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投奔
「我們先回去吧,在這裡又冷又餓的討論他做甚,反正討論也討論不出什麼結果,還是先回首領那吧。」尼若適時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幾人一想,也是。即使猜到了夏千赭的身份,現在也不能做什麼,當下,與尼若帶來的那些人馬一起朝北飛馳而去。
除去休息,大約行了三個白天的時間,一行人馬奔波了許久終於到達了烏禪幕新的營地。這一路倒是相安無事,沿途也遇到幾隻狼,好在不是成群結隊的出來,不敢對馬背上的人怎麼樣。
一到那地方,就覺得四周比右地荒涼得多,除了簡單的帳篷以外再無其他像樣的建築,大家深知重建家園的艱辛,當下有一個這麼大的落腳的地方已經算不錯了。
看見尼若帶著寞寂他們回來,烏禪幕如見到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般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全然忘記了他曾經想害死他們。真是偷東西的賊寬宏大量,不計較失竊的人家一貧如洗,害得他空手而歸。
寞寂和靜綿見他當做不知道,兩人也不再提當日的事,如今仍要寄人籬下,有的東西該忘了還是要忘了。估計烏禪幕也沒想到他們命這麼大,居然還能活著。既然回來了,就暫且先為己用要緊。
只是寞寂不免又暗自擔心,夏千赭現在不在,這烏禪幕陰險狡詐,萬一再下毒,這一行人又得死在這裡。真是逃出虎坑又進狼窩。眼下也無其他辦法,只得見招拆招。
果然烏禪幕第一眼就發現少了一個人:
「夏郎中呢?」
「他被攣鞮飛業招去……」李東不忘揭夏千赭的短,被寞寂一把制止:
「哦,他被攣鞮飛業扣留了,若不是犧牲了他自己,我們也逃不出來。」
「哦……」烏禪幕見李東話說了一半被寞寂打斷,自是懷疑他們的話。
為免烏禪幕再防備著自己人,寞寂直接開誠佈公,先討好他再說:
「這次回來,我們只有一個願望:全心全意協助首領,剷除攣鞮飛業。」
自從上次他們走後,烏禪幕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李東就是李陵的兒子,這原本沒什麼,關鍵是李陵生前據說有一張天下人都想得到的金弓。正懊悔上次怎麼輕易讓他走了,這回他們回來了,自然要千方百計留住他們,讓他們把金弓交出來。沒料到他們居然直接要求要協助自己,也不管他話裡的真實性,反正原本他就想拉攏他們,當下趕緊附和:「好!我正是用人之時,能得到各位英雄的幫助真是如虎添翼。只不過,在下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首領請講。」
「我與各位英雄有許多話想說,卻苦於無法交流,都得藉著尼若和小婿翻譯,如果諸位不嫌棄麻煩,可否學學我們的語言?各位年輕,接受得快,不似我,老朽一個,想學你們漢人的語言都難咯。」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寞寂等人還當是什麼請求,心下還戒備了一陣,擔心他說出什麼讓靜綿嫁給他之類離譜的要求,一聽尼若說只是這個,當下鬆了一口氣,和李東一起附和著他大笑幾聲。一行人一起回到帳篷裡。
烏禪幕接著說:
「眼下,我們不是出兵的好時機,一方面我們在聯合其他部落,另一方面,我們的隊伍需要休整一段時間。所以趁這個當口,諸位可以好好學習一下我們的語言,以備以後不時之需。」
「好。」
「那麼。諸位的要求呢?」烏禪幕突然說道。
「要求?」寞寂和李東面面相覷。
「各位英雄要幫我,自然有所需求,否則怎肯無緣無故幫在下。我烏禪幕向來不喜歡虧欠別人什麼東西,如果各位不提你們的要求,恕我無法接受各位的幫助。」烏禪幕巴不得他們不要提什麼,若他們要他付出點財力,他定是拿不出手,如今百廢待興,庫銀所剩無幾,他這麼說無非是想探一探他們突然提出要幫自己的目的。
「說到底首領還是不相信我們。也罷,如你所說,我們確實抱有私心。我只想他朝攻打攣鞮飛業成功之時,能讓我親手殺了攣鞮飛業,以洩我心頭之恨!」李東說話間捏碎了一隻酒杯。
烏禪幕見好好一隻酒杯被他捏碎,心中一凜:「好,看來英雄與攣鞮飛業也有不共戴天之仇,既是如此,共同的仇人可以讓我們結成同盟。來,為我們的合作乾杯!」
眾人一起舉杯,寞寂沒有忽略他們喝的酒和烏禪幕是同一個酒壺裡倒出來的。當即看了一眼猶豫著的靜綿,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自己喝了下去。
接著,烏禪幕繼續說道:「既然各位英雄肯屈就於我,我也不能委屈了各位,他日攻打單于庭,二位就是大將軍。屆時可手握兵權,我旗下兵馬任你們調遣。」
寞寂見烏禪幕沒喝多少酒似乎都醉了,他若肯將兵符交出,寞寂從此就叫寂寞。況且一堆匈奴兵,兵符在兩個漢人手裡又有多少號召力?
只是他既然表了這個態,兩人也不得不順著他的話感謝一番。
轉眼間寞寂等人已經在烏禪幕那度過了若干個月,也漸漸學會了一些基本的匈奴用語。烏禪幕這次沒有為難他們,讓他放心的,自然是尼若和李東突飛猛進的感情進展。這讓烏禪幕和稽侯珊找到他們投靠的理由——為一個女人,這是最不需要理由的理由。
至於夏千赭,寞寂他們依稀聽說他終究還是和攣鞮飛業的女兒成親了,這些都是從稽侯珊那聽來的,據說攣鞮飛業新招了一員駙馬,還是個漢人。幾個人頓時明白了是誰。
這在李東的意料之外,在他看來,妹妹靜綿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為她等待,雖然他也不喜歡夏千赭。但是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還是忍不住對夏千赭做了一通批評。當然在心裡,他又一次對自己保證,決不會愛上除了尼若的任何女孩。
知道這些消息的途徑,其實不難猜,當日屠耆堂突然調走烏禪幕幾萬兵馬,裡面不可能一個烏禪幕的親信都沒有。
兩軍對立,互相安插間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其實寞寂還想知道得更多,比如關於小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是烏禪幕的人覺得小七無足輕重,還是攣鞮飛業隱藏得好,這裡的人居然始終沒有提過他。
攣鞮飛業身邊的親信,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就因為小七沒有實質上的頭銜,他們關注的是有權力的駙馬?
如果是這樣,那麼就可以理解為什麼小七始終只是個隨從,半點官職都沒有。無非是攣鞮飛業故意為之的,好讓人們淡化他身邊的這個親信。
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只聽得單于庭裡傳來的無數關於屠耆堂又殺害了多少人,手下幾個王侯紛紛叛變。也見到烏禪幕頻繁奔走,雖然沒說什麼事,但是手下的人也能猜出個大概,估計他都在籠絡這些叛變的王侯。
直到有一天,烏禪幕把寞寂和李東叫到帳營商議,這讓寞寂隱隱感覺到烏禪幕即將有大的動作,沉寂了幾個月的烏禪幕終於要進行反擊了。