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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十七章 :微變 文 / 明月別枝

    第五十七章:微變

    他看著我冷笑,眼神卻開始有些狂亂炙熱,想必他身上的迷情香也開始慢慢發揮效力了。我已經有些坐不住,身上一陣陣發熱,握著匕首的手也有些虛浮。

    「汐月妹妹何必忍得如此辛苦,四哥可是很樂意幫忙的。」他的笑裡有殘酷,也不急著動手,只隔著這小小的距離看著我。他是在等待我忍不住迷情香的效力求他委身於他的這一刻,慢慢欣賞我此刻的狼狽,享受報復的快感。我與他之間的梁子,並不會因我身份的改變而消失,相反,這一樁一件的事,只會讓我們之間的梁子越結越大。

    思緒越來越難集中,沒想到這傳說中的春藥真能讓人心猿意馬聖女變**,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等人來救吧!

    「與其被你羞辱,不如死了乾淨!」說完,我便伸手,將匕首指向自己,狠狠朝胸前刺去。

    天昕嶸明顯一驚,既而大怒,兩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扯了我的頭髮,甩手就給我一個巴掌。迷情香終究發揮了作用,不僅影響了天昕嶸的行動力,連那巴掌的力道也小了很多。

    我笑看著他,他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然後鬆了手,後退一步,低頭看自己。

    我渾身散了架般伏在軟榻上,轉頭看天昕嶸,雖從沒像此刻這樣怨自己沒有武功過,但天昕嶸好像也沒武功的樣子,我的籌碼便是貼身穿著的清林送我的天絲軟甲,剛才匕首只是沒入我的衣服,止於天絲軟甲,天昕嶸顯然未料到我留有這一手,只恨我竟選擇了自殺,卻沒想到我反手便將匕首送進了他的胸膛。

    左邊,右邊?心臟在哪邊?狂暈,天怒,我刺中的怎麼是右邊?而且看匕首柄露在外面的程度,似乎刺得不夠深。痛哭啊,天要亡我不成?

    「果然比本王想像中更難馴服,」他的臉已泛起潮紅,聲音也有些嘶啞,斜看了趴在軟榻上的我一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這便成全了你!」

    說完,他又對著古董架拍了兩下手,這回出來的卻是那個中年刀疤男。

    我在心裡哀歎一聲,看來這回凶多吉少了!他們既已找了替身,又怎會留我活口?只不過天昕嶸不甘心我這麼輕易的死去,還想好好的與我玩些遊戲罷了。可是現在的我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跑路了。

    刀疤男手腳利落地點了我的穴,便一把將我拎進密室,隨意地把我扔在地上,轉身便替隨後進來的天昕嶸包紮去了。

    密室空間挺大,而且另一邊有甬道宛延曲折,明顯通向皇宮的某一處。天昕嶸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任由刀疤男替他解了衣服上藥包紮。我狼狽地趴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心像有萬千隻螞蟻在爬一般,癢得難受,身體發燙,緊咬著牙根,貼著冷冷的地面,才讓我暫時神智清醒。

    刀柄露出這麼多,冬衣又厚,傷口果然不深,三兩下便包紮完畢。天昕嶸坐在椅子上,依舊敞著衣服,密室裡不算太冷,但也不至於暖和到能光著胸膛,想來他身上的迷情香是完全發揮作用了。隱隱有股清香自甬道另一端飄來,很快我便看見一個女子從我身側經過,長髮披散著,身上緊緊裹著一襲狐皮大衣,五官端美,神情嫵媚,是個美人,而且是我之前未曾見過的美人。

    她徑直走到天昕嶸身前,不理一邊還有我和刀疤男兩人在,一下跨坐到天昕嶸身上,主動將腰際的衣帶一拉,整件衣袍順勢滑下,**盡現,裡面竟未著寸縷。

    天昕嶸估計受傷的關係,又懾於迷情香的效力,只伸手在美人的身體流連徘徊。他身上的衣服已滑落至腰際,那美人的大腿緊緊纏繞在天昕嶸的腰上,一邊嬌吟,一邊用手去解天昕嶸的褻褲。我看著這一幕明明噁心得要死,身體卻出賣靈魂,臉紅心跳地看著眼前的激情戲,若不是被點了穴,只怕早已爬過身去。

    突然啞著聲大叫一聲:「替她解穴!」

    我終於將視線移到刀疤男身上,他俯身手一點,面無表情地解了我身上的穴。直到此時,我才真正明白中了迷香有多難熬,手腳一但恢復行動力,我便不由自主的想朝天昕嶸的位子爬過去。那一聲聲的呻吟讓我的心猶如萬千螞蟻爬過般癢得難受。我拚命咬著嘴唇握緊拳頭,直至手指甲狠狠掐進掌心,直到嘴裡嘗到濃濃的血腥味,椎心的疼痛終於讓我恢復了些理智。

