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憂的特別通行證是不限人數出入的,兩人通行無阻,很容易的就出了軍校。
一路上,周池的表情,都不是很自然,似乎又有些後悔答應帶胡憂去。
他越是這樣,胡憂就越是想把事情給弄清楚,一路東拉西扯,就是不讓周池說出反悔的話。
不死鳥軍校離浪天主城區並不是很遠,周池卻帶著胡憂越走越偏,一直走進老城區的深處。
這一片,胡憂只是在地圖上見過,並沒有到過實地。不過只看這邊的房屋建築,他就知道,這裡是貧民區。
每一個大型的城市,都有貧民區的。貧民也是城市的一個組成部份,想要完全消除沒有,除非是世界大同,不然是不可能的。
在一座破舊的房屋前,周池再一次交待了胡憂,不能把今天看到的事說出去,這才打開了房門。
胡憂剛一進門,就聞到了血腥味,知道是地頭了。
傷這麼重,都沒有馬上找大夫,看來這其中有問題呀。
胡憂暗暗的提高了警惕。
「跟我來吧。」周池關好了門,謹慎的貼在門上聽了好一會,這才點起一隻油燈,帶胡憂往裡走。
老房子裡的水氣很重,牆壁都已經斑駁了。空氣之中,飄著的霉味與血腥味合在一起,讓人有些想吐。還好,胡憂早在戰場上,就已經適應了這些難聞的氣味,到也不覺得太難忍。
一直走到屋子的深處,這裡的血腥味更重了。周池看了胡憂一眼,當先走了進去。胡憂右手虛握著血斧,跟在後面。
屋裡的陳設很簡單,除了一張古舊的床外,再沒有其他的物件。
床上躺著一個人,胡憂只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周池為什麼沒有馬上請大夫,而且還要借那麼多的錢。
這床上的躺著的人,居然不是人族,而是一個異族牛頭人。
牛頭人的傷很重,一支勁箭穿透了他的左胸。看到胡憂進來,他臉色一變,吃力的想要爬起來。
「別動,小心傷口。沒事的,歐陽是我的同學。」周池急急的扶了過去,同時轉頭過來看胡憂。
胡憂眼睛微微的咪了一下,靜立也語。
周池居然和一個異族牛頭人在一起,這還真是意外呢。
「你借錢,是想用來封大夫的嘴吧。」等周池扶牛頭人躺好,胡憂這才說道。
「是的。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周池認道。
「據我所知,浪天但凡有點能力的大夫,都歸入不死鳥軍團。你就算是找到大夫,也不見能買得了他的口。」
異族人是人族的大敵,更是浪天的大敵。周池要找到一個可以為兩百金幣鋌而走險的人,怕是不那麼容易。說不定人家這邊拿了錢,轉頭就把他給賣了。
這些周池顯然是知道的,咬著牙道:「再怎麼樣,我也不能看著公良大哥這麼死去。」
「周池,我都說了,你不用管我的。」那牛頭人艱難的說道。
「公良大哥,你不用勸我了。我這條命是你給的,大不了再還回去。」周池決絕道。
胡憂在一邊默默的看著,一個人族和一個異族人,居然能結下這麼一份過命的交情,不說是天方夜譚,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奇事。
「我看不如這樣。」胡憂打斷了他倆的話,道:「對於外傷,我有一定的辦法。反正都是要賭,不如讓我來賭賭。」
「你?你是大夫嗎?」周池愕然的看著胡憂。
「不是。」胡憂肯定的回答。現在可不是混江湖那會,這叫公良的牛頭人,隨時都會死,胡憂要給周池一個心裡準備。
此時,一個計劃,在胡憂的心裡,正隱隱的形成,能不能採用,現在到還不好說。
「公良大哥,你看……」事關公良的生死,周池有些猶豫。
「那就這麼辦,麻煩你的同學了。」公良是一個明白人,這麼做,至少不會牽連到周池。
胡憂在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就知道周池必定會同意。周池現在跟本沒得選。就算是胡憂給他兩百個金幣,他也不一定能找到大夫回來。而且就算是找到,也還是擔心受怕。
「那就麻煩你了。」周池動了動嘴,本想問胡憂有多少成把握,最後卻沒有能問出來。
「別說那麼多了,你朋友的傷很重,早一分鐘治療,就多一分希望,馬上準備吧。」
胡憂的戒指裡有一會套的醫療用具,這時候是不方便拿出來的。還好周池也準備好必要的東西,看來他是打算實在沒有辦法,就自己赤膊上陣。
醫人和殺人完全是兩碼事,殺人亂來都行,醫人可不能亂來。周池雖然很著急公羊的傷,卻沒有衝動行事,讓胡憂又暗暗的點頭。
箭傷,胡憂來天風大陸之後,已經不知道治過多少次了。第一次是給旋日和納月治,之後是陳大力,在戰時他也曾經親手給士兵治過,可以說是經驗老道。
像設定好的程序一樣,一步步來。手法乾淨快速而穩定,就連周池這完全不懂的外行,都能看出來,胡憂說他不是大夫,手段卻是不差於大夫,甚至還要更好了。
「好了,我已經盡了最大的能力,能不能保住命,就看他自己的了。」一切結束之後,胡憂有些疲憊的說道。異族人的身體結構,與人族不大相同,這增加了胡憂不少難度。
