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上當受騙
魏名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邊走邊犯愁。
北風呼呼的吹著，隨著夜色越來越深沉，風越刮越大，氣溫越來越低。街上漸漸的不見了行人，偶爾見幾個，也是行色匆匆，趕著回家。快要過年了，在如此寒冷的夜裡，有誰會不在家裡守著暖氣，到處亂跑？就算是窮苦人家，至少也會守著煤球爐子取暖。
天空陰雲密佈，開始飄起了雪花。開始還好，零零散散，一片兩片的飄。到後來，就大雪紛飛，鋪天蓋地的捲了起來。狂風肆虐，把雪花吹的橫衝直撞，直往魏名脖子裡鑽。真個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魏名打了個寒戰。魏名穿的相對比較單薄，他外套內只套了一套秋衣秋褲和一件毛衣。在河南家裡的時候，雖然也冷，但怎麼也比北京高上好幾度。魏名仗著自己年齡小，火氣旺，根本沒什麼事。可現在，連個背風背雪的地方都沒有，在這風雪交加的夜裡，走在無人的大街，魏名如何會不覺得寒冷？就算是鐵打的，也會把你凍裂了！
五毛錢，能幹什麼？能買兩個燒餅，或者幾個饅頭，或者幾壺熱水。但不是魏名眼前需要的。
魏名向前走著，他不敢停下來。只要還走著，就稍微會暖和點，如果你敢在這樣的天氣立著不動，或者坐下，躺下，那就只有凍僵了。
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當然化雪更冷。如果是沒有風，純粹下雪的話，真的不會太冷。可現在是，大雪紛飛，狂風呼嘯。
魏名每一腳下去，已經開始有了半腳深的腳印。
前邊是一片小區居住區，魏名趕了過去，想找個門洞避避風寒。
小區的大門已經鎖了。魏名本來想翻過去，但又怕在這都市裡，這樣做，被人發現了不太好。魏名在門外走了幾步，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在小區大門左側大概有十米的地方，居然有一丈方圓的地方，沒有一片雪花，泛起烏黑的顏色，不反一點光線。不是不往那裡落雪，而是，雪花落到那裡馬上就融化了。
魏名走過去，用手一探，地面居然是熱的。在空地中間，是一個鐵蓋子，鐵蓋子的溫度更高。原來地下是通往小區的熱氣管道，這個井蓋，是為了修理管道用的通道蓋子。熱氣在蓋子下邊蔓延，所以，才使這周圍溫度非常高。
魏名一看，心裡就樂了，有辦法。
魏名用手摳著井蓋一邊，用力一掀，就把蓋子給掀開了，一股熱氣迎面而來，吹的魏名臉上直癢癢。
裡邊非常黑，魏名看了半天，才算稍微適應了一點，藉著小區傳過來的微弱的燈光，模模糊糊的看了個大概。底下是個不小的空間。這個空間，下大上小，最下邊的直徑，大概有一米五多了，而洞的深度，也接近兩米了。下部的中間位置，橫著一支四十公分直徑粗細的管子，正是熱氣管道。魏名跳下去，摸了一把，趕緊把手收了回來，太燙了。
好地方，居然有免費暖氣！
魏名把鐵蓋子從裡邊輕輕的蓋上，留了一條縫隙。那是留下通風的，要不還不被悶死。再個也能傳下非常微弱的光線來，雖然魏名看不清裡邊，但總能透過縫隙，看到外邊。
魏名把香凝花露瓶拿了出來。他把玉瓶躺放到管道旁邊的地上，意識力就探了出去，使玉瓶噌噌就變大了。魏名哧溜一下就鑽了進去。香凝花露瓶有一個好處，雖然你看的它變的並不大，只要你身體部位伸到瓶口裡，你的身體就會馬上等比例變小起來，進出非常方便。
香凝花露瓶是極其陰寒之物，在外部非常熱的情況下，它的內部，就會更加舒適。若是外部非常寒冷，它內部則更冷。雖然香凝花露瓶靠著滾燙的熱氣管道，它裡邊，可是恍若春天。魏名進到香凝花露瓶裡邊，就感覺裡邊的空間非常大起來，這是自己的身體變小，一種相對的感覺。
魏名坐了將近兩天的車，又走了半天的路，沒休沒睡的，也實在是困乏，找了個地方，躺下就睡著了。
這一覺好睡。魏名一直睡到自然醒，直到雙眼再也合不上，肚子餓的咕咕響，他才一骨碌爬了起來。今天的事比較嚴重，必須得起來了。怎麼個嚴重，沒錢了，吃飯成問題了，當然嚴重了。
魏名收拾停當，把香凝花露瓶放進衣兜裡，就從井內爬了出去，依舊蓋上井蓋。
