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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 文 / 有傷

.    辛無傷到現在還在震驚中沒有清醒過來,在印象中師父就算給自己洗經伐髓,也就把師父想像成是那隱居在民間的武林高手而已。而那白玉山扇子中的骷髏頭竟然能噴吐煙霧,飛出傷人,師父雙掌一推便擋住了。可辛無傷才看了骷髏頭一眼,已是心神失守,百念叢生。那骷髏頭便幻化成一個個女子面容,或甜美,或嫵媚,或清麗,或幽怨,或性感,或猙獰……;淺笑,輕笑,大笑,狂笑……;蹙眉,微泣,啼哭,嚎啕……;傾情,冷拒,勾引,欲拒還迎……。成百成千,不斷變幻。心中瞬間似乎生出了無數的慾念和情感,隨著那女子的喜而喜,隨那女子的悲而悲,隨著那女子一起神傷,憂愁,癡怨,癲狂……。

    直到師父擊傷骷髏頭,白玉山將剩下的五個骷髏頭收回,辛無傷還處在驚怖之中,心神無法收回。辛老漢抓住他的手,辛無傷覺得一股熱流進入體內,片刻就遊遍全身,那種驚懼的心情慢慢消失了。辛無傷才發覺全身的冷汗,風一吹似乎冷到了骨頭裡。

    辛老漢鬆開手,鄭重說道:「小傷,我們時間不多了,有什麼疑問等師父說完了你再問。」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塊小小的金牌,約有一厘米半寬,兩厘米多長,四周纏著繞股白金細絲,兩面堆飾著一些花紋,看起來很精緻的樣子。上端小孔中穿著一根大紅色的絲線。

    將金牌交到辛無傷手中,說道:「這塊牌子當年我撿到你時帶在你的脖子上,地點在上海的外灘邊。我為什麼撿到你的前因後果,都寫在這裡面,你以後自己看。」辛老漢又從懷裡拿出來用薄油布包著的一本書般的東西,辛無傷接了過來,覺得很薄很軟,捏了捏,充其量有十幾頁紙的樣子。

    「這本金丹直指是祖師爺傳下的本門的入門功法,切莫遺失,是否修煉,你自己看吧。本來師父早想教你,可是那人卻一直未再有消息傳來,師父也不敢擅自主張。唉,可惜了!」說完這幾句話,辛老漢急喘了幾口氣,臉色也有點緋紅,接著說道:「當初收養你雖非我所願,這麼多年我也只讓你叫我師父,但這些年來你我相依為命,我也當你是我兒子,孫子一般,如今只要你能好好活著,傳不傳師父的衣缽也無所謂了。」

    辛老漢神色間的落寂和後悔的神情辛無傷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師父是希望自己能繼承他的所學,可沒有那人的吩咐又不敢教他,這些年心裡為這事沒少了煎熬,又怕自己年齡過了,所以堅持著給自己洗經伐髓,辛無傷知道那實在是件極耗費心力的事情,因為每次給辛無傷洗伐經脈時,辛老漢都累的滿頭汗水,臉色蒼白,而每次一結束,辛無傷都會熟睡一天一夜。與辛無傷醒來時的神清氣爽,充滿活力相比,辛老漢的疲累要一個多星期才恢復得過來。

    本來經脈通暢後只要自己習練功法,經脈中自然有氣息流轉,日後就不需再次洗伐經脈了。而辛無傷經脈中沒絲毫自己練就的氣息,辛老漢怕他經脈老化萎縮,年復一年的耗費功力給他洗伐經脈,其中包含了多少希望和愛意辛無傷此時此刻全都能體會得到。

    辛無傷看著師父有些潮紅的臉色,關心的問道:「師父,你受傷了?」辛老漢擺擺手,說道:「暫時不妨事,我那四師弟六十年前還只有五隻骷髏頭,便偷襲殺了我三師弟,你只是看了那骷髏頭一眼,滋味如何你自然知道。師父硬受了他一記,本來也沒什麼,花兩天慢慢化解也就好了,現在只怕沒時間來治了。」