本想建議周池給換一個好一點的環境,不過想想也就算了。先不說現在公羊不適合移動。就算是硬要搬,又能搬到哪去呢。
這破屋子,不適宜久呆,現在也不是閒聊的時候,胡憂在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就離開了屋子。
「少爺?」扶辰剛要去睡覺,就看到胡憂進來,忙迎了過來。
「還沒有睡吧。」胡憂笑笑道。
「沒呢,少爺,你怎麼會回來的?」
自從胡憂去了軍校之後,沒有重要的會議,一般是不回帥府的。
「出來辦一些事。」胡憂摸摸肚子道:「有吃的嗎?」居然吃了晚飯,但是這會,都已經半夜了。
「有,少爺稍等。」扶辰跑去廚房,沒一會功夫,端了一大碗牛肉麵出來。不是她不想給胡憂做大餐,實在是怕胡憂餓著等不了那麼久。
「放這好了,你去休息吧。」胡憂看得出扶辰的疲憊,體貼道。
辰應了一聲,卻沒有離開。她知道做侍女的本份,哪有主人還沒有休息,侍女卻先去睡的道理。旋日她們是不知道胡憂回來,不然她們肯定也會過來伺候。
胡憂看扶辰不動,也沒有說什麼。大口的吃著面。扶辰的手藝不錯,就算是簡單的麵條,她也做得很對胡憂的味口。
既然回了帥府,那就沒有不去看兒女的道理。胡憂吃了面,就去了紅葉的房間。剛才扶辰已經告訴他,丫丫今晚是跟紅葉睡的。
紅葉幾女,對丫丫都非常的疼愛,請來的兩個奶媽,除了給丫丫餵奶之外,幾乎什麼事都不太全用,全讓紅葉,西門玉鳳她們給做了。
做奶媽做得那麼輕鬆的,整個天風大陸怕都不多見。
丫丫似乎與胡憂真有什麼感應,胡憂進來的時候,紅葉正在熟睡,點大的丫丫,居然睜開了眼睛。
屋子裡並沒有點燈,胡憂卻突然意識到,丫丫居然能看見他。
難道是夜視眼遺傳給了丫丫?
胡憂心裡有些好奇,做了個鬼臉逗丫丫,丫丫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丫頭,真是一個鬼精靈。」胡憂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就那麼站在原地,逗著丫丫。丫丫舞動著小手,回應著胡憂。
在胡憂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丫丫突然哇哇的哭了起來。這一哭,把紅葉給吵醒了。
紅葉睜開眼,突然發現床邊站著一個人,驚了一下,才想到這個必定是胡憂。少帥的護衛之嚴,比皇宮都更甚。除了胡憂外,沒有人能無聲無息的進入她的房間。
「嚇死我了,也不叫我一聲。」紅葉小女人的啪著**。
「這不是怕吵著你休息嘛,都是小傢伙倒亂,不然也不會吵醒你。」胡憂沒好氣的瞪了丫丫一眼。
丫丫看胡憂不走了,到又不哭了。胡憂瞪她,她居然咯咯的笑了起來,讓胡憂一陣陣的無語。
「你的朋友怎樣了?」胡憂看到周池關心道。
周池眼中的血絲更多了,不過精神卻是很不錯。
「半夜的時候,醒過來一次,吃了些東西,又睡了。」
「看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胡憂想了想道:「先上課吧,回頭再好好聊聊。」
中午下課,胡憂和周池又來到了水溏邊,周池知道胡憂想問什麼,當下也不隱瞞,把與牛頭人公良的結識和他如何重傷來此的來過,一五一十的全給胡憂說了。
原來周池和公良很早以前,就已經認識。那還是異族人大舉進攻之前,他們就交好。之後公良多次阻止異族人對色百了民屠殺,甚至還救過周良一命,他們的交情,也就定下來了。
「公良大哥並不是壞人,這一次,他也是為了救我的族人,才受的重傷。歐陽,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胡憂點點頭道:「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提起此事的。」
「多謝。」
晚飯之後,周池又離開了軍校,這次胡憂沒有跟著去。周池雖然不懂醫術,基本的換藥,他還是知道的。胡憂沒有必要再跑這一趟。
讓加馬多辦了一個特別通行證,胡憂回到了帥府。帥府裡,候三和歐月月已經在等著了。
聽到胡憂說,浪天有一個牛頭人混了進來,候三頓時大為緊張。這說明浪天城防出現了問題,能混進一個,就能混進無數個,不可不查呀。
「這方面的事,你跟陳大力溝通看看,怎麼處理。另外就是給我詳細周池和那個牛頭人的資料。」雖然周池說得信誓旦旦,胡憂卻不能不防著他一手。他的成長經歷告訴他,輕易的相信任何人,都是危險的。
談完了這方面的問題,胡憂轉頭看向歐月月,問道:「對這事,你有什麼看法。」
歐月月一直靜靜的坐著,一言不發。此時聽了胡憂的問話,這才說道:「這個公良如果能利用好了,也許會是一個不錯的棋子。」