天空依然陰沉沉的，大雪花已經變成了小雪花，依舊零零散散的飄落著，展示著它們的舞姿。風雖然停了，但是仍然非常寒冷。地上的雪有半尺多後，腳踩在上邊，咯吱咯吱直響。魏名哆哆嗦嗦的走向馬路，馬路上就好多了，早被清潔工人清掃過，加上來來往往的人流，早把積雪踩得塌落下去。馬路中間過車的地方，更是被碾的沒有了一片雪花，只剩下一層化雪鹽，是用來加速冰雪融化的。
魏名走了一會，看到一家賣饅頭的，就用僅有的五毛錢，買了三個饅頭，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
得想辦法弄點錢花，要不，還真落得要討飯了。那不是成了抱著金缽要飯嗎？自己的香凝花露瓶裡可是有不少金銀珠寶呢！可是，能在哪裡賣這些寶貝呢？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魏名渾渾噩噩的向前走著。地方還真被他尋著了。當魏名走到新街口大街的時候，發現這裡居然林立著好多家珠寶門店。
魏名不喜反怒，所有的門店，居然都已經關門歇業了。天氣不好，沒有顧客，老闆們都回家抱著暖氣睡覺去了。
魏名長歎一口氣，點背喝涼水都塞牙！他把整條街轉了個遍，也沒見哪家珠寶門店開著門。
這時，魏名看見一個中年人，把摩托停在了一家珠寶店門口，把店門打開了，走了進去。魏名一看，有譜，就緊走兩步，趕了過去。他正打算走進去，卻發現那中年人手裡拿著幾張年畫，正走出來。原來是回來拿東西的。
那中年人掃了一眼魏名，繼續走他的路，就當沒看見一般，就走向他的摩托車。魏名趕緊上前，擋在了他的摩托車前邊。
「你？」中年人又看了魏名一眼，以為魏名是在搗亂的孩子呢。「讓一下，小朋友。」
「我有一件寶貝要賣，不知道你買不買？」魏名開門見山，再不說，這中年人可就走了。
「買，什麼東西呀？讓我看看。」中年人一邊說著，一邊坐上摩托了，噌呤一下，就把摩托給發動著了。他根本沒把魏名當回事，他想著魏名肯定是不知道在哪裡玩的時候，撿了一個廢銅爛鐵，就想當古董賣。
魏名從衣兜裡掏出一個珠子來，大小有小**蛋那麼大。魏名沒有高高的拿出來，只在衣兜口上，露出了一半左右，讓中年人看。
「哦！」中年人掃了一眼，本來是沒拿當回事的眼光去看的，突然就定了一下眼，兩眼放出光芒來。不過只是瞬間，中年人就又恢復了冷淡的表情，顯得對這珍珠，並不感興趣。
「二十塊錢，你賣我就要了，不賣我就回家了。也就值這個價。」中年人摩托車鑰匙一擰，把發動機關了。
「二十？」魏名反問道，臉上佈滿了疑問。安祿山墓裡會有這麼不值錢的東西？不可能，肯定是他在騙人，以為是我撿的。這東西，怎麼也得值五六百吧。「算了，不賣了。」魏名說著，把珍珠放會衣兜裡。
「多少錢賣呀，小朋友？」中年人顯然不想放棄。
「五百吧。」魏名喊了一口價，自己也不知道行不行，賣不了，可就完了，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所以，他的語氣就不夠重，就有了被對方看穿他不懂的破綻。
天下珍珠雖多，也並不貴，但像雞蛋這麼大個的卻是少之又少，幾乎處於不存在的情況。在珍珠的大小與價格上，是成金字塔模式的一種情況。也就是說，珍珠的體積和品相，每高一個等級，價格是成數倍的向上長的，越是稀少，越值錢。像這個珍珠，被收在安祿山墓裡，肯定是無價之寶，說值一萬，就值一萬，說值兩萬，就值兩萬。
在87年那會，中學老師的工資才二百多元，在魏名看來，他要五百，已經夠多了，他哪裡知道，那中年老闆心裡搗的什麼鬼呀。
「來，你跟我到店裡來一下吧！」中年人下了摩托車，顯出很有誠意的樣子來。臉上帶上了笑容，眼睛裡卻閃著狡黠。「我需要鑒定一下，才能決定要不要。」
「好吧！」魏名答應了一下，就跟著中年人進了他的門店。
中年人拿出了一些鑷子，小刀，放大鏡，砂紙之類的工具，開始擺弄，顯得他非常專業，魏名自然不知道內中玄機。他沖魏名點了點頭，示意魏名把東西給他鑒定一下。
魏名就把珍珠遞給了中年老闆。中年老闆很是像模像樣的「鑒定」了一回。
「貨是真貨！」中年老闆肯定的說道。他鑒定完畢，就把珍珠放在了桌子上靠自己的那邊，絲毫沒有還給魏名的意思。「不是新貨。如果是新貨的話，確實值四百多，很接近你說的那個價。看來，你小小年紀，還很懂行，也不知道你是哪條道上混的。但是，你這個珍珠，少說也有幾百年了，就已經貶值了，也就值二百多點，再多了，我也就出不了手了。實話實說，咱們是頭次做生意，我也不想賺你的錢，只想你以後若是有好貨，還來我這裡。我這個人，頭筆交易從來不賺錢，只賺交情。你這個珍珠呢，算是我幫你代賣。我先給你二百三十塊錢，賣的多了，我掙個三五十，賣的少了，我賠個三五十，這都無所謂，關鍵是咱們建個交情。你看怎麼樣？」
