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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 文 / 有傷

    辛無傷是一個孤兒,但他自己從沒認為這有什麼不好,他覺得自己很幸福。據他師父說,辛無傷是在兩歲多的時候被他撿到的,帶著他一直在一個叫楓橋鎮的小鎮邊居住。鎮上的人們稱他師父叫辛老漢,而辛老漢即不讓辛無傷叫他爸爸,也不讓辛無傷叫他爺爺,而是讓他叫師父。儘管戶籍上寫的是父子關係。說是師父吧,卻也不教什麼,平時高興了就教小無傷寫寫毛筆字,讀些古文,這些古文絕不是什麼時下流行的唐宋詩詞,大多是一些泛黃的線裝書,而且裡面大多是一些醫書,但小無傷讀沒讀懂他也不管不問。但說實在的,小無傷的一手毛筆字寫的不賴,許多又古老又難認的漢字也認了不少。除了這兩樣以外,其他的該上學就上學,該玩就玩。鎮上的許多人說辛老漢會功夫,但辛老漢卻從沒有承認,小無傷也從沒見他練過功夫。但辛無傷也發現自己從小到大十多年裡辛老漢的樣子就沒變過,一直是五十多歲的樣子。辛老漢在小鎮上開個雜貨店,平時偶爾給熟悉的人看個小病。但隨著年紀的增長,辛無傷知道師父是會功夫的,因為師父每年要兩次給辛無傷洗伐經脈,十二歲後改為一年一次。剛開始時每次都疼的小無傷死去活來,但後來當那溫暖的力量衝進身體裡時,那感覺麻麻癢癢的,舒服的讓他想笑。每次洗完經脈,小無傷都能舒服的睡上一天一夜,而且什麼夢也不做。也許是這個原因,他從小身體就很好,記憶裡從沒生過病,長的比周圍的那些同齡孩子要高壯。十二歲那年辛老漢告訴他,以後一年洗髓一次就可以了,辛無傷纏著讓師父也教他這種功夫,但辛老漢只說了句「時候還不到」就再不理他了。以後辛無傷又纏了師父幾次,但師父還是那句話。直到辛無傷考上大學也沒教過他任何功夫。現在辛無傷已經上大學二年級了。可就在前天,正在上課的辛無傷突然接到師父的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讓他請假趕快回家一趟,辛無傷買了當天下午的火車票就趕了回來。第二天剛一到家,師父就把雜貨店關了,連家裡帶店裡的鑰匙交給了晴丫頭的媽媽,說是要出門訪友,什麼時候回來不一定。然後帶上辛無傷就走。也不坐車,一直走到離小鎮二十多里的火松山上。火松山是辛無傷的家鄉周圍唯一勉強能稱為山的,被稱為火松山是因為山上有棵兩人合抱的大松樹,每每一到電閃雷鳴之際,半個樹幹便會著起雷火。火撲滅後,半棵松樹仍是蒼勁挺拔,有老人說一輩子見那松樹著了十幾次,有一次據說燒了幾天幾夜,但現在這棵樹仍然活著。離樹不遠有一座小廟,上初中時辛無傷和晴丫頭還到這裡來玩過,那時裡面不知道是那位小神的塑像破破爛爛,看不清面貌。現在再次來到這裡,發現與以前已是天壤之別,廟前修了個山門,廟明顯是新翻蓋的,整了些黃瓦飛簷,廟後面的兩進院子也修葺一新。新修的塑像金粉油彩,鮮艷奪目。辛無傷怎麼看都覺得是畫像上的門神。前一兩年也聽說某旅遊公司將這裡開發成了新的旅遊景點,整理出了一些據老輩人也沒聽說過的傳說。辛無傷這幾年倒是沒來過。一路上辛老漢就只悶著臉低頭趕路,辛無傷問了兩句,辛老漢只說去見師門的人。早上出來時天上還是艷陽高照,現在卻已是黑沉沉的陰雲密佈。從江邊吹過來的風帶著濕漉漉的寒氣,遠處天邊的黑色雲層下不時會劃過一道閃電,隱隱有雷聲傳來。廟裡廟外一個人也沒有,沉悶的雷聲過去,天地似乎都被嚇得靜悄悄的。辛無傷覺得四周有些詭秘,心裡不由的有些緊張。辛老漢可能看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囑他一會不要說話,聽師父的吩咐行事。辛無傷點頭答應著,與師父一起走到廟後的二進院子。辛老漢就站在院門口,不言不語,手背在身後,腰桿挺得筆直,一動也不動。辛無傷覺得師父好像突然年輕了十歲般,整個人一下子充滿了神采。他站在辛老漢的側後,看不見師父臉上的表情,但心裡卻突然溢滿了感動。他知道,這才是師父真實的神采,而不是平時那樣的一個微跼著腰,不苟言笑,給人的感覺甚至有些邋遢的樣子了。「師父平時裝成那樣子也許全是為了我。」