胡憂滿意的點頭道:「你的腦子,還是挺活的嘛。不過這個事,你暫時不要插手,讓我先來看看,他是一個什麼路子。」
牛頭人的資料不好查,周池的資料,卻是很快就有了結果。原來周池曾經是色百帝國的車騎將,異族人入侵之時,他帶領著部隊,很是打了幾場硬仗,後來見事不可為,才撤離了色百帝國,來浪天上了軍校。
色百的車騎將,相當於曼陀羅帝國的偏將,手下有近千士兵,周池是從小兵做起,一步步升上去的。
相比這些,另一條消息,更加讓胡憂感興趣。情報表明,這個周池居然跟這幾個月以來的色百暴*有關係。
「華老,你怎麼來了,是不是皇軍那邊,有了進展?」胡憂一看到華老,馬上就想到了皇軍身上屍毒的問題。
這個問題,同樣事關重大,每當有空,胡憂就究竟這個事,不過進展不大。
華老搖搖頭道:「那個還在究竟,暫時沒有什麼突破。我今天是專為你而來的。」
「為我?」胡憂奇怪的問道。
「是關於你的子嗣問題,紅葉姑娘找了我。」華老說得簡明扼要,胡憂也是懂醫的人,只要指到,他就明白了。
胡憂苦笑的抓抓腦袋,道:「就這點小事,居然要華老親自跑一趟。」
華老正色道:「這可不是小事。紅葉姑娘已經找了我好幾次了。」
胡憂這才知道,原來紅葉她們如此的著急這個事。想了想,道:「那好吧,我需要怎麼做?」
不來都已經來了,胡憂沒有理由讓華老白跑一趟。以華老的歲數,能做他的爺爺,又是醫界的權威,胡憂也覺得讓他檢一遍,還是不錯的。要知道整個天風大陸,能讓華老親自上門診病的人,怕是不會超過十個吧。
「聽說你的身體,與其他人不太一樣。」華老直接切進了主題。
「算是吧。」胡憂認道。乾脆,把遇上雪裡紅蛇的過程,給華老說了一遍。
華老聽了大是稱奇。
「那蛇是什麼樣的?」華老的思緒轉到了蛇身上。
胡憂本打算給華老好好解釋一下,突然想到那蛇就在戒指裡,直接給華老看就可以了。與其去大費力氣給華老形容一件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物品,到不如讓他自己看。
胡憂顧做了個姿態,趁華老不注意,把那條雪裡紅蛇拿出了。七八年前,朱大能曾經問胡憂要過這條蛇,胡憂當時沒有給他。從那之後,朱大能再沒有問過,它就一直在胡憂這裡。
華老接過雪裡紅蛇,看得非常仔細。突然問胡憂道:「你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
胡憂這幾年,偶爾也會查一查這方面的資料,不過沒有什麼收穫,聞言搖搖頭道:「不知道。華老知道?」
華老緊緊皺眉道:「我不敢確定」
「嗯?」不敢確實,那就是多少知道一些了。雖然多年來,一直沒有發現身體上有什麼問題,但是小dd上多了四顆蛇牙,還是有必要瞭解更多東西的。
華老努力的回憶道:「記得我父親曾經跟我說過,有一種蛇,初生的時候,很小很小,卻短短數周,長到大樹那麼粗長。然後又慢慢的變小,速度非常緩慢。要幾千年,才能回到出生時的樣子。
「幾千年,有沒有那麼誇張。」胡憂撇撇嘴。別說華老他老爹,就算他老祖,也活不了那麼久呀。
「別管他是不是誇張,這條蛇卻是和我父親形容的一模一樣。」華老也不生氣,樂呵呵的說道。
「就算是吧,那又怎麼樣。」胡憂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華老有什麼爭執。讓他贏一回又怎麼樣,跟本無傷大局。
華老正色道:「如果真是那樣,問題就複雜了。我父親說的那蛇,名叫雪裡紅蛇,乃洪荒異種,其身巨毒無比,越小越毒,你要是讓他咬到,段沒有活動現在的可能性」
「這麼厲害,那我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胡憂有些不太相信,傳說總是誇大的,這種事他見得多了。
華老道:「唯一的可能,應該是你另有什麼奇遇。你再好好想想,會是什麼。」
胡憂努力想了好一會,卻是什麼也沒有想到。那會他都已經沒有了意識,哪能記得住發生了什麼事。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在山洞裡睡了七地天呢。那是注定不能被人想起的七天。
「華老,我看生不生孩子,應該與這蛇沒有太大的關係吧。」
「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事出異常,總是要多查查好。我回去之後,見進可能的去查的。現在你把與楚竹的整個經過,包括姿勢體位,都給我說一遍。」
胡憂又是一陣無語,他真懷疑這老頭是不是自己不能幹了,跑他這裡過乾癮來的。還姿勢體位都說一遍,那也得他記得住才行呀。
在那個時候,誰會有心思來記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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