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章壞書生
繼續往前走,胡憂的心情比之前剛出門的時候,一下差了很多。加上天氣也比較熱,人的火氣被點燃之後,一下子很難緩和下來。
每當看到那些坐在破屋子門前,滿臉無一點神彩的洞汪城民,胡憂就會想起那些被裡傑卡爾德下令燒掉的牧草。這些城民,他們本應該可以過著那紅紅火火生活的,可是現在,卻變成這樣。
洞汪城幾十年前,就已經能有三四十萬人的規模,如果不是裡傑卡爾德,那麼發展到現在,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
唉,恐怕人口已經過百萬了吧。
紅葉瞭解胡憂的脾氣,知道他有時會鑽牛角尖,不過過一會就會好。所以她也不勸胡憂,落後一步,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
有時候看到胡憂那一臉憂國憂民的樣子,紅葉不由忍不住想笑。因為聯想起他那副流氓樣,怎麼看他都不是那種把百姓生活疾苦放在心裡的人。可是這一次,紅葉是真正的感受到了胡憂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傷感。她再也沒有那種想笑的感覺。
紅葉的目光一眼放在胡憂的身上,感受著他那份憂傷。不知道怎麼的,紅葉突然發現此時的胡憂,像一個偉人一樣,無比的高大。
「如果有一天,他真能黃袍加身」紅葉的腦中浮現出胡憂在帝都的那次談話,眼中閃過了迷醉之色。
紅葉記得很清楚,胡憂當時說過,他要取巴倫西亞而代之。正是因為那句話,才使得紅葉把自己的一顆心,完全繫在了胡憂的身上。
這到不是說紅葉真的覺得胡憂有一天能當上皇帝。胡憂能不能成功,對紅葉來說,並不重要。她在意的是胡憂身上的那股霸氣,和他不甘於人下的性格,以及他的努力。
人因夢想而偉大,敢做夢的人,才會有成功的希望。紅葉很喜歡胡憂的這個夢,千古帝王夢,可不是什麼人都敢做的。
看著胡憂這兩年來,一步步的上位,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大,誰敢說胡憂的夢,就永遠只能是夢呢。
正想著,突然,紅葉猛的感覺到了胡憂的暴怒。那之前透露受傷感的身體,瞬間猶如發怒的雄獅,鬚髮皆發。
「出了什麼事」紅葉心中一驚,馬上抬眼四處觀望。她知道胡憂不會無緣無故發怒的,肯定有什麼人或事惹怒了他。
順著胡憂的目光,紅葉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標。事發地離他們此時的距離,大約在百米開外。幾個大腳婦人和一個大漢拖著一個女子在邊前走,而後面著是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跌跌撞撞的在後面追。邊跑還邊不停的大叫著:『放開我的娘子,娘子,我不能沒有你。』
路上的行人,有人在駐足觀看,卻並沒有人上前去阻止。
女子似乎並不願走,不停的掙扎著,大哭著。由於她的聲音比較小,紅葉聽不到她在叫著什麼。
胡憂的步子變得越來越快,臉上的怒意也越來越重,一股濃濃的殺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紅葉要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胡憂的速度。
「住手。」胡憂一聲暴喝,響徹全場,頓時把在場之人,全都給鎮住了。胡憂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他那身殺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抗得住的。
「你是什麼人。」過了得十來秒鐘,那個大子才反應過來,臉色難看的叫道。
胡憂冷冷的看著那大漢,一言不發。直看得那大漢受不住低下頭,他才問那個書生樣打扮的男子道:「這是什麼回事,這女子是你什麼人。」
那書生大約二十三四歲,身材細長,臉色發白,一看就是少見陽光的主。這短短一路,他已經跑了個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連喘了好幾口大氣,他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那是我的娘子,他們要抓走的我娘子」
胡憂聽得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對那那個大漢和大腳婦人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強搶民女。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那我就給你們一個說法。」
此時那個領頭的大漢,也發現這個擋路之人身份不簡單,趕緊換了一付臉孔,抱拳道:「敢問這位官人,是何方神聖?」
