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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瘟疫之地的戰鬥 二十四希爾瓦娜斯,新的追捕者 文 / 九尾靈素

    二十四希爾瓦娜斯,新的追捕者

    鋒利的小刀劃開一頭野鹿的肚皮,內臟頓時湧了出來。亞娜輕輕翻動了一下,沮喪地抬起頭,「不行,它的肉不能食用,我們要找別的了。」穆圖咂咂嘴,他們攜帶的食物在考林鎮戰鬥時失落了,如果是天災入侵之前還可以在沿途的樹林或者河流狩獵取得食物,但現在大多數動物都沒能逃過瘟疫的污染,比如眼前這頭肌肉開始變綠的野鹿。

    一天一夜沒有進食,穆圖二人都有點頭暈。此時他們已經渡過索多里爾河很遠,沿途還可以找到哈薩爾等人留下的標記,看來他們倒是堅信穆圖二人還活著,當然也可能只是為了尋求一種安慰。

    「我記得南邊不遠有一個農場,我們也許可以到那裡試試看。」穆圖說道。「從瘟疫爆發到現在三個月了,就算曾經有食物現在也肯定不能再食用。」亞娜馬上否定了他的想法。穆圖反駁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這裡並沒有像東瘟疫之地一樣實行糧食統一配給,也許可以找到他們儲存食物的倉庫也說不定。」亞娜低著頭輕輕咬著嘴唇,如果真像穆圖說的那樣倒可以去碰碰運氣,畢竟到達壁爐谷最快也還要兩天路程,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到亡靈的襲擊,到那時她可不想因為飢餓而無法作戰,權衡完利弊,亞娜抬頭說道:「好吧,但願我們的運氣足夠好。」看了看穆圖又連忙補充道:「如果遇到大股亡靈我們馬上離開,你必須保證這一點才行。」儘管穆圖的戰鬥力令人驚訝,但亞娜還是希望看到他正常時的樣子「知道了,知道了,我會聽你指揮的。」穆圖有些不耐地擺擺手。

    洛丹倫王國的領土範圍內山地和丘陵居多,西瘟疫之地難得的幾塊平原地帶都被開墾成農場,為王國提供主要的糧食來源。穆圖所說的農場屬於蓋羅恩家族,瘟疫爆發之後沒人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安多哈爾也沒有收到過他們的任何消息,也許他們像大多數人一樣在天災的第一輪襲擊中就已經喪生了。

    穆圖躲在樹林裡,遠遠觀察著農場的動靜。麥田里的麥苗失去照料,無法和雜草爭奪養分,一株株長的又矮又小。大約有十幾隻喪屍在農場外圍緩緩遊蕩,遠處可以看到一排殘破的房屋,倉庫就在距離它們十幾米的位置。

    「有什麼發現?」亞娜趴在穆圖身邊輕聲問道。

    「有幾間倉庫看起來還算完好,也許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看穆圖一本正經的樣子,亞娜突然忍不住想要惡作劇,又向穆圖靠近了些,湊在他耳朵後面向他脖頸中呵氣。穆圖只覺得頸中一陣發癢,不由縮了縮脖子,回頭白了亞娜一眼。

    「什麼時候了,別胡鬧。」

    亞娜輕輕一哼,扭過臉不去看他。穆圖指著遊蕩的喪屍說道:「據說巫妖王能夠感受到他每一位僕從的思想,雖然不知道這個傳說是真是假,但我們還是不要冒險的好。呃……別鬧了,老實點……」原來亞娜趁他不注意又湊了上來。「你說吧,我聽著呢。既然這樣你有什麼辦法不驚動它們就可以過去取得補給?」「老實說沒有。」感覺到亞娜又悄悄靠了過來,穆圖連忙一伸手攬住她的脖子,令她不能亂動。

    「討厭,你幹什麼,快點放手。」亞娜嗔道,想要推開穆圖的手臂。「你保證不再亂動我就放開你。」「去死,我哪亂動了?活人就會喘氣,這麼近就會吹到你脖子裡,就你毛病多……快點放手,這樣子像什麼?」亞娜一邊說一邊掙扎,但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動靜過大驚動了亡靈,穆圖也不理她,只是攬住了不放。亞娜掙扎了幾下,突然又覺得這樣的感覺怪怪的,又有些奇妙,便漸漸安靜下來,就任穆圖這麼攬著,哪知道她一老實,穆圖馬上又放開手臂,惹得亞娜一陣鬱悶,伸手在穆圖腰裡狠狠擰了一把。