    天昕嶸,你想以此羞辱我,看著我軟弱、狼狽、難堪,我一定一定不能讓你如意。

    「劉隱,本王將她賞你!」天昕嶸****卻還能分心,一手緊扯過美人的長髮,逼得她仰頭不能動彈,另一手轉爾緊按住美人的臀部,拚命貼向自己,身體一陣輕顫,眼睛卻盯著我,聲音裡泛著濃濃**地說道。

    不要,不要!我寧願死了,也不願意被天昕嶸這樣污辱!刀疤男伸手便來扯我的衣服,我本就已經渾身無力,再如何躲著逃著,根本無濟於事,身邊沒一件防身的武器,看著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離自己而去,劉隱還在繼續粗暴地扯著那僅有的衣服,恐懼終於將我徹底淹滅,我流著淚,邊哭邊喊:「大哥救我!曦嵐,曦嵐救我!」

    狐狸不在這裡,能救我的唯有曦嵐。曦嵐,你有發現天昕嶸他們的陰謀了麼,你知道我在這裡麼,你能找到這裡跑來救我麼?

    「天絲軟甲!」刀疤男一聲輕呼,一時停了手。

    我的衣服一件一件被扯下,貼身穿著的軟甲終於藏不住,露在了外面。軟甲是清林送的,軟甲裡面,還有狐狸送我的鳳蘭玉珮,我為了安全起見,將玉珮掛在脖子上,護在軟甲裡。

    我的心裡,第一次泛起了一抹絕望。

    「怪不得!將這軟甲好生取下來。」天昕嶸不知是太喜歡這軟甲,還是身上的迷情香經過剛才的運動已經解了,居然披了衣裳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刀疤男的手又伸過來,我怒極大笑,雖然身上沒力氣,聲音也有些嘶啞,但還是毫不意外地吸引了天昕嶸的注意,刀疤男也一時沒敢動手:「賤民,連替本公主提鞋都不配,還敢妄動本公主一根汗毛!天昕嶸,你父皇是個什麼樣的厲害角色,你比我更清楚,你莫不是天真地以為你父皇僅憑我的舞藝便收了我這異國平民女子為女,還封為公主,寵愛有加吧?」

    我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握緊拳頭用指甲一處一處掐手心,以保持神智。

    「你什麼意思?」天昕嶸雖然身形未動,但我明顯感到他有些猶豫和驚詫。

    「什麼意思?」我整個人趴在地上,光著膀子上身僅有護甲遮體,下身還有一條薄薄的長底褲,那冰冷的地面與炙熱的皮膚相貼,讓我覺得分外舒服。有別於空氣的虛冷,地面的實冷好像更能讓心裡的躁動舒緩一些。我繼續笑道,「四哥在替汐月找替身的時候,沒徹底調查過汐月的來歷麼?父皇在認汐月做義女的時候,可將汐月的身份來歷查得清清楚楚的!四哥你有想過你找來的替身若被父皇看穿,會有何結果麼?」

    我話音剛落,刀疤男卻一溜煙地竄向美人來時的那個方向去了,邊竄還邊飄來一句話,「有人來了,王爺快避一下。」

    我奇怪地看著天昕嶸慌忙起身按動牆上的按扭,古董架才剛開始轉,他便拉著那美人閃身躲回了容妃的那間屋子,速度快得驚人。古董架又合上,一時間一桌麻將的人只剩我一個了,感覺身下的地面也有些被我捂熱,我稍稍往旁邊挪了挪,卻驚覺自己被一雙手抱了起來,有衣服裹住我的身體,接著我便被摟進了一個人的懷抱。

    抬眼,熟悉的白衣,還有,白衣上那一道好像還是溫熱的血跡。我猛地抬頭,是曦嵐,可是又不是那個一向溫潤微笑的曦嵐,他臉上有狂風暴雨般的怒氣與焦灼,眼裡的殺氣還沒來得及收回,又夾帶著沉沉的心痛。他死死地摟著我,好像要將我摟進他的身體裡一樣,一邊飛似的向通道另一端急急跑去。

    真的是曦嵐,他來救我了。我驀地放下心,眼淚卻忍不住流下來。有曦嵐在,我肯定不用再擔心再害怕,曦嵐他,一定會保護我的。

    「玉芙?」我看到刀疤男的,屍體。還看到了玉芙,扶著牆似還有些站不穩的玉芙。

    「我先走,玉芙你自己回芷蘭宮。」曦嵐對著玉芙吩咐,聲音也一改往日的清雅溫潤,急切而緊張,抱著我,在這九曲十八彎的甬道裡轉來轉去。

    難道竟是玉芙領著曦嵐找到這秘道裡的我?可是玉芙不是容妃娘娘的貼身大丫頭麼?今日中午還因為我的關係被曦嵐帶到內事府領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心裡雖然有很多疑問,但身體卻愈來愈熱,聞著曦嵐身上乾淨清爽溫暖的味道,我第一次伸手摟住曦嵐的脖子,心猿意馬地仰起頭便想親他。

