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獨進京城
他必須把干卜找回來,如果干卜繼續這樣表演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出事。干卜暫時還沒出事,是他的幸運,時間長了,難免會被人知道他是外星人,那時,干卜的命運,可由不得他了。
魏名第一次期盼著放寒假,而且是非常期盼。魏名恨不得不參加考試就走。
在一個人期盼時間過的快點的時候,往往時間就像在爬一般,越發過的慢了。魏名覺得時間過的慢的都幾乎靜止了,久等久等才到了期末考試。
考試完後,魏名也沒顧上和王心萌、白茉莉和花小璐她們打招呼,第二天早晨,早早就奔汽車站去了。他還得先回趟家,怎麼也得給家裡說聲,要點路費。不過也要不多,學校給他發了50元的獎學金,他還沒捨得用呢。1986年那會,一個小學老師的工資才100多元,這山邊中學已經夠可以了。
回到家,看著二跛子夫婦,魏名卻不知從何說起。
二跛子夫婦這兩年年齡漸長,再加上帶著個孩子,放羊種田,都不是很方便,收入也就下來了。魏名又要上學,也是一項花費,家裡就有些緊張。魏名前兩年不懂事,也從未想過錢這種事,反正他去上學,二跛子夫婦就出錢,也沒勞著他費心。直到現在,看著二跛子夫婦節省的樣子,連給小糞蛋兒買點零食的錢都捨不得花,魏名哪裡還不明白。
有道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特別是魏名又是二跛子夫婦收養的,他怎麼能不感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魏名下決心,一定要報答二跛子夫婦。
魏名的香凝花露瓶裡,有的是金銀珠寶,可是,問題是怎麼能換成錢?如果直接拿出來一件讓二跛子去賣,二跛子肯定問他是從哪裡來的,否則,就會認為是他偷得。而魏名去盜墓的事,還是沒人知道的好。還是另想辦法好了。
路費也沒要上,就只好就仗著那50元了。
魏名告訴二跛子夫婦,縣裡來了個美術老師,開免費培訓班,他想去學習,就住在同學家。二跛子夫婦也沒理由反駁,就答應了。反正是免費的,這孩子是個奇才,他願意學,就去學吧。
魏名又住了一晚上,就待不下去了。現在他心裡猶如百爪撓心,事情太急,由不得他再拖時間。
魏名告別了二跛子夫婦,就朝於家鎮走去。從於家鎮坐了汽車,到了漯河市,由漯河市上了火車,就直奔京城去了。幸好,那時候車票便宜,魏名一共才花了二十多元。
到了北京,出了北京站,魏名就傻了眼了。
那天,正是1987年元月22日,農曆臘月二十三,正是過小年。大寒剛過,天寒地凍,北風肆虐,魏名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北京可比河南冷多了,魏名就顯得穿的單薄了一些。
87年那會,北京三環正在開發建設,正是大量民工開始湧入京城打工的年月。再加上北京國企轉化,新工廠,新公司的大量註冊,北京人口急劇增加。所以,魏名到北京這會,正是民工,工人返鄉高潮,按現在說,就叫春運高峰。
魏名看見人流蜂擁,行人匆匆,真真個有點不習慣。公路上小汽車,按著喇叭,猶如螞蟻搬家一般,相擁而行。四周圍,高樓林立,阻擋了視野,魏名哪裡還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這時候,已經是上午11點多了,魏名也是看著車站的大鐘才知道的。魏名餓了,卻不知道到哪裡才能吃飯,只好就沿路朝前走,邊走邊看。
魏名總算找到了一家賣小吃的,就買了油條麻花和一碗老豆腐,算是湊合了一頓。走在街上,卻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幸好看見了公共廁所,先進去解決了一回,免得後來找不到了,麻煩。
魏名算計著兜裡的錢,回家的路費,已經不夠了,看來,錢的問題,也大了。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找到那個叫什麼首都京倫儀器廠再說吧。
魏名悻悻然,在街上邊走邊問,行人很多,卻都不知道京倫儀器廠在哪。直到天黑,才終於問到,說是在城北郊區,離這裡還有四十里路。