辛無傷在心裡想。過了良久,辛老漢才輕聲說道:「師弟,來了就出來吧!」彷彿一道影子般,站在辛老漢後面的辛無傷發現前面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那人大概有三十多歲,身形消瘦,身量不高約有一米七的樣子,穿著一身灰中山裝,皮鞋顯得特別亮。梳著三七分頭,雖然有風,但那人的頭髮卻一動也不動。整個人顯得很乾淨。現在馬上就要進入十月了,可他手裡卻還拿著把折扇,扇子連扇骨都是白色的,有著白玉般的光澤。他雙手輕輕一抱,微躬身道:「嘿嘿,白玉山見過師兄。」直起身,看了辛老漢身後的辛無傷一眼,辛無傷和他一對視,眼睛突然一陣刺疼,心裡一緊,精神有些恍惚。就聽師父說道:「四師弟,三十多年沒見了,師弟風采更勝往昔啊!」說著話,向前側方跨了一步,擋住了辛無傷的視線。只聽那白玉山說道:「大師兄,你可是見老了啊,難道生活得不如意麼?」。「哈哈,我就是一勞碌之命,也沒什麼如意不如意的。」辛老漢話音未落,就聽那白玉山語氣突然一冷,說道:「好了,東西帶來了嗎?」。辛老漢說道:「師弟的性子還是這麼急,不知道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老二和老五一起的意思?」白玉山在鼻子裡哼哼了兩聲,有點酸溜溜的說道:「誰的意思都一樣,我們既然找到了你,你還逃的了嗎?」。「唉!我已經躲了三十年了,還能躲那裡去?我也不想躲了。四師弟,你看到了,我今天帶了這孩子來,就是想讓你們看看,這孩子我可什麼功夫都沒教,我就收著他給我做個伴,東西我給你們,但你們得答應放過這孩子!」辛無傷拉了下辛老漢的衣袖,叫了聲「師父」。「呵呵,師兄啊,這孩子叫你師父,他雖然是身上沒功夫但並不表明你就沒教啊,嘖嘖!說實話,這孩子的根骨真是不錯啊!真難為你這麼些年忍著沒教他點東西。」「四師弟,咱們師兄弟這麼多年,我難道不知道你們的行事方式,你們如果知道我收了個孩子,對付完了我,恐怕不會放過這個孩子吧?自從老二傳訊約我相見,我就愁這孩子的事,總不能讓他也像我一樣躲一輩子吧。你把老二和老五叫來,讓他們來檢查,這孩子可沒學過我們金丹門的任何功法,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們現在難道真能向一個普通人動手嗎?」。「師兄,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金丹門三個字你也敢說出來,再說了,你以為老五還是以前的老五嗎?」話音未落,白玉山手中的折扇刷的一聲打開,折扇上繪著七朵粉紅色的梅花,仔細一看,卻是七個五官中向外噴出粉紅色煙霧的骷髏頭圖案。白玉山將扇子對著辛老漢輕輕一搖,七個骷髏頭從扇面上飛出,噴吐著粉紅色的煙霧向辛老漢射去。說不出的詭異。辛老漢雙手向前一推,七個骷髏頭便停在身前一米開外,口中喝道:「無傷往後站!」,雙手變掌為指,同時指向其中的兩個骷髏頭。啪的一聲輕響,兩個骷髏頭中間出現了幾道裂紋,裂紋中透出金色的光芒,那粉色的煙霧一遇那金光便發出淒厲的嘯叫聲,急速的翻騰著,變得越來越淡,最終消散無蹤。兩個骷髏頭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了幾塊。白玉山與辛老漢同時悶哼一聲,各自退了一步。原來那骷髏頭與白玉山心神相連,兩個骷髏頭被擊碎,白玉山心神大傷。而辛老漢力量外放,便未能防住別的骷髏頭的攻擊,被其中的一個打在左肩。也受了些輕傷。辛老漢怒道:「師門好好的功法你不練,便練這些邪魔外道,這些年不知你又禍害了多少女子!」。白玉山臉色慘白,頭髮也不如先前的一絲不亂,用折扇指著辛老漢嘶聲說道:「你這大無相指難道是師門的功夫嗎?原來這些年你處心積慮的練這功夫來破我的美人頭,但今天你是跑不了的。」折扇一搖,一股粉紅色煙霧噴出,辛老漢雙掌揮舞,將辛無傷護住,片刻煙霧便被擊散,但那白玉山已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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