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勝者為王1196章石打石
只賣酒而不賣吃食的小酒館，如果幾分鐘之前，有人對胡憂說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地方，胡憂肯定不信，但是現在他不得不相信了。在連問了好幾個問題之後，胡憂終於確定這裡果然只賣酒，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賣。
「還真是專業呀，那就給我來一斤酒好了。」胡憂無奈的搖頭道。這大理國怪事不少，看來自己要做好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小二下去之後，很快給胡憂拿上了一小罈子酒。一小壇正好就是一斤，這一點到是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麼分別。
不過小二沒有給胡憂拿碗，胡憂本想多問一句的，看小二放下酒就走，胡憂又把話給嚥了回去。
沒有碗就沒有碗吧，反正酒罈也不是很大，直接對嘴喝也就是了。
拍開泥封，一股酒香衝鼻而來。胡憂暗道了一句好酒，把酒罈拿起來，對著嘴喝了一口。
只一口，胡憂還沒有把酒嚥下去，就直接噴了出來。
馬拉戈壁的，這是什麼酒呀，太辣了，這要嚥下去，腸子都得燒斷了不可。胡憂喝過不少的酒，燒刀子已經算是最高度的酒了，可燒刀子比起這酒，那真是差得太遠。這種酒，真的是給人喝的嗎？
胡憂的目光略過空蕩蕩的酒館，直接找上了那小二。他得好好問問清楚，這是什麼玩藝。是讓人享受的呀，還是要人命的。
胡憂的目光剛找到那小二，又被小二的表情給弄暈了。只見那小二目瞪口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胡憂。不，不是像看怪物，看他那樣子，簡直就直接拿了胡憂當怪物。
胡憂這會心裡那個氣呀，不過這裡是人家的地盤，也不好當場發作。無奈的搖搖手，把小二給叫過來。
小二看到胡憂的手勢，猶豫了一下走了過來，還沒等胡憂問話，小二就已經先一臉驚奇的問胡憂，道：「客官，你剛才喝這酒？」
胡憂心裡一陣暗罵。那酒不是拿來喝的，難道還是拿來倒的？
回想起自己剛才的經歷，胡憂到是承認酒還有一種功能是拿來噴的。剛才他不就噴了一口嗎。
胡憂壓住心中的不滿，問道：「這酒難道不是用來喝的？」
「當然不是呀。」小二的回答肯定得讓胡憂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那這酒用來幹什麼？」胡憂也顧不得生氣了。他突然發現自己剛才應該是做了一個非常愚蠢的事。至少在這小二看來肯定是那樣的。
「用來點燈呀。」小二想都不想的回道。
點燈?
胡憂一愣，腦子裡靈光一閃。難道說自己手裡這個不是酒，而是酒精?
嗯，非常有可能。按剛剛這酒入口的口感，比燒刀子烈那麼多，至少在七十度以上，還真是很有可能就是酒精呢。
天風大陸居然有酒精，這個問題胡憂之前還真是沒有留意到。
「你能給我試試嗎？不好意思，我是外鄉人，才剛剛到這裡，很多東西都不知道。」胡憂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求人嘛，你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誰會理你。
小二聽胡憂說是外鄉人，這才釋然不少。聞言點點頭，讓胡憂等一下，跑到外後找來一隻小燈，把酒倒進去，然後點燃。淡蘭色的火焰隨風在空氣中如精靈般跳動，伴隨著淡淡的酒香，真是非常的美。
「原來真是點燈用的。」
胡憂直到這時候才明白這酒館為什麼不賣吃的，而且連一個酒客都沒有。原來跟本就是他自己弄錯了，人家這酒跟本就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點燈的。
「這應該是玉米釀出來的酒吧。」胡憂問小二。
一般的米酒，是絕對不會有很高度數的，只有雜糧酒有很可會提純到這樣。胡憂這會有些明白那些多出來的玉米被大理國的人拿來幹什麼了。
用玉米釀酒在大理算不得什麼秘密。小二也沒有藏著，很老實的點頭。並還順便給自己的小酒館找了個小廣告，特意向胡憂提到他們這裡的酒最純，點燈是最好的。
胡憂沉吟著，他沒有考慮什麼點燈的問題。他在想另一個問題，那就是酒精的作用。胡憂擁有很多超越這個時代的知識，只是因為條件的關係，很多東西胡憂是知道，但是用不了，也找不到。這會無意之中，到是讓胡憂發現了一個好東西。
酒精呀，它可不只是可以用來點燈。它對外傷消毒那是非常好的呀。現在天風大陸連年的戰爭，各種的傷藥價格居高不下，對不死鳥軍團來說，這方面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如果能把大理的酒精弄回去，那可不等於是白撿到了一筆巨大的財富，甚至是可以提升整個軍隊的戰鬥力。