    「嘶……」穆圖倒吸一口涼氣,「你瘋啦?什麼時候了還胡鬧。」「就胡鬧,偏胡鬧。」亞娜賭氣似的說著,「大不了不吃飯,還就不信離開這裡就找不到吃的。」穆圖一陣頭暈,實在不明白這個姑娘怎麼了,莫名其妙的發什麼神經。

    希爾瓦娜斯站在樹枝上,靜靜看著下面打鬧的兩個人。自己連夜趕到考林鎮,又馬不停蹄追蹤而來,現在巫妖王要的人就在下面。他們隱藏在這裡似乎是想要得到什麼,但偏偏又像吵架的小情侶一樣互相小動作不斷,他們難道不怕被附近的亡靈發現?希爾瓦娜斯搖搖頭,管他呢,反正把那個男人帶回去就就行了。她輕輕從背後抽出一支羽箭,瞄準穆圖緩緩拉開弓弦,冰冷的氣息將整支羽箭包裹。

    穆圖正在和亞娜鬥嘴,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後背升起陣陣寒意,本能讓他知道,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陷入危險當中。

    「閃開!」穆圖低喝一聲,一把推開亞娜,身子連忙向旁邊一滾,一支利箭擦著他的身體飛過,半截箭桿深深刺入土裡。

    「什麼人?」穆圖翻身站起,四下張望。之所以他會出聲詢問,是因為剛才那一箭的力量完全不是天災部隊那些孱弱的骷髏弓箭手可以做到的,因此他判斷偷襲自己的可能是人類,最起碼應該是活生生的生物。

    不遠處的樹梢上出現一個深灰色的身影,不細看還以為是枝葉自然投下的影子。那人手握一把造型奇特的長弓,閃電般從身後的箭袋中抽出一支羽箭,彎弓向穆圖射來。

    這箭速度好快,眨眼已經飛到面前,穆圖只覺一陣寒氣撲面,箭矢上竟然還附有魔法。穆圖連忙低頭,箭矢堪堪擦著面頰飛過,釘進身後樹幹上,勁風割得穆圖臉頰生疼。

    穆圖暗暗吃驚,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擁有這樣強的力量。他卻不知道,襲擊他的希爾瓦娜斯此時比他還震驚。憑借自己的實力居然會一擊不中,這在印象中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然而這個人不光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躲開自己的第一箭,更躲過了自己全力一擊的第二箭,看來巫妖王親自要的人果然非同一般。

    亞娜被穆圖一把推開,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她到底也是帶領一支部隊的指揮官,平時哪會像剛才那樣小女孩兒一般的耍小性子,也就是在穆圖面前才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想要被保護,被寵愛。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闖了過來,要換成平時,儘管希爾瓦娜斯實力超群,想要不驚動亞娜靠近到現在的距離也不可能。亞娜頓時惱羞成怒,一肚子火都瞄向希爾瓦娜斯。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攻擊我們?」亞娜喝道,手腕一翻匕首已經握在手裡。

    希爾瓦娜斯一縱身輕輕巧巧落在地上,脫下頭上的兜帽,露出自己的面容。曾經粉嫩的肌膚變成了難看的青色,金色的雙眼此時閃爍著危險的紅色光芒,紫黑色的嘴唇緊緊地抿著,看不出一絲表情。

    「我是巫妖王的僕從。」希爾瓦娜斯開口了,略微帶著一絲顫抖,如同夢囈般的聲音從她的嘴裡發出。其實從她露出面容的那一刻起,穆圖二人就已經知道她是亡靈。這樣一個明顯是高級將領的亡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會不會只是巧合?周圍是不是還有更多的亡靈軍隊?穆圖腦子裡一瞬間轉過許多念頭,扭頭向亞娜看去。亞娜拋開小女孩的心態,又恢復到那個冷靜的斥候隊長,她集中精神開始搜尋周圍,不遠的樹叢裡還分佈著幾個人,隱隱對自己二人形成包圍態勢。

    難道就憑這幾個人就想幹掉自己和穆圖?天災軍團也太小看自己的實力了。亞娜冷笑一聲,正迎上穆圖探詢的眼光。她微微點頭,向旁邊努了努嘴。穆圖會意,看來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只聽對面的亡靈繼續說道:「我的名字叫做希爾瓦娜斯·風行者,我奉命帶你回去。」說著用手一指穆圖。穆圖一愣,又是要帶自己回去,當初巫妖托馬斯和阿爾薩斯也這樣說,難道真的像艾米麗推測的那樣,是自己身上特別的力量引起他們的注意?

    穆圖一陣鬱悶,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過什麼,同伴們所說的那種力量更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沒想到現在連天災似乎都注意到自己,可偏偏就是他自己一無所知,這算怎麼回事?