「這！」魏名也聽不出破綻來，但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目前要解決的問題比較大，也管不了賣的虧不虧了。「二百三十塊，有點少了，落個整數，三百塊，你要就要，不要，我就不賣了。」魏名話是這麼說，心裡還是想賣的，不賣不行呀！
「小兄弟，咱們都是實誠人，這個價格呢，我確實不能讓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只求落你個人情，根本不為了賺你的錢。你看這樣吧，珍珠，按二百六十塊算，我另外借給你四十塊。如果我賣虧了，你下次來我這裡賣貨，我要把這四十塊扣出來。如果我沒賣虧，這四十我也就不要了。你看這樣行不行？」
「嗯，這樣，好吧！」魏名仔細想了想這個老闆的話，反正是給自己三百，管他以後不以後呢，先賣了再說吧。
「好，爽快！我就喜歡跟爽快的人做生意。我店裡現錢不夠，我去給家裡打個電話，送點錢過來，稍等，稍等！」老闆說完，去裡間打電話去了。
過了一會兒，老闆就出來了。老闆開始詢問魏名的情況，寶貝是從哪裡來的，家是哪裡的，多大了，什麼時候來北京的，打算做什麼。
魏名不敢說實話，只得撒謊。他說珍珠是祖上留傳下來的，現在父親病了，要賣錢看病，不得已才買的。說自己已經十五了，來北京四五天了。說賣了珍珠就要回去了。
說著說著，突然門開了，進來一個穿警服的人。那人身材高大，一臉橫肉，非常的威武。
「聽說這裡有非法交易，我來檢查一下。嗯，這不是古代的珍珠嗎？這可是文物，交易是犯法的。文物屬於國家財產，一律沒收充公。」說著，那人就走了過來，拿出一張字條來，貼到了珍珠上邊，字條上寫著充公兩個字，還有一個紅章。
「警察大哥，你誤會了，我們沒有交易，小兄弟只不過是來鑒定一下他的珍珠真偽。」中年老闆懇求道。
「是呀！是呀！我不是來賣珍珠的，只是想知道一下這顆珍珠值多少錢。」魏名也趕緊打圓場。當然了，珍珠被沒收，只有他才是真正的損失。
「你們兩個，跟我去警局一躺，有什麼話，到局裡再說。」說完，警察把珍珠收了起來，就要帶著中年老闆和魏名朝外走。
「警察大叔，珍珠是我們家裡的祖傳之寶，我只是來鑒定一下，還要到局裡說什麼？」魏名當然不願意去警局。自己的東西，本來就來路不正，萬一被問出點什麼，就麻煩了。
「一個小孩，來賣珠寶，不是偷來的，就是瞞著父母來賣的。不管怎麼樣，買賣文物都是犯法的。文物歸國家所有，這是上頭規定的。」那警察一點都不讓步，說話還特別難聽，咬定了買賣文物是違法這點。
「警察大哥，我說句公道話。這孩子來鑒定這顆珠寶，不管他來路如何，現在已經沒收了，就不必要再讓他去警局了吧！」中年老闆為魏名求情道，其樣子，非常誠懇。
魏名一想，既然珍珠被沒收了，要不回來，那就算了，反正，他還有很多寶貝，也不在乎這一件。警局，還是不去的好。「是呀！警察叔叔，既然是文物，就貢獻給國家吧，也算是我們家對國家做的貢獻。該說的，我都說了，也沒必要再去警局了。」
「嗯，也是。」那警察說道，好像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既然已經貢獻給國家了，也算將功補過了。你可以走了。老闆，你這個店很有問題，那我今天要再檢查檢查一下你店裡還有沒有其他情況。」
那警察說完，就開始在店裡轉了起來，一邊轉，一邊詢問他看到的東西，是什麼來路。
魏名沒辦法，只好走出了這家店面。
魏名走的非常鬱悶，現在好，身上一文不名，連想賣點東西都不成，怎麼就偏偏在這時候，冒出來個警察呢？對呀！怎麼就突然冒出個警察呢？
魏名越想越不對。這警察來的太巧，而且，他怎麼一進來就知道正在交易？他怎麼一看就知道是文物？不對，我得回去看看。
當魏名再回到那家門店的時候，從裡邊傳出哈哈的大笑聲和說話聲。魏名從門口朝裡一看，那警察已經換成了普通衣服，正在和老闆一起喝酒呢。魏名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氣由心中起，惡念心中升。魏名登登登幾步來到他們喝酒的桌子前，一拳擊在桌子，桌子嘩啦啦就碎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