難道說這是老天爺對我的補償？在魔族那邊收穫不多，於是給了我酒精？
「客官，你怎麼了？」小二看胡憂傻傻的站在那裡，不由有些害怕。暗道他會不會是剛才錯喝了酒變傻的。
「呵呵，我沒事。小二哥，問你個問題成不？」胡憂一臉親切的笑道。
「當然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
「這個你當然知道，我是想問你，你們這裡還有多少這樣的酒，我想全要了。」
小二哥驚呼道：「全要，那可是好幾大缸呢。」
在小二哥看來，好幾大缸已經是一個非常大的量的。可這點數量在胡憂的眼裡，那可算不了什麼。
「只有這麼點嗎？嗯，我的意思是說，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那種。」胡憂用手在空氣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圈，重點強調他需要很多酒精的事。
小二看明白了胡憂的意思，卻搖頭道：「那不可能，不會有那麼多的。」
「為什麼？」胡憂一臉不解。大理國不是有很多玉米的，反正也吃不了，為什麼不可以有更多的酒精？
通過小二的解釋，胡憂這才明白。原來大理國做酒精的工藝已經非常成熟，只要有足夠多的本國玉米，他們就可以做出很多高純度的酒精。可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們無法保存這種酒精。酒精有很大的揮發性，做出來的酒精，就算是像酒那種用泥慣封得嚴嚴實實的，也最後十五天就全都沒了。
為這，大理國全國上下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可就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他們都不敢做太多，只能現做現賣。一家小酒館有個一兩缸就已經算是很多的了，有些不過是兩三小壇而已。這也是為什麼街上有那麼多酒館的原因。老百姓平均三幾天就要買的東西，不多開點店不行呀。
胡憂想到了卻是另一個原因。之前他一直很其他，這裡有那麼多的酒精，為什麼一直都沒有運出去賣。看來問題是在這了。沒有一個好的有效的儲存辦法，跟本就不可能把東西給運出去。運了也白運，不是嗎。
這小二應該是很少和外來人接觸，聽說胡憂是從外面來的，話變得很多。什麼應該說的，不應該說的，總之是想到什麼說什麼，還不停的追問胡憂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胡憂也挺喜歡這小子，於是就和他聊了起來。通過小二哥這裡，胡憂還知道了更多的事，真是越聊越投機。
不知不覺之中，胡憂和小二哥一聊就聊了好幾個小時，這期間小二又賣出幾罈子酒精，胡憂也隨意的打聽了一下，他們買回去確實是用來點燈的。
這麼好的外傷藥，只是用來點燈，那也太浪費了吧。胡憂暗自決定，一定要想一個好辦法，把這裡的酒精給遠出去，讓它們發揮更大的作用。
「胡大哥，你應該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吧。」小二哥突然問胡憂。
胡憂點頭道：「是沒有。你們這裡連個客棧都沒有，真是太不方便了。」
小二笑道：「以前我們這裡是有客棧的，可是因為長期沒有人住，所以就關門了。如果你不嫌棄，不如住在我這來吧。」
「這方便嗎？」
「當然方便，這裡就我一個人住。還有幾間空房間的。」
在小酒館住下，胡憂這住的地方算是解決了。可是怎麼把酒精裝起來運走，這對胡憂來說，還是一個沒有能解決的大問題。
胡憂大體的知道幾種裝酒精的辦法，比如玻璃瓶。可是天風大陸跟本沒有玻璃，這顯然是行不通的。胡憂的戒指裡到是有製作精美的玉瓶，裝酒精不成問題，可問題是玉瓶太小裝得不多價錢還貴，這太不合算了。
「胡大哥，吃飯了。」小二難得有個朋友，對胡憂那叫一個熱情。在之前的談話中，胡憂也知道了這小二的名字叫孫強，父母幾年前就死了，只給他留下這個小酒館。在大理賣酒算不得什麼大買賣，收入只夠餬口，所以孫強也沒有成家。
「手藝不錯。」胡憂貼了片肉放到嘴裡，忍不住誇道。
「這是我娘教我的。」孫強一臉的得意。他老娘沒有死之前，做飯的在這條街可是很有名的，誰家有紅白喜事必定請他老娘去幫忙。
邊吃著，兩人又邊聊起來。孫強這裡不單有酒精，普通的酒也是有的。只是因為大理家家戶戶都會自己釀酒，基本不會有人到外邊買，所以孫強也只要留著自己喝一些，並沒有拿到外邊賣。
「這麼說來那種可以點燈的酒，並不是人人都能弄出來的？」胡憂從孫強的話裡聽出了其他的意思。
「那當然了，這都是秘方的。你別看這條街上賣酒的不少，能比得上我的沒幾個。只是，我的出酒比較少，所以要價有些高，不是熟客也不太會買我的。」
「嗯，生意都是這樣的。又平又好，才是顧客的追求嘛。對了，你有沒有想過到外邊外展？」
胡憂今天都已經想了好些辦法，沒有一樣可以把酒精裝進去不揮發的，胡憂想著如果實在不行，就把酒師給弄回去。雖然這樣還是沒有解決跟本的問題，卻也至少可以保證短時間內有酒精可用。
