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似乎發生了很多事,似乎又什麼也沒有發生。
胡憂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很燦爛,這是一個夏天的午後,天微微有點熱,不過還好,並不是那麼讓人無法忍受。
轉了轉頭,胡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這是他的chuang,並不陌生,不像往日那邊,每一次醒來,面對的都是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chuang。胡憂雖然從來沒有對誰抱怨過,但是那樣的感覺真的不是很好。
還是家的感覺好呀。無論在什麼時候,家給予人們的,總是安心,安全。
胡憂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這一覺睡得有太長,有時間沒有動了,骨頭啪啪的發出了響聲。
「納月。」胡憂輕輕叫了一聲,想樣納月來伺候他起床。這一覺睡得很舒服,他有些不太想動,全身懶懶的。
靜靜的,沒有聽到回聲,也沒有人進來。等了一會,情況還是如此。胡憂不由感覺有些奇怪,撐了撐身子,坐了起來。
一陣柔和的輕風吹過,淡淡的花香,鑽入了胡憂的鼻子裡。桌面上,一般百合花開得正艷。
「咦,誰放的huā?還挺有心思的嘛。」,胡憂笑了笑,接直眉頭又皺了起來。暗想著納月究竟去了哪裡。
「啊,你醒了!」紅葉推門進來,看到坐在床上的胡憂,忍不住驚叫了一聲。轉身急急的跑了出去。
沒一會的功夫,紅葉,西門玉鳳,黃金鳳,黃聖衣,還有那顫顫巍,巍的華老,全都擠進了胡憂的房間。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問著胡憂各種的問題。
「停」停一下,你們這都是在幹什麼?」,胡憂叫停了他們」一臉奇怪的問道。他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有必要弄成這樣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意識到胡憂把幾天前的事給忘記了。
紅葉坐在胡憂的床邊,拉過胡憂的手解釋道:「我們沒有在幹什麼,是在擔心你。你知道媽,你都已經睡了七天了。」
「七天?」,胡憂驚訝的重複了一遍紅葉的話,喃喃道:「真的假的?」
看在場的眾人一致點頭,胡憂不得不承認這事怕是真的了。沒有誰會那麼無聊」跟他開這種玩笑。時間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沒有誰可以拿走別人的時間。它也不是說過去就過去的。
「胡憂,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華老問道。
胡憂自我感覺了一下,搖搖頭道:「沒有什麼感覺,和以前差不多吧。」
又應付了華老幾句,胡憂把他們全都叫出去,只留下了紅葉。對於這幾天發生的事,他要向紅葉做一個瞭解。
紅葉知道胡憂的意思,把胡憂沉睡前後的整個過程,給他講了一遍。胡憂靜靜的聽著,一句話也不說。
當紅葉說到踏星下藥和旋日四姐妹進房的事」胡憂隱隱的有了一些記憶。
「整個事情的經過,大體就是這樣的了。」,紅葉最後總節道。
胡憂一拍腦袋,苦笑道:「這麼好的事,我居然完全沒有印象,就是太可惜了。對了,旋日她們去了哪裡?」,胡憂這時才想起」從醒來之後,就沒有見過旋日她們。
紅葉猶豫了一下,道:「她們去了大鵝山。」在胡憂不解的目光中,紅葉又解釋了一遍旋日她們去做的事。
胡憂聽完紅葉的話,罵道:「簡直是亂來」她們怎麼那麼笨,這不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嘛。跪行,虧她們想得出來。你也是」為什麼不阻止她們!」紅葉算準了胡憂的反應,低著頭沒有出聲。只要是胡憂醒了」就算是罵她,她也高興。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快派人把她們叫回來。算是,還是我親自去吧。」,胡憂說著就從床上爬起來。
紅葉趕緊拉著他道:「你才剛醒,得再多休息,不可以亂動的!」「我沒事。」胡憂瞭解自己的身體,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你先讓我去準備一下,好嗎?」,紅葉知道勸不住胡憂,為有退而要其次。
「嗯,你快點。」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火紅的六月,浪天又發生了一件奇聞。四個如花的女子,從山腳一步步的跪拜上大鵝山。
一開始,有人覺得那是一個玩笑,誰無聊做出來的惡作具。有不信算的親自跑去看,這才知道,原來還真有這樣的事。
這四個如花的女子,自然就是旋日四個了。一天一夜,從昨天上午開始,到現在,她們已經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這樣跪行了。
衣服破了,皮膚破了,平日愛乾淨的她們,現在全身上下,已經滿是灰土。
可是她們卻沒有停止過前行的步子。一步,兩步,三步,她們在堅持著。
在她們的身前身後,跟了一大幫子看熱鬧的人。大多都在猜著她們的身份和這樣做的原因。也有好心的大媽上來勸的,不過旋日幾個不為所動。她們似乎聽不懂這個世界的語言一樣,無論他人說什麼,她們只繼續著自己的事。
大鵝山真的很高,特別是一路跪拜上來的時候,那就顯得更高了。一天一夜,旋日四姐妹,才不過完成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前面,她們還有很多路要蕪四姐妹相互對視了一眼,咬了咬已經流出知的嘴唇,繼續上路。