    「微眠,怎麼了,微眠,清醒些。」他將我放在芷蘭宮的白玉床上,拉下我環著他脖子不放的雙手,又緊緊包在自己的手裡,一臉焦急地說道。

    我使勁想抽出自己的雙手,卻是徒勞,起身拚命爬下床將自己偎向前,曦嵐的身體好似帶著魔力般誘惑著我,我的心燥熱得難受,急需尋找一種撫慰,和一個發洩的出口。天昕嶸與那美人的一幕在腦海浮現,我流著淚哭求道:「曦嵐,救我,曦嵐,救我!」

    他卻以為我是受驚過度,看著我,眼裡是滿滿的心痛自責,以及後怕,一手拭去我的淚,一邊又狠狠地將我擁入他懷裡,緊得讓人窒息,一聲一聲道:「微眠,沒事了,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微眠,如果我不理父皇一早來找你,如果我能早點找到秘道找到你,你就不會遭這罪受這苦,微眠,微眠,我差點便失去你了,微眠,他們竟敢如此對你……」

    他的聲音似有些顫抖,雙手緊得我呼吸困難,他將臉貼在我的頭髮上,一邊說,一邊不住磨擦,我分明感受到他在我身上汲取溫暖,汲取能讓他的心安定下來的溫暖。可是聽了他的話,我心裡卻一驚,然後慢慢地滲透出徹骨涼意,讓我暫時忘卻迷情香的燥熱而膽寒起來。

    「是玉芙帶你找到秘道的?」我顫著聲問。

    「玉芙是皇嫂的人。」他依舊緊緊地抱著我,一遍一遍撫著我的後背。

    這一瞬間明白了多少事?容妃的貼身大丫頭竟一直是太子妃的心腹,這之中有多少糾葛?太子妃如今這樣幫我,是想我欠她人情答應她之前提過的要求麼?天青王絆住曦嵐來找我,那麼應是一早便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事了,他將我推到這境地是為什麼?剛才那個讓我感到分外陌生的天曦嵐,難道便是天青王的目的麼?還有容妃,事情發生在容羽宮,這麼多年來容妃與淑妃向來交好,此事亦參與其中,但若天青王早知今晚會有這一出,那麼容妃與淑妃的交好,只怕一早都會是天青王的算盤!

    我伸手,往他懷裡探去,心再涼,身子卻又不受自己控制般急欲尋找安慰。他一手轉而按住我在他胸前游移的手,低頭看我,似才發覺我有異樣般。我一手被他按住,另一手卻趁機拉低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便將唇湊上他的。

    溫暖而柔軟的觸感,我忍不住一聲呻吟,伸出舌頭便欲與他的糾纏。身上披著的曦嵐的外袍早已滑落,只著一件軟甲背心,胳膊卻不覺得冷。曦嵐只著一件中袍,那中袍下溫暖而結實的觸感讓我心裡抓著揪著般想親近。

    他似萬分痛苦的將我推離身前,使勁抓著我的胳膊,定定地看著我,眼裡有堅定有痛意,然後一把將我緊摟入懷,起身便朝外飛奔而去,安慰的聲音在耳邊清晰響起:「微眠,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

    來到花牆,曦嵐啟動機關,進入秘道繼續抱著我飛快地朝前掠去。我側著頭,看著右面牆上那一個一個向後退去的人像,那些關於我的,彷彿一幕幕的電影影像,記錄我來到天青皇宮的點點滴滴。可是不該是到那天恢復原貌收到狐狸說要過來的紙條時眨掉眼淚對曦嵐笑的那一幅畫便沒了麼?為何一下子好像又多出了好多,那花架上彈著琵琶瘋唱的人,想吃飯卻被他趕去彈曲子時的幽怨樣子……曦嵐他為什麼這麼傻,不是讓他別往牆上畫我了麼?

    一路往前,眼前驀地出現一個水池,在我還沒看清是不是那傳說中的溫泉前,天曦嵐抱著我便「噗通」一聲跳入了水中。徹骨的冰意噎得我一個聲音也發不出,我倒吸一口氣看向曦嵐,他也不說話,整張臉從剛才到現在,都沒一個笑臉,只緊緊地摟著我,雙手源源不斷的向我體內輸送熱熱的真氣,我緊緊依偎在他懷裡,抵擋水中那刺骨的冰意,可是心卻依舊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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