天色晚了,現在要考慮晚飯和晚上住哪的問題了。出門在外,真個是難處多呀!特別是對魏名這樣不太懂世事的小孩子,尤其難。
魏名不敢找大飯店,就他身上的錢,那可不夠花的。魏名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小店。魏名要了一個菜,要饅頭沒有,就吃米飯。
臨了結賬,服務員上來了,說是十八元。
魏名一聽,就愣了。眼睛一瞪,就問道:「菜不是才三塊嗎?你怎麼跟我要十八?」
「你凶什麼凶!大過年的,這盤菜漲到六塊了,一碗飯三塊,你吃了四碗,一共是不是十八?鄉巴佬,吃不起就不要吃嗎!吃了就得付錢。」服務員把桌子一拍,還真有點街頭霸王的樣子。
「你們訛人!我去告你們去!」魏名一急,就噌一下站了起來。
「告?你去告呀!不過你得先把錢付了,先出了這個門!」服務員啪的一下就把賬單拍在了桌子上,廚師和老闆也圍了過來,周圍其他店的老闆和夥計,也都推門進來了,一看就知道是來幫忙的。
就算他們人多,魏名也不怕,只不過魏名不想惹事。「哼!今天認栽,這是二十塊錢,找我兩塊。」魏名看了看周圍,想著不如就算了,自己犯不著賭氣,就掏出了最後的二十塊錢來。
服務員一把就把錢抓到了手裡。「找錢?現在十八不行了,你還得掏十塊錢小費,還少八塊呢!」服務員的臉上,盡顯奸詐,顯然是欺負過不少外鄉人了。
「你!」魏名心頭火起。「沒有!」魏名是真沒有了,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再掏了。魏名雙手緊握,渾身戰抖,真想一拳把這服務員給打到牆裡邊去。
「呀呀!你還生氣了!吃飯付錢,天經地義,你生什麼氣?今天不把錢付清了,別想走。」服務員看到魏名的樣子,絲毫不害怕,反而把拳頭握的辟啪之響。
「小子,快付錢!」周圍其他人也附和道。一個個都面露凶相,似乎如果魏名不付錢,就要打的魏名付錢一般。
魏名氣得長吸一口氣,閉了一下眼,突然張口大喝一聲:「我付你嗎個屁!」
魏名一拳朝面前的桌子上擊去,桌子嘩啦一聲,就碎成了碎片。盤子和碗筷也都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敢動手……」服務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魏名一推,幾乎平飛著,撞到了兩米外的牆上。啊了一聲,就滑到了地上,掙扎著起不來了。
魏名不敢用全力。雖然他幾乎氣昏了頭,但還是知道自己的力氣太大,拳頭的威力,足夠服務員去見黑白無常了。自己當初打狼的時候,都是一下一個,哪個不是粉頭碎身?
周圍的人,初一看到魏名的威力,也著實嚇了一跳。但覺得人多勢眾,也不再害怕,就一起圍了過來。伸拳的伸拳,出腳的出腳,一起朝魏名打了過來。
魏名一看,也不躲閃,直接朝地上一蹲,待拳頭和腳來的近了,猛的站起來,朝上一衝。說是這麼說,那動作,只不過在瞬間完成的。魏名的身體,就迎上了眾人的拳頭和腳。這是最笨的打法了,用挨打的辦法來回擊。魏名的這一下,可是渾身憋著勁呢,他的身體,可不是普通人的身體。
拳頭,腳,就像雨點一般落到了魏名的身上。拳頭和腳,就像擊到鋼板上一般,又像擊到彈簧上一般,被彈了回去。
「啊……」一群人鬼哭狼嚎,嗷嗷大叫。抱腳的抱腳,抱拳的抱拳,躺到地上,疼的站不起來。
「快報警!」服務員喊道。本來在外圍,正摩拳擦掌,想要上來,也摸魏名幾把的,看到這陣勢,哪裡還敢上來,呼隆一下子,全都拉開門跑了。
「哼!」魏名哼了一聲,走了兩步,一腳踢到另一張桌子上,桌子轟隆一聲,也碎成了碎片。魏名大踏步朝前走去,躺在地上正抱拳抱腳的,趕緊挪了挪地方,讓出一條路去。
魏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也沒有人再敢言語。
魏名沿著路走了二里路,北風一吹,才清醒了過來,氣才消了。
「唉!」魏名歎了一口氣。剛才應該把那二十塊錢拿回來,現在身上只剩下五毛錢了,在這走動離步都需要花錢的京城,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