堅持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堅持就肯定會失敗。她們在用生命,堅持著自己的決定。
也許有人說,她們的堅持,完全是無用功。就算她們累死在這裡,也不見得真能幫的胡憂。
是的,這話沒有錯,只不過誰又能肯定,這對胡憂完全沒有幫助呢。
人生,在很多時候,都是在做無用功。不是每一件事做完之後,都會有收穫的。哪怕是那些你曾經已為會有收穫的事。
旋日她們是經過化妝的,加上她們很少在公眾的場合出現」現場並沒有人認識她們。如果有人知道,她們這是在為胡憂祈福」怕是會有更多的人,加入進來吧。
「你們呀,唉……」,一頂涼轎,攔在了旋日四姐妹的身前,經過簡單化裝的胡憂,一一看過旋日四人,長長的歎\\1口氣。心頭那些責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旋日四人的眼睛裡閃著淚光」她們跟在胡書身邊已經七八年了,別說胡憂穿著衣服」就算是沒有穿衣服,她們也同樣可以認出胡憂。
她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成功了,可是她們知道,胡憂是真醒了,而且現在,就在她們的前面。
「都回去吧。」,胡憂搖搖頭,後面有涼轎上邊,把旋日四人接到轎子上。一天一夜,她們的身子,已經嚴重的損傷」要不是胡憂醒得快,她們這次怕是要把命給扔在這裡了。
「旋日她們怎麼樣了?」胡憂問剛推門婁來的紅葉。
紅葉微笑道:「華老給看過了,說只是累著了,沒有什麼大問題。」
胡憂松\\1口氣,道:「那就好。唉,你看這事鬧的。」
拍拍身邊的椅子」胡憂繼續道:「來,坐到我的身邊來,我有事想和你商量。」,葉乖乖的坐在胡憂的身上,順手幫他把茶水給加滿了。
胡憂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思路,道:「這些年來」我一直疏忽了一件事,這次旋日她們提醒了我,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胡憂……」,紅葉似乎猜到了胡憂想要說什麼。
胡憂擺擺手道:「讓我把話說完。你,西門玉鳳,歐陽寒冰,黃金鳳,黃聖衣,還有旋日她們,都已經跟了我那麼多年,雖然你們都不在意,但是我不能讓你們永遠無名無份的跟著我。我要給你們一個名份!我要向全天下宣佈,你們是我胡憂的夫人!」「胡憂,你等等,先等等,你說我說。」紅葉有些激動,卻還是打斷了胡憂的話。胡憂與普通的老百姓不一樣,他的婚事可不是說辦就辦的,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你的心思我知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別的我們先不說,歐陽寒冰現在是寧南的女王,你們要是完婚,這名份怎麼定呀。」,紅葉話裡真正的意思,並不是真指是胡憂做寧南帝國的親王,還是歐陽寒冰做曼陀羅帝國的將軍夫人。而是其他的複雜問題。
歐陽寒冰是寧南帝國的女王,卻嫁給一個曼陀羅帝國的將軍,雖然他們之間的事,天風大陸各國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但是他們如果公開的成為一家人,那很多人都得坐不住。
胡憂和歐陽寒冰,一個戰力強大,一個錢多,他們結合在一起,這麼一個有錢有兵的主,別人能不怕嗎!
「這到是一個問題。」胡憂momo下巴道:「看來我得先和歐陽寒冰交流一下看法。」
大婚的事,不是說辦就辦的,胡憂親手給歐陽寒冰去了一封信之後,就去了軍營。朱大能一眾高層來帥府的事,胡憂已經知道了。這邊的問題,也得處理一下。
朱大能,候三幾個,看到胡憂全都暗暗的松\\1口氣。這幾天雖然他們已經全力的壓制,但是越來越多對胡憂不利的消息傳出,還是讓軍心出來了波動。要是胡憂再不出現,怕就會有事件發生了。
一陣寒暄之後,大家按主次就坐。胡憂對自己幾天沒有出現的事,簡單的解釋為病了,也沒有再過多的說什麼。
現在不死鳥軍團的主要工作,走進行經濟建設,各人簡單的匯報了近期的工作進展之後,就全都把目光看向了朱大能。
胡憂有些奇怪的問道:「還有什麼事嗎?朱大能,你說。」,朱大能看了眾人一眼,向胡憂點點頭道:「少帥,近期我們發現,曼陀羅帝國有一股暗湧在波動。」,「什麼意思,說清楚一些。」,胡憂心裡有些不爽。他昨天已經醒了,但是紅葉她們,並沒有對他說起這方面的事。如果不是紅葉她們有意不說,那就是連她們也不知道。要是後者,那麼就表示以朱大能,候三為首的一方軍中高層,和紅葉,西門玉鳳為首的夫人力量之間」產生了隔合。這可不是胡憂希望看到的事。
胡憂猜得沒有錯,兩方的實力派,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之後,確實走出現了一些問題。之前這些問題都被雙方給壓著,並沒有浮出水面。
而這一次胡憂突然出事,紅葉、西門玉鳳一方,卻沒有向朱大能他們透露胡憂的情況,從而引發了朱大能他們的不滿。這件事在目前為止,雖然沒有引起什麼軒然**o,但是這顆種子」是已經種下了的。
朱大能點點頭道:「這個事,我們一直在查。直到昨天,才有了一些新的進展。是來自貝江城的。」
胡憂皺眉道:,「這個貝江城又怎麼了?」朱大能道:「據未經證實的消息,貝江城主沙振一,曾經秘密與艾薇兒女王接觸過!」,「什麼!」,胡憂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從來去年秦明突然造反,兵打帥府之後,艾薇兒就失蹤了。這一年多來,胡憂已經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卻怎麼都找不到艾薇兒。現在朱大能居然說艾薇兒和沙振一見過面?
