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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十六章 客棧 文 / sleeptear

    第八十六章客棧

    「看你們的模樣像是漢人,不過,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寞寂一時無語。李東眼珠子一轉,趕緊說道:「唉,都怪我們打賭看誰先打到一隻豹子,結果一路追著來,就追到這荒涼之地了,一時被困,就回不去了。」

    「你們膽子真大,打獵打到匈奴境內了,你可知道匈奴人有多凶殘,萬一被他們碰上,不被豹吃了也得被匈奴人吃了。」

    兩人心想匈奴人我們見識得比你多了,當下卻不敢多說什麼,只得說:「是啊是啊,以後要多注意了。」

    這個人又將他們倆說道了一番,最後才說:「嗯,你們等著,要同我們一起,我得稟報了我們家主子才行。」

    「有勞了。」

    那人還算熱心,一個小跑,跑到前方的馬車那說了什麼。然後又跑了回來。

    「我們家主子說了,一同去可以,不過要安分一點,倘若做了什麼不安分的事,定饒不了你們二人,將你們二人扔在大漠喂狼了去。」

    兩人相視一看,這什麼主子,還挺厲害。不過現在要求人的時候,只得趕忙允諾著。

    寞寂和李東緊緊地跟著他們,邊走邊看。這行駝隊約莫五六十人,規模不算很大,駱駝只有三十頭左右。每一隻駱駝上面都馱著東西。有一些是匈奴的特產,還有一些箱子模樣的,看不清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寞寂猜裡面估計就是金銀一類的東西了。駝隊中央是一輛馬車,或者應該叫駱駝車,裡面坐的估計就是當家的。這個當家的看來也是享受的主,還為他專門安置一個馬車,普通的這等規模的駝隊,一般也就直接騎在駱駝上而已。

    出了荒蕪人煙的地方,前方露出一個客棧模樣的地方。前面有一個領頭下了令,就在客棧裡休息。

    寞寂和李東聽說要在客棧裡休息,不免有些擔心。為免他們起疑,當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這客棧建在大漠,前後都無人煙。專門是為經商的人蓋的。從後面一大片場地用來專門拴駱駝和馬的地方可以看出來。

    寞寂留心了一下,客棧裡似乎沒有他們倆的畫像,不知道是這裡沒有貼上,還是被他們取下了,反正沒有看見,稍微安了一下心。

    老闆是個有些肥碩的中年男子,滿臉堆著笑。眼睛裡卻掩飾不住的精明。

    「客觀這趟買賣可做得遠了。」

    寞寂瞟了他一眼。

    領頭那人說道:「掌櫃的何以見得?」

    「從這裡經過的,都是騎馬的,只有你們是用駱駝的,想必經過的不止是前方的匈奴吧?必定是還經過了沙漠了。」

    「掌櫃的真是做生意的人,什麼也逃不過你的法眼。」

    「嘿嘿,小的也沒什麼能耐,就靠這雙眼睛和這張嘴皮子說話。二利,三財,快點幫客官把駱駝安置了,四喜,招呼客官上樓。」

    「我都沒點房間,你怎麼知道我要什麼房?」

    「嘿嘿,客官不說小的也明白,小的客棧房間也不多,這幾個小客官就得住在一起擠擠了,至於車裡那位,小的定當另外僻一間出來,免得怠慢了女當家的!」

    「女當家的?」

    「出門在外,弄個車多麻煩。除非車裡坐的是女人。別怪小的多嘴,客官你雖然通身的氣派,卻還不算頂個尖的,真正說得上話的,應該是車裡這位主,所以小的斗膽猜裡面坐的是個女的。」

    「真真你這老闆比猴還精。」

    「如果小的再沒猜錯,能將生意做得這麼遠的,恐怕除了蘇郎官家的再無別人了。」

    「你究竟什麼人?」

    「小的就一個經商的,見人做人的生意,見鬼做鬼的生意,皇帝老兒來這也是明碼標價,既然是蘇郎官的人,來了,小的就得按例多收些錢。隔著草原沙漠都能做通了生意,也不怕多賞小的幾個錢。小的斗膽就自己求了來。」

    「你這般坐地起價不怕我殺了你?你可知我們既是蘇郎官的人,即便殺了你也沒有什麼。」

    「嘿嘿,做生意出門不見血,這點規矩小的還是懂的。這五六十人的,收您一千兩,不算太過分。」

    「一千兩!你去搶!」那人說著就要拔刀出來。

    誰想老闆絲毫不為所動,仍然是笑嘻嘻地看著他。那些安排住宿的小二們也沒有一絲畏懼,自顧自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寞寂心裡暗暗吃驚,竟有這般做生意的。八成是他們敲詐慣了,也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兩人遠遠地看著好戲,若是他們開打,決定自己三十六計走為上先。