「外面？有想過，不過聽人說外面很亂，四處都在打仗還沒有東西吃，所以還是留在這裡吧。至少在這裡能活著。」也許是早早當家的原因，張強的臉上露出了與同年人不太相符的成熟。
「到也是。」胡憂同意道。要不是身上有太多的責任，胡憂都想在這小小的大理住著，這裡是養人的好地方呀。
一頓晚吃了不少的時間，孫強雖然是賣酒的，酒量卻很一般，收拾了桌子早早就去睡了。
胡憂心裡還想著裝酒精的事，這會沒什麼睡意，又繼續擺動著。
大理的早上很安靜，胡憂隨意的在街上走著。昨晚想了大半夜，都沒有想到一個可以不讓酒精揮發的辦法，這讓胡憂很是不爽。只睡了幾個小時就沒有了睡意，乾脆上街走走。
大理不是一個喜歡早起的國度，街上的行人很少。走在青石板街上，腳步聲可以傳出好遠。
正走著，一陣滴滴答答的聲音引起了胡憂的注意。仔細聽了一下，聲音似乎是從另一條街傳來的，胡憂挺喜歡這有節奏的聲音，決定去看看是什麼。
「原來是在雕石。」
順著聲音，胡憂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聲音的來源。這同樣是一家小店，聲音是從小店的後院傳來的，店門直通後院，胡憂可以看得見裡邊的動靜。
因為人家並不是在街上做活，胡憂本沒有打算進去。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物件吸引了他的目光。一開始胡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仔細再看，才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胡憂看到的是一個罐子，物件的本身並不特別，這玩藝是老百姓很常用的東西。可是做罐子的材料就不一般的。它居然是用石頭做的。一整塊的石頭做出的罐子，非常的漂亮。
「好巧的手藝。」胡憂忍不住摸了一下，暗讚不已。
「客官，喜歡這罐子？」後院的打擊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來了，胡憂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他的手上，衣服上都有不少的石粉，不用問，剛才在後院做事的就是他了。
「嗯，挺喜歡的，手藝真不錯。」胡憂笑道。
「呵呵，客官真是認貨。不是我吹牛，這整個大理國還真沒有幾個比得了我的。」石匠很高興的笑道。
「是嗎。」胡憂沉吟道：「那你還能做別的東西嗎？」
胡憂不否認這石匠的手藝好。要知道以落後的手藝工具，要把一塊石頭中間給掏空做成罐子，沒有強大的技巧是做不出來的。胡憂打仗可以，讓他做這個，打死也做不出來。
「那要看是做什麼了，一般只要你說得出的東西，我基本都可以做。」
「口氣還真大。」胡憂嘿嘿笑著拿出一個玉瓶，道：「你看看這個你能做嗎。當然，不需要做這麼小，像你這個罐子那麼大也行。」
小玉瓶並不是很特別，唯一的難點是玉瓶上的螺旋紋。玉瓶分兩部分，一是瓶身，一是瓶蓋，利用螺旋紋，瓶身和瓶蓋是可以非常完美的組合在一塊的。如果這個石匠也可以做得到這一點，那麼胡憂想把酒精遠出去的辦法就有了。
石塊和玉一樣，都是不透水不透風的，利用石做的容器，可以解決酒精的揮發問題。在沒見石匠之前，胡憂也沒有想到這一點，他拿出玉瓶也是靈光一閃。主要是這石匠的話說得太滿，讓胡憂覺得他也許還真有辦法的樣子，胡憂才決定試試。
「這個東西，可以給我看看嗎？」石匠也是識貨之人，一眼就看出了胡憂拿出這個玉瓶不簡單。
「當然可以。」胡憂隨手把玉瓶交給石匠，指指小院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你隨意。」石匠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玉瓶，一臉挺激動的樣子，跟本沒有心思去理會胡憂。
胡憂到也不在意，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正所謂是做一行愛一行，胡憂這個玉瓶，算得是這雕刻一行的精品，做這一行的人，肯定都非常喜歡究竟的。
信步來到後院，胡憂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石匠做的工具與別人的不太一樣。一般說來這行用的工具大多是鐵或是青銅。什麼鑿子，錘子應該都是用的金屬器。而這裡胡憂沒有見到一樣是金屬的，這個石匠所用的一切工具，全都是石頭做的。
「這是石打石呀。」胡憂喃喃道。
以前在走江湖的時候，胡憂的師父曾經告訴過他，有一些水平很高的石雕人可以用石頭做為工具來雕石頭，俗稱石打石。胡憂一直都想親眼見識一下，可惜那樣的高人太少，胡憂一直以來都沒有能親見。沒想到在這小小的大理國，居然讓胡憂見到一個。
「你這個東西，是哪裡來的。」石匠突然衝到胡憂的面前，一臉激動。
「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