的跟在貝貝的身後,一個為了觀察他準備怎麼做,二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
見另一雙盯著貝貝的眼睛,就不是屬於人類的了。那是一雙狼眼。狼不大,也就五六斤重的樣子,比起丫丫的小白,那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的,但是看起來卻是非常的兇惡。
狼覓食一般都在晚上,如果是白天出來,那肯定是餓極了。餓極的狼只要是發現吃的,那就肯定不會放過。在它的眼裡,貝貝已經是它的食物。
它眼冷幽幽的盯著貝貝,它已經做好了撲擊的準備,而貝貝卻依然完全沒有感覺,他還在向前走。
突然,一道灰色的影子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