    靜綿一死,寞寂普渡眾生的心思彷彿也被抽離了去,當下只想著過幾天平靜的生活便是。

    駝隊的人緊張地看著為首那個,都在看他什麼手勢,只等他一聲令下,就衝上去。

    車裡傳來一個聲音:「羅掌櫃,就依了他。」

    這聲音聽起來婉轉動聽,卻透著一絲不可侵犯的氣勢。

    隨著聲音,一隻纖纖玉手伸出車外,車下先下來的兩個丫鬟忙將她扶了下來。

    這一下來,那女的氣質頓時吸引了週遭所有的人。只見她少婦的髮式,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裝扮,這也罷了,做這等大生意的,哪個不是有錢的。關鍵是那雙眼睛,飛波流轉的,彷彿全世界在眼裡都是透的,看人的時候微笑著,微笑背後藏著幾隻針,好像你稍一撒謊,就得被她的針綿綿地扎到一般。

    「這位想必就是傳說中的梁老闆了。我只聽說梁老闆宰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被稱為這大漠裡最奸的奸商。開始我倒不信。現在我倒信了。既然到了梁老闆的地盤,就得按梁老闆的規矩來。你說多少我應了,快點安排我休息。我乏了。」

    「二娘子果然是女中豪傑,就是男人也沒幾個有您這般豪爽的。得,小的現在就給您準備上房。」

    那被稱作「二娘子」的女人對著梁老闆嫣然一笑,逕自朝客棧走去。突然她腳步一頓,許是餘光瞟到了什麼,側頭一看,正視著寞寂和李東二人。她定定地看了他們二人一會,然後面無表情地回過身,繼續上樓。

    「這『二娘子』是什麼人?」寞寂不禁問道。

    李東也茫然地搖了搖頭。他心下一動,忙又抓住方才問的那個夥計,誰想那個夥計卻擺了擺手,再不肯說半點關於他主子的事。

    所有夥計都安置妥當了,寞寂和李東卻沒了住處,不禁抓住一個夥計就問怎麼沒有他們的房。

    誰想那夥計只是笑,卻看著他們不說話。

    梁老闆走過來,對著他們倆說道:「別問了,我這裡的夥計全都又聾又啞。」

    「啊!」兩人大吃一驚。

    「不對啊,你剛才還招呼他們備房?」

    「我用的是手勢。」

    寞寂心想,這就難怪他們對方纔的情勢一點都不緊張了。忙又問了一遍梁老闆自己的住所。

    「住所是有,要看你們出多少錢了。」

    「我們和他們一道的,方纔你不是要了一千兩了麼?」李東急辯道。

    「他們一共是一千兩,你們倆就不一樣了,倘若要住上房,兩人也是一千兩,還得黃金,若住下房,還是一千兩,白銀,若住馬棚,也得一千銅錢。」

    「你……」兩人只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憑什麼!」

    「憑你們一個是漢將軍,一個是護國禪師。」

    兩人大驚失色,第一個念頭,只想逃跑。那梁老闆料定他們二人要走,慢悠悠地說道:「單于給了畫像在我這,不過我給撕了,對我來說,路過的都是客,沒有什麼犯人不犯人的。只要你們出得起錢,你就是我的客,出不起,你就只好到外面去啦。」

    「梁老闆真會趁人之危。」說話的正是那位「二娘子」,她從樓上緩緩地走下來。

    「嘿嘿,梁某只不過善於抓住任何一個發財的機會而已。否則他日有人告了梁某窩藏罪犯的罪名,梁某可擔待不起,不過只要肯花錢,我這裡便沒有罪犯,只有路過的一個駝隊而已。」

    「好吧,我看你明是裡要敲詐他們,實際上還是想著我口袋裡的銀子,就依你,再加一千兩白銀,給他們準備一個房間。」

    「二娘子慷慨解囊,這事就好辦多了。你們二人出門能遇到二娘子這等貴人,也算你們二人的幸事,他日若有機會東山再起,可千萬別忘了二娘子的大恩大德。」

    「行了行了,我都還沒討恩呢,你在那替我瞎攙和什麼。」

    寞寂和李東趕緊上前做揖,謝過二娘子。

    「不知二娘子是何方人士,您的恩德,他日有機會,我們二人一定當湧泉相報。」

    「報恩就不必了,別說你們見過我就好。否則匈奴人一旦知道了,我以後的生意就沒得做了。」

    兩人一時無語。那二娘子卻又已經款款上了樓。梁老闆是個多事的人,很八卦地跟二人介紹道:「兩位在匈奴也是尊貴的人,對漢人的事瞭解得卻太少了,連這二娘子的威名都沒有聽過。」說到興頭的地方,就要將二娘子的背景給交代出來。

    這時,二娘子身邊的丫鬟跳了下來:「梁老闆,我家夫人說了,這客棧裡最該聾啞的人就是你了。做什麼的把我家夫人的事到處抖了去?也不怕我們不給你房錢?」

    「嘿嘿,告訴你家夫人,我梁某人從來不多說話,這店裡的夥計個個聾了啞了,也是為保客人的**。不過這位李將軍可不比他人,叫你家夫人問你家老爺,他和你們家可有些淵源了。只怕現在不予你們說了,到時候,你家老爺得到處派人找他們去。」

    一席話,說得寞寂和李東越發疑惑了起來。這梁老闆見那丫鬟回話去了,就添油加醋地說道起二娘子的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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