「這消息可以進一步的證實嗎」,胡憂沉聲問道。
朱大能搖頭道:「無法證實,線索已經全都斷掉了。」「艾薇兒。」胡憂的食指」一下平的敲著桌子,嘴裡不斷的重複著艾薇兒的名字。
對於艾薇兒,他一向是不怎麼重視的。現在看來,還真是疏忽了。
可是艾薇兒偷偷的去見貝江城,又想幹什麼呢?
轉念又想到前段時候的第六衛城詐騙事件,也與這個貝江城有關。
胡憂不由有些搖頭。
貝江城呀貝江城」看來還真是要去看看了。
胡憂回到帥府,遠遠的就看到丫丫坐在門口的石墩上,兩手支著個小腦袋。胡憂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這次沉睡醒來之後,他還沒有好好跟這個寶貝女兒好好玩玩呢。
「爹爹。」,丫丫發現了胡憂」歡叫著跑了過來。
「怎麼坐在這裡呀。」胡憂momo丫丫的腦袋。
「我在這裡等爹爹回來呀。」丫丫高興的說道。胡憂沉睡的後幾天,她被送到了東院去,個天才剛回到帥府。對紅葉這樣的安排」她是好大不願意的。
「嗯,真乖。」,胡憂牽過丫丫的小手,邊往裡走,邊跟她聊著她喜歡的話題。
「爹爹,你什麼時候再跟我下鬥獸棋呀,紅爺爺都下不過我的,跟他下棋一點都不好玩呢。」
「一會吃完晚飯吧。」胡憂笑道。雖然他沒有什麼心思下棋,但是陪一女兒還是必要的。過幾天他去了貝江城,又要有日子不能見這個寶貝女兒了。
前往貝江城,胡憂同樣採取了暗訪,帶的人不多。軍方那邊,帶了候三,親衛是哲別,另外起居方面,胡憂把旋日四姐妹都帶上了。
經過幾天的休養,旋日四個已經全都恢復了過來。胡憂帶她們來的意思,一是想安慰一下她們,二來也是想讓她們出來走走玩玩。
貝江城的天氣,比起浪天來要更熱一些,隨便動動,就能弄出一身的汗。貝江城是因貝江而得名,此時一群縴夫,正在江邊拉縴,那號子聲遠遠的傳來,在動聽之中又帶著點點的淒涼。
普通老百姓的日子,與達官的多姿多彩不同。他們往往數十年如一日的幹著同樣的活,吃著同樣的食物。誰要問他們,人生最精彩的東西是什麼,他們往往都是達不上來的。在他們的眼裡,只有平淡,沒有精彩。
「那就是城主府了。」候三指著一處破爛的建築,對胡憂說道。
胡憂看了一眼,候三不說,胡憂還真不知,眼前這個破得怕小風一吹就會倒的建築,居然會是貝江城的城主府!
「沙振一還蠻清廉的嘛。」,胡憂淡淡的說道。這句話,可以有多種解釋。以胡憂的閱歷,可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拿一座城主府來判斷一個人的人品。
「也許吧。」候三也笑了。
「走,先找個地方住下再說。」胡憂擦了把臉上的汗,這裡的天氣,還真是熱呀。
胡憂覺得天熱,沙振一此時卻覺得有些冷。他今年已經五十五了,三十歲做了貝江城城守,到現在已經整整二十五年。沒有人知道,沙振一對貝江城的控制力有多強,但是有一點,胡憂現在怕還不知道。在他踏進貝江城的那一刻,沙振一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沙振一此時,正在心裡盤算著胡憂秘密到達貝江城的目的。胡憂的來到,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那意味著,他必須做出怎麼的選擇。
其實,沙振一知道,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胡憂之所以會秘密前來,那表明胡憂已經對他起了疑心。
沙振一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一但讓胡憂挖出什麼東西,以胡憂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不死鳥軍團的軍法,就像是一把利劍,懸在了沙振一的頭上,他豈能不覺得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