胡憂冷哼一聲道:「神聖當不起,我乃暴風雪軍團胡憂」
「不死鳥胡憂」大漢脫口而出:「你就是那個剿滅了落石谷強盜的胡憂大人。」
大漢此話一出,周圍看熱鬧的人,看向胡憂的目光,頓時就不一樣了。洞汪城並不大,城小的好處,就是消息傳遞的速度相當快,加上胡憂高調剿匪,落石谷一戰之後,洞汪城裡只要長著耳朵的人,沒有誰沒聽過胡憂大名的。
胡憂身子一挺道:「周龍正正是死於我的手下,你待怎樣?」
大漢的臉上的汗都下來了,敢緊連連點頭哈腰道:「不敢,不敢,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將軍,還望將軍勿怪,勿怪。」
大漢的話音還未落,那書生一個搶步,就跪在胡憂的面前:「原來你就是胡憂大人,我龍襲漁今日落難蒙羞,請大人救我」
胡憂聽這龍襲漁的話,似乎認識自己,不由在心裡感覺有些奇怪,問道:「你要我救你?」
龍襲漁回道:「是的,大人。草民早就聽說過您不死鳥的威名,特攜妻子春花,輾轉千里,從幽州來投。你若救我,我今後就是你的『子房』,他日為你出謀獻策,創下那萬世不朽之基業」
胡憂心說別看這小子瘦,骨頭裡邊全是肉,癩蛤蟆打哈欠,口氣到是不小,只是不知道,他有什麼本事。
不過看他明知道自己是誰,卻依然敢說這話,看來不是吹大氣之人。現在自己正是用人之際,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得一個像蕭何那樣的人物,到是自己所希望的。
那帶人搶女子的大漢,看胡憂的臉色陰晴不定,怕弄不好要壞事,趕緊說道:「胡憂大人,你可別信這人胡說八道。他甜言蜜語,計騙我女兒與他私奔,我還要告官抓他呢。」
「你女兒?」胡憂聽著一愣,看向那個被幾人大腳婦人拉著的女子,她應該就是龍襲漁口中的妻子春花了。
這春花長像甜美,雖然已經哭腫了眼睛,但依然不失為一個小佳人。再看那些大腳婦人拉她的動作,胡憂頓時明白了幾分。看來這並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強搶民女,而是小兩口私奔,老岳父追人來了啊。不過這大漢看起來挺年輕,居然能有這麼大一個女兒,真是奇事,該不會是頭上發綠,不是親生的吧。
奶奶的,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呢。老子現在可是將軍。
嗯,話說回來,這書生看來膽子挺肥呀,居然敢帶人家的女兒私奔千里,這一點就比少爺強。少爺當年就沒有想過要帶黃金鳳私奔,結果被黃家老爺一頓毒打,差點沒死在荒山上,成了野狗的美食。
龍襲漁看胡憂的臉色忽明忽暗,哪想到胡憂這是同病相連,想起了舊事。還以為胡憂要怪他私拐民女,趕緊開口道:「大人,我和春花小姐是兩情相愛的。」
胡憂心說,要不是兩情相愛,就你那小身板,有本事把人家姑娘從幽州弄到這裡?唉,都說青官難斷家務事,今天為了得一人才,少爺我少不得也要管管這事了。
胡憂一擺手說道:「誰都不用多說了,這裡不是說話之地,你們都鬆鬆手,跟我回軍營去,再慢慢商量此事。
那個誰,先把人鬆開,怎麼說也是你家小姐,你就不怕得罪她,回頭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領頭的大漢看胡憂要管這事,不由在心裡暗暗的著急。這衙門自古向南開,這要是到了軍營,這事就不好辦了。到時候不知道要使多少銀錢,才能擺平此事。這幾年連年天災加**,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大漢硬著頭皮,試探道:「胡憂大人,我們是幽州人,這似乎」
大漢不提這話還不要緊,一提這話,胡憂的眼睛就瞪了起來,轉頭冷冷的看著那大漢道:「你是想告訴我,我管不了你們的事?我告訴你,這裡是洞汪城,是我暴風雪軍團管轄之地,別說你是幽州人,就算你是帝都人,到了這裡,你也得給我盤著。
趕緊的,自己乖乖跟著我走,這天氣熱,老子脾氣可不太好。」
得,這下還有什麼說的,乖乖走吧。當兵的可沒幾個好脾氣的,別給自己找苦頭吃。
胡憂這下算是威風了,一個人押著一幫人走,後面還跟著更多看熱鬧的。胡憂沒有綁著誰,因為他跟本就不怕他們跑。這裡是哪,這是洞汪城,城外住著五萬大軍,百里之內,又全是黃沙,跑,往哪跑。
軍帳之中,胡憂先不管那些岳父女子之類的人,他讓人把龍襲漁單獨帶到一個小帳之中,搬了把椅子,坐下問龍襲漁道:「先把你的事給我說說,別騙我,騙人方面,我可是祖師爺。」
龍襲漁恭敬的給胡憂行了個禮,這才把他的故事給說了出來。
原來這個龍襲漁是幽州東安人,與那個春花小姐是同鄉。龍襲漁的祖上,曾經是紫荊花王朝的文官,曾經也顯赫一時。紫荊花王朝被推翻之後,他龍家也就家到了中落,傳到他父親,只能做一個教書匠,勉強過活。在龍襲漁七歲那年,就鬱鬱而死。