    辛無傷道:「師父,要不咱們回去報警吧?」心裡也知道自己的方法可能不會有用,果然辛老漢苦笑道:「傻孩子,這樣的事情不是普通的警察能管得了的。小傷,你記住了,他這種功法叫紅粉骷髏,相傳是千年前的邪魔所傳,是用自己的念力煉化那各種女子充滿怨念的靈魂所成,能通過人的五官對人的心神進行攻擊。且那粉煙中有許多種毒,師父也不是很清楚。功力相當時,刀劍不能傷。師父用那無形無質的大無相指,將含有佛門沛然正氣的法力渡入那骷髏頭內,乃是那邪門功法的剋星。日後,老四要照上你,只怕……只怕……唉!」他連說了幾個只怕,卻沒有說下去,重重歎了口氣。

    「罷了,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臉上的神色便如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拉過辛無傷的手道:「師父現在傳你一些功力,能有多少為你所用,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辛無傷道:「師父,我們還是走吧,回去先治好你的傷要緊。」辛老漢道:「這點傷還要不了命,現在走不了啦,老二和老五馬上就到,我們要抓緊時間。」說著,讓辛無傷席地坐好,辛老漢盤腿坐在他身後,雙掌置於他雙肩之下。辛無傷感覺到兩股暖流沿雙肩,在胸腹間沿著以前被洗伐過的經脈而下,沉於肚臍下方的下丹田處。

    與以前的洗伐經脈不同,洗伐經脈之時,辛老漢的雙手不停的在辛無傷的身體及四肢上遊走,陣陣熱流從不同的部位進入身體,還時不時的用指點,用掌拍,用拳輕擊。按辛無傷的說法,就像在做按摩。而此時,只覺得兩股熱流滾滾而下,片刻間已覺得下腹處漲滿欲裂。漸漸的脹滿感順著經絡延至胸部,慢慢的全身都脹滿了。當辛無傷覺得頭部都要被氣息充滿,感到自己就像是一隻快爆了的氣球時,終於不再有氣息衝入。

    就聽辛老漢在身後喝道:「記住現在的真氣運轉,打起精神來!」辛無傷全身的氣息慢慢的開始流動起來,流動的通道就是以前辛無傷被洗伐的經脈,流轉一遍後,全身的腫脹感就消失一分。辛無傷感受著身體中的氣息運轉,用心記憶著真氣的流轉路線,他可不希望師父的努力白費。運轉了有十來遍時,身上的腫脹感基本消失了,而辛無傷也完全記住了真氣的運轉路線。

    辛老漢終於停了下來,辛無傷舉起雙手看了看,又捏了下臉,除了有點麻,沒別的感覺,與以前沒什麼不同。回頭一看師父,見辛老漢滿頭大汗,臉色白的嚇人,臉頰似乎都凹了下去。辛無傷嚇了一跳,叫道:「師父,你怎麼了?」

    以前師父給他洗伐經脈時每次也是滿頭大汗,疲憊不堪,但也不像這次這樣。辛老漢擺了下手,手還有些哆嗦,制止了辛無傷還想說的話,說道:「小傷,你以前從未練過本門的功法,身體內承受不了我三分之一的真氣,我剛才在你體內的行氣之法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師父!我們趕快走吧,找個地方你把傷治好呀!」看到師父現在的樣子,辛無傷已快要哭了。辛老漢道:「你別急,聽我說完。你十日之內須加緊按剛才的行功之法習練,越早越好,能轉化多少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十日後如果未能轉化的也將消散了。日後你也須勤加練習,內息也自然會日益深厚。你資質極好,又是從小洗了經脈,二十歲修習我門的功法也不算晚,以後能結成金丹,得證大道也說不定」。

    他喘了幾口氣,又道:「我這次將你從學校叫回來,也不知是對是錯。祖師有規定,修行同道也有共議,不得主動對非修行之人動手,但現在也不知他們還守不守這些規矩?」辛無傷雖然心痛師父,但此時此刻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辛老漢接著說道:「我現在要休息片刻,你身上有沒有真氣,他們自然一眼就看的出來,你現在身上有我傳給你的真氣,我一會給你施個法訣,可隱去你身上真氣流轉的氣息,這法訣和那大無相指剛給你的書冊裡都記的有,你以後要多加練習,每次可隱匿氣息十二小時左右。」說罷,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捧在心口,手指捏了個法訣,就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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