    聽到對方的名字亞娜心中一驚,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帶領最後的精靈軍隊抵抗阿爾薩斯的將領?精靈們果然還是沒能堅持住,雖然明知那種情況下指望他們獨力抵抗天災大軍的進攻根本不可能,奎爾薩拉斯的覆滅幾乎是必然的,但真的得知這一消息還是令亞娜心中一沉:奎爾薩拉斯陷落了,騰出手來的天災軍團下一個目標將會是提爾之手了吧?我們還能撐多久呢?也許,哈薩爾此行能帶回那把傳說中的劍,一切就會不一樣了吧?

    見眼前兩名人類對自己的話沒什麼反應,希爾瓦娜斯有些惱怒,「你在等什麼?是需要我親自動手嗎?」穆圖又是一陣鬱悶,怎麼這些天災將領對自己說的話都是一樣,「巫妖王要你把我帶回去,那麼她呢?」穆圖一指亞娜,試探著問道。

    「巫妖王並沒提過她,但我想她也會成為一名不錯的僕從。」

    果然,他們果然都是衝著自己來的。穆圖提起手中的戰錘,緩緩說道:「我對巫妖王沒興趣,但我並不介意用你的頭顱作為戰利品。」

    「哼。」希爾瓦娜斯目光一凜,雙腿用力向後縱起,身子還在半空已經一箭射出。其他人眼中快如閃電的一箭在穆圖看來卻變得十分緩慢,如同一隻搖搖擺擺的飛蛾。他手臂一揮,輕易將來箭隔開,舉起戰錘向希爾瓦娜斯衝去;對方明顯擅長遠戰,對付這樣的敵人快速拉近距離是最好的辦法。雙方剛一動手,亞娜便退入身後的陰影中,迅速消失不見。

    穆圖沒跑出幾步,兩側的樹林中突然射出幾支箭矢,好在穆圖事先得到亞娜的暗示,知道有人埋伏在附近,因此一直小心戒備。看到飛來的只是普通的箭矢,穆圖頓時鬆了口氣,令他頭疼的是法師的攻擊,不但殺傷力強大,而且具有一定的可操控性,這麼近的距離想要閃避確實不容易。但如果是弓箭手的攻擊,既然希爾瓦娜斯都對他無能為力,其他人就更不放在眼裡。

    輕易避過偷襲,穆圖冷笑道:「你們難道只有這點水平?看來巫妖王是派你們來送死的。」希爾瓦娜斯哼了一聲,一邊身形急退,一邊再次彎弓搭箭射向穆圖。

    「無謂的攻擊,如果你只會這些就準備好再死一次吧。」穆圖一把攥住來箭,眼前寒光閃動,竟然又是一箭飛到面前。沒想到對方竟然有這麼快的速度,穆圖忍不住「咦」了一聲側身避過。然而更令他吃驚的還在後面,希爾瓦娜斯一箭剛剛出手,下一箭就已經張開弓弦,一箭又一箭,前後箭矢幾乎首尾相接,在空中連成一線射向穆圖。

    這下想要接住對方的箭矢固然不可能,就連閃避也變得吃力,往往穆圖剛一閃開,前一秒站立的位置就會插上一支箭矢,加上希爾瓦娜斯不時向他前進的方向發箭阻攔,周圍樹叢裡又冷箭不斷,穆圖頓時險象環生。

    樹林裡埋伏的亡靈弓箭手生前都是追隨希爾瓦娜斯多年的精銳精靈戰士,這次為了協助抓捕穆圖,阿爾薩斯特意將他們也復活,繼續由希爾瓦娜斯率領。

    一名亡靈射手剛剛射完一箭,又伸手到背後抽取箭矢。雖然是亡靈的軀體,但他們為了追蹤埋伏的便利,還是保留了不少感覺。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射手一愣,驚訝地縮回手臂,只見手腕上光禿禿地,哪裡還有手掌的蹤影。下一秒他感覺自己旋轉著飛了起來,他看到自己無頭的身體仍保持著射擊的姿勢半跪在那裡,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面容冷酷的女人,手中各握著一把微微閃著藍光的鋒利匕首。

    隨著亞娜的屠殺,樹叢中射出的冷箭越來越少,穆圖身上的壓力頓時減輕。希爾瓦娜斯自然猜到自己的部下發生了什麼,即使變成亡靈,仍然不能改變他們身為精銳的本色,現在居然會被人無聲無息全部幹掉,看來自己是小看對方了。可惡的阿爾薩斯,他根本沒有對自己提起過對方居然有這樣強勁的實力,即使是阿爾薩斯也不能避過自己的偷襲,可眼前這個男人分明很從容,這完全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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