龍襲漁受父親的影響,從小就立志從重振家業,發奮的書,他深信只有文官才能治國,帝國以軍統國那一套,遲早要被廢除的。到時候,他就可以像先祖一樣,以文治國安天下。實在不行,天風大陸上有八大帝國,他也不一定非要留在曼陀羅帝國,其他國家,可是有文官的。雖然在異國為官,會相對比較艱難,不過他相信只要有才,總有出頭之日的。
龍襲漁這人天生聰明,對文事有很高的天賦,家中閉門苦十餘年,已經在東安一帶略有才名。他決定要離開東安,四處遊歷,以增長自己的見聞,同時也尋找機會大鵬展翅。
可是這東安也有他放不下的人,要離開了這裡,他就不能再見到那個一直暗中資助他書的春花小姐了。龍襲漁左想右想,決定帶春花一起走。他是過書的人,知道竹門對竹門的道理,自忖以自己的家世,春花家裡肯定不同讓女兒嫁給他這個一無所有的人,與是他跟本就沒有想著去女方家提親,而是用花言巧語,讓春花跟他一起走。
春花姓俞,父親叫做俞駱亞。俞駱亞這好不容易養大個女兒,卻讓龍襲漁這小子拐跑了,他能不生氣嗎。自然得帶人追了。
這龍襲漁是個書人,手無縛雞之力,又帶著個女人,跟本就跑不快。還好他有幾分機靈,一路之上,不時弄出點障眼法,弄得俞駱亞追錯,才一路跑到了洞汪城,才被俞駱亞給逮住。
胡憂聽完龍襲漁這話,心裡暗罵這小子也是一個沒有良心的傢伙。你要是去提親,人家不同意,你再跑,那還有點說頭。可你到好,招乎都不打一個,就把人家女兒給拐跑了,這也太可恨了一點吧。
人家好不易容養個女兒讓你就那麼帶走,能肯過你?那還不玩命的追你。不過轉念想想,相比起他,自己也不是一個什麼好東西,大家算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
胡憂對龍襲漁這嘴上的功夫和他一路躲過俞駱亞用的那些計策,到是挺感興趣的。這人說起來,算是一個智將。玩計謀的本就沒有幾個是好人,好人自古都是被人害的,只有壞人,才能想出種種的壞主意。且不管這傢伙的人品怎麼樣,現在自己身邊沒什麼人用,這傢伙只要有才,就先留在身邊用著先。
想到這裡,胡憂決定先試試這個龍襲漁的能力怎麼樣。於是對龍襲漁道:「你既然口口聲聲說是來投奔我的,那就我先看看你的能力。如果你能讓我滿意,你和俞駱亞之間的事,我幫你擺平。」
龍襲漁聽得胡憂這話,心中是大為的高興。其事他一開始跑出東安的時候,自己也沒有一個方向。後來無意之中,在酒樓吃飯的時候,聽到一個說書先生,說起胡憂的故事。他很敏銳的發現,這個胡憂很可能就是他要尋找的那個人。於是他一邊收集打聽著胡憂的胡憂,一邊奔胡憂而來。現在看胡憂並不計較他拐人家女子的事,而要考他,他自然也就知道,胡憂有意要留下他。
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有時候用不著什麼都擺在檯面上。龍襲漁當即給胡憂行禮道:「大人請出題,如果小人答不上來,也沒有臉再麻煩大人出面幫助,小人自行離去好了。」
憂對龍襲漁的反應還算滿以,點點頭道:「那我就問了,你聽可要聽好。這洞汪城想必你也呆了幾天,對這裡有一定的瞭解。我要問的問題是,這洞汪城很窮,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洞汪城在短期間之內,變得富裕起來嗎?」
胡憂這個問題,算是非常難的問題了。這洞汪城現在是要什麼沒什麼,交通不便就不說了,連吃飯都很成問題。要怎麼才能讓它短時間富裕起來?少生孩子多養豬,看來是行不通的。
龍襲漁聽完胡憂的問題,沒有急著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會,這才說道:「所謂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洞汪城現在是一無所有,想要在短時間內暴富起來,就必須採用非常的手段。
胡憂大人現在實行的剿匪,算是一個方法。那些土匪,多年以來,也搶了不少好東西,打擊他們,不但得民心,還得了利益。只不過,剿匪土匪並不是一個長久之計,土匪剿剿也就沒有了。」
龍襲漁說到這裡,停下一看了胡憂一眼,才說道:「而且對於胡憂大人來說,這必須的土匪,還是得保留一些的。」
胡憂對龍襲漁後面這話,淡淡一笑,沒有點頭,但是也沒有否認。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誰的心裡都明白,否認也就沒有意思了。
胡憂道:「說你的想法,別說我已經做過的事,那沒有意義。」
龍襲漁看胡憂並沒有生氣,在心中暗暗的點點頭,繼續說道:「是的大人,不知道大人你注意到了沒有,我們天風大陸,雖然有很多的國家和地區,但是所有的貨幣,都是可以通用的。」
胡憂點點頭,表示知道。暗中猜著,這個龍襲漁難道要打貨幣的主意嗎?造假幣這個辦法可是行不通的,這裡的貨幣以銅幣和金幣為主。銅比鐵還便宜,跟本沒有任何的材料做假銅幣。做假比做真還貴,沒有人做這種蠢事。
而金幣很難做假,這裡的人,只要上手,就能知道是不是真金,就算是魯游,也沒有辦法在金子裡滲其他的東西,而不被人發現。
這個龍襲漁打算怎麼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